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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录第6部分阅读

    上的都是老子的,你小子也是老子的,不服么?”父子二人一时开心不禁忘记了这是战场,,随意地开起了玩笑。说笑了一会,丁一才正容道:“去把弟兄们都叫来,老子有事要说。”南森不敢怠慢,急忙去了。

    不一会,众人都聚到了这里,此时大营中早已没了七国士兵。冲天火光之中,清楚地看到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堆零碎。

    丁一先清点了一下人数,出人意料一个都不少,只有两个受了点轻伤。他不禁笑骂道:“干得不错,咱们可是完胜。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时马上向来吴撤退,但很可能被熊王的追兵追上,死在野外;另一个就是留在这里,干熊王,拖住他们的主力,让督帅可以安全离开,然后死在这。弟兄们,都想死在哪啊?”

    “有什么可选的,都说好了来送死的,不如就死在这,也可以让督帅跑得更远一些。”

    “对,就在这了!”大家乱哄哄的回答,但无一类外,答案都一样。

    “好,正和老子的心意。那就把身上的零碎都扔了,就然是送死,还要这些破东西刚什么用?都扔进火里去,也算咱们提前给阎王的买路钱。”

    众人相互一望,不禁都哑然失笑,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着金银之类的东西。笑过之后,才讪讪地都扔进了火里“这不是习惯了么,都抢顺手了。”

    丁一把手一挥“马上休息一下,等会可就要玩命了!咱们得让这帮王八蛋明白一个道理,杀死咱们可以,但必须付出百倍代价。”

    熊王此时已经追上了许纯的断后部队,这是一支只有五百人的小队,领兵的也不过是个百夫长而已。熊王马上下令,部队迂回上去,很快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了。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支部队在身陷重围之后,竟然爆发了百倍的战斗力,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一支以为生的部队,怎么能如此的凶悍呢?这点熊王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在他们只有五百来人,自己有几十万大军,可就是这样也打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把五百人都杀了,只剩那个百夫长站在包围圈里。

    “你可以投降了,”熊王对那个已经浑身是血的百夫长说道:“本王郑重保证,绝不会加害于你,。若你愿意效力本王,那本王立刻封你为将军。”

    那人仰天大笑,身上的伤口重新又涌出了鲜血,有的伤口竟然已经可看到森森白骨。可是他还是站在那里,虽然用刀支撑着身体,但依然站的笔直“熊王,你是第一天和我们打交道么?这几年来你见过投降的恒州军么?

    熊王脸上明显一抽,恒州人与七国人仇深似海,就因为七国的原因,恒州甚至被降成了府一级,所以几乎每个恒州人见到七国人就会死拼到底,哪还有什么投降的?“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呼延斌是也。”

    熊王从未听说这个名字,他不由皱眉,仔细回想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呼延斌却轻蔑的一笑“熊王不必费心了,在下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百夫长而已,从来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哪有机会如你的法眼。”

    熊王点点头“呼延斌,本王敬重你是条汉子,就再给个机会,只要你能投降…”

    “别说了!”呼延斌厌恶的打断了他的话“听说熊王少年成名,也是个人物,可今日一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这么罗嗦。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大胆!”十几个声音同时响起,熊王面带不悦的回头看了一眼,才又转过头来,缓缓道:“好吧,本王成全你。不过你是条汉子,可有什么话要留下,等他日本王攻破恒州之时,把话带给你的家人。”

    呼延斌冷冷一笑“真是痴人说梦啊。我走就让人把话代回去了,不用你装好人。不过现在我倒有话对你言讲,你可愿意听么?”

    “请讲。”

    “我有一子,名叫呼延索,从小就力大无穷,今年也十四了。”呼延斌忽然讲起了这个,让众人不禁有点发愣“我让人把死讯带给他了,并让他在家里给你设一个长命牌位,保佑你健健康康别生了什么横祸。等以后,我要他亲手把你的人头摘下来祭祀我,你的命不是你的了,那是我儿子得了。”

    熊王身后终于有人按耐不住,高叫一声:“住口!”策马向前。熊王余光一扫,正是自己的三儿子洛克。

    洛克举枪就刺,那呼延斌已经身负重伤,哪还有躲闪的能力,只能眼看这大枪刺来。就在枪尖扎入胸口的一瞬间,他才下意识地一侧身,大枪正好扎进了他的肩窝。

    洛克一阵开心,可是并没有听到想象中应该有的惨叫之声。他略微一愣神的工夫,猛然间觉得手里的枪仿佛被压上了千斤之力,一时间拿捏不住竟失去了重心,一头从马上栽落到地下。这下摔得可不轻,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用力晃了下头,这才看见眼前银光一闪,然后天旋地转了好几圈这才落下,却惊讶的看见一具无头的尸体正停在自己的眼前,这是谁的?

    熊王等人在后面看的清楚,见洛克一枪刺中了那人的肩窝,却不料那人竟然迎枪而上,让大枪正好穿过自己的身体,又猛往前走,一瞬间就已经到了大枪的一半之处,然后全身力量往下一压,洛克应声落马,而他一直拄在地上的长刀猛然一挥,洛克的人头就飞了起来。

    众人大叫,但事情太快,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上前救援。

    呼延斌笑得更加放肆“五百人干死了五千多了王八蛋,赚了,赚了,哈哈…他日,我们的仇,恒州人必回百倍偿还!哈哈…哈…”猛地他身体一颤,最后一丝气力也消失了,随着笑声戛然而止,众人才知道已经死了。

    可是他的身体还是被长枪牢牢地钉在地上,死而不倒,与七国人直直对视。

    “剁了他,把他剁成肉酱。”熊王的喊声无比凄厉,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靠前一步。

    猛地,一阵狂风吹过,放佛又是那人的狂笑。瞬间,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凉了…

    第十八章 送死

    “大王你看,咱们的大营起火了。”忽然一个声音在熊王的耳边响起,熊王大惊猛地回头,只见那边的天都已经烧的通红。“哎呀,不好!”熊王大叫:“本王的粮食。许纯你也太恶毒了,计狠莫过于绝粮,你这一把大火莫非要烧绝我七国大军不成?”

    “大王,现在该如何呀?”手下人已经有几个慌神了。

    熊王咬紧牙关,狠狠地望着许纯逃走的方向,终于一拨马头“暂且放过他,先回去救火,之后在追杀他好了。”说罢指挥大军向本营退去。

    许纯等已经上了山顶,远远正好能看到山口的战场。翻过这座小山,就算是暂时安全了,但许纯却停在那里,任凭许仲凯催了几次也不愿动身。

    他愣愣的看着那片战场,激烈的厮杀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许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着,他知道自己的五百名弟兄都扔在了那,里面还有那个平时总是一副笑脸的呼延斌。

    老呼延平时最喜欢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儿子,那个十一岁就能举起二百斤石锁的天才小子,一提起他就有讲不完的话,仿佛世界上最好的就是他的儿子。

    前些天打下天水的时候,他还和许纯聊起自己儿子娶亲的事情。说是看不上老章家的大丫头子怡,而是看上了老范家的小丫头冰冰,当时许纯还和他开玩笑。老李家不也有个丫头叫冰冰么,和你儿子也挺配的,不行就都娶回去的了。

    记得那时老呼延也是一个劲的点头,“就是就是,都娶了好。明年准能生好几个大胖小子,哈哈,咱立马就能当爷爷了。”

    “咱的多杀几个人,多抢点东西回去,一下娶两个花费多着哩!那个老范可是个大财迷,他还指着自己的姑娘给他换钱呢!”说这些话时,他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可是如今呢?

    许纯觉得自己的心被撕开了,他想看看呼延斌,也想看看那五百个曾经生生死死的弟兄们。不能让他们死后就躺在这啊,让他们的家人以后连个烧纸磕头的地方都找不到。回去看到呼延索他们自己改怎么交代,你爹的尸体扔到七国去了?

    许纯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胸口,他已经不能呼吸了,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一辈子也会逃开这片战场“来几个人跟我回去!”他猛的催马。

    “督帅,你要干什么?”旁边许仲凯一把抓住了他的马缰。

    “我要带我的兄弟们回家,我带他们出来,就一定带他们回去,哪怕拿件血衣也好。”许纯颤抖的说道。

    “不行啊督帅。熊王虽然已经撤兵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留下伏兵,会不会继续追击?呼延是为了您能顺利撤退,才拼了性命也要死守山口的,要是您现在回去,他们不是都白死了么?”许仲凯死死抓住马缰,苦苦哀求着。

    哪知许纯猛地一拳,把他的手打在一边,声色俱厉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许纯本是个戴罪之人,被贬恒州,生死荣辱早已置之度外。你光想着我能活下去,可是他们呢?五百条性命,就这么没了。还有丁一,他带着五千名弟兄必定死守在熊王大营不肯撤离,都不过是为了我这么个罪人,让我情何以堪呐!等我们回到恒州,如何面对那些兄弟的家人?”

    许仲凯呆住了,他眼前也出现了那些伤心欲绝的画面,以前这种事情经常会发生,但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要去面对将近一万人的家人。是可以给他们钱粮,但多少钱能换回失去的亲人,多少粮食能弥补心中的伤痛。

    许纯催马就直冲下去,许仲凯略微一愣,马上也紧紧跟随,身后几万人竟无一类外的冲向那片战场,这一刻他们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到自己的兄弟们回家。

    七国人着急回去救火,只带走了三王子的尸体,其他的根本没来得及收拾,所以战场还是保持刚才激战时的摸样。

    许纯一眼就看到了依然屹立不倒的呼延斌,心里一紧,泪水夺眶而出。“老呼延…”他大叫一声跌下马来,旁边的人立刻冲上来扶住他,好一阵忙活他才缓过这口气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望着这片惨烈的战场。

    所有人都下了马,开始收拾自己人的遗体。太惨了,从他们身上累累的伤痕就能看出,他们打得究竟有多艰苦。当收到呼延斌尸体的时候,已经有人小声地抽泣起来,因为他身上的伤最多。一条胳膊甚至就剩下点皮肉连着,胸口还插着把大枪。

    “呼延啊,我知道你这个老小子一直惦记我家冰冰,不是我老范贪财,是老章气不过你看不上他家的子怡,才让我故意难为你的,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还没看见孩子们成亲呢,你还没当上爷爷呢。”老范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忽然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声音又恢复了原样“我答应你,把冰冰嫁给小索子,还让老李把姑娘也嫁给他,你就闭上眼吧。”说着伸手就去抽他身上的长枪。

    许纯忽然从上跳了起来,厉声喝道:“住手,不准动!”众人皆惊,不由都望向他,可这么一看全都大吃一惊。

    许纯变了,他的脸都已经扭曲了,仿佛一只被激怒的恶狼,眼睛里冒出的是让人心寒的杀气和仇恨“就让他站在这看着,看着我怎么给他报仇。”说完他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列队!”

    众人立刻跳上自己的战马,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的望着自己的统帅。许纯拔出佩剑,轻轻地摸着,仿佛是抚摸着他的情人。这剑叫做断情,是五年前泫然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

    泫然你在天上还好么?五年前我选择了逃离,于是我恨了五年,如今我不再逃了,永不再逃了。我曾经发誓要杀光七国禽兽为你报仇,现在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我也留下了无数的火种,留下了一支恒州军,他日定会有人替我完成宏愿。泫然再等我片刻,我就要去与你团聚了。还有呼延,大牛,老丁,还有那些兄弟们,你们等等我,我来了,咱们一起同赴黄泉吧。

    想到此处他竟然觉得自己十分的平静,放佛自己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他把剑轻轻一摆,缓慢而有力的说道:“从今日起,督帅职位就暂托于许仲凯了。仲凯你要把剩下的兄弟平平安安带回横州,朝廷会很快的派来新人。你们走吧!”

    “督帅,你要干什么?”许仲凯的眼睛跳了一下。

    “杀敌,报仇!”许纯轻松的说道。

    瞬间许仲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苦笑了一下“督帅,在你心中,仲凯就是如此贪生怕死的人么?”

    “仲凯,你知道我怎么看你,不必说这样的话。”

    “想我许仲凯,水贼出身,七年前若非您法外施恩,我早就化作枯骨了,那时我就下定决心,要一生为督帅牵马坠蹬。如今既然您主意已定,那我也当随您左右,不畏刀剑。不就是个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辈子末将必会挡在您的身前,比您早走一步,来生依然为您鞍前马后。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许纯望着他,半晌无言,终于还是缓缓叹了口气道:“这是何苦呢?以你之能,应当做更大的事情才对。”

    许仲凯淡淡一笑“世间万事,都不及督帅事大。仲恺不好读书,只知道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

    许纯点点头,对众人道:“诸位弟兄,我许纯只是个被贬的罪人,文不能安邦治国,武不能纵横天下。却蒙恒州老少错爱,生死相随,本就不胜惶恐。今日之危,责任全在纯一人身上,是我把诸位带入这死地之中。如今损失了这么多兄弟,让我再哪有面目回到恒州,只能以一己之力,拼死阵中,才能让死者安心,生者解愁。望诸位自行而去,回恒州报信,也叫死者灵魂可以回归乡里,安享供奉!许纯在此谢过了!”说罢在马上深施一礼,又挥手道:“众管制自行带队,返回恒州,不得有误!”

    “末将九营管制范恩,不服将令违反军规,当及时割除军籍,永不叙用!小人以前不过是个山贼,是督帅看得起,才过上了现在这有房有田,有老婆有孩子的正经日子。如今我要是离您而去,自己回恒州,那下半辈子肯定睡不着了。如今倒不如随了您去,倒也落得英雄的名号。在阴间也能有脸见见老呼延。我相信,一定还会有苍龙人在打到此处,带我们的灵魂会乡!”老范的话,一下子让沉默的队伍爆发了“咱不是孬种,是恒州的汉子,死他娘的谁怕?”

    “督帅难道只偏爱许将军,却轻视我等草莽么?”

    “督帅下令吧,咱们去报仇。现在大家都不是恒州军了,只是一群从容赴死的苍龙人罢了!”一时间群情激奋。

    许纯望着大家,心中豪气陡生“各位都是恒州好男儿,今日就把命扔在这了,他日若有苍龙再到此处,定当会以国礼祭拜我等,那是再回故乡!”说罢,把剑一挥,直指熊王大营“送死!”

    “送死!送死!”全军齐声高喊,声震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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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两更,下午再见

    第十九章 丁一首级在此

    熊王回到大营时,粮草已经烧掉一大半了,可更让他无比惊讶的是,偷营的人竟然没有撤退。他们甚至在营门口用文臣和妃女的尸体摆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堆,这是在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给我杀了他们,然后剁成肉酱,本王要用他们的肉喂狗。”熊王几乎疯了。

    熊王的愤怒,让全军上下无不打起精神,疯狂进攻。

    丁一,南森,李叙甚至五千铁骑,哪个不是凶悍至极的人物,冲入敌阵就好像猛虎入羊群,杀得对方人仰马翻,血流成河。但毕竟七国有几十万大军,自己这边人单势孤,蚂蚁多了咬死大象,就算这些人能力超群,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堪堪抵挡,步步后退了。

    终于丁一等人被包围在一座小小的土山之上,此时天已泛白,双方都略做休息,等待最后的冲锋命令。丁一看看身边还剩下的两千来人,个个都是满身是血,神情却无比从容“弟兄们,恨不恨咱老丁?可是老丁把你们带进这死地里的。”

    “将军,你说督帅是不是已经走远了?”一个重伤员虚弱地问道。

    “应该是吧。”丁一望着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