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礼曰: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
“先贤与先王,何时说过,治学不治国这种话?”张越直视着夏侯胜,挥手道:“小儿辈,且先退下,多读不求甚解!”
说完这些话,张越神清气爽,内心成就感爆棚。
眼前此人,张越自然知道,他就是未来的尚书系巨头,大夏侯学派的创始人。
虽然目前,他还没有育完全,不是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儒,只能算是一个儒家的俊杰青年。
但这种骑在未来巨头头上,指点江山的感觉,依然很爽!
这就好比重生文里的主角,将杰克马当小弟训一般。
但夏侯胜却没有丝毫退缩,他直直的看着张越,强自辨道:“好叫侍中知道,此乃数十年来,天下固认之规则!”
“胡临淄(胡毋生)、韩燕蓟(韩婴)、董江都、辕西安(辕固生,齐郡西安人),皆遵而循之,侍中岂能毁历代先贤、鸿儒之制?”
“如此,吾恐天下笑之!”
其他儒生,也都跟着起哄:“是极!是极!数十年来天下皆公认如此……”
张越看着,摇了摇头,内心叹息了几声。
儒家独尊,这才几十年呐,这个曾经奋、况下,倔强了起来。
他迎着张越的目光,顶着无穷压力,顽强的辩解:“那阁下,又为天下做了何事?”
在他想来,这张蚩尤再牛逼,也不过是仗着权势,依仗着天子宠爱胡作非为而已。
岂能有什么作为?
然而,当他这句话出口,他忽然现,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无数人都低下头来。
而在张蚩尤身后的公羊士子们,却都露出了笑容。
“张侍中治政,岂是汝可以揣测的?”一个自信而骄傲的声音,在诸生之中响起来。
一个身着儒袍的年轻人,走出人群,昂道:“吾乃赢公门徒,如今为新丰县县衙书吏龚遂……”
“自去岁九月,奉师命从于张侍中,耳闻目濡,躬学治政之事,迄今虽不过三月,然张侍中在吾眼中,已可与古之子产、管仲相提并论!”
“孔子曰:圣人之治国百年,可以去残胜暴!”
“张侍中治新丰,不足一岁,便已去残胜暴!”
“今新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躬耕于乡野,乐于田园!”
“此乃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龚遂说完,就朝张越深深俯:“为侍中下吏数月,下官深感侍中治政之学,浩瀚无穷,此生愿随侍中,建小康,兴太平,至死不渝,九死不悔!”
龚遂之后,又有人出列,昂道:“吾乃太学贡禹……”
“吾乃太学王吉……”
“吾乃太学杨增……”
一个个太学生,不断出列,足足十余人,每一个人都是名声鹊起,关中有名的人物!
尤其是贡禹、王吉,更是夏侯胜也耳闻已久,仰慕的俊杰。
然而,此时,他们却全部一脸崇拜,满脸热忱的看着那个张蚩尤。
言语之中,将新丰、临潼的变化,娓娓道来。
特别是贡禹所言的新丰临渭乡的变化,让夏侯胜听得毛骨悚然。
一个人口近万的乡亭,在八个月以前,有七成的人都是佃户。
无数人衣衫褴褛,饥寒交迫。
但现在……
整个临渭乡已经基本实现了,家家有三十亩之地,一亩之宅,种一桑,有半亩葵,养一母彘、两鸭一鹅的愿景。
未来三年内,新丰全境就有可能实现当初孟子的愿景了。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
仅仅只是此事,便令无数人眼露光明,内心震撼不已!
特别是公羊学派的董系的儒生们,像是赢公、褚大的门徒们,都已是心旷神怡,难以自持!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详细的了解到新丰的情况。
而情况的美妙,远远出他们的想象之外!
很多人都在心里想着:“三年践孟子之愿,岂不是说……小康可期?太平有望?!”
这个念头一起,他们就无法按捺了。
便连谶讳派等其他别系,都是面色潮红。
哪怕是夏侯胜都是失魂落魄,怅然若失。
没办法!
对春秋系的儒生们来说,致太平是永恒的愿景。
特别是,当这些人想起了曾经在长安城一度沸沸扬扬的三世理论的描述。
这一刻,名为理想与信念之物,在无数人心头沸腾。
激进的人,已经忍不住高呼起来:“张子!张子!请受我一拜!”
接着,是太学诸生,也高呼起来:“张子!张子!受吾等一拜!”
然后就连董越、褚大、赢公,也都起来。
无数人环绕着张越,如众星环绕。
“张子……”董越上前拱手。
褚大与赢公,紧随其后。
最后,其他旁系的公羊儒生,甚至连诗经博士们,也都围了上来。
于是每一个人都知道。
新王登基了!
公羊学派,从今天开始,有了新的核心!
夏侯胜,失魂落魄的看着这一切。
犹豫片刻后,他也不得不低下头颅,膜拜新的领袖:“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