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看书网 > 武侠修真 > 猪光宝气 > 第八百五十四节 离京

第八百五十四节 离京

    </br>

    未央宫中,钟鼓齐鸣,礼乐大奏。

    在百官的瞩目下,两位尚符玺郎,各自捧着一个长长的玉匣,来到君前,恭身呈递。

    天子见着,微微挥手,立刻便有宦官下去,接过玉匣,呈递天子御前。

    天子起身,抚摸着玉匣上的纹理,然后道:“侍中张子重听朕诏命!”

    早就已经等候在侧的张越连忙出列,顿拜道:“臣毅恭闻圣命!”

    天子打开一个玉匣,取出藏于其中的宝物,拿在手中,低沉着声音,道:“古者圣王治世,号令天下,以用六节!山国以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以金为之;道路用旌节,门关用符节,都鄙以管节,皆以竹为之……”

    “朕德薄,不能致远方,故无金节之用……”

    张越与群臣,听到这里,全部顿再拜:“此臣等不能佐陛下定天下之罪也!”

    对于诸夏而言,所谓圣王的标准,从来都是统一的。

    尧舜禹,皆是治隆中国,泽及远方,有三千里外蛮夷来朝。

    有可以裁断一切的权力与威能。

    谁不听话,就打谁屁股,打完了对方还得专门遣使来谢罪、感况。

    此时,冬雪渐渐融化,大地回春。

    冰川的雪水,从天山高处流来,滋润着沿河两岸。

    尹列水,和一百年前没有分别。

    延绵不绝的穹庐,从天山脚下,一直延伸到了远方。

    上百万头牛羊,聚集在这水土丰盛之地,啃食着刚刚长出来的嫩草,方圆数百里内,到处都是匈奴人的军帐。

    “先贤惮再次拒绝了来王庭向大单于问安的命令!”丁零王卫律走进一个穹庐之中,将一份写有文字的羊皮纸,丢到了案台上:“这个逆贼是在自寻死路!”

    过去半年,单于庭一边忙着集结兵力,向西域的日逐王先贤惮施压,一边则遣使沟通,希望对方能够低头,来到单于庭,向单于请安。

    当然,先贤惮要是敢来,恐怕就回不去了。

    至少,他的日逐王就不要做了。

    先贤惮显然也明白了这个事实,所以,一直推脱有病,不肯前来。

    迫于单于庭的军事压力,在冬天的时候勉强同意,派其世子来单于庭。

    很显然先贤惮是在以拖待变。

    单于庭,显然不可能让他再拖下去了。

    帐中的贵族们,纷纷聚拢起来,阅读着卫律带回来的文书。

    匈奴没有文字,所以干脆就以汉字为载体,记录历史、事件,传达命令。

    在这个过程中,赵信和卫律可谓是居功至伟。

    “丁零王!丁零王……”忽然帐外传来一个粗狂沙哑的声音,随后一个戴着毡帽,鼻孔上穿着一个巨大铜环的匈奴贵族,阔步而入:“大单于有请!”

    卫律看着那人,问道:“左大将,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惊动您亲自来请?”

    “急事!”戴着铜环的匈奴贵族,用着匈奴人惯有的腔调说道:“幕南那边出了问题……”

    “据从汉朝边塞探知的消息,汉使者任立政在幕南遇刺,如今已经身死……”

    “啊……”卫律满脸震撼:“怎会如此?是谁动的手?”

    “暂时还不知道……”左大将说:“但总归离不开留守幕北的那几个人……”

    卫律闻之,脸色阴沉的可怕。

    匈奴国内,虽然在漠北决战失败后,迫于压力,一度团结起来。

    但,自儿单于后,又陷于分裂。

    特别是现在,日逐王与单于庭纷争,将匈奴内部的矛盾放大到了极点。

    对很多单于庭的贵族来说,很显然,其实先贤惮才是合法的单于继承人!

    如今的狐鹿姑单于,只是一个卑鄙的篡位者。

    当然了,对匈奴来说,别说篡位了,就算是弑杀单于,也没有问题。

    只要你能表现的足够强力,足够优秀,带领匈奴走向胜利就可以了。

    伟大的冒顿大单于,就是弑父上位的。

    而关键就在这里了,如今的匈奴,被汉军封锁在了浚稽山以北、天山以西的区域。

    匈奴与汉,在白龙堆,在浚稽山,在天山,大小合战数十次,始终无法取得进展。

    所以,很多贵族心里面都觉得,或许可以试试换一个单于来看看。

    特别是现在,忠于单于庭的主力西迁至此,留守幕北的贵族们,自然心里面就活泛起来。

    破坏汉匈谈判这种事情,他们确实是做得出来的。

    “这些该死的贱种!”卫律恶狠狠的骂道:“我早就劝诫过大单于了,匈奴必须改革,以大一统之制而团结、约束上下……”

    如今,汉使遇刺而死。

    汉匈谈判,大约也会黄掉了。

    卫律很清楚,汉朝君臣的脑回路。

    长安的那些权贵,肯定会因此震怒不已。

    说不定……

    居延那边,马上就会有动作了。

    李广利可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天山或者浚稽山,再打一次国战!

    “丁零王慎言……”左大将低声道:“这些话若被四大氏族的听到,恐怕就不好了……”

    从尹稚斜单于时代开始,匈奴就陷入了改革、反改革的反复之中。

    支持单于改革的势力与保守势力,彼此消长。

    而四大氏族,就是匈奴国内最反对变革的派系。

    因为改革,就是在他们身上割肉。

    卫律听着,冷哼了一声:“这些蠹虫,比蝗虫还要贪婪!”

    “大单于叫我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