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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的娇妻第24部分阅读

    倒也默认了此事。这回皇帝下旨封赏泰婉妃娘家,秦忠良自告奋勇接下差事。虽只是宣读圣旨,但因圣旨在手,也算是钦差身份,扯虎皮拉大旗,从京城一路抵达福建,可没少大摆钦差官威。

    凌峰身为福建最高军政长官,也不得不对这秦忠良以礼相待,甚至屈膝折交,这令一向尊贵惯了的他如何受得了?没有当场发飙,也算是他诚府深厚了。

    知道前因后果后,徐璐大松了口气,安慰着说:“原来是为这个。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个道理谁不明白?爷把那秦忠良当作是难缠的小鬼不就结了。”

    凌峰怒道:“姓秦的爷还不放眼里,就是不顺那老王八堂堂七尺男儿为了荣华富贵,居然连祖宗都改了,实是令人羞启。”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是极讲祖宗根源的。而秦忠良为了荣华,居然擅改祖宗,以秦婉妃族兄自居,这对注重宗族礼法的凌峰如何受得了?

    但徐璐却并未生气,她只有好笑,又柔声安慰道:“人家擅改祖宗,到底与爷不相干是不?关爷什么事儿呀,爷又何必气成这样?这人靠着裙带就把自己当根葱,不正是应验了裙带关系的力量么?靠这种关系上位的,从古至今,又有几个落得好?爷只要这么一想,不就万事大吉了?”

    听徐璐这么一说,凌峰也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置气,想着自己生了大半日的闷气,也有些不好意思,“是呀,我生什么气呀?唉,到底被人奉承惯了,如今被落了面子,就一时想不开了。”

    徐璐又说:“爷也是尊贵惯了的人,何苦与这种人见识?没的气坏自己。更何况,是骡子是马,谁人不知道呀?大家恭敬他,也不过是瞧着秦妃的势罢了。背过身去,谁把这人放眼里?爷与这种人计较,也太不值了。”

    凌峰总算面露笑容,“嗯,你说得是,是我钻牛角尖了。”

    见他总算不再板着脸,应该想开了,徐璐高兴,胆子也大了,又趁机问道,“秦婉妃的母兄是什么人家?我见过么?”

    “就一介商户罢了,不值一提。”凌峰才瞧不上秦家人,就算秦老夫人被封为二等郡夫人,依然不被他瞧在眼里,他母亲武氏还是超一品侯夫人呢。

    “既如此,咱们与秦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爷认为呢?”徐璐也见多了一朝得势就猖獗的暴发嘴脸,再来她并不认得秦家,也就没多少感觉了。

    但凌峰不同,他今天是真的受了气的,那秦忠良借口宣读圣上口谕诓他下跪,秦家人的嘴脸,这让出身伯府后来又由伯府晋升为侯府的他来说,是极难忍受的。

    像秦家这样的人,这世上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以前在京城又不是没见识过,却依然气成这样,凌峰心想,自己确实有骄横自满的心态了。这在官场上,可是万万要不得呢。

    接下来数日,凌峰都低调行事,对秦忠良等“钦差”倒也礼遇有加,让人挑不出错处来。按规矩,一个地方上出了诰命夫人,是值得庆贺的事,徐璐身为官面上最高长官夫人,也让人备了份礼送到秦家去,表示恭喜。

    但之后没两天,秦家又让人回请徐璐,说秦家举办席筵,请徐璐务必赏光。

    本来按着规矩,同等地位之间送请柬,为了表示尊重,也该由主子出面亲自相送的,也只有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位尊者可以让下人代为相送。但位卑者若要宴请位尊者,一般都是主子亲自送请柬的。

    凌家是何等身份,秦家又是什么地位?筵请徐璐居然只让下人送请柬,还只是送到门房处,徐璐更是不喜,再则,秦家人才靠着秦婉妃就抖起来后,就合着秦忠良一道大摆威风,连凌峰不放眼里。徐璐更是不喜,借口说身子不舒服,称身子不爽利,婉拒了。

    徐璐原以为自己婉拒了,秦家也该识相了。但没想到,到了第二日,秦家大奶奶秦王氏亲自登门,特地前来探望徐璐。

    徐璐那个恼怒,遂问稻香,“这王氏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称病了么?门房上的是如何回话的?”

    稻香说:“夫人倒是冤枉门房上了,外头都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夫人病了,正在屋中修养,暂时闭门谢客。可这秦大奶奶就是个二百五,非要说来探望夫人,甚至还带了好些上等礼品呢。”|

    徐璐也很是无言,遇上这种一朝得势就自认天下舍我其谁的横着走的人物,她也是没办法的,总不至于硬碰硬地与对方耗上吧?虽然凌峰不怕秦家,可到底要顾忌圣上对秦婉妃的恩宠。

    可她已经够忍让了,这秦家人还蹭鼻子上脸,这可让她非常不爽了。总不至于身在“病”中,还要带病招呼客人吧?

    徐璐想了想,对稻香说,“去把胡浩然找来,我要事吩咐他。”

    胡浩然是凌府地位仅次于凌非的侍卫,自从徐璐嫁进来后,就一直听其吩咐,因为对凌峰很是忠心,话不多,却极其有眼色,做事张驰有度,徐璐也很是看重他。

    胡浩然很快就进来了,徐璐在正厅里面见了他,也没别的多余的话,就一句,“你现在快马加鞭赶去秦府,不拘任何一个地方,在秦家放一把火,弄得动静越大越好。不过,最好把握好分寸,千万别伤了人。”

    胡浩然愕然抬头,眼神微微波动,但并无任何言语,只低声道:“属下尊命。”转身就走,半分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下子,反轮到徐璐愕然了,她还准备解释一通呢,可这人倒是好,二话不说就领命而去。也不想想,她可是叫他去干坏事呢。

    “小心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徐璐不放心地在后头加了句。

    胡浩然转身,抱拳说:“不劳夫人操心,属下知道该如何。”

    秦大奶奶王氏被人领着进了凌府,被带到正厅里来,丫头亲自奉了茶,稻草上前福了身子,说:“秦大奶奶请稍候,我家夫人正在梳妆打扮,一会儿就出来了。”

    秦大奶奶头梳元宝髻,正戴朝阳五凤大挂珠钗,耳饰镶红宝石的鎏金耳坠,金菊芙蓉束腰长褙子,刺小金花的淡金马面裙,整个人华贵雍容,气势不凡,光鲜明丽。

    秦大奶奶一脸关心地道:“不急,凌夫人这病,不碍事吧?”

    “有劳秦大奶奶关心。夫人这病倒也没什么时候的,就是全身酸软,四脚无力,头晕脑胀,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的。”

    全身酸软,四肢无力,还头晕脑胀?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能见客么?秦大奶奶心中略有得意,有权有势果然不一样,若在平时,她恐怕连凌家大门都进不去,可现在,皇帝一道恩荫圣旨,却让秦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高高在上的督抚夫人,安国侯世子夫人,也不得不带病见她呢。

    秦大奶奶身边的丫头有些不悦地道:“圣上天纵英明,天恩浩荡,咱们倒也托了婉妃娘娘的福,我家老爷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奉议大夫,我家奶奶已是正儿八经的朝廷诰命夫人。秦家上下,也都改了称呼了。都改叫大奶奶为夫人了。”她看着稻香,一脸责备。

    稻香赶紧跪下来,道:“奴婢恐惶,请秦夫人恕罪。”

    秦夫人说:“不知者无罪,快起来。”她瞧了瞧另一边房门,“凌夫人真能见客么?若是真无法见客,就不必起来了,我进去也成的。”

    稻香在心里鄙夷不已,果然是没规矩的暴发户,这种情况下,明知主人家有病,就该识相走人才是。唯独这王氏不懂规矩,反而还想进入卧房里去。她以为她是谁呀?

    “秦夫人来者是客,夫人一向最重礼数的,哪能衣冠不整的情况下就见客人的道理?还请夫人再稍坐片刻,我家夫人很快就出来了。”

    秦夫人也就继续坐了,只是吃了三杯茶后,仍然不见徐璐的身影,不由大为不满了,可诺大的厅子里半个丫环都没有,她也不好四处走动,只好逮着机会,趁一个小丫头进来换茶水时,冷着脸问:“你们夫人究竟能不能见客?”

    小丫头赶紧说:“夫人请恕罪,奴婢是茶水房的丫头,夫人这时候正在喝药,等喝了药就过来见您。”

    于是,秦夫人只好继续等待了。

    秦夫人的丫头晓婧轻声道:“夫人,这凌夫人该不会故意怠慢您吧?”

    秦夫人眉头一皱,很快就说,“别胡说。凌夫人最是识时务的。就算怠慢别人,也不会怠慢咱们的。”如今秦家可今非昔比的,她笃定,就算贵为督抚夫人的凌夫人也是不敢怠慢自己的。这么久都不来见自己,想必病的确实不轻。不由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呈强过来的。现在倒落得进退两难的境地。

    立马走人呢,又显得太不厚道了。直接去人家卧房呢,又不大合礼数,毕竟她们从未谋过面,就去人家的卧房,也不大合乎规矩。

    正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一个凌家的下人急匆匆奔进来,对秦夫人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贵府好像出事了。”

    秦夫人起身,“出了什么事?”

    凌家小厮朱小航道:“小的是凌府采买上的,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去北大街采买东西。路过贵府时,发现贵府后院某一处走水了。火势还满大的,到处都是浓烟,贵府四周都围了好些救火之人。据说是贵府叫什么玉霞院的走了水……”

    秦夫人面色一变,丫环晓婧失声叫道:“那不是大爷的屋子么?”

    晓婧嘴里的大爷,就是秦夫人的长子,母子连心,秦夫人还坐得住,提着裙子就走了。

    稻香进入屋子,徐璐正拿着把小剪刀,对着高脚小方几上的百合盆栽细心地剪着枝条,地上桌上,落了无数条残枝叶子。

    徐璐并未起身,也未回头,专心至致地剪着多余的枝丫,“走了?”

    稻草说:“是的,夫人,秦家传出消息,秦家某个地方走水了,火势还满大的,据说走水的地方还是秦夫人的长子,母子连心,秦夫人哪还坐得住。”

    她把几盒包裹得精致的礼品往桌上一放,“这是秦夫人送给夫人的补药,秦夫人走的时候太过匆忙,连补品都未拿走。”

    徐璐瞧了一眼,说:“再送回去的话,也太见外了,你就让药房上的登记在册,收了吧。”

    凌家与秦家并无恩怨,虽然瞧不起秦家,但也不至于明着得罪。要是把药品原封不动还回去,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你从库房里找几件平时用不着的,名贵却无多大用处的,好生包装妥当,送到秦家去,纯当是我给秦夫人压惊。”

    稻香就是专管库房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几件物品,于是忍着笑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便去准备。”

    稻香离去后,豆绿又进来禀报,“小姐,胡浩然胡侍卫求见。”

    徐璐放下剪子,拍了拍手,“快请他进来。”然后她整理了衣服,也去了外头的偏厅。

    胡浩然进入偏厅,在门口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半膝跪地,“夫人。”

    徐璐让他起身,自己坐到主位上。

    胡浩然道:“夫人,属下幸不辱使命。在秦家一间较为宽大的院子里放了把火。秦家上下可慌了神,这时候想必已乱成一团了。”

    “你做的很好,没有伤着人吧?”

    “没有。当时属下只是在院门一角引了把火,把院子里的人都引出去后,再进入主院里引火的。”

    徐璐面露激赞,“很好。只是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让有发现吧?”

    胡浩然傲然地道:“夫人但请放心,秦家又非铜墙铁壁,就只些会三脚猫的护院在高墙外守着,内院更是稀松平常,属下进入秦家,完全是如若无人之地。更何况,属下去的时候,还特地蒙了面。穿了宽大的衣裳,他们就算见着了属下,也不会认出来的。”

    “难怪爷不止一次于我说,由你护着后院,绝对安全。不止功夫好,心也细。”

    胡浩然谦虚道:“夫人过誉了,属下当不起夫人这份赞誉。属下只是尽一份内事罢了。”

    徐璐让人拿了几匹布料以及一些市面上难买到的上等药材,赏给胡浩然,紧接着,又让人拿了上百个钱赏了二门上的朱小航,称他做事机伶,极有眼色。

    也亏得朱小航及时进来向秦夫人报备这一消息,不然徐璐少不得也要“带病”见客了。

    豆绿拿了钱出去后,不一会儿就进来说,“小姐,朱小航说,他也是事先得了胡侍卫长的吩咐,待看准了时机,方进来向秦夫人报备的。”

    徐璐讶然,好一会儿才道:“难怪爷对胡浩然如此看重。”不但给了胡活然一月五两银子的月奉,还把他娘老子以及妻儿都安排在凌府附近。实际上,胡浩然除了一身高强的武艺外,那机伶的反应能力,以及举一反三的本事,能想主子所不能想,做主子不能做的事,着实当得起凌峰的厚爱。

    ……

    ------题外话------

    现在上午比较忙了,实在没时间上伟,以后统一改在晚上八点左右更新。

    第88章 架火上烧

    秦家那一场大火,不但烧掉了秦家的气焰,也让秦家损失惨重。那间玉霞院靠近主屋,火势一起,没有应对经验的奴仆下人如打昏了的鸡,四处逃散。秦家各个主子也并无良好的组织能力,再来那时候,秦家也还有好些客人没走呢,一时间慌里慌张的,客人也吓得够呛,秦家下人因惊慌过余,反而发生了踩踏事件,连秦老夫人也在此次大火中,被人差点撞断了老骨头。不过所幸没有伤亡,但秦家人处置此次危机中的不当表现,使得那时在秦家作客的一些客人,忿然离席。据说好些女眷都在私下议论,秦家欺人太甚,秦家大爷尊贵,我们就不尊贵了?出了事只顾自已逃命,丝毫不过问我们的死活,未免太自私了些。

    后来又有人曝出,秦家小小一介商户,服饰居然公然使用姜黄颜色,着王公贵妇方能配戴的七尾凤钗,秦家当时的客人当中,就有一位夫婿是言官身份的,据说还准备上奏了朝廷,弹勋秦家恃宠生妄,擅用禁忌簪越之物。

    徐璐起先让胡浩然去秦家放火的用意不外乎是把秦夫人给逼回去,倒也没想到,这一场火,居然还把秦家架到火上烧了一番。

    凌峰听说此事,倒也夸赞了徐璐一番,说她果真有一石二鸟的好本事。

    徐璐也颇为得意,但嘴上却谦虚着,“谁会想秦家这么倒霉,那日好巧不巧就有位言官夫人呢?”

    凌峰也觉得徐璐的运气着实好,每回遇事,都能让她无心之中的反击而弄成一箭双雕的好戏来。

    这回纵火事件,也只是徐璐为了把秦夫人逼走,很简单的一件事,可就这么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却把秦家真正架到火上烧。

    “言官虽品秩不高,却有纠察百官之权。言官清贫,这是众所周知的。好些当官的也都如此。秦家一朝得势,就抖了起来,在人家面前大肆铺张显摆,还得瑟。这些官太太如何不恼?更何况,靠裙带上位的皇亲国戚,本就让人病诟,再不收敛,还真不知死字是如何写的。”言官本就是无事也要搅出七分浪来。因言官清贫得让人难以想像,所以格外嫉恨权贵,想方设法也要盯着这些权贵的错处。言官立论唯恐不偏激,言辞唯恐不夸张,往往凭借着捕风捉影、小道消息,就极尽耸人听闻之能事。他们关心的并非所论是否属实,而是能否凭借刻薄的言辞哗众取宠,一举成名。

    可以说,言官就是一群让人谈虎色变的代名词。秦家猖獗没有猖獗到正路上,这回主动犯到言官手上,就算不脱一层皮,也要被刮下一身油来。

    果然不出凌峰所料,听说那位姓张的言官,果然把秦家一朝得势就猖獗的事儿给写到了奏折里,据说引工据典,言辞激烈,把秦家批得体无完肤。

    次日,凌身拿了一位言官的奏折递给徐璐,“你来瞧瞧,这张奏折若是呈到御前,秦婉妃就算不失宠,也要受半个月的冷落了。”

    徐璐接过,大致看了下,不得不感叹,“这姓张的笔杆子也太锋利了。”无中生有,夸大其辞还是轻的,完全只能用丧心病狂可以形容了,大有把秦家置之死地的架式。不了解真相的还真以为秦家该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