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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的娇妻第49部分阅读

    ,觉得这个妻子太过抠门诊了,毫无大局观。

    “客人都上门了,咱们就不能不备饭菜吧?”

    田氏这才不甘不愿地进屋去拿她的命根子去了。

    房间就在厅子左边,田氏想要拿她的银票,就得经过厅子,于是对着众夫人笑道:“大家再稍坐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开饭了。粗茶淡饭而已,诸位可不要嫌弃。”

    众人连忙说不碍事,吃惯了大鱼大肉,吃粗茶淡饭更能养人。

    田氏虽然心疼银子,但面子还是得做的,去会宾楼订下的酒席,也不算差。她身为主母,按理也该上桌吃饭,自有自家丫头以及徐璐带来的人做活儿,但田氏心疼她花出去的银子,推拖自己还有别的要紧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正房厅子右边屋子里清点这些官太太们送过来的礼物。

    徐成荣知道这个妻子的德性,暗自摇头,也不理会,只好陪着几个同僚另行开桌,吃饭。徐家地方也不大,安了三桌酒席就把厅子挤得满满的,旁边梢间里的女眷也做坐了三桌,田氏最后上桌,吃得那个欢快,吃过饭后,又客气周到得不行,一会儿上水果,一会儿上点心的,惹得徐琳接连看了她好几眼。

    饭后,知府夫人叶氏请徐璐去她家听戏。说最近漳州引进了从京里传过来的京剧,名叫《牡丹亭》,才传到这边,就红得发紫。好些官家大富都去梨园里订位置。一些有条件的,甚至花高价请戏班子入府献艺。

    徐璐也实在厌烦与一群毫不认识的官夫人坐到一起陪笑聊天,就婉拒了。但叶氏的热情,又让她不好拒绝。尤其田氏也一味地帮腔,也只好一同前往。

    徐璐又把徐琳一道叫过去,但徐琳却说:“家里还得收拾,我就留在家中帮着拾缀吧。就不去了。”

    一众夫人又赶紧夸着徐家二姐儿懂事明理,田氏心里也格外热乎,却说:“我的儿,这些粗活哪能让你做的,大过年的还是去玩吧。”

    徐琳很不情愿,但也架不过田氏的主张,也只得跟着徐路一道去了。

    漳州知府宋湛也是住在官衙里的,但知府住的官衙又比徐成荣的宽阔多了,三进的院子,五间正房,左右各八间厢房,戏台就设在二道门上方,好些稍微有条件的人家,在建屋子的时候,都会在四合院的二道门上建戏台,也就方便看戏了。

    徐璐被拥着来到知府家中,客气了几句,最终与宋夫人一道同座厅堂正中,其余妇人则横坐在下首,这《牡丹亭》不愧为红极一时的名剧,再由这些名旦们演成,更是水到渠成,徐璐也不由自主地受了吸引。

    戏剧结束后,还在种余音绕梁的感觉,宋夫人还特地把旦角们召到跟前,亲自打赏。

    近看之下,这青旦和花旦俱生得国色天香,眉清目秀,却唱功绝佳,演得淋漓尽致。

    《牡丹亭》后,又开始演《南柯记》,徐璐早已看过这道戏,注意力就放在了徐琳身上。

    徐璐看戏也是拉着徐琳坐到一起看的,趁着众人目光都在戏台上,徐璐压低声音问:“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什么时候不顺心的事?”

    徐琳低头,喏喏地道,“没什么的。”

    “真的吗?”

    “真的,大姐,你就别问了。”徐琳的头低得更低了。

    徐璐皱眉,看妹子这副模样,就更担心了。可徐琳如今也算是大姑娘了,也有自己的秘密或心事,她们姐妹之间也还没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见她不肯说,自己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想着,等会子回去问问田氏。

    徐琳大概是内急,坐了不多一会,就去出恭了。宋夫人这时候对徐琳也格外客气,还特地派了个丫头,把徐琳领到后头花园的茅厕去。

    徐璐自己也有些内急了,也就想等着徐琳回来自己再去。只是等了半天,也依然没有瞧到徐琳回来的身影,不由纳闷。后来又等了一会,仍是不见回来,更是奇怪,就算便秘也不至于弄到如此之久吧?

    她看向宋夫人,宋夫人也察觉徐家姑娘去得太久了,于是笑着说:“夫人莫急,或许是令妹不愿看戏,就在后头玩儿。我这便打人去瞧瞧。”

    宋夫人谴了丫头出去,徐璐给墨香使了记眼色,墨香会意,笑着与那丫头道:“奴婢和这位姐姐一道去。希望二小姐不要迷路了才好。”

    墨香去了不多久,后头便传来一阵凄厉的呼救声,“快来人呀,二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呀……”

    院子里锣声大作,戏台上旦角们正唱得起劲,把这声音掩盖了不少,但仍是有人听到了,一些侍候的仆人互相互望着,“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几个下人说:“好像……是……”细耳聆听,果然又听到了呼救声,脸色一变,几个人赶紧往后头冲去,甚至还有机灵地赶紧向宋夫人报备。

    徐璐与宋夫人一并坐着,那下人尽管压低了声音,依然被徐璐听了正着,她忽地站起身来,疾声道:“该不是我妹妹出事了?快,快领我去瞧瞧。”

    宋夫人听了这消息也是好一阵紧张,也来不及与众人交代,就提着裙子急忙去了后花园。

    厅子里看戏正看得有津的官夫人们互望一眼,迟疑了下,也一道跟了过去。

    客人在自己地盘上落了水,身为主人的宋夫人心里也暗道倒霉,何况客人还是位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是徐璐的妹子,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宋夫人一边腹诽,一边赶紧领着众人往后花园奔去。

    出了惯穿后门的月洞门,走了一段路,再穿过一道月洞门,花园里的声音就清淅起来,宋家的后花园并不大,只有亩多地宽,抬眼就能看到不大的池塘边,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正挥着手追打几个衣着鲜明的小姐们,并边跑边悲忿地喊道:“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听声音,确实是徐琳本人。

    “明明就是你自己站立不稳掉了下去,与我们姐妹何干?”一个声音清脆如黄莺的小姐,一边闪躲,一边笑着。其他几个衣着精致的小姐们一边闪躲着,还故意拿石子掷向徐琳着,嘴里还喊着,“来打我呀,哈哈,丑八怪。”

    徐琳被石子打个正着,下意识地捂脸,但另一边就有人伸脚来绊她,徐琳被绊倒在地,墨香和宋夫人的丫头赶紧上前去扶,墨香一边扶着徐琳,一边厉声道:“几位小姐欺人太甚,当徐家没人了吗?”

    宋夫人的丫头也正上前劝解着其中一个小姐,“这可是今日咱们家的客人呀,小姐。”

    “她也配?咱们宋家往来皆鸿儒,她一个丑八怪算什么客人?”

    徐琳气得厉害,脸色铁青,看向脸色大变的宋夫人,冷声道:“宋夫人,原来我和妹妹还配不上作贵府的客人?贵府的门弟可真是高贵。”徐璐大步上前,对身边的人喝道:“人都死光了不成?没看到我妹妹全身湿透了吗?赶紧拿我的披风来。”然后一脸怜惜地把徐琳抱在怀里,“二妹,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紧?”

    徐琳缩全身湿透了,头发脸上全是水,尽管冷得直打哆嗦,也不敢往姐姐怀里铺,毕竟她们还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再来,徐璐身上的衣裳可是价值千金,她现在一身泥水,弄脏了也赔不起的。

    尽管嫉妒这个样样比自己厉害的姐姐,但这时候也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哭道:“大姐,她们欺负我,说我是丑八怪。还把我推到池子里。”

    徐璐看都没看那几个小姐一眼,声音铿锵,“只要心地良善,心灵纯美,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那些生得花容月貌却有着歹毒心肠之人,才是真正的丑八怪。”她拿着帕子给她拭了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池水,“赶紧随我回家里去,换了衣服来,免得染了风寒。”

    这时候,沁香已气喘吁吁地把徐璐的大毛披风拿了过来,披在徐琳身上,徐璐拥着徐琳就往外走,也不看在场诸人。

    “凌夫人,凌夫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宋夫人这时候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想要描补。

    但徐璐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宋夫人,等我走后,你再慢慢找理由。”然后领着人扬长而去。

    宋家与徐家的房子本来就连在一起的,也就是出了大门,再走一射之地,就到了,只是徐家屋舍格局少了许多而已。田氏正在屋子里清点今日的“收成”,心疼今日的花费,但这日收的礼物就能让她一辈子无忧了。

    正恼怒兼愉悦着,坏消息从天而降,望着湿淋淋泪水涟漪的女儿,田氏气得火冒三太,只差没跳得八丈高,“你是不是,是不是……”声音又怒又急。

    知母莫若女,尽管田氏说得没头没脑的,但徐琳却是再明白不过的,赶紧摇头说:“娘,您平时一再告诫我女孩子要洁身自好,尤其在别人家中作客更是要遵循主人家的规矩,女儿虽愚钝,却也牢记于心,不敢忘却。今日并非女儿过错,是有人故意推女儿下水的。”

    墨香也赶紧说:“是呀夫人,奴婢亲眼看到有个小姐亲自推二小姐入水的。”

    田氏脸色稍缓,她人虽出身乡野,但也是做过官夫人的,多少也知道大富人家的阴私,小姐落水让爷们救下不得不委身下嫁的事儿也没少听说的同,这里头有的是无意,有的却是故意,但不管是无意还是故意,名声绝不会好听到哪儿去。所以对女儿格外的严厉。一听不是女儿的问题,田氏更是怒气冲天:“是何人如此大胆,刑厅的千金也敢欺负?”不怪田氏口气如此大,顶着督抚夫人继母的身份,她在漳州官夫人中,自认还是有头有脸的。耐何她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人前罢了。但这半年来,他们徐家一大家子,在漳州可也没有人真敢惹的。以往带女儿出门作客,主人都是客气有礼的。所以田氏实在难以置信,她的女儿会在宋府被人如此明张目胆欺负。这还是跟着徐璐一道去的呢。

    趁徐璐更换衣裳时,田氏炮口又对准徐璐,质问道:“璐姐儿,你好歹也是督抚夫人呢,还有人敢当场欺负你妹子?”

    就知道田氏会这么质问,徐璐也不恼,只是面无表情地解释,“娘莫要着恼,这也正是女儿纳闷的地方。不过妹妹如今已然这样了,到底要先顾身子才是。稍后我自会给妹妹讨还公道的。”

    田氏悻悻然地道:“哼,琳儿,你与娘说,究竟怎么回事。何人如此大胆,敢推你下水?”

    这可是大冬天呀,稍不注意可是要人命的。田氏又不是没听说过,有人不小心落了水就感染风寒然后药石无医死去的。所以格外痛恨那推女儿下水的祸首。

    徐琳换了衣裳,身上依然寒冷,丫头们又抬了炉子,升了旺火薰烤着。徐琳一边裹着被子一边颤抖地说,“是宋知府的千金,宋月娘,以及她的闺中姐妹。推我下水的是宋月娘。”

    “宋月娘?”田氏怪叫一声,“那个丫头娘也见过,是有些娇纵,平时对我也还算恭敬,没道理就会做出这等事吧?”

    徐琳垂目不语。田氏又再一次追问她,怎么与宋家小姐结仇的。徐琳却是不肯说,任由田氏再三追问,整死都不肯说。田氏不由怒了,发狠地揪了她一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棒槌女儿。”

    徐璐观察甚微,发现妹妹神色不对,赶紧拦下田氏,“娘莫要恼,我想妹妹不愿说,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吧。”她坐到床前,温柔地看着徐琳,轻声问:“好妹妹,你现在也算是大人了,也该有自己的秘蜜了。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再像对像小孩子一样待你。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那宋月娘都那般欺负你了,你真能咽下这口气?”

    徐琳咬了咬唇,眼里露出忿恨:“不能。”

    “那不就结了,她这么欺负你,我们自然要替你讨回公道。只是,你们之间因何交恶,总要告诉我吧?这样咱们才能替你作主呀。”

    田氏也急道:“璐姐儿说得对,那宋月娘再是任性娇纵,也不至于平白无故欺负你吧?总会有理由的。你快说出来,你爹爹和你姐姐会替你作主的。”

    徐琳抹了把泪,哭道:“我与她哪有什么恩爱?本就是她无理取闹。嫌我长得丑。”

    只是因为长得丑,就如此不顾双方家长颜面,直接把人推到河里。徐璐不敢置信,一个堂堂官家小姐,心思会是如此恶毒不可理喻。可刚才她亲眼所见,那宋家丫头确是野蛮而恶毒的。把徐琳推下水,还合着一群小姐们大肆嘲笑,甚至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徐琳。

    这时候,墨香上前来,在徐璐耳语两句,“奴婢去了后花园,就刚好看到二小姐被宋家小姐推进了池子,奴婢赶紧上前搭救。亲耳听说宋家小姐说了一句话……”

    徐璐意外,挥退了墨香,来到床前,捉着徐琳的肩膀,沉声道:“是不是因为宋月娘的表哥?”

    第142章 各有心计

    徐琳身子一颤,脸上闪烁着心虚与紧张,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再一次惨白起来。但她一向老实惯了的,就算不愿承认,这时候见被撞破了,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原来,徐琳与宋月娘并没什么仇恨,他们各自的老子都是当地官员,一个是知府,一个是刑厅,地位也只相差两个等级而已。知府虽然位官权重,却也得与下属搞好关系。徐成荣只是下属,想要在衙门里混得好,自然要与知府一条心的。于是,两个聪明的人走得还是满近的,至少明面上是绝对过得去的。这样一来,双方的夫人,公子小姐们也都还是客客气气,亲亲热热。

    双方走得近,逢过年节肯定是要相互来往。上一回过中秋节,宋家宴客,请了梨园班子入府唱戏,也是请了徐家人过去一道听戏的。宋家不但宴请了本地大小官员,还请了宋家的亲朋好友。这里头的未婚男女便有一大把,除了大家过节团聚外,也有相亲的意味。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当数宋夫人的娘家侄子叶承铭最受欢迎。家承铭年轻英俊,年纪轻轻已中了秀才,宋家也是世代书香,而叶承铭的父亲还在贵州任一方大吏,堂堂一省布政使司的身份,使得叶承铭在宋家中秋宴上,大放异彩。几乎搅乱了所有在场未婚少女心,其中便有宋月娘,以及徐琳。

    徐琳也是被叶承铭的风华给吸引去了,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容貌太过平凡,不敢有丝毫妄想,也就把这份爱慕之心藏在心底。也不像其他小姐那样,围在叶承铭身边问这问那的。她也只是坐在花园一角,以爱慕的眼光望着这个让她爱慕的佳公子罢了。

    叶承铭因长相出众,估计也是习惯了被小姐们围堵的场面,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反而是这些小姐们,因他一个微笑,一个鼓励的眼神,一句话而心跳加速,春心大动。叶承铭也不知是为了摆脱这些小姐们的纠缠,还是故意为之,居然给了小姐们一个难题,说请小姐们帮他做一个荷包,因为他的荷包已用得旧了。昔日服饰他的丫头也被配出去嫁人了,所以一直没能更换新荷包。于是好些小姐就自告奋勇地说要做荷包给他。

    徐琳在一旁听了,也暗自上了心,回到家后,果真做了荷包,并且还不止一个。等她做好后,却因送不出去而惆怅着。最后做出了个非常蠢笨的事儿,她带着荷包,去找叶承铭的表妹,也就是宋月娘,希望她帮忙寄给远在建州的叶承铭。

    徐琳万万没想到的是宋月娘本人也是暗恋爱慕着自己的表哥,如今发现眼面前还有这么一个潜在情敌,如何不恼?又瞧徐琳面容平凡普通,还发现徐琳穿着与她差不多颜色的玫瑰粉妆花长褙子,当下就讥笑徐琳如东施效颦。

    徐琳没怎么读过书,并不明白这个意思,还傻傻地问东施效颦是什么意思。宋月娘哈哈大笑,更是口不择言地讽讽她,什么难听的话都出了口,因为嫉妒,宋月娘也把自己内心里的想法以及父母对徐家的看法全一股恼了吐了出来。

    原来,宋家对徐家的友好也只是装出来的,也不过是看在徐成荣做了凌峰岳父的份上,才抱着不得罪的想法与之结交。但实际上,宋家没一个瞧得起徐家的,充其量就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宋湛是读书得到的功名,加上宋夫人娘家世代书香的清贵比起来,徐成荣就远远不够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