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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第6部分阅读

方竹在好友面前,显出了一丝脆弱,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而已:“你们不了解的。”

    她还是不肯说,杨筱光也就不追问。只是她又说:“我觉得莫北说得对,你是不是应该回家看看?你爸爸的年纪比我爸爸还大个三四岁呢!”

    方竹苦笑:“你真机灵,这样接他的翎子,当他的说客。”

    杨筱光笑起来:“我本来不知道他干吗带我来这里,这么看来,其实他带我来是想找你来着,我发觉他是个够义气的朋友。”

    方竹无奈:“你也是。”

    莫北回来时,两个女孩儿已经将点心吃了个七七八八。结了账,他便驱车送她俩回家,一路上没有在刚才的话题上再做停留。

    杨筱光想,莫北说话有度还留令人思考的范围,尺度把握得真好。她就把话题起到了别的地方去,说:“真想同史密夫一战,好教他不能小视中国人。”

    莫北笑起来:“你有一个现成的机会,而且进可攻退可守。”

    杨筱光想想,确实。整个公司在这桩业务中最退无可守的只有何之轩,她又有什么好怕呢?

    方竹跟着笑,说:“当年她刚进公司,被老人欺生,丢在前台干了三个月,硬是顶着不辞职。最后写好一套方案交给老总,今天才能在这行继续安身立命。”

    杨筱光对过往云烟不过一笑:“好多年前的事了,亏你还记得,我只记得我是铜扁豆。”

    莫北问:“你怎么这么多绰号?”

    杨筱光捋袖子,说道:“不管多少绰号,我决定要同洋人死战到底了。哼!”

    “瞧,今天来对了,激起一爱国青年的热血,民族产业的明天有希望了。”

    莫北说完,大家都笑,气氛格外融洽。

    送方竹回家之后,莫北再驱车送杨筱光。少了方竹,气氛登时又冷下来,杨筱光又琢磨,聊些什么呢?她其实是记得莫北约她的原因的。

    倒是莫北先开的口,说:“你还真是知心小姐姐,我一暗示,你就明白。”

    杨筱光说:“好说好说。我也觉得应当劝好友努力让家庭圆满。”

    莫北皱了皱眉:“她—等她想通了吧!她爸爸病了,她表哥是我哥们儿,让我寻机会也劝劝她,你们是好朋友,说话更顶用,所以今天把你借来用了。”

    杨筱光开始担忧起来,说:“方竹和何之轩,还有和她爸爸的事情,我其实知道得不多。我一直很想帮她,但无从下手。”

    莫北舒展眉眼:“你太爱助人了,侠女。”

    杨筱光刚要为这个新绰号得意,莫北又问:“自家的正经问题考虑得怎样了?”

    大马路上正在修地铁n号线,路途崎岖,拥堵不堪,就算是宝马,也施展不出长处来,委屈地蜗居在路途中央。杨筱光的脑筋刚刚才激愤了一下,此刻又扭曲成了麻花。

    她翻一翻身体,正对上扭头看她的莫北。距离有些近,她察觉不妥,要往后倚,莫北却伸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恰好阻止了她的动作。

    此时又恰好是红灯,马路上直通通的车河顿时一片静默,只剩车灯永恒闪亮。静止真可怕,无事可做的情势下更容易出意外。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得退路,脸上泛青泛红,直瞪瞪地看着莫北,心中唯一的想法是该不该想一个好对词,来应付此刻的尴尬。

    莫北没有动,不进不退,只是看着她。

    红灯还没灭,杨筱光心急如火烧,等不及,便直接问:“你—那什么—你要干吗?”

    “如果我亲你,你会怎么样?”

    脑袋轰地炸开了,无数星星陪伴红灯闪烁。杨筱光心脏犯憷,惨状堪比心脏病,有话想说,临到口,竟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原来言情小说都是来源于生活。”

    莫北问:“怎么说?”

    杨筱光小眼珠子乱转,一忽儿惊喜万分:“啊!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响了响喇叭,莫北不得不坐正。前面有自行车乱穿马路,他摁了摁喇叭,间隙,说:“以后少看乌七八糟的言情小说,对你的正常思维没好处。”

    自行车驶过,莫北发动车。杨筱光别开头,只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

    “才怪。”

    她想,恋爱到底是不是该这样?为什么她会感到这样如释重负啊?

    车开到杨家楼下,老远,杨筱光就瞅见自家厨房间的大窗开着,隐约有杨妈的影子一闪而逝。她脑袋胀鼓鼓的,心归不了原位,下车时走得很快,像个逃兵。只听到莫北在后头喊了一声:“别撞上铁门。”

    话晚到一步,杨筱光面朝地,头朝前,比身子更早冲到铁门上,发出结结实实的闷响。这下门铃都免按了,杨妈的声音直接从门边的对讲器里传出。

    “要死啊!走路不看路的!”

    杨筱光眼前的小星星还未灭,莫北已下了车走过来,把手伸过来,掌心有手帕,揉着她的额头。

    “唉!我拿你这家伙怎么办?”

    小星星未灭,白眼翻上来。

    “老兄,你别这么言情好不好?”

    她自己扯过手帕,知道疼了,一时龇牙咧嘴,牙根都酸了,酸到泪腺,眼泪开始酝酿。

    真丢脸。

    她闷闷地说:“我上去了。”

    门开了,是楼上杨妈按好的开门键。莫北将门推开,让她进去。

    杨筱光捂着额头,咬着牙,眼泪都要忍不住了,老天,竟然这么疼。

    家门大开,杨妈眉开眼笑,杨爸心花怒放。

    “那男的是谁啊?父母哪里高就?看到有车,房子也买好了对不?”

    “阿光,你终于开窍了,为父甚感欣慰。”

    杨筱光捂着额头一路惨叫:“我疼。”

    杨妈大惊,同杨爸手忙脚乱地找出医药箱,拿来纱布和酒精棉签。

    在上药前,杨妈说:“你这抖五抖六的样子,在别人面前要丢人死。”

    杨筱光直吸气:“已经丢人了,明天不用见人了。”

    杨妈把她的伤口包扎得四仰八叉,狰狞无比。一面包扎还一面问莫北的情况,杨筱光本就心乱如麻,万般情绪不知从何说,只斩钉截铁地否认交了这么个男朋友。

    末了,杨妈无奈地叹道:“唉,我们也不想逼你,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大了,总要解决那件大事。我想我家女儿不差,人长得不丑,文化也好,工作也稳定,怎么就没个好男人来照顾?”

    话酸,杨筱光的眼睛也跟着酸起来。

    但是杨妈又说:“想来想去,还是你自己不主动,懒惰成性,就等着天上掉馅饼。掉到你眼前也不知道珍惜,我都不知道是别人的人品有问题还是你的人品有问题!”气到心头,杨妈整理好医药箱愤然走人。

    杨筱光傻眼躺倒,望天,天上哪里有掉过馅饼?

    杨爸拿了酸奶走进来,坐到床沿上,开好瓶盖递给杨筱光。

    “老爸选女婿不看钱,你不用勉强自己,恋爱是自己的事,我闺女嫁人可得嫁仔细了,看人品也要看准了。”

    杨筱光起身,钩住杨爸的脖子,眼泪同鼻涕准备同流合污。

    “理解万岁。”

    “不过你也别太精细了,你的缺点就是想太多,又放不开,做人不能这么精益求精的。”

    杨爸拍拍她的脑袋,也出去了。

    天气暖了,春天来了,花儿也朵朵盛开了。

    杨筱光心想,自己就这样走入了彷徨的恋爱季节。

    莫北是言出必行的,真的开始光明正大地等在她公司楼下候着她下班,已被同事们看到好几回了。大伙儿笑她,小杨的桃花终于开了。

    只有她自己内心深处晓得,自己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份不确定,甚至,她会较真地问莫北:“如果咱们谈了一阵子后,发觉彼此并不合适,是不是浪费时间?”

    莫北擦擦镜片,说:“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男朋友了。你干什么都爽快,唯独对谈恋爱这件事情特别黏糊,想得太多,胆子太小。”

    杨筱光也觉得他讲得是有点道理的,但是还没有到那个点子上。

    莫北笑着说:“今晚方竹表哥的新店在外滩那儿开业,做法式牛排,五分熟带血,适合开洋荤。”

    他就是这样,不由分说地带她赴一场场美食约,让她在酒足饭饱之后,无心思再动那点儿黏糊的念头。

    而莫北会把玩笑开得更进一层,送她回家时会说:“包吃包送,交我这样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划算?”

    他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近乎于调情了。

    杨筱光想,这应该就是谈恋爱吧?但心里一忖,口里说出来的话却不由自主地拉远了距离:“要不下次我请你吃饭?听说苏浙汇的清蒸鲥鱼上海第一,你觉得咋样?我准备好出血了。”

    莫北忍不住揉揉她的长发,说:“你呀!”脸上是无可奈何又好笑的表情。

    杨筱光摊手装相。

    回头同方竹电话聊天时,方竹听了她的叙述,问她:“你是不是还不情愿和他正式开始谈朋友?”

    杨筱光思考片刻,说:“这话怎么说呢?我是不是过分纠结不识好歹了?”

    方竹说:“你真是磕得紧,一开始谁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感情很深的,谈朋友谈朋友,要多谈谈才能多了解,多了解才能有感情。再交往试试吧!有时候相处久了就自然了。”

    方竹的意见是正确的,杨筱光想,也许是还不够了解对方,所以她的自我保护意识才太过于强烈了,这样的态度是不端正的。

    私事虽然拨乱心弦,然而,在工作这头,杨筱光还是能保持清明的思维和异常端正的态度的,对公司内的那些暗流涌动,均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其他同事就没这么淡定了,连前台都同几个资深的同事互相交流起来。

    “香港总部董事会易主,老菲卖命的家族要撤股份,支持何老总的股东上台了。”

    “据说香港董事会要咱们这两年上市呢!”

    “这样对你我是有好处的,何老总很有几分能力。”

    “老菲太保守,墨守成规会吃苦头,就是因为这几年业绩没有大长进,他才会落势的。”

    说最后那句话的人是同杨筱光一起进公司的实习生,都是被菲利普一手提上来入行的,所以杨筱光立刻就驳斥:“你也说过菲利普经验丰富,对你教益良多。”

    但是人家说:“老菲就只会做那三件套,从不革新。新来的这位创意新,实战经验丰富,你不是有体会的?”

    杨筱光不再说话了,回到自己的格子间,一转头,看见ceo办公室内的菲利普正站在窗前发呆。外面的光线太明媚,照得他老态毕现。

    杨筱光看见他桌子上没有咖啡,他的秘书又不在座位上,于是亲自泡了一杯咖啡送进去。

    菲利普道了一声谢谢,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然后说:“我在这里工作了十五年,够久了。换一个人来做,你们更有新鲜感吧!”

    杨筱光依旧恭敬:“老总教会我们很多东西,是您领我进这个行业的,没有人比您经验更丰富。”

    菲利普笑了,脸上的皱纹让杨筱光不忍。

    “老了,就得服老。也没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说法。我已经很久没有回香港了,现在看黄浦江就时常想起家乡的维多利亚港。”

    他摆摆手让杨筱光出去,杨筱光默默退了出来。

    好在菲利普亲自安排的晚宴项目进展还算顺利,老陈是落了大气力,通了烹饪协会的关系,从全国星级宾馆内调用厨师和服务生,竟一下子啃下了这个刺头,做的方案让菲利普很满意,只是菲利普对其中的若干关键细节不置可否,也不做指示,让老陈好一阵为难。

    而老陈也毕竟是精力有限,顾此失彼,“孔雀”项目的执行重担便完全落在了杨筱光肩头。她一手一脚组织企划、设计文案、开会定案,已经连续加了十四天的班,忙到又要为脸上新冒的青春痘烦恼。

    老陈携她向何之轩做报告的时候,连何之轩都看出她的疲态,问她:“要不要请两天假?”

    杨筱光忙摇手,她说:“最近项目多,赶工赶得着急,哪里有空请假?”

    何之轩笑了笑:“你们都辛苦了。”

    杨筱光说:“不算辛苦,公司照常付薪,我们应当劳作。”

    在一旁的老陈跟着哈哈笑了,很满意爱将这么会讲话。他把手头另一个方案递给何之轩,说:“我们一直不能确定这个晚宴项目的主题音乐,听说政府的行政要员很谨慎,所以不能造次,破坏这个项目的整体效果。何总您看怎么做比较好?”

    杨筱光颇为讶异地觑了一眼老陈,这是菲利普的项目,他倒是毫不顾忌地来问何之轩。

    但是何之轩笑笑就答:“我仔细看一下,这需要找人问问具体情况,回头我再找你。”

    杨筱光不是不惊讶何之轩的担当和大气的。她想,这样的领导才算是有领导的格调,菲利普在他面前,是颇显那么些小家子气了。回心又一想,这个男人,他同方竹……她知道自己管闲事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老陈看杨筱光发了一阵子呆,晓得老下属又习惯性开小差了,于是轻轻咳嗽了一下,说:“‘奇丽’那儿的事,你多辛苦了。”

    杨筱光回过神,用力点头。

    同“奇丽”的合作是逐渐顺畅了,本来两家公司亦是各司其职。“奇丽”落力在选秀比赛上头,一切都如预期地进行,潘以伦成功晋级地区赛三甲,需要为不日开始的全国总决赛做准备。

    他虽然有时会来楼上的训练室做培训,可不着意也遇不到。

    城市那么小,随便即可反复遇见一个人;城市又那么大,突然那个人就好像从你身边消失了,虽然似乎离得很近,但是不着意就碰不到了。

    杨筱光再见到潘以伦都是在电视上,看他参加一轮又一轮的比赛,有时候唱歌有时候跳舞。他整个人在高明的造型师的打造下,外貌越发精致,成了镁光灯下闪耀的人儿。

    看着屏幕的那两三刻,杨筱光也恍惚了,原是自己熟悉的一个人,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

    何之轩也关注潘以伦的比赛表现,说:“他很聪明,知道观众和评委喜欢什么。”

    的确,他的态度清清冷冷,对评委、对观众有适当的礼貌和含蓄的恭敬,尺度把握得很好。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笑非笑,似忧郁非忧郁,正是这副捉摸不透的模样才令粉丝们疯狂。

    杨筱光也捉摸不透他。

    这个年纪比她小的男孩儿,就像一本故事书,她看了开头,意想不到过程,更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终于又遇见潘以伦,仍是在办公楼的电梯里。他同梅丽一起来做培训。这时的潘以伦出门必备品里已经有墨镜了,可见小明星架势已初具规模。

    杨筱光当时正接着电话,是杨妈在报修电脑,原来是她老人家打网络麻将时不知错摁了什么键,一下就黑屏了,急忙致电杨筱光救驾。

    这边的杨筱光心急火燎地连续说了几个解决方案都未能解决问题,不禁在电梯里直哀号。

    挂了电话,梅丽问:“小杨,家里电脑坏了?”

    杨筱光苦恼地点头。

    没有男朋友的一个坏处就是电脑一坏,她一得打电话给电脑公司的客服,二得扛着机器去宏图三胞的维修点,都是费时费力的事,因此她格外发愁。

    没想到梅丽格外善解人意,说:“小潘电脑不错的,要不帮你修修?”

    杨筱光立刻望向潘以伦,他站在她跟前至今都未开口,就听她一个人对着手机长吁短叹。

    潘以伦摘下墨镜,眼睛还是那样漂亮,说:“乐意效劳。”

    杨筱光欢呼:“哦耶,正太你真能干。”

    潘以伦笑,又多看了她两眼,看到了她额头上贴着创可贴。杨筱光也察觉了,捂住额头苦笑:“意外受伤。”

    “怎么了?”

    “撞到门板上了。”

    沉默,连梅丽都沉默了。杨筱光觉得自己真诚实,丑事都能这么坦然抖落。

    潘以伦轻轻笑了声:“你往后走路得看着前面啊!”

    她走路从来都匆匆忙忙,又爱四顾风景或低头思考,确实是个坏习惯。

    “我认罪,自作自受。”她以惨痛的经验检讨。

    “杨筱光,你老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状况。”

    梅丽斥道:“别这么讲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