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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第8部分阅读

    额全是油光,额心的旧伤更触目。

    很没有形象。

    “回家洗把脸。”潘以伦说。

    杨筱光抬头看着他,有种人是在送子娘娘的眷顾下出生的,眼前的帅哥把眼镜摘下来后,露出完美无瑕的一张面孔,肤色依旧纯净,半丝油光都没有,看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苦着脸,说:“形象大毁。”

    场内人散得差不多了,台上的乐器都被拆卸掉,体育馆里越来越安静,也似乎越来越明亮,她能看见潘以伦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觉得丢脸。她想,咦,我干什么要在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孩儿面前这么在乎形象?他是个正太啊!

    想了想,心脏坚强了一点,她千锤不倒,猛地站了起来。

    潘以伦拉着她小心上了台阶又下了阶梯。

    他们出了体育馆,外面的歌迷们也都散得差不多,马路空旷,空气新鲜。

    杨筱光深深呼吸,接着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潘以伦听到了,忍住笑,杨筱光怒视他,他把眼镜戴好。

    杨筱光弹他的眼镜:“欲盖弥彰。”

    他仍旧不避,脾气超好,任由她欺负,她就放肆伸手,扯乱他的发,再笑:“这样普通一点。”

    潘以伦由着她,只问:“去哪里吃东西?”

    杨筱光站在十字路口张望,一阵风吹过来,她缩一缩肩。他就在她身后,敞开了她的小夹克,抖了一下,她一转头,就看见夹克张在那里,便顺势把自己的手伸了进去。他为她把肩膀处掸平,做得那样自然,她丝毫无所觉。

    她还真想不到要去哪里吃东西,于是潘以伦说:“干脆就去‘午后红茶’,你回家也方便。”

    她问:“他们家该打烊了吧?”

    潘以伦说:“走吧。”便伸手招了车。

    果然到了“午后红茶”,里头老板同服务生齐忙碌,正在做打烊准备。

    潘以伦推门进去,老板见是他,笑眯眯地招呼了一声:“怎么这时候来了?”

    潘以伦问:“还营业吗?想点两个三明治。”

    老板耸肩:“都打烊收摊了。”他一转眼,看见了杨筱光,就笑得暧昧了,“哟!还带了女朋友啊?”

    杨筱光大惊失色,忙要摇手,谁知潘以伦一把牵住她的手:“看演唱会晚了,有点儿饿,问您借个厨房和原材料就行,我们弄好再帮您弄干净。”他扭头看着她,真像问女朋友似的,“你说你想吃什么?”

    老板笑起来:“小意思,所有原料我请客。未来大明星帮我修好了难修的f atic,我也得意思意思。要么这样,你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改天拿一百张签名照给我送过来。”

    潘以伦也笑起来。

    杨筱光想,他送个货修个音响就能跟餐馆老板混熟了,看来也不是个不会交际的人,算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他还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琢磨着先得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又琢磨着今次误会大了,该怎么同这位毫不相识的路人甲解释她跟他压根儿不是男女朋友?

    这样一时半会儿,她心慌意乱、心浮气躁。

    店老板是真把他们当成了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做完打烊的活儿就携几位伙计撤退了,临走还叮嘱潘以伦:“后面有间客房啊!”

    这下杨筱光的面孔真是涨成猪肝色了,待要解释,老板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她说:“唉,正太,这可不行,怎么随随便便就传了绯闻出去?”

    潘以伦只是问她:“你想吃什么?”他打开冰箱,一眼就瞧见火腿和鸡蛋,便问,“做三明治吧?”

    杨筱光想,有些误会可得说清楚,她是不好轻易传绯闻的,便道:“这店里的老板怎么这么三八?以后我可没脸再来吃东西了。”

    潘以伦又找了切片面包出来,他说:“那挺好,你不用再和乱七八糟的人在这里相亲了。”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啊?

    杨筱光气结,只好往沙发上一坐,又想,事已至此,只好随他们去说,她怎么能阻止得了别人狂飙的想象力呢?

    潘以伦开了烤炉和煎锅,一会儿就传出诱人的香气。

    杨筱光咽了咽口水,凑到操作台去。

    潘以伦干活儿的动作是真的麻利又流畅,左手煎蛋右手烤火腿,信手加了芝士,间隙还把三明治放进了烘箱。

    杨筱光喃喃:“好像上海男人都比女人能干家务。”

    潘以伦听到了,没有回头,随口说道:“小时候我妈妈在学校门口卖三明治,这一手并不难学,我常帮忙。”

    杨筱光低低地“啊”了一声,没让他听到。原来是穷人孩子早当家。

    等潘以伦再转过身来,三明治已经做好了,摆在杨筱光的面前,香气逼人,令她馋涎欲滴。

    潘以伦说:“面包应该用冷的会比较正宗,不过天气凉,我想你还是吃热的好。”

    也真挺细心的。

    杨筱光饿得紧,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七分熟的蛋,烘得透底的火腿,芝士的香和生菜的香,让她觉得饥饿瞬间得到了补偿。

    她嚷:“正太,你手艺没得说,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三明治。”

    潘以伦在做饮料,打了混合鲜果汁,递到杨筱光手里:“当夜里消火,吃太多有害健康。”

    杨筱光一口吃着三明治,一口喝着鲜果汁,一边还念叨:“我念书的时候最喜欢吃烘烤的面包,一下课就光顾学校外面的黑暗料理街,还有热巧克力,绝对可以让我挨到晚自习结束。”

    潘以伦微笑:“我知道。”

    杨筱光听到了,问:“你知道什么?”

    潘以伦低头喝茶,接着再说:“明天我就要去郊区集训了。”

    “快到决赛了,你可得保证状态,别太累。”

    “还好,梅丽照支薪水,算是拿钱干活儿。”

    杨筱光望了潘以伦一眼,他又低了头,头发刚才被她扯得垂下来,眉梢鼻尖,微染光晕,无时无刻不是赏心悦目的。

    她看得有点呆怔,脸一红,也低头喝果汁。果汁很清甜,从舌尖能甜到心田里,她撮着嘴,一口一口细细品味。

    潘以伦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头,看着她,嘴角微微斜,在笑。他把自己面前的另一块三明治一切为二,推到了她面前。

    这一顿夜宵,杨筱光吃得相当满足。潘以伦收拾好店里的家什,关好了门。

    他们肩并肩一起走着,夜风微凉,人稀少,车也稀少。

    他们暂时招不到出租车,只好一起走在夜风里。梧桐抽了新枝,生机蓬勃。路灯星星点点,世界静谧得好像只剩他们两人。

    不知是灯光还是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杨筱光看着那影子,叹气感慨:“正太,年轻可真好,二十出头的郎当儿岁,青春正盛。我可是奔三了。”

    “你没那么老。”

    “跟你一比就老了。”

    他说:“不过三岁而已。”

    杨筱光哈哈笑:“用我们前辈的话说,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她拍拍正太的肩膀,用老前辈的口吻这样鼓励他,“虽然现在干的这份活儿不能让自己满意,不过机会总归是有的嘛!”

    可是正太没有笑,她就不自然了。和她并肩的潘以伦,仿佛依旧放不下很多心事,眉头聚拢,渐显老成。

    风呼呼起来,原来有车开过来,速度还飞快。杨筱光没有察觉到,反倒越走越靠外。潘以伦将她拉进人行道的里处,说:“杨筱光,你老这样心不在焉的可不行。”

    杨筱光吐吐舌头,暗想,刚才还在装前辈,一会儿自己又粗心大意了。

    潘以伦在噪音过去之后,缓缓地说:“有些人的选择是身不由己的。我小时候学习不好,你做认真读书郎的时候,我在荒废好时光。当真正需要我发奋时,发觉时间已经不能等我了,很多事情来不及做。”他转过头,看牢她,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那么只得付出代价了。”

    他这样开诚布公,让杨筱光反倒无话可说,只能说:“加油!明天会更好。”

    这时终于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被潘以伦拦住,并为她打开了车门。

    杨筱光临上车前,潘以伦说:“但是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我至少摆脱了夜总会打工仔的身份了。”

    杨筱光笑,摆手同他告别,她说:“正太,如果你最终这样选择,那么就全力以赴地去做吧!”

    潘以伦点点头。车动人也动,他的影子慢慢淡入夜色。

    杨筱光心情惆怅,在车里长吁短叹,司机见了调侃:“才和男朋友分开就开始想了?赶紧打个电话吧!”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误会,杨筱光觉得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也懒得多解释。手边的手机适时响起来,她一瞧,是潘以伦,有点儿奇怪。

    “正太,什么事儿?”

    她问,可潘以伦在那头没有回答,只是良久的沉默,她便陪着。

    过了一会儿,他说:“杨筱光,我喜欢你。”

    杨筱光第二次被人示爱,在电话里。

    这完全是在计划外,她也完全没有经验,一下发了蒙,握着手机,不知如何回答。

    潘以伦问:“杨筱光,你在听吗?”

    杨筱光努力找回自己的思路和声音:“正太,别—开玩笑,我会发心脏病。”

    那边的他低低笑了一下,说:“我没开玩笑,杨筱光,你也没梦游。”

    杨筱光想,如果真是梦游就好了。

    潘以伦继续说:“明天就要集训了,我想我得先向你预约好。好吧,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先这样,等我们都有空了再说。”

    他挂断了电话。

    他让她的脑筋被原子弹给轰炸之后,竟然挂了电话?

    杨筱光的脑海心头似一片平原被无数道闪电劈过,炸开响雷,在耳边嗡嗡作响,刺激着脑神经。

    原子弹的威力也不外如是。

    次日,杨筱光额头的伤几乎看不见了,用遮瑕膏一涂,彻底消失无痕。可是,昨晚的风还停在心头,她怅怅的,有种不知所措的感怀。

    到了公司,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很奇特,并不住地窃窃私语。杨筱光纳闷,拿镜子照了照脸,一切良好。

    老陈把晨报拿过来,为她解惑:“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狗仔队拍到了。”

    杨筱光抓过报纸—

    选秀新人也是乐队粉丝,携圈外神秘女友现身演唱会现场

    篇幅不大,四分之一,照片靓丽,正是潘以伦在现场拉着她的那幕,原来他一直在她身后护着她。相片对焦精准,潘以伦的脸清晰可辨,她的脸模糊不清。好歹没有曝光到底。

    她眼角一扫,看到“本报记者”那一栏,怒火就腾腾烧起来。先不理会老陈,拿起电话就拨给了方竹。

    “我说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为朋友两肋插刀,你为旧情人插朋友两刀。”

    那厢的方竹似乎早就在等她的电话的样子,口气也很愤懑,说:“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晚上出来吃饭再说,我要先了解好情况。”

    杨筱光语塞,方竹既然这样说,她也就不好再穷追猛打了,只能如坐针毡地等下班。

    午饭之际,她忽而瞅见何之轩竟然和菲利普坐在一起,着实一惊。

    何之轩抬头看到她,说:“别在意。”原来领导也知晓了。

    菲利普什么也没说,只做关心状地朝她点点头。

    她这样的下属惹出妨碍公事的麻烦,大领导们一定会觉得很头大。

    杨筱光只觉得头痛欲裂,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接二连三的难题。她连吃两个苹果都镇定不了,等到下班就赶紧敲卡去赴方竹的晚饭约了。

    她们约在靠近黄浦江的一间本帮菜餐厅,这地方可选得好,杨筱光坐在窗边看着黄浦江,心里想的是这次真的算是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方竹比她先到,摆的是赔罪的态度,也有一脸的郁闷。她说:“今早我才发现这条新闻挂了我的名字。”

    “怎么回事儿?”杨筱光低呼。

    “稿子是娱乐版的主编亲自拿来发的,说有人给了他这条新闻,说我们报社就同我相熟,可以署我的名,让我赚这个红包。那主编看有卖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发了,今早发刊了才同我说的。”

    “他们太不负责任了,这太没有人权了!”杨筱光愤慨。

    “娱乐版主编认为这是一个顺水人情,我最近写选秀的娱评稿子多,他认为无伤大雅。而且这应该是业内炒作,不是我们报纸发,也会是其他报纸发,所以还不如我们先发了。”

    杨筱光捂住胸口,皱眉,说:“难道是我们领导和‘奇丽’那儿一起策划的?”

    方竹当下便说:“当然不会是何之轩,他没这么笨,知道潘以伦的背景有污点,还冒胡乱炒作的风险。”

    这句话让杨筱光听上了心,且心口就突突跳起来,她问:“什么叫做背景有污点?他虽然在古北那边的夜总会打过工,可现在也不做了呀!”

    “这个算什么大事,他十五岁时进过少教所,后来因为表现好,在里面救人立了功,才被提早放出来的。这种案底一查就清楚了。”

    杨筱光手里的筷子就停在凉菜苦瓜之上,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可是又问:“你为什么查他?”

    方竹替她夹了菜,但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们做记者的,怎么可以这样?”于是杨筱光又说。

    方竹说:“真抱歉,阿光。”她顿了顿,“自从做了记者,我想一切凭自己的实力。这些年来,我起早贪黑,抢新闻做报道,还要进修课程。我不吸烟,不喝酒,不吸毒,我不收红包做软文,也不挂靠广告部捞外快。我想光明正大、公平公正干这行,可千防万防,还会出这样的事。不管怎样,我的名字挂在这篇报道旁边,是我对不住你。”她苦笑,“这么多年了,我已经百毒不侵炼成精,可一个不小心还是湿了鞋,拖累老友。”

    她要叫服务生拿啤酒,可有人走过来制止。

    “别想遇到困难就借酒消愁。”

    是莫北,方竹倒是把他也叫来了,他在杨筱光身边坐了下来。

    杨筱光望望他,不知为何脸孔有些烧,心里有点儿不是味道。她瞥方竹一眼,方竹解释:“莫大律师今天不用加班,大家难得为这样郁闷的事情可以坐到一起聚聚。”

    “算了算了。”杨筱光叹气,“很多事情非我们能掌控的。”

    莫北笑:“好了,你的朋友没有怪你。”又对杨筱光讲,“你挺上镜的,身材不错。”

    杨筱光想扔筷子过去。

    莫北望一眼她们点的菜,看见苦瓜,摇头,叫来服务生点了一道新的冷菜。上来的是“红梅含瑞”,又给杨筱光和方竹各舀了一调羹红枣儿放到小碟子里,说:“先苦后甜。”

    可不就应该先苦后甜?

    杨筱光口里的苦瓜没有磨碎,红枣又不够甜,满腔有说不出来的苦恼,连话都少了。

    方竹也苦恼,闷闷不乐。只有莫北插科打诨,说:“这条绯闻没什么不好,新人适当曝光,容易蹿红。娱乐圈常用的惯技罢了。”

    杨筱光对这样的八卦话题意外没接口,只顾着自己吃东西,方竹倒是有了点儿反应,欲言又止,但看杨筱光一眼,没说出口。

    这顿饭在不在状态中结束了,莫北做了柴可夫,先后送杨筱光和方竹回家,先到的杨筱光的家。

    杨筱光这才精神好了些,想活跃气氛,便说:“愉快的晚餐,体贴的朋友,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大伙儿放轻松。”

    莫北和方竹都笑,莫北说:“小心撞门板。”

    “不会不会。”杨筱光傻笑着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方竹说:“那事儿别多想了,花样边角料,没几天大众就忘了。”

    杨筱光点头,向他们挥手道别。

    十一 最近真的比较烦

    杨筱光最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烦恼之中,在春夏之际,她的心情跟着气候的转换,变得愈加烦躁。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她平生第一桩绯闻就在家里惹了好大一场风波。

    那晚被莫北和方竹送回家后,她往天上看了看,就看见老大一朵乌云罩顶。回到家中,果不其然,杨爸杨妈齐刷刷坐在大门对面的饭桌前,像足两尊门神,都虎着脸。

    杨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