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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第15部分阅读

下了不少热泪。两个视频广告在各大视频网站的点击率排行榜上居高不下。

    媒体也开始对“孔雀”的历史进行刨根问底,日化的李总做了五六个访谈的嘉宾,在何之轩的策划下,并没有对品牌被收购的那段过往多做介绍,而是直陈品牌发展的历史,和历经改革的艰难,引得无数企业同仁心有戚戚焉。

    潘以伦见报的概率也高了,好的坏的参半。对杨筱光来说,最坏的就是他和那位影视圈新人小美女的新闻如今被爆炒,占足版面。所有新闻都虚虚实实,而老百姓对此类八卦又一向是乐于接受的。

    两人的粉丝都不喜欢自家偶像事业没成功就受到感情的“困扰”,在论坛上爆发了舌战,竟然还能探讨出一个深刻的话题—“感情到底是艺人的事业的催化剂,还是绊脚石”,一下子就上了首页头条。

    双剑合璧,力量无穷大,这就是有效的绯闻。陆续有不少男士用品广告商找上了潘以伦,也有婚庆公司扬言出高价请这对绯闻男女拍一辑婚纱照。

    对方是个漂亮姑娘,潘以伦是个帅小伙,两人的合照怎么看都是一个世界里的俪影,这是大家的共同感受。

    杨筱光看看自己和潘以伦在南京路逛街时拍的合影—自己打扮得再漂亮,也抵不上娱乐圈美女美艳的一个零头。

    她发短信给潘以伦:“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拍婚纱照。”

    可是又想,现在不允许他和其他女人拍婚纱照,以后是不是也要不允许他和其他女人在戏里接吻?想想真累。

    杨筱光看看论坛,翻翻报纸,打个哈欠,发条消息给方竹:“人生真是烦恼多。”

    方竹的短信来了,她说:“且当潇洒走一回。”

    还真押韵,方竹是个体贴的好友。她又加复了一条消息:“原则上我不能赞同你的选择,情感上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阿光,你要想好了。我明天就和爸爸一起去外地,有什么事情你得随时和我联系。”

    她想好了吗?她应该是想好了,但气被什么阻着,丝丝缕缕的透不出来。好像她并不擅长的八百米之后,气在肝胆郁结,不知名的部位没有着落。

    是夜,杨筱光趴在床上,用致使呼吸不畅的姿势,对着笔记本电脑,艰涩地把那本《稻草人》又看了一遍。女主角最终没有辜负一直等她的男主角。

    辜负,在等待面前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女孩儿最后还是爱上了男孩儿,这才是好结局。

    完成了发布会的杨筱光,参与了“孔雀”广告片的剪辑工作,就是将视频广告重新剪辑,以便可在电视台播放。

    电视台那头建议选择播“知青版”,说这样效果会比较好,这简直是相当于一个暗示了。

    老陈大喜:“看来小潘争气。”

    但是导演精益求精,认为尚有一些情节不妥当。原来的剧情是男青年背着背包下乡,城里的恋人送别的时候在他的背包里塞了一瓶“孔雀”润肤||乳|,他在乡间劳作时又有村女将润肤||乳|递给他。在他回城的时刻,村女在村口送别,青年回头将润肤||乳|还给了村女。

    导演认为这一剧情若在网络传播,能受年轻一族的青睐,但若是在电视台播,有暗指男主角脚踏两条船之嫌,不会受广大大龄观众欢迎。故而他做了些修改。

    老陈笑:“看来大家还是接受从一而终的感情。其实那个年代有不少孽债。”

    但是有人却说:“青春啊,不就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大家都笑起来。

    杨筱光问导演:“什么时候补拍镜头?”

    导演说:“本周吧,镜头不多,很快就能搞定啦!”

    杨筱光心头是喜悦的,这么多天了,终于能见到潘以伦了。

    补拍的镜头仍是原先拍过饮料广告的摄影棚,田野场景会在后期合成,但是需搭一个茅草屋。杨筱光提前赶至现场安排工作,忙前忙后的。

    潘以伦是准时抵达的,几乎可以算是被人前呼后拥着进来,身边有经纪人、有企宣,还有保安和工作人员。

    他在人群里,向杨筱光遥遥一望,杨筱光朝他做了一个v手势。两人相视而笑,只是杨筱光的笑不大自然。

    她同他的恋爱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然得这样隐蔽。

    可真是好多天没看到他了,今天乍见,发觉他又有些不一样了。他的头发挑染过了,在额头上多了一条阴影,可是星味日盛,他还戴了粗框眼镜。

    一个人,一下子多了好几道屏障。她在屏障以外,重重叠叠,都快无法看清他了。

    潘以伦在简单的排演之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就想找机会靠近杨筱光。他刚才就一直注意着杨筱光,她从指挥工做到搬运工,背景板上的射灯到了,工人来不及搬运,她就在帮忙。

    这个人,总是过分热心。

    潘以伦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经纪人、企宣等正在和导演寒暄。这是一个空当机会。

    他悄悄向她走过去,但这时有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模样的人走到了他跟前,把头抬了起来,对着他低声唤了一声:“伦子。”

    唤完就转了一个方向走出去了。

    杨筱光一转身,就看见潘以伦要撇下他的同伴和团队过来。她就安心地等着,他与她之间,一直是她在原地,他主动走过来。

    但他在快接近她时,转了一个身,往背景板后头的盲区走去。

    杨筱光好奇,那个方向的尽头有个楼梯可以直接下楼到摄影棚的后弄堂,厕所也并不在那个方位,且还堆放着大堆建材和装饰品,刚才送来的射灯也丢在那儿。

    她不是存心要跟过去的,她只是奇怪而已。

    在那片杂乱的区域里,外头的幕布一拉,连灯光都透不进来,黑黢黢一片。

    杨筱光看不清楚任何人和物,她只听到有人在说话。

    “伦子,上回跟你说的事你当心着点儿,好好想想对策,别功亏一篑在这里。”

    “你怎么了?”

    “嘿,我想去安徽旅游几天。”

    “我身上只带了七百的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有两千块钱。”潘以伦的声音顿了顿,又响起来,“但你得告诉我你又干了什么?”

    “我给记者当线人找了俩丫头做采访,被夜店老娘儿们发现了,那女记者的报道发了出来,扫黄大队顺藤摸瓜摸到了他们,抓了他们几个人。好死不死老娘儿们派我去毁了那记者,我临了没对那记者下狠手。但是他奶奶的我难得干了件善事,最后倒被老娘儿们发现是我做的线人,老娘儿们放话出来要道上的弟兄废了我。”

    “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样总有一天会落马。”

    “我晓得的,那老娘儿们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扫黄大队盯着她呢!兄弟我正好趁这个机会避避风头。还是你够哥们儿,那群王八羔子都的不是东西!都不肯借钱给我。”

    “翟鸣,你好自为之,这么下去对你不好。”

    “我明白,你也好自为之。”

    杨筱光听得惊骇,什么都还来不及分辨,就有人从黑暗里出来。微弱的光照过来,杨筱光将来人面对面地看了个清楚。

    她被人用力推倒在地上,推倒她的人瞬间就从另一边的角门又蹿了出去。杨筱光撮着手爬了起来,她本能地就往那个方向追,但是手被人拉住了。

    潘以伦叫住她:“阿光。”

    杨筱光狠狠瞪他:“那人就是划伤竹子的嫌疑人。”

    潘以伦没有放手。

    “你想保护你兄弟?”

    “你追过去会伤了你自己。”

    杨筱光立刻就拿手机出来:“那我报警。”

    潘以伦没有做声,但杨筱光想,如果当下就报警的话,该怎么同警察说?随便怎么说都会把潘以伦牵涉进来。这让她犹豫不决。

    他沉默地看着他。

    “你—”杨筱光气结跺脚,“你不想我报警?”

    潘以伦不语。

    杨筱光跺脚:“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在少教所的时候,他帮我照顾过我妈—”

    有人来叫潘以伦继续工作,杨筱光便没有机会再和潘以伦讲话了。

    她心绪不宁地站在一旁,无法让自己平静。

    镜头下的潘以伦,镇定自若,扮演坐在田埂边拆开城里的恋人邮来信件的青年。他在信封里发现了一包软包的润肤||乳|,于是温柔地笑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

    杨筱光撑着额,在乱麻之中挣扎。

    老陈以为她不舒服,问:“怎么了?”

    她瓮声瓮气地答:“头疼。”

    老陈就说:“哟,下班时间到了,准你先走。”

    这次杨筱光没有客气和推辞,她真的拿了包先走了。她不可以再看到他的脸,他只会让她更混乱。

    她先去了上回和方竹录口供的派出所,在门外徘徊了两圈,终究是没有勇气在此刻走进去。她又折了一个方向,去了潘母所在的医院。

    她挺恨此刻的犹豫的,犹豫在于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可为什么正太面对所有事情都能比她镇定、比她更清楚地做出选择?

    她蓦地突生一个念头,想发消息对潘以伦说:“如果不报警,我们就此结束。”

    这句话终究说不出来,她不舍得。

    舍得,是有舍才会有得,她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在舍得之间磨砺。为什么伤害方竹的人偏偏会和潘以伦认识?为什么潘以伦偏偏在那一刻袒护了那个人?

    她进了医院,医院门口车水马龙依然,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一如既往,好像一切都未变。

    潘母见了杨筱光很高兴,一个劲儿问她,自己在电视上的表现好不好。杨筱光点头说很好,很多人都被感动了。

    但潘母近乎哀伤地讲了一句:“他爸爸未必高兴。”

    她问杨筱光:“你会不会觉得阿姨急功近利?”

    杨筱光忙说“没有”。

    “他爸是有骨气的,他希望以伦也是如此,只是—不能事事都固执。”

    杨筱光坐在潘母对面,说:“阿姨,你是对潘以伦好。”

    潘母微笑,突然说:“你也对以伦很好。”

    杨筱光惊愕,脸上熊熊烧起来。

    潘母慈爱地说:“一般同事哪里有这样好?而且你还是别的公司的。”她拍着她的手,“真是个好姑娘。”

    杨筱光不晓得该怎么答,然后听到潘母继续说:“我们以伦,真配不上你。”

    气氛涩滞了,杨筱光用愕然又尴尬的表情望着潘母。

    “他年纪比你小,学历也没你高,身上负累又重。你这样的年纪,这一两年是要成家的。我们以伦做了这么复杂的工作,将来怎么样都不好说。让女孩子不安定,这样是不好的。”

    杨筱光垂下了头,句句温柔,句句刺耳,句句闹心。

    “你爸爸妈妈也不会愿意有以伦这样的女婿,没有好工作,没有房子,没有学历,年纪还比你小。现在房价这样贵,对不对?他还要在那种圈子里混。”

    杨筱光的眼里浮起薄雾。

    “阿姨,您说得也许对,但是—”

    但是什么?她都没有想好该但是什么。

    潘母想好了,又说:“以伦是挺招人的男孩子,长得又好。他还小,经常冲动,不会为女孩子着想。如果我们家什么都好,以伦找了你这样的姑娘做女朋友,我高兴都来不及。但我的孩子负担不了什么,我得为你负责。做人,不能不负责任。”

    护工进来了,潘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杨筱光看着护工为潘母擦身、翻身、换衣,倒了尿盆,再换新的。

    潘母由着被人照顾,还在对杨筱光说:“他爸爸要是还在就好了。”她还是温柔地望着杨筱光,面容沉静如海。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杨筱光猝不及防,却也处处都照拂着她。

    杨筱光只想今天天光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她还是想扳回什么,她对潘母说:“阿姨,您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潘以伦,是不是?”

    潘母只是对她说:“杨小姐,你的爸爸妈妈是很疼爱你的,你这么好,生活单纯,工作稳定,为人又和善,你不能让他们失望。他们是看不起以伦的,生活毕竟很现实。”

    是的,潘以伦是这么努力争取要站起来的人。她突然就很想念他,可是下午之后,他既没有来电话,也没有来短信。

    老李来陪护了,看见了她,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正好让她寻到借口离开。

    潘母笑着对她摇手:“杨小姐,再会。”

    杨筱光想,潘母也许是不想与她再会的,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肩膀上负担上太多重量,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受人轻视。

    她是能够体谅和理解的。

    杨筱光走出了医院。外边的太阳已经下山,这座城市就变成了黑幕下的盲城,她越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二十二 这么近又这么远

    回到家里,被接回家休养的杨爸精神正旺盛,在床上铺了报纸用扑克牌通关。他算来算去只是在算杨筱光的“桃花运”。

    “怎么还不通?你就是自己不上心、不努力。”他口里数落,自然又是杨筱光的错。

    杨筱光心烦气躁地把自己关进自己的房间,拿着手机给方竹发了一条短信,说:“我看到了那个割伤你的人了。”

    方竹立刻给她回电话:“你有没有危险?”

    朋友是这样的关心她,她愈加惭愧,惭愧于自己的犹豫。她说:“没有,对方跑了。”

    “你千万不要去硬碰硬,对方有手脚功夫。”

    杨筱光咬咬牙,点点头:“竹子,那个凶手是不能姑息的,警方说过,他还贩毒。”

    方竹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阿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前提是你保证自己的安全。”

    杨筱光下定了决心,说:“我明天去报警,等你回来再说。”

    方竹说:“好的,晚上我会给何之轩打电话。”

    杨筱光想,真好,什么事情都有人商量,总是能分摊负担的。

    她找出当初派出所副局留的名片,就把电话打了过去,把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略过了潘以伦的部分。

    副局问她:“明天有没有空过来做笔录?”

    杨筱光说“有”。

    第二天请假时,她向何之轩做了个汇报,何之轩蹙眉:“方竹昨天在电话里告诉我了。”

    杨筱光还是把潘以伦与这件事情相关的部分给瞒了下来,何之轩想出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人怎么会在棚里出现?”

    杨筱光嗫嚅着,避过了这个话题,只好耸肩,由何之轩陪同一起去派出所录了口供。负责此案件的警官说:“我们刚才查到嫌疑人在摄影棚那儿做了两天零时工,需要把和他接触过的人都找来问个话。”

    杨筱光心里咯噔一下变成了失重状态。

    回公司的路上,何之轩一直若有所思,她也若有所思。考虑半晌,她决定还是把潘以伦同这桩事情的关系向领导和盘托出。

    何之轩听后,果真也觉得棘手了,不过他说:“这个事情不单是我们的责任,还有‘奇丽’和电视台,如果真的有后遗症,需要三方一起努力了。但愿不会旁生出其他枝节。”

    “但愿如此。”杨筱光在心里祷祝。

    此后的两天,一直风平浪静。选秀到了最后的决赛阶段,拉票很激烈。“孔雀”的新品发布会就要在这个周末举行了,也就是在决赛前的一个周末,因为要赶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方便电视台和商家双方的造势。

    杨筱光在此期间没有再去潘母那边探病,也没有收到潘以伦的任何信息。

    他—不知道他将做何打算,又如何处理,怎么不教她忐忑不安呢?

    发布会当天,杨筱光忙得似陀螺,流程和工程就够她一个头两个大了。就算这样忙,她都近乎呆怔地看着潘以伦穿着那样妥帖的一身潮流服饰,手托全新包装的产品做展示。

    他由遥远的那头走出来,在t台上回转一圈,走近了,又走远了。

    现场镁光灯乱闪,光影之中,她看见他坚毅的样貌一如当初,不管时光如何流动,有些东西总是没变。

    她就坐在台下,近乎痴迷于他在台上的这种坚毅的神情。其他人的欢声雷动,都与她无关。

    她望着他消失在舞台深处,那里有间暗格,是通向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