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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情毒

    第55章 情毒

    或许是下了半夜雨的缘故,偏僻的后院子里蕴了一片朦胧的水雾,棉絮一般缓缓游动。云雀清亮的啼声不时划过辽阔的天空,东方的天幕好像垂暮老人的一头鬓发,开始整片整片的发白。

    丝丝凉风从敞开的窗口灌进来,让躺在地上的方学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毕竟过了霜降,又是北方,天气真冷了。

    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龙红灵的一头乌黑长发蓬松如云,懒洋洋地在他的怀里转了半个身,把一条圆润修长的大腿搭上他的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了?”

    孟州毕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城,尽管“快活林”是城中最好的客栈,一张银杏木的平板床做的实在不够水准。

    饮食男女同居一室,免不了要干那颠鸾倒凤、巫山云雨的快活事儿,可是床架子总是不争气地“咯吱、咯吱”响,扰人兴致。

    方、龙二人打熬不过,就把床上的被褥、垫子搬到了地下,海阔天空任我遨游,地板当床翻江倒海。

    方学渐的手掌爬上光润白腻的大腿,轻柔地上下抚摩,伸嘴在她红艳艳的樱唇上亲了一下,道:“小宝贝,天亮了。”

    龙红灵抱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埋进他的臂弯,呢喃道:“我好困,再睡一会儿。”

    两人胸脯贴在一起,方学渐清楚地感受到两座山峰的娇嫩和挺拔,像两只温柔的小兔子。他抱紧怀中的白玉丽人,嘴唇轻轻贴上她的额头,说道:“亲亲宝贝,我爱死你了。”

    龙红灵睁开眼睛,调皮地看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指头在他胸口一下、一下地戳,轻笑道:“我昨天替你弄出来五次,又想要了?”

    方学渐见她羞得低下头去,脖颈上的肌肤光洁柔滑,简直比景德镇最好的薄胎白玉瓷还要细腻三分,一颗心怦怦乱跳,胸腔中注满了柔情蜜意,柔声说道:“宝贝儿,谁叫你长得这么可人,和你在一起,我就忍不住会心头火热,情难自禁,但是……你又不肯真的给我。”

    龙红灵格的一笑,伸出舌尖在他黄豆般大的右rǔ头上舔了一下,低声道:“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怎能那样随便。”

    “宝贝灵儿,我已经连皮带肉都交给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天地良心作证,回去以后,我马上娶你为妻。”

    “你老婆怎么办,她没有意见吗?”

    龙红灵眯着双眼,幽幽地道。一根细白如玉的手指绕着他的乳房慢慢打转。

    这个问题最令他头痛,让龙大小姐做妾,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他伸臂抱紧怀中的温香软玉,沉吟片刻,道:“她是老婆,你也是老婆,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何分彼此?”

    龙红灵碎玉般的牙齿在他的rǔ头上用力地咬了一下,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就是要分出个彼此。”

    方学渐哎哟一声,右手从她两片浑圆的臀瓣中间伸下去,摸到了娇嫩饱满的处子花房,轻轻揉捏摩挲,嘴里恶狠狠地道:“宝贝灵儿,你这么不听话,我可要使出《天魔御女神功》里威力最大的一招,‘霸王硬上弓’了……”

    “你敢,你……你如果硬来,我以后一生一世都不再见你……”

    龙红灵屈起大腿,把膝盖顶在他的要害处,那里有一根粗大滚烫的棍棒在不安分在强烈地跳动,让她禁不住一阵面红心跳。

    方学渐的手指灵巧地分开两片稚嫩的花瓣,畅通无阻地穿行其间,在花瓣的顶端,敏感的指尖找到了一粒细小的花蕊,一经抚弄,便轻轻颤栗。肥美的花房好像破了一条口子的水蜜桃,透明香甜的蜜汁一丝丝渗出来,很快泛滥成灾,水淹金山寺了。

    “哦……”

    龙红灵长吟一声,晕红的俏脸上渗出一层细细的香汗,半开半闭的眸子里神彩迷乱,滚烫的身子仿佛已化成一滩雪水汩汩流去,突然一声高昂的娇啼,却是玉女峰上的一只蓓蕾被他的手指弹了一下,呜咽道,“不要……”

    如果一个美女对你说你真是太可爱了,你千万不要暗自得意,因为她的真实意思,很可能就是你这个人烦透了,赶快从她眼前消失。

    当一个美女欲火焚身,下身水灾泛滥,脑子里空白一片,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的时候,她对你说不要,你千万不要打退堂鼓,因为她的真实意思,就是让你更主动一点,动作更粗野些,就是想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一些。

    方学渐翻身压上她的身子,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脑袋埋入深邃的峡谷,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湿热的舌头,一点点地舔弄着她不停抖动的雪峰,直到张大嘴巴,吞下大半座饱满的山峰。

    大小姐张开两片艳丽的嘴唇,像一条离水的鱼儿般艰难地喘着大气,柔软的身子像蛇一样在他的怀里扭动,鼻子呜呜连声,突然用力挺起胸脯,圆润的细腰不及一握,两座高耸并列的雪峰夸张地横空而出,显得更加险峻巍峨,让人禁不住生出高山仰止般的崇敬。

    方学渐抬起头来,“噗”地吐出口中湿淋淋的葡萄,灵活的舌尖飞快地滑下陡峭的雪峰,轻轻舔上她尖细的下颌,道:“好灵儿,我答应在你过门之前,不会要了你的身子。”

    龙红灵像一个溺水之人,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撅起红艳艳的小嘴与他接吻,并主动把丁香小舌送进方学渐的嘴里,让他肆意品尝、咂吮,好半晌才呼呼喘气地分开来,咬住他的耳垂,娇弱无力地道:“好人,你…你要,尽管拿去。”

    方学渐大喜过望,伸手轻轻抚摩她的面颊,笑道:“宝贝灵儿,我知道你迟早会答应的,听了你这句话,我真是快乐死了。我昨天替你弄出来三次,今天使出浑身解数,再帮你弄一次,肯定让你欲仙欲死,快活得骨头都酥软半天。”

    回身钻进被窝,抬起两条曲线优美的大腿扛到自己肩上,伸出舌头,正要沿着大腿内侧一点点舔舐过去,下一番细致功夫,猛地听见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心知不妙,身上的被子已被大小姐一把掀开,轻声道:“快躲起来,是闵姑姑。”

    方学渐急忙放下大腿,赤条条跳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飞快地穿戴起来,只听身后的大小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呜的一声,迷迷糊糊地道:“闵姑姑,这么早啊,你等一下,我马上起来。”

    方学渐火急火燎地穿上衣裤,也顾不得穿袜子,直接套上一双小羊皮暖靴,回头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赞她演戏逼真,又胡乱拢了拢头发,扎上一条天蓝色的学士巾,从窗口爬了出去。

    跳起来攀住自己客房的窗子,方学渐伸手在窗格子上敲了敲,里面传出谢榛的声音,道:“是谁?”

    “是我,快开窗,公差来查房了。”

    窗子开了,谢榛清癯的面孔探出来,一头乌发梳得一丝不苟,微微发白的双鬓昭示着他是一个老年人。

    “小哥,公差真的来查房?”

    “没有的事,开个玩笑而已,”

    方学渐手脚并用地爬进房去,一股女子的芬芳扑面而来,眼睛一斜,只见蚊帐低垂,床下一对四寸长的绣花小鞋,鞋尖上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做工十分精致。

    他笑嘻嘻地看了谢榛一眼,却发觉他衣衫整齐,不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奇道,“谢老哥,看你这个样子,难道整晚都没有休息?”

    谢榛揉了揉额头,道:“只是起得早而已,毕竟年纪大了,睡不踏实。”

    “说得也是,”

    方学渐转头四顾,犀利的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几本青皮书册上,眼睛一亮,微微一笑,道:“谢先生如此废寝忘食,不知又在写什么绝世奇作?”

    谢榛呵呵一笑,道:“说什么绝世奇作?一个穷酸丁发发牢骚而已。”

    “谢先生乃当代大儒,写出的文章哪有差的?”

    方学渐几步跨到桌前,拿起一本细看,却见书页上写着五个行书大字:金瓶梅词话。字形峻奇,风骨清癯,笔势若断若连,颇有几分宋徽宗瘦金体的韵味。

    “不知道这本《金瓶梅词话》写了怎样的风流韵事,比起《天魔御女神功》来却又如何?谢先生的大作,那是一定要认真拜读的。”

    方学渐随手翻到一处,入目一首小诗:寂静闺房单枕凉,才子佳人至妙顽;才去倒浇红蜡烛,忽然又掉夜行船。

    偷香粉蝶飧花蕊,戏水蜻蜓上下旋;乐极情浓无限趣,灵龟口内吐清泉。

    方学渐虽然诗才有限,但“倒浇蜡烛”、“掉夜行船”两句还是懂的,自己大腿受伤的时候,小昭和自己玩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招式。至于“粉蝶飧花蕊”和“蜻蜓上下旋”那是男人在行房时取悦女子的诀窍,他更是深有心得。

    翻了几页,只见书中这样写道:西门庆且不与她云雨,又明知妇人第一好品箫,于是坐在青纱帐内,令妇人马爬在身边,双手轻笼金钗,捧定那话,往口里吞放。西门庆垂首观其出入之妙,呜咂良久,淫兴倍增。

    这段文字活脱脱就是在描写昨天晚上,大小姐趴在自己的大腿中间,口舌连动,品尝粗大玉箫的火辣情境。方学渐回想起龙红灵勾魂夺魄的眼神和娇艳欲滴的红唇,心头猛地一热,脱口说道:“生动,传神,好一篇妙文!”

    “如果《天魔御女神功》是‘男御女’,那么这本《金瓶梅词话》就是‘女御男’,只是文章里搀杂了不少老朽的牢骚之言,倒有些落于下乘了。”

    谢榛正色道:“告子曰:‘食、色,性也’,男欢女爱和吃饭、睡觉一样,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强制禁欲和强迫绝食,又有何分别?世人虚伪,明明心中喜欢,却非要百般掩饰,儒学流毒,害人不浅啊。人不敢道,我则道之。人不肯为,我则为之,这就是老朽写这两本书的目的。““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方学渐一个劲地点头,低声问道:“谢先生,自从看了您的《天魔御女神功》我就对您崇拜得不得了,这本《金瓶梅词话》能不能借给在下好好地拜读一番?”

    “这本《金瓶梅词话》上个月才写完,全书四十六万字,我还没有进行认真的修改校正,恐怕错漏之处极多,方兄弟,是不是等我……”

    方学渐心想等你修改完,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何况方大爷今天就要和你分道扬镳,等自己从天山回来,中原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可要与这本《金瓶梅词话》失之交臂了。

    他想到书中描写“女御男”的一样样妙法,不由心痒难搔,突然灵机一动,道:“谢先生,你写这本《金瓶梅词话》出来,无非是想出版换钱和流传于世两个目的,只要你现在把这部作品交给我,我保证你如愿以偿,名利双收。”

    “这个……我谢榛虽然一介布衣,在士林间也算微有薄名,至于利……”

    方学渐从衣袋里掏出一千两银子,笑眯眯地塞到他手里,朝蚊帐那边呶了呶嘴,道:“不要再犹豫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她考虑一下,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如果换成我,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哪肯让她真的吃苦,谢先生,你说是不是?”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谢榛回头望了一眼浅蓝色的幔帐,轻轻叹了口气,深邃的眸子里流出一抹难得的温柔,突然皱眉道:“方兄弟,只是这本书的署名…”

    “你放心,签上你谢先生的大名,我还可以多卖几千本,不会负了你的。”

    谢榛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这本书上最好不要出现我的名字。”

    “不写你的名字,”

    方学渐奇道,“难道写我的名字?”

    谢榛呵呵一笑,道:“方兄弟,你我一见投缘,自负都是天地间至情至性、敢爱敢恨的人物,从不计较世俗人的眼光,要不是我年纪大你很多,我一定和你结拜为兄弟。”

    方学渐心想:“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签上,还说什么敢爱敢恨,从不计较世俗人眼光,分明是只狡猾大大的老狐狸,这点倒与我十分相像,比较投缘。”

    哈哈一笑,道:“谢大哥,既然我们至情至性,从不计较世俗人的眼光,那还计较什么年纪大小,我这就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