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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正邪向问天

每败退一分,就强劲一分,也愈难迫近。然而内功终在修为,盏茶不到,王笑笑汗流夹背,涔涔而下,浑身衣衫,尽皆湿透。向问天游刃有余,暗暗留意王笑笑脸上,只见他双目神光益盛,似是愈斗愈勇。

    心念一转,想起一事,忽然追悔不迭,忖道:在雨花台那老和尚真元大耗,分明是为了渡与这小子,这一内力拚斗下来,这子功力怕不陡增,老夫反倒作成他了。只是势成骑虎,他也罢手不得,决定趁王笑笑未完全承受元清大师所渡真元,尽快击毙,若等他全部消融,则胜负殊难测定,心念一转,拚耗元气,全力猛攻。

    王笑笑固然节节败退,却是敌强益强,苦苦撑着。转眼两刻已过,两人依旧胶着王笑笑固是满面通红,大汗如雨,向问天也收起了那要死不活的神情。突然间,由峰顶四面崖下,爬上来一玄衣少女,体态窈窕,婀娜多姿,腰际斜插一柄短剑,正是那薛玉琼。她原来追着王笑笑而来,只是她武功相差太远,直至此时始至。

    她游目四顾,一见星光之下,两人双掌交接,凝立如山,不由一怔,再见王笑笑似是落了下风,芳心大惊,不假思索,拔剑扑上,朝向问天背心刺去。向问天冷冷一哼,她那柄剑不但刺不进向问天背心,一股力道沿剑弹来,虎口破裂,短剑脱手飞去,娇躯也被震伤倒退五六步,手臂酸麻,几乎提不起来,耳鼓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她震惊未已,忽见两人相接手掌,倏地分开,各自倒退两步,向问天微一幌动,旋即站稳。王笑笑却面色苍白,朝她望了一眼,嘴角一阵牵动,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往后倒去。薛玉琼怔了一怔,突然哭道:“王少侠。”热泪双流,奔上前去,双膝一曲,跪倒王笑笑身旁,欲待将他抱起。

    那向问天原是闭目而立,运功调息,忽然睁目道:“抱不得。”

    薛玉琼微微一怔,转面道:“站开。”她似是不知向问天是绝世魔头,叱过之后,转过面庞,又张臂抱去。

    向问天怒气一涌,右臂一抬,就待朝薛玉琼螓首按下,但见她那玉面如痴,心碎肠断的样子,竟感难以按下,改为挥出一股阴柔劲力,逼开薛玉琼,冷冷说道:“他五脏破损,六脉支离,只余下一口真气,护住心头,一经移动,立时毙命。”薛玉琼呆了一呆,忽然伏地痛哭。

    向问天却漠然道:“丫头,哭济什么事?真说起来,姓王的小子落至如此下场,还不是你害的。”薛玉琼闻言,哭声倏止,玉面一仰,望着向问天,现出惊疑之色。

    向问天见已引起她的注意,当下缓缓道:“你仔细听着,老夫一生,无所谓善恶,愤世嫉俗,但对任何事情,绝不隐瞒真象。”目光一转,望了面如死灰,一息奄奄的王笑笑,接道:“对今夜这一战实情,自也不愿瞒人。”

    薛玉琼秀目一睁,暗道:“这一战胜负已分,还有什么实情?”忽然念及向问天之言,王笑笑是被己所害,不由芳心一颤。

    只听向问天道:“老夫自信所为,远逾莫名山小儿,故逼他比拚内力,谁知……”他目中隐现迷惘之色,忽然问道:“小丫头,你可知他所练内功,是哪一门的?”

    薛玉琼不加思索,道:“自是师门所传。”

    向问天摇首道:“老夫虽未悉莫名山心法,却可断言,他所练非莫名山内功,那力道若重重波浪,一道强似一道,且顺逆相成,自动卸去敌劲,莫名山内功,不似这等迹象。”语音微顿,道:“这可不谈,那王笑笑仗着古怪内功,以无比毅力,强自支持,不过,这也撑不住多久,可是他却愈拚内力愈猛……”

    薛玉琼脱口道:“奇怪。”

    向问天接口道:“那时,老夫才发觉,他曾受高人指点,以类似玄门”真元引渡“之术造就过,此举正是融释真元,收归己用的大好时机……”薛玉琼忍不住道:“什么是”真元引渡“之术?”

    向问天望她一眼,缓缓说道:“本来内功一道,只有靠自已苦练,循序渐进,但若有脱胎换骨的灵药,又当别论,此外,若有绝代高人,不惜功行,将自己苦修真元,传与别人,则亦可造成奇迹,佛家灌顶,玄门引渡,均是这种方法。”薛玉琼暗忖:这并不难。

    向问天似只看出她心意,冷冷说道:“这种方法,看来容易,其实比灵药还难,一则损已成人。二则绝代高人,代罕其人,最重要的,这些人不愿自己弟子,不劳而获。”

    向问天似是觉得离题太远,道:“话说回头,那时老夫后悔已迟,眼看持续下去,莫名山小子大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薛玉琼问道:“那……他为何……”

    向问天将手一摆,不答反问,道:“是你偷袭老夫?”

    薛玉琼早对生死之事,视之漠然,闻言冷冷说道:“明知故问。”

    向问天不怒反笑,道:“丫头,你可知道?老夫与莫名山小子互拚内功之际,二人周身俱布满护身真气,一有外力相加,则两人全力反震,遍数天下,何人能接得下我二人合力一击?你不是自寻死路?”

    薛玉琼漠然道:“我仍旧活得好好的。”

    向问天哼了一声,道:“你活得好好的?”忽然厉声道:“你可知道?你为何现在好端端的?”不待薛玉琼回答,又怒声道:“你可知道?本来一名几乎可以天下无敌的高手,将随东升之日而出,被你一扰,却骤尔夭折?”他声色俱厉,有若变了个人似的,迥非适才鬼气森森之状。

    薛玉琼略一思忖,忽然花容失色,道:“莫非……”

    向问天接口道:“正是莫名山小子为了拯救你一命,也不愿如此胜我,故而落成这等状况。”语气之中,实隐有一份悲痛之意。

    要知无论何等学问,几可以称为一代宗师之人,对于能继其学的奇才,都自然有一种爱惜之心,这也可算是爱屋及乌,向问天毕生浸润武学,对于根骨奇佳,武功绝世之人,自是也有是心,只是王笑笑既非出于星宿派,且是强仇大敌,那妒才之心,就压住了怜才之意,但当王笑笑垂垂欲毙,仇恨一去,那怜才之心,就油然而起了。

    薛玉琼目光发直,遥望天际,玉容黯淡,嗫嚅道:“是……我害了他……想不到……”目光一垂,忽然瞥见坠落地上的龟甲古剑,她想也不想,皓腕一伸,拾起自刎。眼看宝剑自刎之下,这娇若春花,艳若朝霞的少女,就得香消玉殒。

    向问天突然一把夺下,冷冷说道:“姓王的还未死,你犯不着如此急着陪葬。”

    薛玉琼呆了一呆,忽然仰面问道:“你可以救他么?”

    向问天怔了一怔,道:“老夫可保他十天性命,要救他除非参仙、灵芝一类灵药。”

    薛玉琼满怀希冀地道:“何处有参仙、灵芝?”

    向问天皱眉道:“这类天材地宝,可遇而不可求,你如何找法?”心念一动,忽道:“莫名山名满林,他自己家中,或许藏有什么奇珍,只是纵然有,云中山距此三四千里,十日之内,除非是飞,那是决到不了,况他家中也未必有。”

    薛玉琼闻言,神智忽然一清,忆起王笑笑刚刚交给自己的玉瓶,说不定是什么灵丹妙药。她取出玉瓶,正欲拔开瓶塞,但她久历江湖风险,熟识人情险恶,忽念向问天就在身后。若瓶中果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向问天岂有不夺取之理。

    向问天见她由怀取出一只形式奇古的玉瓶,欲拔瓶塞,忽又止住,已知她心意,冷哼一哼,道:“老夫何等身份,岂能夺你之物,也罢,看在王笑笑是条好汉,老夫延他十日之命。”向问天讲罢,不待薛玉琼答话,即走上前去,在王笑笑胸前连拍十七掌。

    薛玉琼见他掌掌均凝足功力,拍击的皆是大穴,芳心抨然,凝目注视,不敢少瞬。只见申愿主拂袖发劲,将王笑笑翻了个身,又在王笑笑背上数穴,连拍十五掌,这次却异常缓慢,最后一掌去向王笑笑天庭,忽然喘了一口气,额上也现出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