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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6

    小媳妇?

    在张放眼里的陈碧,可不就是他的小媳妇!可惜是小媳妇身边烂桃花太多。

    “你开车,我疼死了。”

    张放这个人不重那点面子功夫,有事直接说,犯不着在她面前充个男子汉大丈夫,车钥匙给她,人一靠,几乎就把全身的重量都丢在她身上,也不管她是不是受得住。

    他这么一靠,陈碧脚下有点不稳,不由张望,瞅着没人来的架式,她真是郁闷无比,方同治这会赶不来,她算是知道了,估计没这么快,只得一手托住他,嘴上念道,“你干嘛要惹他?”

    她的话是脱口而出,根本没去想对张放有多刺耳,合着是他惹了人?张放差点没破口大骂方同治那个无耻的,“我这不是怕你走歪路,找你去了,他非得跟我过不去,还让人把人弄成这德性!”

    他告状了,冲她告状,一点都不觉得跟个女人告状有什么出息。

    后面的话,她没听,就听到前面的“走歪路”,就三个字,让她够难为情,小脸瞬间都红透了,要不是有围巾圈住脖子,她估计脖子、连带着xiōng前都能红成一片儿,让他一说,心虚劲儿顿时涌上来,“你管那么多干嘛?”

    当作不知道就好了,她就这个想法,本想把昨晚的事都当成秘密的,结果她发现这事真瞒不住人,谁都知道了,她跟底下没穿底裤一样,都叫人知道了,脸臊得慌,扶他的力气都小了几分。

    张放不乐意听她这种责怪的话,像是他破坏她的好事一样,两眼立即瞪得极圆,硬是不肯往前走了,“我不该管了?”他那架式,非得让她说出个五五六六来不可,“你说你对得起卫嗔了,他跳那么高的楼,你都不为他想想,转而跟方同治腻一块了?”

    谁都提卫嗔,每个人都提,就是陈碧想忘都忘不了,总以为自己能没心没肺的忘记了,冷不丁地又从角落里跳出来这么个人名来,伴随着旧日那些个事,让她没由来的自怨自艾。

    “我、我……”她到想为自己辩解点什么,话到嘴边,愣是没挤出来,乌溜溜的眼睛都失去几分光泽,可她到底是还有几分心气,老被人踩着尾巴似的感觉,还真不太好受,尤其是这当口,“难不成我都不能跟他一起了?”

    张放还没想到她但凡有点心,也不敢这么说,想不到她到是猪油蒙了心,把方同治看得那么重要,不由让他冷哼连连,目光yīn鸷的愣是让周边温度都似乎低上那么几度,“谁害的卫嗔?”

    他不问别的,就是么一句,声音冷如冰,问话时他的心都疼了,比身上的伤口带给他的疼还要更疼些,就这么个人,让卫嗔死时都舍不得恨她一下,也没带她一起跳下去,她现在到是好,还想跟害了卫嗔的人一起?

    她到是偏过头,心跳如擂,不敢面对他冰冷的目光,仿佛那里能映出她那么不辨是非的嘴脸,丑恶的嘴脸,嘴唇哆嗦了几下,她试图把他扶住,“你别跟他们一样都跟我闹,行不行?”

    他的话,跟针一样针针刺在她心头,巴巴地瞅着他,盼望他能放手一下,别让她再沉溺过去,眉眼间甚至都多了点倔强,“不都说人得往前看,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地往前看吗?”

    “你配吗?”张放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神,其利非常,“陈碧,你配吗?你配一个人潇洒的重新开始吗?你配吗?你不配,你自己把我们都拖下水,临了,你想一个人上岸去,凭什么?”

    他说的话不紧不慢,甚至连语调的高低都没有,就那么没有平仄的声音,跟机器一样,却是字字戳得人心最柔软的地儿,让陈碧再也挨不住,她不哭,她哭不出来。

    她不配!

    他说对了,他说的太对了!

    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瓣,她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站在冷风中,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指头抵着掌心,指甲似乎都快抵破掌心,可她倔强的脾气上来,“我就想跟他两个人一起,怎么了,怎么了?”

    她脾气一上来,就是不管不顾的。

    “是不怎么的,你自个儿乐意,我还能打断你的腿不成?”张放不怒反笑,笑得yīnyīn冷冷,让人如置身冰窖,他把她往前推,“开车,哥哥我今儿个让人打了,全身疼,谁打的,你都知道,要不想我闹起来,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听话。”

    陈碧一滞,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看重方同治,她这个人浑,有时候爱把错推给别人,方同治也没少让她埋怨过,可——她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毁了方同治,丁点都不许,她埋怨自己的,不许别人对方同治埋怨。

    她这么个性子,被逼着给张放开车,也就没好脸,“去哪呀?”绷着个脸,她问得冷冰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没听他回答,索性再重复了一次,“你到底去哪,就是火葬场,也得报个名给我吧?”

    纯粹是打击报复,她没他狠,也就嘴皮上想讨回一点,心里甭提有多委屈。

    “我要是去火葬场,也得拉着你呀,没有你在,我怎么好一个人去?”张放回得可妙,刚才气得狠了,全身都疼,现在靠在车里,他闭着双眼睛,光看他脸上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到是把话还给她,“我可不是卫嗔那傻子,我要是死也得拉着你死!”

    “谁想跟你一起死——”陈碧生生地叫他的话噎着了,人活生生的,非得说个“死”什么的,他要是不说就哑巴了?可她也知道他的性子,真惹急了他,许是拉着她一起死这事都是有可能的,嘴一张,“你非得这么说才高兴?”

    这会儿,她到是忘记了谁先提起的“火葬场”。

    张放老神在在,靠在那里,也没睁开眼睛,“就许你提了,不许我提?怎么是只许你点灯,不许我放火了?”他凉凉地将她一军,瞬间张开眼睛,朝着她凑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状似极亲密,朝她微微地吹口气,“陈碧,昨晚准打的我,我都叫人拍下来了,你说我要是往网上那么一放,红的是谁?”

    张放从来都是个鬼孩子,从小都是,长大了更是不省心,老张家就两个儿子,养成个方方正正的张磊,又养成了个鬼儿子张放,此时,他的话,就那么轻轻一说,就能让人冒出身冷汗。

    如今的网络发达,那什么兽兽门的,那什么老师门的,往网上一传,便就是红了个顶个的,甭管看到的人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好,总归影响太大,影响也更恶劣一点,也许还能影响到方同治的前途。

    陈碧呀,那个心惊的,心一惊,就容易没了方寸,没了个方寸,做事就胡乱掰扯,要不是在开车,她还真想抓住他张放胳膊,叫他别那么干,可惜,他的手更快,已经将她腰间的扣子解开一颗,脑袋就趴在她肚腹间,让她想躲也躲不了。

    肚腹间趴着个男人头,他的双手都从她的大衣底下往里探,薄薄的毛衣哪里挡得住,让他的手都顺利地往里钻,手指就在她小腹间乱捏,她到是想腾出手,却让方向盘困住,动不都不敢乱动一下——

    她还是挺珍惜她的命,“你别那么干——疼——”

    小腹上的肉最软,让他给掐一下,疼得她呼痛出声,眼睛一眨,湿意从眼睛里挤出,双手都几乎放开了方向盘,也幸得他替她按住方向盘,没一味要她好看。

    这一瞬,她的魂都快没了,这个时间点,车前车后车左车右全是车,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没握住方向盘有可能会出的事儿,刹时冷汗都湿透了后背,整个人跟没了魂似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掌心里全是汗。

    “你要找死,别叫我一起死行不行?”这完全是反应过来的怒吼,她真是发脾气了。

    张放放开手,神情淡淡,“怎么,让我摸摸都不行了?”说到这里,他还歇了口气,居然还打了个呵欠,“以前你不是都能让我咬的?现在这么金贵了?”

    给他吓的,陈碧是完全不敢再开车了,就怕他再起什么妖蛾子,索性将车子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脸色青白相接,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也就是满腹怨气了,“我那时才几岁,你跟卫嗔都下得来手?”

    “不都十八了吗?”他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压根儿没有“愧疚”两个字,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哥哥不是疼你嘛——”

    她气结,对这么厚脸皮的人,完全不是她能够应付得了的,伸手便要拉开车门,孰料,身后的压力,将她压在驾驶座里,完全不能动弹——

    他一手扣着她柔软的腰一手扣住她手腕,不叫她下车,凶蛮地一口咬上她微张的小嘴,锋利的牙齿啃上她娇嫩的唇瓣,带着醋意、怒意,反复啃咬,不想松开一点。

    这车里空间不大,他这么一来,把她的退路都堵死了,下车下不得,想躲开又躲不开,被他咬得又太疼,青白相接的小脸都快疼得挤成一团,而同时,贴着他的身子,也立时感觉到他底下那根不怎么怀好意的家伙已经冲她抵着,让她顿时心悬得老高。

    作者有话要说:热乎乎的新章节来了——

    早上给各位送了小积分——

    话说我在弄人物关系图,嗯尽量弄得好一点,噗——便于大家理解

    ☆、037

    这一咬,咬得陈碧眼泪都快挤出两滴,以前是不知道,现在是知道了,这男人一旦不要脸了,还真是难对付,比起那些简单粗暴的人还难对付,最难对付的张放这一种,脸皮长得又好的,站在那里就能把人迷得五六七八的这种。

    “瞧瞧,你看着我做什么,到让我不好意思的。”听听,这都是张放的话,他说得口齿清楚,普通话字正腔圆,都可以去播音了,戏谑的色儿一点没少,“哦,真***疼,下手也太狠了——”

    他毕竟不方便,是受了伤的,哪里架得他自己那么热情,不止下面疼,全身都疼,尤其让她一碰脸,更疼了,男儿泪就那么不值钱的滴出两滴来,“你不能眼里就方同治一个人呀,都把我弄成这样子,你还要护着他?”

    “谁、谁眼里就他一个人了——”她这时候到想否认了,其实有点小聪明,对头,就那么一点小聪明,让她把这个事实给否认了,就那语气听上去否认得不太高明,她还是否认了,“你别胡说行不行?”

    “哦?”他一脸惊诧样,仔细瞅她的脸,还对上她乌溜溜的明显想要躲避的眼睛,“难不成是我们弄错了?我们都弄错了,你眼里就光我一个人?”他还真就不要脸了,把这个事儿往他自己脸上添金,一边还拉着她的手往他的裆间去。

    她回答不出来,整一个尴尬的,手被拉着,想往回扯,又怕弄疼了他,就他脸上都包得这么严实,她哪敢去想他身上到底给弄成什么样子,可当手被拉入他大衣底下的裆间,她不焦急也不行了,“你还伤着呢,别这么干。”

    “我就是想干,不行吗?”张放硬是拽住她的手,把她往下按,按在他疼痛不已的物事上,“他怪想你的,陈碧,这都多少年了,也不跟他打个招呼?”

    这大街上的,车子就停在路边,虽说这里可能停车,但可以停车不代表这里没有人经过,光天化日的,谁要是一靠近车子就能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陈碧的手底下那是如天鹅般的触感,还有灼烫的热度,让她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应,至少她的脸更诚实,已经红得快要一碰就能出血了。

    “你别这样行不行?”她低头,没敢去看她自个儿的手,“这里是大街上,你怎么能这样子?”她想抽他的心都有了,但怎么都不敢真动一下子,张放能做出什么事来,她一点都不敢保证。

    “大街?大街上怎么了?”张放看不起她这点出息,也就是窝里横,就她呀,也就敢在卫嗔面前横横,如今卫嗔没了,她那一丁点横性子都丢了,他非得撑开她的手,让自个的物事碰着她的手,贴着她几乎都红透的耳根轻轻地说,“我又没脱光了,你又没脱光了,怕什么?”

    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箭得弦上,不得不发,她知道他能说得出就能做得出,要是这会不如他的意,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等着她,她真不敢想,索性闭上眼睛,两眼一抹黑,手指到是试图握住灼烫的物事。

    那玩意儿真是烫,烫得她的手心都快要发抖,她伸手一握,一只手怎么都握不住,那物事儿还跳脱的从她手里弹跳出来,让她立时就睁大乌溜溜的眼睛,那种样子惹得张放不由哼哼笑,得意极了。

    “你饶了我吧——”她不敢动了,本想着一下就好,没想到一碰她自个儿就先泄自己的底,正当中央那么就颓废下来,不敢再碰一下了,“张放,你别叫我做这种事,我做不来,真做不来——”

    甭管一次也好还是多次也好,从来都不是她主动的事,现在他叫她主动,简直能要了她的命,小脸通红,仰着脑袋,跟要上绞刑架一样痛苦了。

    张放摇头,“不行——”固执地再重复了一次,他的手也用力了下,按着她的手,硬是要让她主动,“你行的,陈碧呀,你行的呀,你怎么就不行了呢?这多叫哥哥扫兴的说,你想让哥哥一时手发抖,真把那东西往上传了?”

    红果果的威胁,这永远都是不二法宝,再说了,他都觉得自己做人真厚道,要不是地点不对,他早就叫她含含了,哪里就能是五指姑娘就能满足的?现在也就是将就,谁叫他全身都疼着呢,只好让那最疼的地儿,先放下来。

    陈碧那动作生涩的且都僵硬的,逼上梁山,也就她现在的情形,微微那么一捏,就微微那么放开,再微微再捏上去,这动作乏善可陈得很,却让张放倒在那里,呼吸变得浓重,恨不得死在她手里才好——

    手里一湿,浓浓的、粘糊糊的东西,湿了她一手!

    实在是快,跟个快枪手一样,她的手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得拿出来还是放在他那里,至少别让她的手再带个纪念品出来,更何况,那么摸他,她能没感觉吗?

    当然有,底下有点湿湿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心,反正底裤里头似乎有点湿。

    那一脸的嫌弃,让张放黑了脸,抽两张纸巾给她,“怎么,你嫌弃了?”真丢脸,他成了个快枪手,居然出得这么快,让他都快没脸见人。

    男人不要脸什么的都是小事,最要不得的是这方面不行,那才真真是没有面子。

    “没有——”她咬咬牙,眉头一皱,抽出手来,用纸巾死命的擦,擦来擦去,明明手指间什么都没有,还是让她觉得那上头全是他的子孙货,手像是被污染了一样,“我去洗洗手——”

    “还不是嫌弃了?”张放不依不饶了,不让她下车。

    她头疼的厉害,被他纠缠的那个心纠结的跟乱麻似的,她能说他最好不行,这样最好,也省得他精/虫上脑,这话没敢说,“等会我送你回医院,陪你总行了吧?”她只好这样子,舍出一个晚上,回头再跟秦女士打个电话,说是跟同学一起。

    他这才点点头,表示首肯。

    得到他的首肯,陈碧立即下了车,朝着街对面过去,那对面是个购物广场,许是快过年了,大家都忙着采购过年衣物,人很多,光看见人了。

    购物的人多,去洗手间的人也多,远远地就看到洗手间外排着队的长龙,让陈碧都不由张大眼睛,她一向是个死宅,对于逛街购物只限于淘宝,基本上出门逛街购物,离她已经很远,结果这么一看,全是人,真让她惊讶了。

    她想洗手,也顺便方便一下,结果手是洗了,没方便成,人家能让她挤进去洗手,但没能让她先方便,毕竟大家都急着呢——

    从一层到四层,洗手间都堵着长龙,让她真心慨叹这商场的生意真好,没等她慨叹完,这一急,双腿赶紧并得死紧,小跑步地冲向电梯往下奔,再不解放一下,她怕真丢脸了,更何况,原先就隐隐觉得底裤里有头有那么一点的湿意,这会儿,感觉那湿意都奔放了。

    再从四层回一层,她往外跑,冲着对面的国际会展中心过去,还没跑上几步,远远地就见到会展中心前面都拦了警戒线,外头还站着军服笔挺的年轻小伙儿,军绿的色儿,双手负在身后,人嘛是“稍息”的姿势。

    这都怎么了?她瞠目了,难不成里头有大头物了?想去个洗手间方便一下,怎么就这么难?

    但是,她真急呀,急得不行了,感觉双腿紧夹着都快不行了,又不得不夹,要不夹,她就怕底下就真出来了,好大的一个人,差点让尿给憋着了——

    离这商场最近也就是会展中心,前面是有个港式餐厅,离这里起码要几分钟过得去,她自认是没有那时间再跑个几分钟了,心一横,就举步朝警戒线那边走,心想话说得好一点,求一下,也许能让她进去也说不定。

    “同志,请出示您的通行证——”谁知道,年轻小伙儿冲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拦在她面前,说得极有礼貌,“同志,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可她真是急呀,哪里还顾得着,脸上笑着点头,人已经往里冲——跟火箭炮一样,亏得她能跑得这么快。

    “同志,同志——”小伙儿急了,虽说他是小兵儿,今年就得复员了,上头的命令那就跟他的生命一样重要,怎么能让人跑了进去,里面可都是首长们在开会,他可不敢叫人打扰了,“同志,你站住,站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这话说的好,其实他身上压根儿没枪,也就那么吼上一嗓子,好震慑一下。

    结果,他这么一喊,真把陈碧给吓着了,本来她闯警戒线就是她不对,这事儿她知道轻重,可实在是憋得慌才闯的,让人一喊,她果真停下脚步,双手阖成十,“解放军叔叔,那边洗手间都排满队了,我就想借个洗手间用用——”

    她说得真坦白,她不说还好,不止第一个追的小伙儿脸红了,就连后面跟着追上来的两个小伙儿也跟着脸红了,再说了,她年纪明显比人家大,还好意思涎着脸叫人家“叔叔”。

    “同志,这里没有通行证不能进来。”那第一个小伙儿让后面的两个人都回去,说得还是很有礼貌,“你得赶紧出去,洗手间在那边。”

    “谢谢谢谢。”她赶紧朝洗手间方向跑,“我一定出去,一定快出去。”

    “这都是怎么了?刚才都在吵吵什么了?”

    正当陈碧在里头方便了出来时,见到那个放她进来的小伙儿被人问,还以为那小伙儿受责备了,她顿时过意不去,赶紧想上去为人家说说情,结果刚走了几步,发现那里一堆人,正中间居然是叶苍泽——

    这下子,她到不想说情了,脚立即往后退,想跑回洗手间躲起来。

    都说她是个缩头的乌龟,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生怕叶苍泽叫她回家。

    叶苍泽刚开完会出来,身前身后都是他同一挂的人,眼睛真尖,一眼就见着后边出来的人,当时还挺淡定地跟身边人都告辞一下,然后脚步坚守地走向洗手间的方向,“陈碧?”他直接叫着名字。

    陈碧就躲在洗手间门口,被他一叫,心都颤了颤,还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知道自己要是不出去,他指定能进来,索性一咬牙,就走出来,没敢抬头,“你好——”

    她那声音有多细就有多细,细的快叫人听不出来了。

    ☆、038

    “我好什么了?”叶苍泽直接问,托在手间的军帽让他给细心地戴回去,笔挺的军服衬得他不容易叫人亲近,加上那一脸的冷然,更让人有种距离感,偏他还朝她走近,再重复了句,“我哪里好了?”

    这几天虽说在叶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两个人处的时间真不多,冷不防听到她跟个小媳妇样的说了句“你好”,到让他浑身不舒坦,眉头也跟着皱起,索性一连就问了两次。

    陈碧原就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他这么问,让她一时真挤不出话来,老半天,才悻悻然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都好,没有哪里不好。”真不知道除了这个,她还能说些什么,心悬得老高,明明张放离这里还有距离,她就是怕让面前的男人知道。

    但——叶苍泽那一身,无端端的让她多看了几眼,看着没什么表情,“制服”系的诱惑,这种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念头,让她挺无语,不由得扯开视线,没敢与她对上,这是心虚了。

    “言不由衷……”他吐出这四个字,见她避开视线,心里微恼,面上到是没露出来,手臂弯起,作势朝她,意图很明显,“昨晚你一夜没回家,今天不会想再不回吧?”

    她一滞,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堵住了,可让她现在就回去,哪里敢呀,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张放那个人,她一想起来就能吓得满身冷,哪里敢领叶苍泽的情,勾住他手臂,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回叶家去。

    都说她没胆子,这话还真是,她躲躲闪闪,只差没有从叶苍泽身边小跑而走,硬是挤出笑脸出来,“嗯,我晚点回,跟个朋友一起吃饭,我妈也知道的。”心跳得很快,她真想拿手捂住xiōng口,对上他微冷的眼神,她不由缩缩脖子,喉咙底干干的,像是被什么烧灼过一样,急需什么东西来滋润一下。

    “你这里还有朋友?”叶苍泽对她的事,从头到尾都清楚,她在这里有没有朋友都清楚得很,明显看穿她笑脸下的强撑,手攫住她下巴,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抵着她的人中,“谁呢?说来我听听,小姑姑?”

    “小姑姑”三个字仿佛刻在她心上,让她没由来地脸色一白,嘴唇一动,到是想学他的姿态叫他一声“大侄子”,话到嘴边,怎么也叫不出来,她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路上,而他绝对不介意再狠狠地推她一把,让她怎么也不上不来。

    他的手,用力不怎么重,于她来说,到跟千斤重压都差不离了,尤其是那种目光,更让她有种压力感,压得她都不敢抬头,直直地盯着他手,可最叫她气恼的是,她猛然间还能想起一些个画面——

    他的手指曾经做过那啥啥的,顿时脸都红成一片了。

    外面有张放的威胁,这里有叶苍泽,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不着调的想起那些事,还能够脸红,这种歪楼的情况,真真叫人无语了。

    “脸红了?”叶苍泽凑近她,近得都能将她眼睫毛都数得清清楚楚,乌溜溜的眼睛透着个心虚,到让他品出另一种意味,愈发不想让她走了,“脸红个什么劲儿?”

    只是一个问题,却叫他问了亲昵,问出暧昧,尤其那神情,冷淡中夹杂着不叫人轻易发现的认真,更让人着迷,其实陈碧也着迷,要说她自制力真不强,对着叶苍泽都是旁人没有的感受——

    对,与别人不一样。

    叶苍泽是与她共过患难的——这句话,她居然敢这么说,脑回路到底与别人不一样,鉴于叶苍泽同样是让叶家收养这件事,而她当时被叶茂捡了回家,她直接把两个人当作是同盟关系了——

    也亏得她居然能这么想,想法简直是要了人命,她晕红着脸,眼睛张大着地对上他的视线,这回敢面对了,要一面对了,她就敢直视,脖子也不缩了,“你穿这身真好看——”

    哎哟喂——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我的娇娇哦, 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在这里跟叶苍泽“表白”起来了,被人家那一身“制服”给诱惑了,尤其是那颗严实的风纪扣,她都恨不得揪下来。

    缺心眼都不能形容她了,偏就是叶苍泽喜欢听这话,冷然的眼睛多了点笑意,任由她的手在那里作伐子,风纪扣一解,领子微敞,露出他的锁骨,“难道别人不好看了?”

    他还问,问得陈碧一脸虚,别人也好看,可没他这模样,生生的透出一股子叫“禁/欲”系的东西来,让人都恨不得把他妥妥地从头到脚都抚摸一遍,——呃,这想法一上脑,她总算是半分清醒过来了——

    这一清醒,她恼了,又气又恼,恼的是他出现的不是时机,听听,前一刻她还在想人家是多么的叫她疼,这会儿,一想起张放那小子,她就恨得牙痒痒,这都要不时候呀,“我有事儿,先走了——”

    这问题还没有回答,人就想先走,到让叶苍泽觉得她在逃避了,是个人都会这么觉得,他不知道她中间的纠结呀,还有个张放在威胁她,要再不去,方同治就得遭殃了,她那个心急的——

    从本质上看来,与叶苍泽这碰上以来,中间歪了点楼,现在总算回归正路,可她脸上还红着,要走的理由就那么薄弱,能叫人不怀疑她在逃避?

    他就是这么想,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立在她身前,就是不肯叫她走,指着前头不远处的商场,“是买东西?”

    “没——”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尽管她说谎无数,本质上还是个实诚的人,当那个字从舌尖吐出后,面对他冷静眼神,她恨不得把话收回去,赶紧想把话圆了过去,“我就来看看,不一定非得买!”

    “一个人?”他问得可仔细了,眉头还没有绽开。

    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有种念头涌上心来,让她一把抓住就不舍得放开了,几乎是主动地将自个儿的手搭入他的臂弯里,“哪里,我哪里有朋友在这里,就是不想麻烦你的嘛,你那边不过去,行吗?”

    她这话真是善解人意极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他走人。

    “会已经结束了,什么事都没有。”叶苍泽摇头,拒绝她的提议,提脚就往外走,当然,不忘把她捎上,“昨晚怎么不回家?”

    她跟着他走,被他补上的一句话给弄得进退不得,难道她要说昨晚跟方同治在一起?虽说在一起,可她没脸说,在一起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她把这个当成两回事,分得很清。

    “不回家还得有理由吗?”这帮人,恐怕都知道她与方同治一起,偏偏个个都来问她,非得听她亲口说吗?她偏偏不说,让他们急去,“当我叛逆期不想回家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叶苍泽故意拉长声音,“就算你说自己现在是处,我都相信。”

    她无语了,瞪他一眼,手便要抽出来,却让他按住,“我走了,不跟你一起走。”她试图再抽出自己的手,心里苦逼的发紧,“你先走,我真有事……”

    “你到底是有事,还是到商场看看?” 他不放松,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大有她不给他回答个清清楚楚,就会不罢休的意思,眼神一径儿地瞅着她心虚的神色,“说来我听听?”

    陈碧都想打自己一巴掌,这都叫什么事,话都不利索,到叫他揪着话不放,于就难得起了点那什么的逆反心理,得注意,这都是难得,乌溜溜的眼睛微微瞪大,颇有点不满的神色。

    “你就当我有事,行不行?”她撇嘴,不太雅观的翻翻白眼,一手戳向他xiōng口,“就许你在这里开会有正事,不许我出门有事了?”这出的完全是乱拳,一点头脑都没有。

    “我那是正事。”叶苍泽还真知道打击人,话说得挺直白,都不知道得替人家打掩护一下,非得直白说出来,言下之义,她是没正事,在叶家,他跟个“隐形人”一样,她的眼里有叶茂与叶则,惟独没有他,这让他实在不是滋味,“张放住院了,跟我一起去看看?”

    后面的这句话,他都软了声音的,让陈碧的心瞬间都软了,那模样,那神情,都在替她忧心,他知道,他知道所有的事,知道她昨晚同谁在一起,张放又因为什么住的院——

    她的心都揪紧了,两手使劲地拽住他手臂,不肯放开了,这个人对她好,她知道,她现在都替她忧心了,忧心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跟被催眠一样,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瞅着他,嘴巴一张,跟没上拉链一样,“张、张放没在医院——”

    回她的是叶苍泽变冷的眼神,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可人已经身不由己地被他强势地抱起来,扛在肩头,从后面出口直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