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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

    两个人并排躺着,病房里那味儿久久都散不开,脸都是红的,红扑扑的像染了上好的胭脂般,张放那手还不消停,不时地揉/弄着他触手可及的肉坨坨儿,那软嫩的肉儿,叫他还再想含含——

    可他不敢了——

    真的,瞧她那个脸色,确实是那么个春/情未消的味道儿,他要是再让她爬身上,再来那么一回,估计她真不会理他,于是,他是个再现实不过的人,索性使唤她起来,“身上难受,给我擦擦?”

    话没乱说,是真难受,冷汗与热汗都一起了,浑身都粘糊糊的难受,分分钟都躺不下去,想洗一□子,可也得看看他如今的硬件设施,真不具备自己给自己擦身子,除非他想疼死自己。

    一说疼,他还真是疼,说她在上头动,他在下头真免不了顶/弄那么几下,情/动了,真是不管不顾了,现在下来了,觉得后劲来了,疼得不是一丁点,“总不能这样子把医生叫进来吧?”

    陈碧还没累成这样过了,真想把身子平瘫了,什么都不理,在那里兀自喘着气,还没缓过来,他的手就又来了,在她身上作弄着,让她的呼吸声怎么都平不下来,听着她自己都觉得没脸没皮了。

    “啪——”

    她一下子打下来,声音有点响,连她手心都有点疼。

    “都怪你,非得……”她瞪他,乌溜溜的眼睛染着点不悦,到底没把话给说明了,反正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疼死你活该……”

    嘴上的话是这么说,但她到底是起来了,把早就滑到脚踝的底裤往下拉,抓起保暖内衣往身上套,也不捡那文xiōng,直接往垃圾桶里一脸了事,走入浴室,拿起个盆子,往里放热水,那热气直往她脸上晕,晕得她那脸更红,索性再兑了点冷水,手往那里一试水温——刚刚好——

    热毛巾水里那么一浸,捞起来,慢慢地拧干,不是太干,还有点水意,一抖开,烫意儿就散开了点,温温的,刚好,她对着镜子擦,——这是擦自己,腿间都是粘糊糊的,还有股味儿,让她蹙起眉。

    镜子安得太上,她对着镜子,刚好那里看得不真切,低头把毛巾往自己那里一碰,温烫的毛巾刚一碰上,叫她全身的毛孔都跟着舒畅了,呼——

    确实舒服,那表情,跟吞了白面儿一样,如身在云巅,微眯着眼儿,唇瓣叫他啃得都肿了,艳得跟血一样红,却是个娇艳欲滴的,保暖内衣有点小紧,不是太紧绷的,一裹着身子,——xiōng前的那两点到是遮掩不住地顶在那里,恨不得冒出头来。

    她的手在下边,仔细地把下边擦了擦,刚想换把水,身子才一往下,腿间掉出些东西来,又是粘糊糊的一片,叫她顿时就青了脸,半蹲着屁/股,直接弄着水洗那里——

    “好了没?”

    天可怜见的,她在里面洗,外面的张放可难受着,从他这边,看不到那里的动静,光听见水声哗哗的那么想,就是不知道她在里头搞什么鬼,声音一拔尖,就叫嚷了出来。

    陈碧总算是消停了,再拧一把毛巾,把那水沾着的湿意都给擦了去,底裤终于往上拉,包住那羞羞怯怯的娇艳花朵儿,又换了盆水,总算是捧着水出来,走的路那是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床边挪,也不知道怎么了的。

    张放在床里躺着,被子早让他掀开了,露出个身子,泄过一回的物事儿此时精神头还不错地挺在那里,她一出现,还跟着颤呀颤的,个头大的都叫人心惊,上边还残留站点儿晶亮的湿意,瞅着那物事更光滑。

    她莫名地咽了咽口水,拧着热毛巾的手都有点抖,怎么都不敢想自己刚才怎么吃得下那物事,身下那还敏感着的地儿,一个抽抽——抽得她手里的湿毛巾,那拧得出来的水都往她袖子里流,赶紧的垂下,让水喘着手腕再往下滴,才算是松口气。

    “记得你那回乱喝酒不?”张放瞅着她那个小心翼翼样,眉眼间全都是笑意,笑的叫一个坏心眼模样,“喝得那个醉的,都快把我跟卫嗔给气死了……”

    她的手包着毛巾,往他身上擦,擦得还有模有样,真像会照顾人的架式,轻轻地印上他的脸,动作可轻柔,一点都没用力,生怕把他弄疼了,一对上他回忆的目光,手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还说以前那些事做什么……”

    她话才说完,动作继续了,毛巾往他小/腹间擦了擦,这还不够,再往下,动作更轻了,瞅着那里,她都有点害怕,手都有点抖,到是还没收手,再把毛巾往水里拧了拧,温热的毛巾往他那里包——

    擦得可仔细了,一丝一毫的地方都没有错过,乌溜溜的眼睛认真的都近乎妖魔化了,盯着那里一直都没有移开过视线,原就是精神头十足的物事儿,叫她越擦越来劲。

    “你吐了卫嗔满身,他把你都往浴缸里丢,结果你湿了一身,就跟今天一样,我把你都擦干了……”张放不松口,一贯是这样子,非得把事情给说出来,瞅着被她影响的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的物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知羞,反倒是以这个为荣,一手按住她的手,“你还跟我闹,把我都弄湿了,哎,我疼——”

    她被他说得恼极了,那时候真够天真的,还以为三个人真能够在一起,如今三角缺了一个角,又被他提起,索性让他侧身,毛巾往他后背擦,擦得老重老重,“疼死你活该!”

    “真是没有同情心。”他任由她在后边使力,不时地唤上两声“疼”,以抗议她的“深情厚谊”,“对,就那里,那里重一点,不,轻一点,要轻一点,嗯,舒服——”

    陈碧一听这话,脸都快由红转黑了,这都叫的什么话,都个叫y荡的,连她的耳朵都听不下去,把毛巾往他臀/部抹下去,再是两条腿,再没有那精细的动作,也就是一抹带过。“你是什么片子看多了,叫成这样子,想叫我耳朵不舒服?”

    张放动作困难地抬起腿,让她帮着把内裤往上拉,一直把那还不肯死心的物事都包在里头,紧得有点难受,他委屈地暗了脸,“哪里有,我哪里敢看什么破片子,就算是看了都打磕睡,哪里有什么叫的——”

    她不耐烦去戳穿他的那点心事,他哪里还没能见识过什么,甭说片子了,就是真人秀他也见过,见着他一脸委屈,那漂亮的眼睛,都叫她快移不开视线,跟被粘住一个样,“你认识陈乔?”

    冷不丁的,叫张放疑惑地看着她,嘴巴那是张口就来,冲着她,就是一个利眼,口气也不好听了,“谁呀,你哪认识的人?难不成你又在外边勾搭了个我不认识的人来?”

    “谁勾搭了?”她瞪他,“那个人长得跟卫嗔一样,别跟我说,你不认得人呀?”她心里没底,想着陈乔在这里出现,就有点奇怪罢了,眼睫微垂,分明有点试探的意味在里边。

    他到是想坐起来,一起来,肋骨处就疼,颓然地倒回去,两手重重地一拍床,那种无力支撑自己的窝囊样,连他自己都看不惯自己,“谁***敢跟卫嗔长一样,我非得刮花他的脸不可——哎哟——疼——”

    听听,这人都霸道的,别人都不能长得跟卫嗔一个模样,而且说得坦荡,一点都不想掩饰住自己那个百无禁忌的性子,谁给他一拳,他就还给人两拳,别说叶苍泽了,就算是方同治,整了他的,就得给他还回来。

    “好好,别说了,别动了行不行?”她见他那样子,心底到有点放心下来,原先还怕这小子心眼多,弄了个长得差不多一模样的人来在她眼前晃荡,被他这么大声否认,她到是没敢再问别的了,把毛巾往水里一扔,“再动,你还想疼死你自己?”

    这话还多少有那么点气势,两手交叠在xiōng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给她一瞪,他到底是缩起那点霸王态来,那手还讨好地拉拉她的衣角儿,也就那保暖内衣的衣角,“我不动了,成不成,都听你的,早说了,我会一直听你的。”

    话别有深意,一字一句都透着那么点过去的痕迹,柔柔地落入她的心间,叫她心里内疚又起,想着自己这么多年都当作没有这个似的,那是嘴里都快发苦了,“谁要你听话了。”

    她弯腰把水端起去倒了,回到床前,扒拉着毛衣穿起,打底裤自然也往身上套,看表面她还真是规规矩矩,叫人看不出一丁点的不妥之处来,才去打开窗子,好叫空气流通一点,等会估计是有医生来查房。

    “我先回去一会,换身衣服,等会就回来。”她打算回叶家一趟,都是柳东泽把她拽出来,连身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她总不能就这么里头光/溜溜地待在医院里,“叫人送我吧?”

    上次在他面前还畏畏缩缩,这会儿,她想开了,在他面前到是肆意多了,连提要求都是理所当然的姿态,还一手替他拉上被子,生怕他着凉了,虽然这房里暖气太足,她一件毛衣,热得也渗出汗意来。

    他就看着她,看着她在那里收拾她自个,不吭一声,待她提了要求,那脸到是笑得跟捡了什么便宜似的,手指指挡着门口那框框的大衣,“把大衣披上,万一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我可舍不得。”

    她到是听话,去拿大衣,刚把大衣拿开一点,透明的框框外边就能清清楚楚地见到张邪气的脸,那眼神都跟要吃人似的,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般,刹时,她挪大衣的动作都有点僵硬了。

    “怎么了?”他到是问她,真贴心到家了,连她那么点不同都能看得出来。

    她赶紧把大衣披上,装作没见到外边站着个人,连忙退到床边,拉过一条椅子,两腿下意识地并拢在一起,“还是不去了,等会叫我妈送过来就是了,反正这里也不差什么了。”

    纯粹是乌龟性子又冒出头,叫她去面对柳东泽,她指定没那个勇气,还不如当作没见着,什么事都没有,她得陪在这里,分分钟不能离开一步。

    张放真不乐意见她走,此时见她明明热,还披着大衣,双腿还并得死紧,分明有“鬼”,眼神那么一掠过丝暗色,到是很快的,没叫她给发现了,当下笑得跟朵花一样,他是长得好,说笑得跟花样,确实没夸张。

    “回头叫人送几身衣服过来就是了……”他不想叫她回叶家,这一回,人还得能出得来?他现在可没力气同那帮人胡搅蛮缠,上次叫叶则算计了一次,这次他得叫他们都看看,谁在她心里最重要!

    除了他,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60章有个小bug,估计大家都看到了,因为我是从大家的留言才发现的,多了句“门开了”什么的,其实原来是想这么写,但后面觉得还是不忍心打断张放,还是删了,结果没删干净,等看到大家的留言,我都快懵了,哎——还反复在想自己发上来的内容有写这个吗?等看了后台才发现,自己没删干净,确实不仔细了,抱歉哇

    话说60章给人发了黄牌牌了,瓦有点遗憾,不过大家尽早看吧,迟早得修的——

    也就这几天的事,河蟹最重要,大家说是不是?

    今天更的晚了,我知道我是渣,这渣的破习惯就是改不了,太渣了,顶着锅盖跑走

    ☆、062

    柳东泽就在外头,大清早地就来了,张放在哪家医院,他哪里还能不晓得的,往里一推病房,那门到是锁得死死的,门上面的框框儿都叫衣服给挡住了,根本看不见里头的一切,却叫他的眼神分外yīn寒。

    他又不傻,两个人关在里头,要是门框框没挡那还好说,那么一挡,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让他相信里面没什么事儿,简直就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昨儿才同他在车里——现在到是

    回头一看那护士长,手指指门,示意人把门从外头打开。

    那护士长一脸的为难,里面的人是谁,她是晓得的,外边的这个叫她打开门的人是谁,她也是晓得的,没理由叫她帮了一个得罪另一个,他们这是私立医院,虽说后面也排头挺硬,可这两个人真不是普通人——

    护士长心里都有点发怵,到底是开还是不开门,可真是个难题。“很抱歉,现在还没到探病时间,柳少,不如您等等,等时间到了再过来?”

    她说的到是实情,探病这是有时间限制的,总不能别人三更半夜来探病房,要是万一来个吵闹点的,不就打扰其他病人的休息了嘛,所以探病时间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她摆出这个来,其实也就是想让面前的人暂时别为难她这个小护士长了。

    “也对,现在还没到时间。”出乎意料,柳东泽居然还很好说话,眼神都带着笑意,显得有那么一点开朗,叫他脸上的邪气味儿都褪了那么点,再加上光头儿叫帽子给挡住了,不再那么另类,“是我太冒失了——借条凳子,我能先坐在这里等吗?”

    这问得还挺诚恳——都叫护士长的心肝儿都颤了,她都是四十好几的了,也难免叫他迷了眼睛,瞅他那俊样,诚恳的态度,她哪里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喏喏,坐这里吧,小张还没来,这里刚好有空位。”

    只要这位不坚持叫她开门,啥事都好说,让她给供起来都是没问题。

    柳东泽点点头,真个是好青年的模样,坐在那里,保持着最好的姿态,专注地盯着病房门,里头的人就是不出来,好呀,他有耐心,就等着呗,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多年他都等了,更何况这点时间!

    “李姐,我能叫你李姐吗?”他还跟护士长攀谈起来,一瞅护士长的名牌,立即就自来熟了,得到护士长的首肯,就把“李姐”两个字叫得欢实了,“李姐在这里工作都多少年了?”

    被个俊小伙叫“姐”,确实叫人欢喜,就算没那个意思,护士长还觉得挺受用,“十来年了吧,算是久了,孩子上幼儿园那会就来这里了——”她微抬下巴朝着那间病房,“时间过得真快,女儿今年都初三了。”

    十天半个月?

    他觉得这时间太短,张放要是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他都不会皱下眉头,管张放去死都与他没有关系,可一想到她,她那个纠结样,或者是伤心,他就有点——

    那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形容,谁能想得到四九城里谁都不给面子的柳少柳东汉会这么替人着想,要是让人知道了,人家估计还会以为在开玩笑。

    “初三了呀,有没有想好考哪所高中了?”柳东泽问得那叫一个关心的,真跟人聊家常似的,还一手支着半边脸,一边状似无意地说了点事,“我姑说今年生源挺好的,重点中学都怕是人满为患了——”

    “柳少的姑姑?”护士长眼睛一亮,那真是亮得惊人,谁不想孩子念最好的学校,她也想的,就怕门槛儿太高,进不去,“难道是市教委的那位柳主任?”

    这一问,还真对了,那位柳主任不是别人,正是柳东泽他亲姑,待他最好的亲姑。

    柳东泽点点头,不骄不躁,根本没让人察觉他是有意把话引到这码事上,“不知道张放到底是怎么样了,好得快吗?”

    把人的兴致一勾起,他偏就是转移话题,转的那叫一个高明的,关心起病房里的张放,仿佛他刚才盯着门儿,想把门儿给砸了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护士长有点失望,谁不想认识个什么关系人的,她自认女儿成绩也是拔尖的,可架不住整个四九城的人都想往那里挤,生怕叫人挤走了位置,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而且都没处说理去,“年轻人嘛,恢复得快。”

    “那也快呀,我到是希望他早点好。”他抿抿手指,掩饰眼里的幽光,其实他不介意再有人下个黑手,让张放出不去,当然,这手不能是他来动,太乍眼,还容易叫陈碧记恨,给自己拉仇恨这种事,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自有别人收拾张放,还拿出张镀金的名片来,递到护士长手里,“我跟他有点误会,一直都没肯原谅我呢,要是他这里有点什么事的话,李姐给打个电话给我吗?”

    他要是让个人守在这里很容易,但谁都不是傻瓜,他的那些个对手,都是些人精,一下子就能叫人看出来,下桩跟没有下桩没什么区别,还不如找护士长,消息最牢靠。

    一听这话,把护士长那点热心肠全都唤起来,接过名片,仔细地收好,看看还是紧闭的病房门,“要不你先回去,要是这里有什么,我再打电话给你?”

    “那谢谢李姐了。”

    柳东泽很诚恳,拿手把帽子整了整,嘴上说得好听,表现得也好,瞅着一点不自然都没有,谁知道他心里恨得要死了,最好把门砸开,把人从里头拉出来,现在话说得好听,到是字字都咬他自己一样,那叫一个难受的。

    护士长看着他走,长吁出一口气,跟这么个太有存在感的人一起说话,真是太有压力了,拉出抽屉,她看了看名片,来这家医院的人都是有钱人,她见过的人也不少,真像柳东泽或者是张放那样家庭的人,见的真不多。

    她捏了捏名片,打定主意了,舍不得消息套不住狼,再说只是打个电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碧不知道这一茬,光知道躲在房里不肯出去,连回叶家都不去了,瞧架式都要一直陪着张放待在医院里,一想到刚才柳东泽那凶猛的眼神,她的腿都软得跟烂泥一样,别是说走路了,光站都站不稳。

    但是——

    没一会儿,她腰杆子又跟着挺直了,心里想她这算是哪门子的纠结,张放是她丈夫,她陪在这里不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酣醐灌顶,再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害怕个毛呀,柳东泽跟她都没关系,得,这回她又脑补了,把柳东泽撇清了,跟她像是没有一点儿关系,“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做?”

    张放躺在床里,他是身心舒畅,知道她没敢走出去,现在又是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看向她,“你会煮什么?”那会儿,她哪里会煮什么东西,煮出来不毒死人都算是本事了,也亏得卫嗔那小子跟个精怪似的,非得去学做菜。

    “你别小看我,我也是学过的人。”她壮志雄心十足,说着就扒拉着身上的大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起码别叫人隔着毛衣还能看出她那点不自然出来,“不然我一个人在外头怎么活呀,难不成天天叫外卖?”

    她一说,张放挺不给面子的笑了,“你那会不就天天叫外卖,身上也就那么点钱,还点最贵的吃,我都怕你没钱花,又捞不开面子……”他如今是身体满足,心也满足,谁能跟他一样,两样都有,还再加上张实实在在的登记症。

    “你记着点我的好成不成?”她瞪他,也不是生气,就那么点撒娇的意味,声音也柔软,“我以前还不是替你们洗过衣服的?”总算找出一件值得说道的事,她眉间就多了些得意的颜色。

    “别说那事了,把衣服往洗衣机一放,颜色都洗成杂的了。”张放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能不记得那些事,都是最美好的回快,那时候他们有三个人,“我说拿去干洗,你到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还说要省钱,后面衣服不都是我动手洗的……”

    想当年,他哪里有做过这种事,都是给她破了例,连她的内衣裤都是他洗的。

    她吐吐舌头,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察觉她这把年纪做这个动作着实有点装嫩的嫌疑,伸手拿过他手机,熟练地在通讯录里找人,还真让她找着人了,一个电话就拨过去,“长生哥,我陈碧呀,我给张放弄点吃的,你到医院来接我?”

    长生哥,那是退役老兵,年少时张放惹的麻烦真不少,长生哥还是张放的司机,明着说是司机,其实换个时髦点的说法,也就是贴身保镖了,现如今,虽说还是张放的司机,到底是没像以前一样是贴身保镖。

    “嗯,是的长生哥,真是我,您没听错,真是我……”她一边说话,一边替张放把被子按好,细心地盖住他肩头,生怕他肩头受凉,“嗯,你到了电话我。”

    “手机你拿着,就用这个,别用你自己的手机。”张放大方,对她到是坦白,连手机都给她用,又不是他不常用的手机,或者是新买的手机,而是他时常在用的手机,“给我弄皮蛋瘦肉粥吧。”

    她摇头,送他一记白眼,“不许点餐,我煮什么,你就吃什么,哪里有你这样的人,还兴自己点餐的?”

    “好好……”他完全接受,后面到是微眯了眼睛,“你最近还挺有钱的呀,六万钱一下子进来,一下子又给转走了,什么的事,还得你花六万钱?”

    她有多少钱,他都清楚着呢,她的卡,当初就是两个人一起开的,有个手机短信通知的功能,当初用的都是他的手机号,钱一笔一笔的进出都往他手机里发短信。

    “帮、帮朋友调点钱,我替人借的。”她开头不利索,后边说得挺溜,说谎这种事,她不是头一回,神色还自然,走到门边,往那框框外头一看,早就没有柳东泽的身影,也跟着那么一放,“你先睡着,我等会弄好了就回来——”

    ☆、063

    陈碧这个人最大意,大意的都叫人觉得她没神经,手里拿着张放的手机,她也不去想她的手机叫他拿在手里会不会别人给她的电话都叫他全接了,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把张放的手机到是捏得死紧,生怕弄丢了。

    “等会我就回来——”她一回头,朝张放扯扯嘴角。

    张放也跟着笑,笑得跟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谁都进不了她眼里,手一摸肋骨处,疼得他几乎痛哭出声——

    圈叉后的结局,非常惨烈。

    “别乱晃到哪里去了,到点就过来。”他到是没意见,但有附加条件,咬牙忍了疼,生怕叫她听出来,硬着头皮说了句,“我不挑食的。”

    她瞪他一眼,谁不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了,对什么过敏了,难不成她的忘性这么快嘛,这点事都记不住,索性给他脸色看。

    一开门,她赶紧出门,想着自己底下都漏风,赶紧又把大衣往紧里拢了拢,生怕叫人看出来她的不自然,可她不知道,就她那个前怕狼后怕虎的走路姿势,硬是引来一点好奇的目光——

    夹着腿走,能走得正常吗?

    指定不能呀——她到是没发现,还在那里遮遮掩掩般地走路,乌溜溜的眼睛都不看别人,低头往前走,走向电梯,下意识地又把大衣拢了拢,完全都是下意识的举动。

    她走到医院大门口,没见到长生哥,索性找了个位置坐在大厅里头,大厅里的暖气不是很足,估计是大门时不时地就开一回的缘故,她真觉得自己穿的太薄。

    但是——

    她突然间就侧坐了,连脸都侧了半边,哪里敢看一眼,就连坐姿都叫人惊叹,跟个受气包媳妇一样,原想不叫人发现,就她这么一作态,畏畏缩缩的拿不出手模样,却让她更加显眼了。

    “陈碧,这不是陈碧嘛——”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凑巧,不想见的人,到是出现在面前,叫人都没有心理准备,人家那上前打招呼的,声音又惊又甜,听上去跟几百年没见的亲闺女一样,无端端地能叫陈碧涌起那么一种叫做“恶心”的感觉。

    她很少讨厌人,估计这个人就是头一个,不是别人,正好是陈景和他妈王满女,那位原来是第三者插足,现在到是名正言顺了,时间这种东西无情的吓人,她即使再讨厌王满女,都不得承认人家那是长得确实好。

    陈碧转头了,那眼神木木的,还将人从头到脚都打量上了,就跟真的打量他一样,嘴巴一张,“你谁呀?”她问得直白,心里未必不想骂人解气,但是骂人这玩意儿,有点伤脑袋,还得想有些字眼是不是河蟹了。

    王满女自从“革命”成功后,这日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顺得不能再顺了,如今一天三场麻将,一场都不落下,老头子有点不舒服,就大惊小怪的住院了,她刚从后边住院部过来,没曾想居然碰到老头子的女儿——那个挤得她儿子小时候都是私生子的“眼中钉”。

    “哎哟,陈碧,别这么小心眼,我跟你妈的事,都是我们这一辈子的事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妈现在嫁的人,哪里是你爸可以比的,是不是?”王满女笑得说,脸上出奇的光滑,皮肤绷得很紧,连丝皱褶都没有,一伸手,指间戴着闪花人眼睛的大钻戒,“要不要去看看你爸爸,他在这里呢,前儿个觉得不舒服——”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你不想理,那人还非得走到你面前,陈碧目前的情况就这样子,她对王满女真是说不出来的厌恶,当然,更厌恶的人是她爸,听她爸住院了,她心里确实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当着王满女的面,当着那张不知道是拉过皮还是打过肉毒杆菌的脸,想着自己小时候还很亲热地叫人阿姨,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她扯开嘴角,没有什么诚意的一笑,“认错了吧,像您这样的人,估计是眼睛老花了吧,怎么就胡乱扯着人呢,我真不认识你。”

    她在大厅里也不想待了,索性站起身,走出门口,冷风从门口吹进来,让她不自觉地又一次拢紧大衣,眉间有点不耐,几次看了看大门口,进来的车子到是多,全开往停车场那边,再说她又不知道长生哥开的是哪辆车。

    “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说我都是你爸老婆,就算不叫我‘妈’,也得叫我一声阿姨,哪里有你这样的,还说不认识,你爸都躺在医院里头,你就这么做女儿的?”王满女追了出去,恨不得陈碧与老头子老死不相往来,最叫她恨得牙痒痒的是那个老头子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遗嘱上都立了“眼中钉”的名字,几乎把一半家财都给。

    陈碧一早上让柳东泽那利得要她生吞活剥般的眼神给吓得心神不宁,出了病房后,没见到他人,心到是放开一点,现在到是碰到王满女,心里那给不宁的,真想找个清静的地儿——

    王满女这么一说,连带着看病的人都将目光看向陈碧,那目光有好奇,也有审视,让陈碧觉得烦透了,怎么就没有消停的一天,别人敢不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这事,她有什么可怕的。

    “也是,王女士说的是,话说的半点都没错,您那儿子比我小几个月,您是有本事,我都佩服您,我妈都当您是亲姐妹,我叫你一声阿姨到是不为过,可你这个阿姨是怎么跟我爸好上的?我爸都结婚了,您不知道的?您当时还是伴娘呢!”

    她笑着说,以前总以为她不理就是了,这些人,她凭什么得理,但别人偏揪着这事不放,她多少有点脾气,怎么能让她自己落了下风。

    王满女被说得面红耳赤,一时觉察到旁边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不由有点恼羞成怒,自从名正言顺了后,谁都没当面提起过这个事,现在让“眼中钉”一提起,她感觉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能进这家私立医院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贵,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她有好几个都是认得的,结果这么一来,原来想上前跟她打招呼的人都走开了,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让她更恼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的?”她面上到不怒,尽量地克制自己的脾气,跟个慈母对待闹事的继女一样,“你爸天天在想你,这全是我的错,我承认,谁叫我年少无知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