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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剿灭,但由于艾尔铁诺国势中衰,这种号令关系已经不存在,只是徒然剩下表面敷衍而已。但就算只剩下表面也好,拥有这块领地的麦第奇家第一继承人亲自到场,参加这大逆不道的聚会,这确实是一件出我意料的事。

    来的人确实是忽必烈,为他开路的那十二名兽人,是他刻意栽培的十二铁卫,每个也身负不同的技艺,从迈步走路的姿态来看,十二个人还修练某种特殊的合击功法,听说忽必烈擅长行军布阵,必是为这群精英手下设计了合击阵形。

    被这样的一群人围在中心,大概非常有虚荣感,或许是种很有意思的感觉,那么,也许我该考虑自己来组个什么铁卫团之类的…

    在十二铁卫的中心,那个看来相当年轻,身材高大壮硕的伟岸汉子,最近这些年中我已读过他的资料无数次,对他知之甚详。

    忽必烈·麦第奇!麦第奇世家的第一继承人,资料中的他喜好新奇事物,屡次在麦第奇家推行各种新措施,为古老部族带来新生命力,虽然多半是以失败作收场,但却是白鹿洞密切注意的新人物。

    隔着远远距离遥望,我更肯定他是个比资料中更麻烦的棘手人物,背后的长刃巨刀虽未出鞘,但杀气与霸气已如海潮般连涌而来,单单只是站在那里,谈笑风生间的气势,已经把周围的一众庸才压得黯淡无光,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所在。

    这个汉子…很不得了,只要给他时间,让伏龙能得天时,我就有个预感,在未来的百年内,他将会在风之大陆上掀起连串风云激变!

    不过,那是在未来的事,目前我很肯定,除非我手下留情,否则这个智略与武功都尚未成熟的伏龙,会在我手上败得极为凄惨。追随恩师陆游百年,我所修练的白鹿洞神功进境奇速,除非传说中的天位力量重现,否则当今风之大陆上,只有三大神剑和少数一两人能够令我挫败。

    “蒋忠,忽必烈身旁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那个是个女孩子…没听说麦第奇家有什么杰出的女性人才,而且,头上有角,是鬼夷人。”

    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少女,个头小小,抢眼的红色短上衣、翠绿色的短裙,站在忽必烈的魁梧身躯旁,看来格外娇小;虽然是鬼夷人,却没有阴森的感觉,笑得像春花一样灿烂,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团长大人,她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咦,她在对我们笑,在对我们笑耶!”

    “镇定下来,你这是什么样子。”

    “好可爱的女孩子…不知道是忽必烈的什么人?他还没成亲,也没听说有鬼夷人的姊妹,咦?该不会是他的爱妾吧?”

    “…不要胡说。”

    很难得地,我对蒋忠的话感到些许不悦,不过那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感觉,接着,我们就开始进行比武。

    鹏奋坡上聚集了十万多名来自各地的盗贼、蛮人,推派出来打擂台战的人数过千,但其中值得我注意的,只有忽必烈一个人。

    我并没有使用最拿手的剑,而是取了一把马贼最爱用的斩马厚刀,尽管兵器并不趁手,又不能使用白鹿洞刀术,但我依然挥洒自如,使着我所修练过的武炼刀法,挥、劈、削、斩,刀光在我手中如流水变幻,忽如雪花盖顶,忽如水银泄地,欲强则强,欲弱则弱,水云流畅,就这么轻易过关斩将,一路上毁物、碎尽敌人兵器,却不伤人命地把敌人扫下台去。

    这不是仁慈,只是有心炫耀,但是当底下的血影团员和群众欢声雷动,喝采如潮,我心中却只觉得无聊,趁着比斗的闲余时间,观察忽必烈的武功。

    同样使着武炼风格的刀术,他的一斩一击充满霸气,把麦第奇家的紫电神功推升到另一个境界,每一记刀斩都像是融入天地风云之变,如似轰雷、如似邪火狂飙、如似长风万里,四象相济,从至刚至阳中,生出刚柔并济的巧妙变化。

    这头兽人确实是武学奇才,我很讶异曹寿的血统能生出这等人才,或许是母系的血缘占上风吧。不过,我的结论仍然没变,若给他时间,忽必烈会是个很可怕的敌人,但此刻他的武功只具雏形,不够细致,还存在太多空隙,如果认真动手,我可以在十招内取下他的人头。

    (但是…他为何要来参加这场比斗?资料上说他是个武痴,他只是单纯为武而来?还是想要来争取盟主之位?)

    如果忽必烈有心夺取盟主位,反抗艾尔铁诺,那么这人也还算是一名值得扶持的对象,只要他声明效忠白鹿洞,而白鹿洞的长老们同意让一个兽人为皇,那么,他可以早一百年完成他的梦想霸业。

    (唔…那个是…)

    我留意到,除了忽必烈之外,与他同来的那名鬼夷少女也下场参战,在擂台上施展轻巧的身手,像是一只灵活的小鸟般,把一个又一个的笨重对手撂下台去,虽然没办法像我这般全不见血,但她确实也是贯彻“最少杀伤、最大胜利”的人。

    参与战斗的人数,出乎意料的多,看来不自量力的人实在不少,证据就是,连场战斗的结束,出乎意料地快,大概只是两个时辰过后,过千人的比斗就只淘汰剩下前八强。

    我成为八强之一,这是再理所不过的事,但当我站上擂台,心里却只觉得可笑与屈辱,为何我的对手是一名只有十来岁…考虑到他脚上的高靴后,甚至可能不满十岁的小鬼?

    鹏奋坡的会盟与比武,完全是受到操控而举行,这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但我却不喜欢自己受到愚弄的感觉。为何我要沦落到和一个这样的小鬼比武?这不是在做武术指导,也不是在玩家家酒,刚刚的混战中,我没有看到他是怎样脱颖而出的,但是对于自己要和这样的对手比武,我感到很不愉快。

    “干什么?你看不起我吗?如果你觉得和年纪小的人比武很羞耻,等一下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你千万别丢脸得哭出来,那样连我都会觉得没面子。”

    小小的个子,说着狂妄的话语,还很没礼貌地抬手用剑指向我,真是欠缺家教。不过,我意外发现了某件事,尽管身上的衣着破烂肮脏,但这名人类小鬼手上的剑与剑鞘,却是用上好合金所打造,价值不斐,普通人是不可能拥有的,这让我联想到,他或许在隐藏着自己的出身…就像我一样。

    不过,鹏奋坡上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隐藏自己身份的人不晓得有多少,我并不在意一个小鬼的背后有什么身分。在我眼中,足堪与我为敌的人,只有一个忽必烈,但他却正面临一个很错愕的局面。

    当初分配比武对手的人不知道是谁,但这名未来的武炼霸主无疑抽了一手烂牌,当他轻易打倒层层对手,终于来到前八强的位置时,却在擂台上碰到了自己人,那名如同兔儿般活泼灵动的少女。

    如果要争取盟主大位,他应该很快就打倒这名鬼夷少女,进入决赛。又或者她本就是麦第奇家派来清垃圾的帮手,既然与忽必烈对上,很快就会宣布弃权,退出赛事。

    无论如何,我感到一阵振奋,近年来能令我感到期待的比武已不多,但忽必烈…呵,我在决赛等着你。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远出我意料,忽必烈站上擂台之后,并没有抢攻,甚至连背后的豪迈钢刀都没有拔出,只是两手交叠,像是一座沉默的大山般,静静看着眼前的鬼夷少女。

    和忽必烈的高大身材相比,那名鬼夷少女的娇小柔弱,仿佛对方一伸足就可以把她踩死,尤其是凝望着忽必烈雄伟如巨山的霸者气势,这种对比的感觉就特别强烈。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当这句话从忽必烈口中说出,正在全神关注这场战斗的所有观众,爆出哄然大笑,因为双方胜负比数实在太过明显,甚至有人已经在猜测,依照兽人的凶残本性,当这名少女选择坚持要战斗下去,被触怒的忽必烈肯定会以最残忍的刀法,将这名花朵儿似的小美人狠狠虐杀。

    可是,我却觉得事有蹊跷。资料中的忽必烈,有着水准以上的智慧,我不相信他是个光会逞弄个人武勇与血气的男人。

    忽必烈,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我凝视往忽必烈的方向,和他一样在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嗯,谢谢,可是…已经决定了。”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鬼夷少女浮现蕴含歉意的笑容,向忽必烈盈盈一礼,而忽必烈却没有回应,只是在众人都期待他拔出那柄霸刀的那一刻,猛地转身,朗声向全场说话。

    “各路英雄豪杰,忽必烈·麦第奇今日来此,只为技痒难耐,一心与天下英雄论武比试,结交朋友,对于盟主大位,并没有半分兴趣,如今兴致已尽,无谓耽误各位的大事,决定就此弃权,退出选拔,祝各位霸业有成,扬眉吐气。”

    忽必烈这段话纯以内力送出,一字一句,响亮如雷,却又清晰入耳,当回音碰到山谷荡回,满山皆鸣,当真是有如龙吟虎啸,气吞天下,全场众人无不相顾失色。

    但是当他抱拳说完这一段,表示将弃权退出后,却忽然伸指指向身后的少女,口气严厉地说话。

    “这名女子不是我麦第奇家的人,与忽必烈也没有交情,从今日起,她要做的事情与麦第奇家没有半点关系,也绝不会从麦第奇家得到任何援助,请在此的各路英雄为我作个见证,请!”

    厉声说完这段警告,忽必烈抬手抱拳,飘然下场,与他那十二名铁卫一同离去,刚毅绝决,竟是连多留半刻钟看完赛事结果都不愿意。

    突来的变化,所有人都给弄得傻住,傻傻地看着忽必烈下台离去,还是忽必烈身影消失前,刻意以内力将背后霸刀弄出一声如雷炸响,这才让负责主持的人们清醒过来,宣布由于忽必烈弃权,那名少女不战而胜。

    可恶的忽必烈,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对这变化感到吃惊,要说是大意也可以,但由于对手是一名毛头孩子,我就没有任何必要去刻意留心,只要以半分精神去舞刀拆解,剩下九分半的精神继续思考。

    只是,蓦地闪过眼前的血光、面颊上的痛楚,告诉我今天又再一次地失策。那个孩子…再大个两岁或许算得上青年,当剑握在手上、当剑在他手里绽放光亮,赫然生出了一种我不能理解的变化…说是变化可能不够,因为在那一瞬间,平实无华的长剑仿佛得到生命,一下子活了过来,令我精妙的防御刀网相形见拙,闪电突破,在我身上留下记号。

    “在战场上发呆,这是代表你看我不起吧?我看出你没有全力以赴,所以我劝你最好拿出实力来,否则等一下你不只会被打得当狗爬,我保证你会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娘们似的。”

    趾高气昂的小鬼,但是他手上的剑却不容忽视,在白鹿洞练剑时,我从未见过哪个后进弟子的剑,有这样凛冽的光彩,就连长老们都远远不及,竟能一剑伤我。他这样的小小年纪,自然不是因为长年苦练,而假若这些是他的天份,那么假以时日,这孩子的剑会比忽必烈的刀更可怕,而这正是师父所急切期待的人才,天才。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此刻,我摸摸面颊,热血与痛楚让我有一股怒意,如果说未经磨练的天才容易半途夭折,那么我今天就有责任,给这个未来的绝世剑手一个深刻磨练,挫挫他太过剑拔弩张的锐气。

    “怎么了?不敢动手吗?告诉你,我不接受投降,你可别想像隔壁的那个大个子一样,说声弃权就开溜啊,我不会让你平安离开这里的。”

    “大个子?呵,连忽必烈你都不放在眼里?小朋友你确实是豪气干云,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强与弱更不是一个固定的东西,如果你能够记住这些事情,今天的痛…就会有意义。”

    我与那个孩子拆了三招。

    他的剑真是很犀利,即使我已经认真起来,他在败阵前最后一剑的无比锋芒,还是在我右臂上多留了一道血痕,假如他再年长个十岁,内力再多十年修为,这可能就不只是皮肉伤了。

    破去他的剑势,我手中的钢刀水平掠过他左肩,在不见血、不伤筋脉的情形下,纯以内力把他的左臂骨震成三段…这样就够了,因为如果这男孩够聪明,他会看出我这一刀本可以砍他用剑的右手,只是硬生生改为左手。

    很痛,我知道。那个男孩一下子就红了眼睛,踉跄往后跌走,一语不发地走下台去。

    在整个过程中,有三件事情让我非常在意。

    第一,那股断骨的剧痛,他完全忍住,虽然嘴唇紧咬得出血,但他没有哭出来,连眼泪都忍在眼底。

    第二,他在确认自己败阵之后,并不是直接走下擂台,而是远较寻常江湖武人更为有风度地向我欠身行礼,表达对敌人的敬意后,才转身走下台。

    第三,前面两点已经很不容易,而他受伤后自始至终,右手都紧紧抓着剑不放。一个用剑的天才,虽然难得,但没有多了不起,但一个以生命执着于剑的天才,以后将会非常可怕。

    他现在只是个孩子,但我却已经预见他的成长。所以,我不伤他的右臂,因为这孩子个性倨傲,说不定树敌很多,如果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可能没命回乡去。

    没想到鹏奋坡大会上,最让我感到惊奇的人物,不是忽必烈,而是这个男孩。

    我迟疑是否该派人暗中保护,但这似乎多虑了,因为他下台之后,十多名隐藏在人群中、像是护卫模样的武士围在他身旁,护送他离去,排场俨然就像是一国王子;而队伍中,还有一名七八岁的女孩,典雅而昂贵的衣着,看来也是一位千金小姐,一面跟着男孩离去,一面掉着眼泪。

    呵,好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恋人。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忍不住等到擂台赛后看资料,我在擂台上扬声喝问。那支队伍整个转过来,护卫们拦挡在主子身前,生怕敌人追下杀手,反倒是身为主人的男孩异常镇定,堂堂正正报上名字。

    “我姓李,表字从嘉…你的武功很厉害,承蒙指导,我恭祝你武运昌隆。”

    再次弯腰行礼后,男孩离开了。从那依旧通红的眼睛中,我看出他的痛苦;可能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骄傲的翅膀被狠狠折断了,无论是自尊或肉体,这次的打击很痛。

    我相信他能够再次站起来,但那是多久以后的事,却让我相当好奇。

    事实上,在这件事情结束的不久之后,我就收到来自白鹿洞的消息,一名对剑术极有天份的少年,拜入白鹿洞的门下,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吸收了所有能学的剑术,先后击败数十名剑术教练,威不可挡,震动了整个白鹿洞。

    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我所在意的事,是我即将要碰上的对手。虽然经过一轮淘汰赛之后,只剩下四个人争取最后胜利,但是其中的两名根本就是杂碎,如此浅薄的实力,怎能给我惊喜?怎配让我有所期待了?

    所以,我的眼光只看着一个人,那个因为忽必烈弃权,不战而胜的鬼夷少女。她的实力并不足以威胁我,但我对她一无所知,可以让她登上盟主位来领导群雄吗?还是另外两个人…

    “各位,经过一轮激烈的竞争,现在台面上的四强高手已经出现,依照规矩,再经过两场决赛后,这四个人其中之一将会成为联盟共主,统领集合在此的十万英雄,他们分别是豹族的修洛特、象族的伊坦皇松、血影旅团的周瑜,还有鬼夷族的…”

    “且慢!”

    当主持人说着参赛者的名字,一声长啸突然震天盖地般冲击而来,在打断了主持人的说话后,啸声骤转清亮,不住往上拔高,有若九天龙吟,清亮高亢,震得所有人耳畔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宣告着其主人的即将到来,更先声夺人,未现身便已压得在场群雄为之低首。

    (这啸声…使的是白鹿洞内功…如此精纯的内家真气,就算是长老群中也没几个人能拥有,更何况还要在高速奔跑中气息不乱,这等武功,莫非…是那个人?)

    我脑里浮现了一个人名,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人应该是被派去追杀流窜魔族的,没有理由会突然跑来武炼,扰乱我的工作;但假如当真是他,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因为当今世上我没信心去战胜的几名高手中,这人便是其中之一。

    “哈~~哈哈哈~~~~~鹏奋振翅,长翔九天,各位英雄真是好兴致,在这种荒山野地开起大会来,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陶某人一份?”

    长笑声震得在场众人耳朵生疼,全然没注意到一名身穿飘逸白袍、留着两撇长须的文士,闪电出现在擂台前,直到他拱手抱拳,朗声说话,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只不过虽然他自称姓陶,在场十万人中却没有几个认得他是谁。

    “在下陶潜,草字渊明,两天之前还是白鹿洞的不得意门徒,但因为看人不顺眼,亲手格毙本派长老,目前正被白鹿洞全大陆通缉中,左右无事,听说这里在搞什么誓师大会,就过来看看热闹,顺道抢个盟主当当,各位请了。”

    一番话引起轩然大波,单从这些话语,恐怕在场没有人能够判断,这个来自白鹿洞的人类到底想来作什么,是来踢场子?还是当真有意夺取盟主宝座?

    陶潜的到来,对我要办的事是一大障碍,我不能让他掌握全局,所以悄悄发下暗号,让事先暗藏在人群中的奸细大声鼓噪,一面斥责他是人类,居心叵测;一方面又说他是白鹿洞的奸细,定是来此破坏大会。

    全场的气氛鼓噪起来,斥责喝骂。十万人的盛怒,足以让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魂飞魄散,但陶潜显然不是其中之一,他只是抬起头,问说是不是有规定不许人类参加选拔?

    …当然不是。

    鬼夷人与兽人的数目虽然不少,却不是这次大会的主角,人类始终占了多数。主持人无法否认,只好含糊回答,说选拔的过程已经结束,陶潜来得太晚,不能参加了。

    “呵,我却说是来得正好,恰好赶得上最精华的部分。”

    陶潜仰首一笑,疏狂姿态中更有着洒脱,那种神采很像传说中的谪仙人,所以当他身影突然一花,整个人瞬间消失时,全场一片愕然。

    白驹过隙,白鹿洞三十六绝技当中的绝顶身法,陶潜瞬间就上了擂台,在那名象族兽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掌拍上他的脑门。

    三十六绝技之一,五岳神雷。

    刚猛无匹的掌心雷,犹如五座大山合而为一,瞬间压顶,那名皮粗肉厚的象人鼻喷鲜血,整个健壮身躯顷刻间像是烂泥般的倒了下去,浑身仿佛再也没有半根完整骨头。

    两族兽人之间的情感似乎不错,见到友人倒下,隔壁台上的豹族兽人惊怒交集,就要以其最得意的高速抢过去复仇,却被陶潜先发制人,扬手便是一记劈空掌“四大不空”,将那名急速飞掠过来的豹人,以更快更急的速度击飞出去,死活姑且不论,却肯定是不能作战了。

    “听说武炼的规矩,强者为尊,我以一敌二,轻松获胜,现在就由我递补这两名选手的位置,大家应该没异议吧?”

    如果要有异议,就必须上台与他比过,但那两名兽人的武功其实已是佼佼者,看到他们瞬间惨败的样子,大概不会有人有这胆量了。

    问题是,四名选手少了一人,这比赛怎么比下去?

    “非常容易,我们是要干拿命去搏的造反大事,实力不足怎么成,我现在分别与这两名选手比试,且看看谁是最后赢家,好了,你们一男一女,谁先上阵?”

    就这样,现在问题回推到了我身上。

    他到底想要作什么,这点连我也无法判断,因为这个叫做陶潜的男人,是白鹿洞近百年内所收的弟子中,最危险的人物。出身于市井阶层,没有任何背景的他,入学时除了身上一件肮脏不堪的白袍外,什么多余的财产也没有。

    在整个修业过程中,他表现得从不出色,礼、乐、书、术、诗、文,都没有特殊的表现,考较武技时也只是中上的成绩,除了在他所喜好的山水画、诗上面,偶有令人惊艳的作品,因此在一众同窗中小有名气外,在他进入白鹿洞的最初十年里,他就只是一个有些特异独行的平凡书生。

    但是一把锐利的剑,不可能永远被收在匣中,不管是被放在哪里,终究会展露它应有的锋芒。在一次冤狱事件中,他为了救出受到冤屈的同学,潜入白鹿洞戒律部救人;负责居尾断后的他,在那一战中连败二十三名白鹿洞高手,最后被恰好回来的我给击败,收押监禁。

    从头到尾,他使的都是白鹿洞三十六绝技,其中有十种是他这阶层的学生不被允许修练,也无法从正常管道得到的,而其中还有三种,除了在后山闭关的师父陆游之外,当前白鹿洞甚至没有别人练成。

    这件事情令白鹿洞的领导阶层轰然震动,但是盘查的结果,没有任何证据能显示他曾偷看或偷学这些绝技,即使通过拷问,他所招供的仍是那个不变答案,所有的武功都是他自行思悟得来,他从没翻过白鹿洞的秘笈,也从来没有偷学白鹿洞武技。

    我一点都不相信这些话。如果是师父那样的天位武者,是可以看一套武功,用天位武者独有的智慧,去模拟、推测出整套武学的全貌,而我眼前男人却不可能有这样的能耐。然而,东方仙术测谎鉴定的结果,却百分百支持他的证言。

    情形陷入僵局,长老会为了找台阶下,原本预备暗中将他处死,对外宣告病死狱中,但在这时候,一道命令救了他的命。

    ……那是来自白鹿洞后山的至高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