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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只有沉默。天之佛虽然看不见了,但他不用看就知道对面的样子,那是他黯然的少年。他叹息着把他搂到怀里,这几年质辛长的飞快,个头已经比他还高了,肩膀也宽了一圈,这样靠在他身上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大概再过几年他就完全搂不住他了。

    质辛枕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情绪变得起伏很大。有时候一阵劲上来,他简直控制不住体内的魔元,想冲进这间寝殿,想召唤出红潮,想杀了天之厉,在最可怕的梦里,他代替天之厉成为了这间寝殿的主人。可一旦那股劲头消退了,他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北宫永恒的幽闭让他窒息,天之厉无处不在的阴影使他焦躁,只有在这个怀抱里他能找到一点宁静。过了很久,他鼓起勇气道:“走之前,我能亲亲你吗?”

    天之佛有些惊愕,他至多搂他一会儿,或者牵着他的手,记忆里还从没亲吻过他。他想了想,说道:“可以。”

    质辛俯在他身上,看着他庄严静美的容颜,第一个吻如蜻蜓点水,落到了他眉心的白毫,天之佛接受了。而后他吻到了眼睛,吻在鼻子,吻过面颊,渐渐靠近他的嘴唇,他的心开始摇摆不安,巨大的恐惧和巨大的诱惑同时拉扯着他,就在他几乎退缩时,他想到了近在眼前的离别,光阴何其短暂,其后尽是离别。

    他吻住了他的嘴唇。

    天之佛一下子怔住了,他睁开了他失焦的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质辛的吻起初还是孩子气的啄吻,而后逐渐变了味道,他炽热的鼻息落在他的脸上,嘴唇紧紧的贴着他的嘴唇,当他试图加深这个吻时,天之佛开始剧烈挣扎。

    质辛狠狠压住他,扣住他的手腕按在两侧,他不断深入这个吻,尝到了禁忌的味道,那象是一望无垠的罂粟花田,乳白色的浆汁文火慢熬,随着缕缕轻烟,化成了世界上能使万物堕落的毒药。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结束这个吻时,抬起头几乎头晕目眩,紧接着他看到了天之佛的眼神,那并无光彩的眼睛里昭示着强烈的愤怒。他手一抖,松开了桎梏。

    “啪!”天之佛打了他一耳光,那是他第一次打他。

    第十四章

    质辛红着眼睛站在佛堂前,此刻他该为自己整理包袱,最后却这样两手空空。他望着天之佛的背影,他直挺挺跪在堂中央,没有穿披风,也没有梳高髻,显得瘦骨伶仃,他在念忏罪经,掌中的念珠却不曾拨动。

    那一巴掌打碎了太多东西,天之佛拔出墙上的剑,剑尖指在质辛的心口,虽是未开封的刃,但若强行刺落,大概也会迸出活泼泼的鲜血。他气得浑身发颤,连带着手中的剑也在震动,可质辛那样温顺的站着,或许应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他一丁点也没反抗,也许就在等死。天之佛忽然觉得如此嘲讽,当年他费尽心思杀魔子,如今真要死在自己手上,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他终究没有刺下手,而是用剑鞘鞭打了他。所以当此际他站在他身后,他也没有理他。他试图用疏离驱赶他,把他赶去遥远的中阴界,然后时光会磨灭一切,如果有一天他强大到能够回到苦境,大概已经从这片背德的泥淖里走出。

    可是质辛没有如他的愿,他的声音很柔很清:“小时候你教我读经,你说世间法如镜花水月,不看真假,而是无常。可是你忘了,我是万魔之子,生来没有慧根。”他说着走近了他,在他身后跪下,他跪在青砖地上,没有蒲团,听到了闷闷的骨骼撞击声。

    天之佛声息一乱,他正在念忏罪文: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

    质辛道:“你若真的心灭,也不需要如此了,你还是有心的。”

    天之佛声音忽的轻了,惶惑不安在心头蔓延,然后背上一热,质辛靠了过来。他依恋的伏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腰,彷佛还年纪很小。天之佛连忙掰他手,他却死扣不放,天之佛惊道:“质辛,质辛你听话,先放开我!”

    质辛摇了摇头:“我一直有话要告诉你,今天不说就没机会了。”天之佛登时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