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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禽择木而妻第11部分阅读

    屏幕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扩大开来,林暮压抑住心里的猜想抿抿唇按下快捷键,几秒之后那首熟悉的铃声就在门外响起来,那首《黑暗的咏叹调》一下子打破了这一片安静。

    林暮心脏猛地一跳从沙发上弹起来就要往外冲却被沐朝狠狠地捏住了手腕,“小暮,你觉得你照顾我这就扯平了?”沐朝挑眉看着林暮,这一次他绝不放手,他不愿意做一个高尚的人失去爱情,他宁愿做一个卑鄙的人留她在身边,哪怕不择手段,哪怕利用林暮的愧疚。

    林暮一言不发只是坚定地点点头。

    沐朝扯了扯嘴角,伸手指着自己包扎着纱布的额头一字一顿,“我、们、扯、不、平!”

    “我们能!”林暮笃定地开口,嘴角绽开了一个自信的笑,眸子紧紧盯着沐朝渗着血的额头突然伸手拿过床头柜上那个空空的花瓶在沐朝惊讶的目光里狠狠地抡起来对着自己的额头猛地敲了上去,“咚”的一声在安静的病房里被放大到无比清晰。

    纵使声势夺人,但是想象中的玻璃碎片乱溅没出现,林暮自嘲了一下,看来她真的是练了铁头功,嘶,暗自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一阵钝钝的疼痛真不是盖的,看着沐朝慌乱的眸子林暮暗咒了一句,靠,真t疼!

    无论如何她必须再接再厉,豁出去了,输人不输阵,林暮像个小流氓一样拎着那个花瓶耍无赖一样看着沐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还有哪里受伤了?”看谁玩不起!

    感觉有粘稠的液体顺着流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有些看不清楚,头也被那一下重击打得有些晕,林暮摇摇晃晃地想站稳却有些看不清沐朝的表情,她必须得速战速决,绝对不能错失良机。林暮鼓励着自己,一手抡着花瓶气场无比强大,“胳膊?腿?胸口?”说着就比划着往自己胳膊上敲,花瓶在半途突然被人狠狠地攥住,林暮半眯着眼睛视线被留下来的血阻挡着有些看不清楚,就听到耳边梁秦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林暮,你再敲一下试试!”

    右手手腕被人狠狠地攥着林暮倔强地看着梁秦,他眼睛里的心疼来不及掩饰也完全掩饰不住,感觉到他修长的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林暮得了便宜继续卖乖,“对,还有你,我也对不起你,你要不要我再来一下?”

    看梁秦狠狠地皱着眉一言不发,林暮得瑟地转身看着一旁的沐朝,架势像一个小无赖,“我们扯平了没有?”

    “啪”花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林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梁秦一把扛了起来,脑袋朝下的姿势让她更晕了,在梁秦肩膀上使劲扑腾了几下就被扔上了一张病床,病床的床虽然软林暮还是被磕得晕头转向,下巴被人捏住林暮的眼睛刚好对上梁秦面无表情的脸,他一言不发地一手拿着棉签手上动作无比温和地擦拭她伤口上的血,碘伏擦伤额头的伤口疼得林暮倒吸一口凉气在梁秦的高压下大气也不敢出,一手紧紧地揪着梁秦白大褂的衣角看起来完全没了刚才嚣张无赖的样子,抿着嘴的小模样看起来可怜得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她害怕当时她一花瓶敲下去的时候梁秦不为所动,他害怕他只给她留一个背影,像是之前无数次那样,她害怕她又一次被一个人抛弃,她害怕梁秦会面无表情地离开让别人来给她处理伤口,她怕他们之间真的无从挽回。

    感觉到梁秦手上动作的停滞,林暮吓了一跳生怕他离开,紧紧地抓住梁秦的手吸吸鼻子林暮“虚弱”地开口,“梁秦,你给我缝几针吧。”

    “不用,”梁秦伸手拿起一旁的纱布,“你还可以再敲得狠一些,再狠些就破相了。”语气满满地都是讽刺,梁秦拿着纱布的手稳了稳才控制住了手指的轻颤,站在门口看林暮一花瓶敲上去的时候他气得手都在抖,他本以为刚才看林暮推着沐朝跑了,刚才知道那些真相的时候已经疼得无以复加,却没想到她只是一个动作就让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

    爱得深的人注定万劫不复。

    听着梁秦冷冷的话林暮讨好地笑笑,“下次吧,还你那下的时候我更用力一些,今天没吃饭。”目光落在梁秦的手背上林暮惊呼了一声,“你手怎么了?”

    梁秦一言不发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怎么会摊上个小流氓!还被这货吃得死死的!

    随着纱布一圈一圈被缠好,林暮自己渐渐平静下来拉着梁秦衣角的手却依然没松开。

    这是一场豪赌,她利用沐朝对她的感情来逼沐朝放手,也是认真地用自己的一切堵梁秦的爱情,从来没有一场赌她这么输不起,这么没把握,这么拼命。

    直到很久以后,林暮逗着趴在她腿上的小不点儿一边回头得意洋洋地看着身后搂着自己肩膀漫不经心看电影的梁秦,“看,当初都是我灵机一动,我就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花瓶敲下去就挽救了我们岌岌可危的爱情,也挽救了你的生命,要不你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肚子里呢。啧啧,姑娘我真的是个纯爷们!”小不点儿对着自家娘亲一脸崇拜却听自家爸爸语气云淡风轻,“如果不是因为爱你,谁在乎你被敲死!”

    额头的伤口被人细致地处理好,梁秦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缠上林暮的额头,修长的手指带着丝丝凉意触碰到她的额头让林暮微微的清醒,感觉到梁秦又要起身林暮眼疾手快地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你不准走,我有话要告诉你,我……”

    “闭眼、睡觉。”梁秦声音里有些不容反驳的坚定,看林暮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梁秦有些疲惫地按按额角,“以后给你时间。”他没那么大度,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真的做不到当做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她在一起。

    林暮眨眨眼睛一副可怜的样子,“我饿,我想吃酱肘子。”

    “睡觉。”梁秦毫不松口,伸手拽掉林暮紧紧扒着他的爪子就往外走。

    “你不准走!”林暮的声音居然隐隐地带着一丝哭腔,被人骂是大毒枭的女儿时她没哭,看到沐西城的墓碑时她没哭,被沐朝抛弃的时候她没哭,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坚强,习惯了让所有的眼泪都倒流回去,可是,现在,她居然鼻子酸酸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那时候他说过的,她说不是她哭了就有人心疼了,他说他会的,他说过的。

    林暮吸吸鼻子,固执地在梁秦身后小声地开口,“梁秦……你不准走,你不准走,你走了我……你走了我就……”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失去,你怎么能让我在感觉到那么多温暖,感觉到那么清晰的爱之后再重回黑暗……

    “我走了你就怎样?再给自己一花瓶?”梁秦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暮。

    林暮在这样的注视下有些难过地咬着嘴唇,她怎么会这样,这样要挟他,她向来最讨厌电视上那些女人寻死觅活的,那时候她不知道嘲笑了她们多少次,却没想到“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在梁秦这样居高临下的目光里,林暮手指揪着床单倔强地对着梁秦的目光,她不能那么没出息,她不能那么没品,她不能像个娘们儿一样,深吸一口气林暮说的理直气壮却还是说不下去,“你走了我就……我就……”

    梁秦紧紧话头抓住不放,斜斜地靠在病房的门上双腿交叠看着林暮,“你就,你就怎样?”失去他她会怎样?他从没一次这么想知道一个答案。

    “你走了我就……没酱肘子吃了。”林暮手指紧紧地缠在一起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爷真的是好心软,嗷嗷,舍不得虐,爷真是一个亲妈亲丈母娘,嗷嗷~~~~

    ☆、37良禽择木而妻

    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看麦兜,林暮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那场闹剧下来梁秦真的给她买了整整一饭桶的酱肘子,随之而来的是他整整一周都没出现在她的病房,每次有人推开病房门林暮都欣喜地看过去,然后在受宠若惊的小医生目光里悲桑地低下头。

    像是赌气一样,每次到吃饭的点,她的病号餐都丫的是酱肘子!看得林暮想问候某人的亲戚。o

    她就这样,脑袋上缠着的绷带还没凉就被人无情地抛弃在病房里了,连换药的时候梁秦都不再来了,看来他是真的下定决心和自己冷战了。

    坐在办公室里,梁秦左手食指支着下巴右手握着手机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嗯,既然如此,如果有必要那你就先收留她一阵。”那边清澈的女声带着明显的揶揄,“我的时间很宝贵啊,一个小时我拼书就能凑1万字了,能赚……”

    “你就钻钱眼里别出来了,舅舅看到你绝对欣慰。”梁秦说得轻飘飘的,一眼扫到站在门口他带的那个有些局促的小实习医生,大男生有些有些尴尬地吐吐舌头,“老师,我去给306的病人换药。”说着就往走廊跑。

    “回来。”梁秦转着手里的钢笔,说得理所当然,“你回来,换个女医生去。”他老婆的脸是谁都能摸的?

    从挂彩到现在已经一周了。

    林暮像病入膏肓一样,浑身无力地靠在靠背上看着屏幕上麦兜可怜兮兮而又深情地说,“为了妈妈,我决定再也不吃鸡,”她此刻多想冲去梁秦的办公室说,“为了你,我决定再也不吃酱肘子。”可惜这几天她连梁秦的影子都见不着,她现在流的血和泪都是那天脑子里进的水,她是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才会在梁秦明显的期待目光下说酱肘子!想起来林暮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把自己抽醒。

    林暮合上电脑,心情低落得连刚查到的954的学分绩都不能再给她安慰了,吸着手里的牛奶林暮看着窗外的小树林,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重,而她现在悲惨地呆在医院里,前路渺茫,虽然不排除自作孽的成分。

    “学姐!”林暮正忧桑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张兴高采烈的脸放大到林暮脸前,顾泽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学姐,你又生病了?”

    那大大的酒窝和弯起来的眼睛完美地替顾泽说出了他没说出的后半句话——“太好了!”

    林暮咬咬嘴唇,尼玛啊,她是造了什么孽,每次在她最悲伤的时刻都有人蚕食着她的悲伤并以此为乐,看到顾泽一脸兴奋林暮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伤口,扫把星的威力太强大,她是想挂彩,不是想挂了!

    顾泽一直洋溢着他灿烂的笑在病房里晃来晃去,一会儿帮林暮掖掖被角一会儿帮林暮倒一杯水,林暮视若无睹地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侧脸就看到顾泽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大束蓝色妖姬插进花瓶里然后一脸你表扬我吧的小表情坐到她病床上,林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哀嚎一声,“把你的花带出去,爷对玫瑰过敏!”

    顾泽坐在床边点点头伸长胳膊去拿花瓶一不小心花瓶往病床上一歪,整整一大束花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全乎到了林暮的脸上,顾泽同学吐吐舌头在病房里蔓延不绝的喷嚏声中屁颠屁颠地把那一大束花抱出去又死皮赖脸地回来手忙脚乱地帮林暮擦脸上的花粉。

    手指触及的地方软绵绵的,豆腐吃得那叫一个饱,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顾泽这枚小渔翁此刻欢欣鼓舞,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在你觉得无望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对于顾泽,一向擅长把星星之火发展成可以燎原之势。

    擦完花粉顾泽的手指有些流连忘返舍不得从林暮脸上移开,下一秒脸上一疼,就看到眼前“虚弱”的学姐吹着拳头笑得一脸邪恶,顾泽退后一步,“学姐饶命,饶命,我是专程来探病的,我特意给你带了你的最爱。”

    最爱?林暮眼睛亮了一下,就看到顾泽高兴地举起了真空包装的……

    酱肘子!

    霎时,病房里那声“滚”中气十足。

    半晌,病房里一片安静,率先打破这片安静地就是顾泽那声略带尴尬的“梁老师好!”林暮一惊抬起头就看到梁秦斜倚在门口,白大褂穿在身上对她而言演绎着浓浓的制服诱惑,林暮清清嗓子现在不是想歪的时候,可是梁秦只是轻笑了一声说了句“不错”就走了。

    那凉凉的目光看得林暮打了一个寒战,那声“不错”更是听得林暮心惊胆战,无论如何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可是,你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来了就来了,你丫看起来神清气爽的,一丝憔悴都没有,一点黑眼圈都不带!

    用拳头吓走了顾泽,林暮正难过地发着呆的时候一个东西嗖地扑过来,一爪子拍过林暮的嘴弄得她一嘴猫毛,蓝胖卧在床边叼着吸管歪着脑袋卖萌,林暮差点忘了那天和她一起被抛弃的还有可怜的蓝胖,招招手把蓝胖抱在怀里抚摸着蓝胖软绵绵的毛满心的失落。

    那天沐朝说,蓝胖这种猫不好找吧,不等她回答他又自信地说,梁秦也不好找吧。

    梁秦……

    林暮一直是一个没心没肺没皮没脸的人,不意味着她好意思舔着脸去对梁秦说,“梁秦,虽然已开始我是把你当沐朝的替代品,但是后来我真的喜欢你了。”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这样的解释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接受,可是偏偏却是事实。

    当初看到梁秦的时候,他十七岁,和沐朝离开她时一样的年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站在学校那棵桑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洒在他脸上,日光倾城,和沐朝那张照片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一瞬间,她欣喜若狂。

    从六岁到十三岁,林暮对沐朝是最彻底的依赖和最不可救药的迷恋,失去之后她一直在寻找,直到那个清晨。

    十三岁的她曾以为那是时间给他们的最美好的巧合,现在才知道那是她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这是她给他们的爱情设定的开始,骄傲如梁秦,怎么会接受?

    她开始去了解梁秦的每一个爱好,她开始穷追不舍,她开始乐此不疲地调戏他,她骑着单车等在高中部的校门口对着梁秦招手,她用最高调的方式宣布她对他的所有权。

    再相见,她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十三岁的女孩子,在她认真地去爱一场的时候,他们的爱情还是走到了一个死角,而一切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

    她一直向他要一个承诺,一个即使有一天他知道她做错了也不会不要她的承诺,那时他答应了的,而现在……

    有什么承诺抵得过这样的欺骗,林暮拽过一截纸狠狠地擤了鼻涕一扬手扔到窗外,事已至此……

    林暮“嗷”地叫了一声烦躁地抓抓头发往后仰倒在病床上,她的爱情顾问一个“伟大而高尚”地把自家男人让给自己姐姐跑去美国了,一个正周旋于自己继兄和包子之间拒不承认自己生了孩子拍屁股走人的壮举,而她自己现在脑袋上缠着纱布坐在医院里束手无策唯有长嚎。

    蓝胖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看自己主人抓狂又事不关己地低下头伸着舌头舔牛奶喝,林暮一愣一把把被子掀开伸手扳过蓝胖的大圆脑袋直直地看进蓝胖圆滚滚的眼睛里,末了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异短这种猫比较独特,必须每天都洗眼睛,否则很容易生病,而现在看蓝胖悠然自得的小模样显然不是七天没洗眼睛应该有的样子,那天梁秦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抱着蓝胖一脸云淡风轻地说,我看你这只猫不顺眼很久了。

    只能说,某人很闷马蚤。

    想到这里林暮一个打滚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蓝胖就往梁秦的办公室跑,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搭理,林暮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气运丹田抬脚对着门狠狠一踹,门没动自己脚麻了,林暮反应过来这几天警匪片看多了后遗症有点严重。

    “你在干什么?”一个小护士跑过来面露惊恐地看着林暮,这架势,是来寻仇的?

    “呵呵,梁医生呢?”林暮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她刚才表情很凶狠吗?

    小护士后退一步,“梁医生到c市开会了。”看着林暮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护士壮壮胆子接着说,“这位病人,请你不要在这里吵闹。”说着指了一下墙上那个“请保持安静”的牌子。

    林暮笑眯眯地走近一步,“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不知道。”小护士后退一步被林暮迅速的表情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