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流沙河去！”朱二奎火了，搞不好下个星期就要安排上船了，到现在这帮人居然连游泳都不会！简直是在开玩笑！
等到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流沙河附近的一条橡皮坝上，一个个双手捂着下身，满脸惊恐地望着朱二奎，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朱二奎却悄悄对石建国说道：“等会儿趁他们不备，全都踢下水去！”然后又抬高了声音对众人喊道：“还他娘一个个吹嘘是什么优秀士兵，连个游泳都害怕，扯淡！我可告诉你们，谁学会了，上船后奖金加三百！谁要是学不会，扣三百！”
当这个极具力的条件出来之后，人们的眼神顿时又变得希冀起来。蚊子再小也是肉，三百块足够一个月的烟钱了，为什么不要？可是当面对着滚滚而流的流沙河时，又实在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当朱二奎下令全部转身，面向河水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给我踹！”随着一声令下，海军的十几个人乐开了怀，这活好久都没干了，实在是过瘾呀！
如同下饺子一般，哀号声、哭喊声，顿时弥漫了整个橡皮坝。不过大家的适应力确实都很强，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个个都扑腾腾地又爬了上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会游泳的？这橡皮坝下面的水深至少也有三四米！
“不是学不会吗？没到份上！”朱二奎很有些得意，双手叉着腰大声吼道，“自己跳，还是再让老子踹？”
当然是自己跳了！不过这次的情况却好多了，很多人甚至尝试着游个一两米，或者潜下水去看看。
“就照着这个法子来，你们十几个教官要随时注意救人，建国，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一定要把他们给练出来！”朱二奎最后逼着石建国立下了军令状。
第199章 上船
“妈呀，这玩意当真比航母还大！”
“切，你见过航母吗，以前我政委告诉我，二十年前的时候，他在咱们南海见过苏联的航母，好家伙，那叫一个巨大呀！”
刚刚走到码头，保安们就被那数十万吨级的货轮给震住了，除了海军的十几个人，其他人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船，不由得惊叹不已，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和兴趣。朱二奎当然看出来了，但不好问，只好招呼着众人通过舷梯上船。
货轮的构造就是尽可能地节省出空间，用以运载更多的货物，因此在很多地方上都刻意地经过设计，最大限度地节省空间。看着那窄小的“卧室”，很多人都乐了，这可是地地道道的蜗居呀！还是软床呢！在不休息的时候，随时可以收拾起来。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睡在这里。我听说你们不少人都是北方人，有些习惯在海上必须要改一改。淡水是最宝贵也是最有限的资源，只能用来喝水吃饭，至于洗脸洗澡什么的，尽可能得省；还有啊，在卧舱千万别放屁……不然你熏死的可不止一个人！”大副是个人高马大的南方人，很罕见的身材，说话也非常有趣，简单地说了下船上的生活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众人听的连连点头，有人甚至提议写一个海上内务条例，就贴在舱壁上，让大家时时刻刻注意。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班长的赞同，他让大副帮忙给整一份。大副饶有趣味地看这些海洋物业保安，忽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们的作风还真像是海军啊！
“差点忘了提醒你们，尽管存储有大量的食物，但吃饭的时候还是别吃的太多，万一要是遇到了台风暴雨的天气，可没地方进行补给！”大副想起了什么，忽地又扭过头来说道。
“这是肯定的！我们也顶多在经过一些敏感海域的时候，会稍微多吃一点，留点力气保证安全！”把背包放在了软床下，笑着对他说道。
“你们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我去给你们拿制服！”大副宁有才很满意，这帮小伙子挺好伺候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随着汽笛长长的鸣响，银河号缓缓地驶离了港口。朱二奎站在货运区的大型货柜上，心潮澎湃地望着货轮，终于打出了响亮的头炮！剩下的事情，就完全要看这六个小伙子跟船员船长们的相处了，不过他倒是挺放心的，毕竟在干保安之前，这六个人经历了太多的底层生活挣扎，为人处事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相信经过共同的生活，他们会尽快地融入到海员里面去。
他很快就回到了医院，想把这份喜悦给刘老一起分享，却得知佩甄已经推着老爷子出去晒太阳了，走到走廊的落地窗户前，看到不远处的花园里，佩甄轻声在刘老的耳边说着什么，刘老一脸的笑意，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
“本地的新闻已经报道了，我在收音机里都听见啦！”看到朱二奎走了过来，刘老很是高兴地冲他招了招手，“你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千万不能自满呀，这才刚刚开始呢，要随时注意改进，多听取远洋集团他们的意见，只要这一条船安全了，后面的局面就彻底打开了！”
“是呀，我也一直在跟队员们灌输这样的理念，安全是高于一切的，”朱二奎深有同感地说道，“尤其是货轮，在海上没有任何依靠，除去这些保安，他们甚至没有最基本的防御力量。”
“只要能彻底拿下远洋集团，即便有其他人也想走这条路财，也是拼不过你的，”刘老满意地点了点头，“服务还是企业的生命线啊，哪怕被船员指着鼻子骂，也不能让你的队员跟他们起冲突。这是你赖以赚钱的根本所在。”
“我一定会注意的！”朱二奎收起了有些洋洋自得情绪，赶紧严肃起表情说道，然后冲着在一边偷笑的佩甄做了个鬼脸。佩甄也对他努了努嘴表示无视。
“你们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办啊？”刘老摘下了一片身边的树叶，细细地揉搓着问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却也在朱二奎的意料之外，自从上次回去之后，他再也没跟刘老说过这事，忙得也没有时间去考虑，现在刘老问了起来，只好含糊地答道：“还得再等等，我希望能给佩甄一个盛大美好的婚礼，毕竟这辈子只有一次不是么？”
“把你母亲接来吧，为了你她辛苦了一辈子，也该让她享享你的福了，”刘老没有再逼他，可是话里话外却充满着感性，“不要总是到了有要求的时候，才给你母亲打电话。现在条件好了些，可以供养她了嘛，你既然有时间来看我，怎么会没时间养你的母亲？”
“这……”朱二奎不是不想，而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把娘给接来，但现在的环境确实不允许他有太多的牵挂，“现在很多事情都没解决，我还是希望能等到一切稳定的时候，再把她接来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把她接来！”刘老有些不高兴了，“什么时候才算是稳定？富可敌国、家财万贯的时候吗？我知道你想得多，但这件事不需要想那么多，应该把她接来！”
等到朱二奎惭愧万分地给娘打电话时，朱母却婉言推辞了：“我还是喜欢没事的时候下地里去弄两下，去山上割割猪草，自在！到了城里，天天在家里闲着，是要闲出毛病的！儿子，我都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了，确实不想搬走，突然换了别的地方还不习惯，睡不着觉呢！”
“娘，你还是跟我一起住吧，弟弟在县里也不经常回去，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嘛，要不，先过来住两天，实在是不习惯，再回去也成啊！”朱二奎没料到母亲居然会不愿意来，只好劝慰道。
“哎，好吧好吧，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要来回折腾，你这孩子，真是的！”虽然依旧是不情愿的话，但朱二奎能听出来娘心中的高兴，他立刻着手让石建国回去一趟，把娘给接来，自己去训练基地顶两天岗，亲手训练那些已经有些进展的菜鸟们。
“娘，你是我教官的娘，我也就随他喊了！”石建国驱车上千公里，六七个小时赶到了朱二奎的老家，看到那熟悉的瓦房、田间地头和小花的时候，鼻头有些酸楚，不等朱母走出院子，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走了进去，“教官在忙着做生意呢，托我把您老人家接过去，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我不知道该带哪些呀，城里又不让养鸡又不让养猪，这些都带不走又没人照顾……”朱母想把什么都带走，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到了城里可什么都不会不懂了，连电视机都不会开。
“嗐，就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了，”石建国笑着扶住了她，往堂屋走去，“不用带那么多的，您要是实在不习惯，我再把您送回来也行啊！”
“那不还得麻烦你一趟，二奎也真是，自己怎么不回来接我，还要麻烦别人，”朱母只好拿起了昨晚就已经打包的衣服，用床单一裹一系，又指了指院子墙角里堆得几个麻袋道，“给你们都带了些吃得，也不是啥好东西，都是我以前给二奎做得小吃，你们也都尝尝！”
“行啊，哈哈，看来我这次还真来对了！”石建国大笑着把哪些麻袋放进了后备箱，又帮着朱母把衣服放到了副座上，“您坐后面吧，后面舒服，等上了高路车子稳了，您还能躺着睡会儿，不远，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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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虎子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每天下午下班的时候，虎子都会路过c市王子坟的地下通道，每天都会遇到两个流浪歌手，在旁若无人地用沙哑的声音诠释着人生。他不是个对生活很敏感的人，只要有口饭吃，有地方住，就足够了。但是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要在地下通道静静地听上半个小时，既不给钱也不说话，听完就走。不是他抠，而是他快要比这两个人更穷了。
“哥们，你也来一嗓子？”年轻的歌手肩上斜挎着把劣质吉他，冲他善意地笑了笑。
“我只会唱军歌。”虎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已经快三个月了，光听不给钱还不说话，如果不是别人主动跟他聊两句，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也还是需要生活的活人了。
“军歌也不错，零二年我还没下来前，天天唱，”年轻歌手并不介意，拨动着两下琴弦，军歌的前奏就如行云流水般地传了出来，虎子早就发现，这把吉他断了一根弦，“这么吧，我唱，你听。”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军歌的慷慨激昂，却被这个年轻歌手唱出了别样的味道，他身边的那个年长歌手，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从来没有听他唱过军歌。虽然只有吉他的伴奏，虽然年轻歌手的嗓音里透着些许的悲壮苍凉，但虎子却忽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漏点在心底里蔓延开来！蝼蚁尚且偷生，即便是他们也从未放弃过希望，为什么自己不能有新的生活？
他很快也跟着高歌了起来，完全无视了来来往往的人们那讶异的目光，在歌声中，虎子只觉得眼眶有些潮湿，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一曲罢了，他豪爽地挥了挥手：“听你们唱了三个月的歌，今晚我请客喝酒！”
这一夜的酒喝的畅快淋漓，虎子真的醉了，趴在桌子下面呼呼大睡起来。到了早上，年长的歌手还要上班，先醒了过来，把他拖到了床上。朦胧之间，似乎有人在移动自己的身体，那依旧保持着的警惕性，让虎子刷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抵在了年长歌手的脖子上！
“哥们是我，你喝糊涂了？”年长歌手根本不害怕，轻轻按下了放在自己脖子边的匕首，“我还得上班，你多睡会儿吧！等到中午回来了我喊你。”
虎子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挣扎着摸出了这个只有八平米的出租房，在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地洗了洗头，他已经决定了，上午出去找份工作。隐姓埋名了这么久，他想要换一种生活，一种虽然挣钱不多，但却能自得其乐的生活。
“你是什么学历？以前有没有工作经验？对不起，我想我们的工作不太适合你，这样吧，你留个电话，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打电话给你的。”
找了无数个单位，基本上却都是这种说辞，虎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跟社会脱节的太久太久。他只是个高中文化水平，高考刚刚结束没多久，家里的地就被征用了，这才决定去当兵。从当兵到现在，离开的时间太长，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时间太长，当真正面对着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时，他产生了极度的茫然。
“没找到工作？呵呵，习惯了就好，我刚来的时候，找了无数份工作，还干过保安呢，”等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出租屋，年轻歌手已经起来了，刚刷完牙，一看见他进门，立刻笑着说道，“你唱歌不错的，不过我看你不是很喜欢，就不介绍你进来了。等到王贤大哥回来了，让他帮你想想办法。”
“那就多谢了，我不挑剔，什么工作都行。”虎子冲着他感激地笑了笑，其实他找到了一个活，只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是个在工地上搬砖头的体力活。他不会木匠、油漆工，只能做做这种纯体力活了。
“我要出去了，你再睡会儿呗，喝完酒的第二天都会很难受的,”年轻歌手又把吉他挂在了脖子上，拍了他胳膊一下就走了出去。
“你真的要搬砖头？”当虎子中午没吃饭，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那个工地上时，工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看虎子这浑身肌肉相当结实，没一块赘肉，黝黑的皮肤，小而精光内敛的眼神，工头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善类，怕别是个犯了事在别的工地呆不下去的吧，于是开口说道，“我这儿的人都满了，对了，旁边有个小饭店，要不你去试试服务员？反正离我这也近，等到有人走了，我找你也方便！”
对于虎子而言，在工地跟在小饭店没什么差别，只要有口饭吃就成，工资当然多点更好，少点儿也没啥，他没别的爱好，除了抽烟。只是小饭店胖老板娘那狼一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胳膊上的汗毛有些发直。
“一个月六百，四个小时。我这儿店小，你要是愿意干，就跟我进来？”胖老板娘的手里夹了根烟，靠着脆弱的防盗门抬了抬下巴。虎子点了点头，然后看看那略微有些变形的门边，嘴角不禁动了一下。
胖老板娘的男人不在店里，而是在南方打工，很多年都没回来过了。她也不是这么胖，而是自从生了孩子后就没瘦下来过，每天要跟锅碗瓢盆打交道，经理会计服务员全是她一个，招聘广告贴了很长时间，就是没人来应聘。倒是寒暑假的时候，有不少的学生来体验体验生活。
听着胖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说话，虎子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小饭店，每天的食客大部分都是工地上的民工们，所以菜也很简单饭也很简单，分量却不轻。最怕的就是了，他们一来，饭店外面的桌椅板凳得赶紧收回店里来，不然就会被砸，还得花钱再买，就亏大了。
“我主要做什么工作？”胖老板娘说了大半天，虎子才闷闷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收碗筷、擦桌、洗碗，打扫卫生，什么都得干哪，你好歹是个男人，总要帮我一下嘛！”胖老板娘每说一句话，那肥硕的都要跟着颤抖半天，只是虎子实在提不起兴趣。
“你儿子呢？”虎子觉得奇怪，既然男人不在，自己儿子总可以帮帮忙吧？
“今年考上了南方的大学走了，以前一直都帮我的，我儿子特懂事，学习从来都是班上第一！根本不用我为他操心！”一提起儿子，胖老板娘自得的表情溢于言表，看来她不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夸自己儿子好了。正说着，店里的固定电话却响了起来，居然是她儿子打来的。
“妈，给我汇三千块钱吧，我得买台电脑用呢，这学得是计算机设计，没电脑不行啊！”为了炫耀儿子的懂事，胖老板娘故意按下了免提键，没想到儿子居然急促地说出这番话来。
“那个……你等到月底吧，儿子别急，妈一定让你用上电脑！不就是一个月的营业额嘛，没关系，只是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胖老板娘一把抓起了电话，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些不安地撇了正在擦桌子的虎子一眼，“你还是得再等等！”
“等不及了，马上要考试，全微机操作，我一直都用同学的电脑呢，人家都有意见了！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