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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过的日子第4部分阅读

好的同学,像一匹一匹的野马一般,在麦田里狂奔,撒欢,玩得真是不亦乐乎。他们在那绿油油的麦田之上你追我赶,摔跤,练拳脚,打滚,翻跟头,真是花样尽出啊。即使被同伴压在身下,即使是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之上,被那绿色的新鲜的麦苗的汁液染成了一抹绿色,即使是一嘴啃了一口麦苗,也会一边咀嚼着那带着麦芽糖的甜味的新鲜的秤秸,一边笑着,骂着,重新爬起身来,向着同伴们发起了自己的进攻……

    而要是等到那一片片的麦田长到了没膝高的时候,他们这些小家伙们便又可以在里面藏猫猫了。藏的一方飞快地跑出老远去,然后一下马趴便趴在地上,远远的看去,捉的那一伙人,怎么也看不出那些藏家到底是藏到哪儿去了。而藏家们呢?则偷偷地趴在那里,自然也是大气不敢出,不过时间久了,却也会从头顶上摘下一穗快要满浆的麦穗来,放在手里揉了揉,然后搓上半天,吹去手心里的麦皮,然后便剩下那嫩嫩的麦粒子了。手一扬,放入嘴里,轻轻地一嚼,啊,麦汁四射,清香无比,比着那槐花的味道,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而留存在刘成的记忆里,最为深刻的一件事情,便是嘴新军踩着那厚厚的,柔柔的麦田,飞也似地跑向孙家村秘属的那片桑树林子里去采摘桑椹的事情了。桑椹,那可是在语文课本里曾经出现过的一种东西,听老师说过,那篇文章,还是一个大作家,叫鲁迅的人写的呢!

    “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夹树,紫红的桑椹……”那课本中的句子,如此的耐读,如此的美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成的内心里,对于这种课本叫“桑椹”,而在他们的村里的人们的嘴时在,却是叫做“椹子”的东西,更是垂涎三尺。

    而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刘成跟新军,去那片隶属于逊家的桑树林里去采摘桑椹,那件事情之所以在刘成的记忆里留下了如此深厚的印象,更重要的是那个过程,而不是结果。他们两个人像两只快乐的小鸟,看着天上的白云在飘荡,听着耳边的风儿轻轻的吟唱,远处,农人一边赶着牛儿在干活,一边甩响了那脆生生的长鞭,“啪!啪!”简直就是一副世间少有田园风光图啊!而这个时节,几乎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麦田,没有一点儿的杂色。

    终于跑到了那片隶属于孙家村的桑树林子里了,而这个时候,那里已经早就有很多的同村的,抑或是孙家村的孩子们爬到了桑树上边去了,一个一个的呼朋引伴,看上去简直是十分地热闹。

    刘成很快的,像一只猴子似的爬上了一棵桑树去,顿时,他的眼前便出现出了一个红绿交相辉映的世界。红的,白的,紫红的,黑红的,各种颜色的桑椹都有他的眼前摇来晃去,惹得他都不知道该去摘那一些好了。不过,虽然他跟新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的带着口袋来的,可是,却是先吃够了再说啊!

    不过呢,那些桑椹啊,大部分都是青涩的,摘一个放进嘴里,根本就吃不出什么好味道来。而那种红色的桑椹,味道却还算是可以的,只是太过于酸涩了,惹得他满口生津,口水都流出了好几尺长了。

    而那年春天里,那个夜晚的时候,刘成跟建国之间的一次战斗纠葛,也是让刘成时常要回忆起来的事情。那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几个上二年级的同学,都集中到了学校附近的一片场院里玩耍。那天晚上天很黑,没有月亮,似乎还有点阴天的味道。他们一群人,就在那片场院里玩模拟战斗的游戏,一种其实是十分危险的游戏。因为他们的武器,都是一些小石子,小砖块什么的,然后相互向着对方投掷而去。可是,当刘成把一颗小石子投出去之后,凭着他的感觉,他也觉得这一颗小石子,应该能够击中对方。果然,黑暗之中,很快地便传出来一个声音,一个听起来十分悲惨的声音:啊!

    虽然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对于自己的所投掷出去的小石子,都抱着很大的希望,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所投出去的小石子,能够击中对方,可是,他们这些小家伙们,却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或者称之为“潜规则”也可以,那就是,如果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受了伤的话,那么,便都统一不准再继续玩了,而是先停下来,都要去看一看那个受伤的同学。

    于是,在听到了那一声惨叫之后,刘成先是大叫了一声:“都停下,都停下来吧!有人受伤了,有人受伤了!”于是大家便都真的停下了手中的武器,而是都围拢到了建国所在的位置,都热心地关注着建国的伤情。而据建国说,他的眼睛受到了一块小石子的攻击,被一下子狠狠地便击中了,很难一下子再睁开了,感觉非常地疼痛。大家听后,都纷纷表示,有可能是自己向投掷出来的那一颗小石子惹的祸。而刘成则根据时间,以及自己所投掷的那颗小石子的方向,基本上可以断定了,就是自己所投掷的那一枚小石子所惹的祸。所以,他便主动地承担起了责任,愿意跟建国到村里的赤脚医生家里去看看。可是后来,建国还是说:“算了,算了,等到明天之后,或许就会好了。”就这样,本来一场非常热闹的大战,便在建国的呻吟声中结束掉了。

    而回到家之后,见母亲和父亲都还没有睡觉,刘成的心里却抖成了一团。因为虽然人家建国说没有事,可是,谁又知道他回到家里之后,他的家里的人会怎样呢?会不会给建国出主意,赖着刘成不罢休呢?而这种事情,这种做法,在以前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啊!而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刘成可就真的是麻烦了,因为他们家的境况他是最了解的,几乎是穷到不能再穷的地步了!如果,如果建国家再让刘成家赔偿医药费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为家里惹这么大的麻烦,刘成还不得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啊!因此,刘成在回到家里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兴兴头头的跟父母大讲一痛,然后才三下五除二了脱下衣服来,钻进那已经不再是那么凉爽了的被窝里去,充分地去享受着家的温暖与幸福。可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事,或者说因为他的心里装着鬼,因此今天晚上,他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活泼与调皮,而是默默地脱衣钻进了被窝里,想着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久后,便终于沉沉地进入到了梦乡之中了。

    不过,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建国还好,没有再难为刘成。这让刘成对他也感到十分地感激不尽。为此,刘成还给了建国几本小人书呢!

    而一说到小人书,刘成的想法便更多了。在刘成的成长历程之中,他的第一本小人书,便是《大闹天宫》。他还十分清楚地记得,那是父亲有一次带着他去赶集的时候,在书店里专门给他买下来的,而当时的价格,似乎是花了三角八分钱吧!而那一次父亲给他买小人书的经历,也便从此永远的镌刻在刘成的脑海里了。而后来刘成在读书和写作方面,具有一定有天分,不能不说,跟父亲的那一次的引导,还是有着一定的关系的。

    不过,《大闹天宫》那本小人书,毕竟主要是以图画为主的,几乎全本也没有几个字,因此,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小人书。而且,小人书在刘成那一带,其实并不叫什么“小人书”,而是叫“画本”,而这种叫法,后来刘成自己一想,其实比着那种城里所叫的“小人书”,更具有内涵,更有意义。而对于刘成来说,最有意义的一本,自己能够看得懂的,能够认得其中的一些字的画本,便是《叶秋红》了。而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叶秋红》,在当时的时候,正作为一部广播剧在飞机里热播着呢!那个时候,村里的孩子们,也就是把那种收音机作为一种高技术的设备了,因此在每天的放学之后,大都先听上一段收音机再说。而那种广播剧,配着音乐,有着惟妙惟肖的人物对白,因此具有着级强的感染力,不光是孩子们,就是一些大人们,也都十分地爱听。而刘成还记得十分清楚,他的印象里最深的一段,便是抗日女游击队长叶秋红的丈夫,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而这个叛徒行为的败露,竟然是从他的梦中!

    应该说,叶秋红是一位十分警惕的人。那天晚上,在半夜里,她忽然被自己的丈夫的醉后的梦话所惊醒,细细一听,竟然丈夫是这样喊的,而且那声音里充满着无限的恐怖与惊慌:“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们别再打我了,千万别再打我了!”而这句话,也便成为了叶秋红后来对于自己的丈夫逐渐提防的依据。而后来的事情证明,她的革命警惕性还是十分正确的,因为他的丈夫,确实就是在前一段时间里,被敌人给抓住之后,因为经受不住敌军的严型拷打,而最终成为了一个叛徒。

    那天,刘成跟着几个同学又来到了公社驻地的书店里,看着玻璃柜台下面所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图书,他的眼睛都红了!而当时,他手里只有七角钱!而这七角钱,也还是学校里退下来的书钱。而当老师发下这七角钱来的时候,大多数的同学,都很听话地把那七角钱都交还给了家长——而这,也是老师所再三要求过的。可是,刘成跟几个特别调皮的哥们们,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都约好,都不准跟家里说,而是拿着那七角钱,来到了公社驻地,去买各自所喜爱的东西去了。

    而当刘成他们来到了公社驻地里的那家唯一的书店里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了。书店里的那位售货员,也正打算关门回家。而当看到刘成等几个小家伙们光顾到了他的书店里的时候,他只好又重新又坐到了那张不知道他已经在上面坐了多么长的时间的椅子上。

    “小家伙们,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的话,我可是就是走了,呵呵呵呵,看看吧,你们想要买什么画本呢?”那位售货员的态度还算是很和蔼,完全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样子。这让刘成感到还是很舒服的,便向着那位售货员笑了一笑,然后便十分专注地挑选起自己所喜爱的画本来。

    而作为一个经常买画本的人,刘成对于各种画本的价格还是了如指掌的。一般来说,一本比较薄的画本,也就是一角钱左右,很难超过三角钱的。而要是到了三角钱的画本,那却是应该是很厚的画本了。因此,刘成对于手里捏着的那七角钱,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很有信心能够去用来买两本质量不错,厚度也不薄的好画本。想着晚上自己可以趴在被窝头上,津津有味地读上那么几十页,嘿嘿,那感觉,可真是好极了!想到这里,刘成的嘴角上开始有一丝几乎不被察觉出来的笑意流露出来了。

    很快,刘成便看到了摆放在柜台正中央处的一本画本,叫《叶秋红》。而“叶秋红”三个字,却像磁石一般,死死地吸引住了刘成的眼球。什么?叶秋红?哈哈,这不是最初在收音机里正在热播那个广播剧吗?嘿嘿,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奇妙了,收音机里正在忙着播放广播剧呢,它这里却有画本出卖了!嗯,听收音机里所播放的广播剧,跟看画本可是两回事啊!另外,自己要是买到了这本《叶秋红》的话,那么同学们还不都争着跟自己套近乎啊!

    想到这里之后,刘成便问了一下那位售货员那本《叶秋红》的价格。那位售货员拿起了那本《叶秋红》,看了一眼,道:“嗯,三角五分。”

    “什么?三角五分?嘿嘿,我还可以剩下一半呢!我总共带了七角钱来呢!”刘成兴奋地喊了一声道。

    “噢?哈哈,小家伙,你恐怕是一分钱也剩不下了!嗯,为什么呢?你再看一看啊,这本《叶秋红》,可是上、下集啊,每集都是一本!一共可是两本啊!你算一算,一本是三角五分钱的话,那么两本呢?两本会是多少钱啊?”那位售货员笑呵呵地问刘成道。

    刘成听了那位售货员的话之后,定睛这么一看,我靠啊,可不是吗,果真是两本啊!还是上、下集呢!是啊,一本要是三角五分的话,那么两本的话,不是正好七角钱吗?合着,自己今天所带着的这七角钱,就是为了买这本《叶秋红》来的呢?

    不过在这样的事情上,刘成一向都是敢想敢做的,而且做了之后,也是绝对不后悔的。想到这里,他先是看了看其他的同学们的情况,见他们仍然都在看看这里,瞧瞧那里,始终还都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便率先向那位售货员说道:“就这样吧,这两本《叶秋红》,我全要了!”说着,刘成便把那七角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出来,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全都递到了那位售货员的手里去。而那位售货员接过了刘成递过去的钱之后,便很快活地从柜台里面,把那两本《叶秋红》的上、下集,全部都给刘成张拿了出来,一手拿着,之后往另一只手里摔打了一下,显得十分珍爱的样子,最后才递到了刘成的手里,道:“小家伙,这画本可是好看着呢!现在的收音机里,听说正播放着这叶秋红的故事呢!好好地回家看去吧!”

    本来,刘成很想跟那位售货员说一句“叔叔再见”之类的话,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兴奋了,从内心里真的很想这么喊他一句,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情来。可是,毕竟是当着大家的面,因此,刘成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疯狂,拿着那两本《叶秋红》,在其他的同学们身边自豪的走过,看着他们仍然没有选中自己所要买的画本的焦急的样子,刘成的心里更高兴了。

    而到了最后,刘成的那些同学们,竟然真的一本也没有买成。本来来的时候,他们可是一共七、八个的,但是最后买成了画本的人,却只有刘成一个人!而其他的那些个同学,则都十分失望的,用十分羡慕的眼光看着刘成高兴的边走边翻看着自己刚刚买到手里的那两本《叶秋红》,脸上的表情真是生动极了。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刘成拿着那本刚刚从公社的书店里买回来的画本《叶秋红》,就着炕桌上的那盏煤油灯的光亮,认真地看了起来。由于他现在已经是小学三年级了,因此已经能够初步地读通那些画面下方的说明性文字了。借着对于收音机里的故事情况的回忆,看着画本上那栩栩如生的画面,还有那画龙点睛一般的说明性文字,刘成简直就像是进入到了一个神仙般的地界之中……

    而当三哥问他,这两本画本是哪里来的时候,刘成立刻回答道:“哦,是我从同学那里借来的啊!”声音里充满着自信。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你们三年级每个学生,学校里可是退给了你们七角钱啊!你给我说一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情啊?”三哥的眼睛里似乎闪耀着什么诡异的东西。而一看到这种诡异的东西,刘成的心不由一下子凉了。因为三哥跟刘成都在同一所学校里学习,因此,三哥知道他们班里发放书差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怪了。

    第九章 小学时的回忆6——夏日里

    听了三哥的话之后,刘成决定不再隐瞒三哥了,便对三哥说道:“哥,是这么回事。学校里是发下了七角钱的书差钱,我本来本来呢,也想跟其它同学一样,把它交给家里的。可是,可是,我又愿意拥有自己的一本小画本,所以,我就跟我的一帮同学们,去了公社里的那家书店,结果就买了这两本《叶秋红》来了。哥,这本《叶秋红》可好看了,嗯,可好看了,要不,你先看吧!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咱们爹娘就行啊!”刘成哀求着对三哥说道。

    听了刘成的话之后,三哥轻轻一笑,道:“你这个家伙,我就知道,这两本小画本肯定不是你借来的!哼哼,想瞒住我,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啊!不过呢,看在你的态度还算不错上,我这一回就原谅你了!不过,咱们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好,好,三哥,下不为例,当然是下不为例了!呵呵呵呵~”刘成一听三哥答应替他保密了,心里也是十分地高兴,于是便看上去十分大方地把那套《叶秋红》的下册递给了三哥。而三哥这时却冲着他瞪起了眼睛:“怎么,只给我一本?还是一本下集?你让我怎么看啊?”刘成见三哥的脸色又由晴转阴了,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惹他的,便讨好似的对三哥说道:“呵呵,哥,我的意思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