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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1部分阅读

    《清扬婉兮,清穿》

    作者:爬犁

    雪暗凋花

    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美丽的六角冰花在空中旋舞着,划出好看的弧线跌落在地面,地下厚厚的积雪在路灯的照耀下映得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呼呼的北风迎面吹来,如刀子般,割得人的脸生疼生疼。

    身着浅粉色羽绒服的娜娜从街道尽头的一栋公寓冲了出来,宽大的衣领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表情,还没走出两步她的男朋友子清也跟在她的身后跑了出来。

    子清衣衫有点凌乱,似是在忙乱中随意穿上的,脸上红坨坨一片,脚步也有点虚浮。

    “娜娜,你听我解释。”话毕,他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娜娜听到后面身子触底的巨响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子清这一摔酒差不多已经全醒,见娜娜停了下来,他心中狂喜,赶紧从地上爬起,也顾不上拍身上脏乱的积雪,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娜娜,你刚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娜娜低垂着头不看他,整个脸都隐在了衣领内,似是要与这个世界隔离。

    雪不停地下着,掉在两人的身体发上,白白的一片。

    子清见她一反常态,沉默不语,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说过这辈子最痛恨薄情寡意的男人,她爸爸就是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她的妈妈,以至于她妈妈最后抑郁而终。

    “求你说说话好吗?”子清站在她面前乞求道。

    “我们分手吧。”娜娜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原来这就是被心爱的人背叛的痛苦,那种刀剜般的疼痛,让她快不能呼吸了。

    妈妈

    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为了那个男人痛不欲生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难道你就因为今晚看到的这些假象而判我的死刑?”

    “这些还不够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娜娜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踩得脚下的积雪嘎吱作响。

    love is all or nothg,以为他会是那样一个人,却原来是痴心妄想。

    “我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而且就算你看到我们睡在一起,也不代表我就跟她发生了关系,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子清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

    “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你觉得我以后还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你一起生活吗?”娜娜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子清不死心地追了上去,“我心里除了你再无别人,”他边说边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娜娜漠然地看着他。

    “找到了!”仿佛看到了希望似的,他拿出一个猩红色小锦盒放在她的面前。

    “这枚戒指是我找人专门订做的,本来准备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现在”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做最后的一搏。

    娜娜接过他手上的锦盒,却看着没有打开,“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她用力将它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马路中央的雪地上,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隐隐泛着冷光。

    子清“啊”了一声跑去捡被她扔掉的锦盒。

    娜娜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他或许会是一个好男人,可是她不要每夜都做着他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噩梦,还有她妈妈临死前哀怨的眼神,所以趁现在放手,也许还来得及。彼此之间留一点余白,这样即使不能回头,日后想起来也不至于那么逼仄。

    比翼连枝只是当日愿,以为自己已经能坚强的顶住一切,却原来如此的脆弱不堪,如此的害怕受到伤害。

    娜娜转身不再看他。

    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从她身边经过,冷冷的带出一阵寒风。

    因为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车速并没有因为下雪而慢下来,在司机“滴滴滴”的喇叭声中娜娜猛然回头。

    子清已经快那个锦盒旁边了。

    “子清,危险!”娜娜失声惊呼。

    子清回头朝她笑了笑,却没有停下来。

    猩红色的锦盒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耀眼,像是不经意间落在雪地上的一滴血泪。

    司机见子清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急急地踩住刹车,但是为时已晚。

    子清眼带笑意地伸手去捡地上的锦盒,就在他的手接触到锦盒的一刹,身体被在雪地上滑出十几米的车子撞得飞了起来。

    在空中短暂的瞬间,他看到路灯下娜娜惊愕的双眼溢满了泪水。

    “砰”,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痛,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但再痛也比不上失去她的痛苦。

    “子清!”娜娜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

    他的血在雪地上蔓延,如大片大片燃烧的火焰,融化了脚下的每一寸雪地。

    “我们说过要一辈子不离不弃”子清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后,手掌中紧撰着的锦盒无声地脱手而落。

    小小的锦盒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在娜娜的脚印边停了下来。

    娜娜捡起锦盒,缓缓地将它打开。

    一枚银白透亮的戒指在夜色中闪着晶莹的光泽,戒指顶端盛开着一朵用宝石雕成的茉莉花,虽然很小,但是雕工细致,每一刀都将茉莉雕刻的栩栩如生,似乎还有一阵清幽的暗香扑鼻而来。

    茉莉,莫离。

    冰凉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娜娜只觉胸中一股闷气冲撞,似要冲体而出,她眼前一黑,昏倒在雪地上。

    朦胧中娜娜似乎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路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没有尽头

    “子清,你在哪?”娜娜嗫嚅着吐出这几个字。

    “主子!主子!清扬她说话了!她说话了!”一阵叫声过后,娜娜听到珠帘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她感觉有人坐在了床沿,一双柔软的手附上她的额头。

    “额头也没有先前烫了,看来是退烧了。”在女子温婉清脆的声音中娜娜睁开双眼。

    红木雕花床边银钩束着的月白绸子幔围旁坐着个身着镶金百蝶穿花洋缎窄肯袄,面目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的清宫女子,一个身着浅棕色小夹袄的少女侍立在她身旁。

    “清扬,你终于是醒了。”那个被唤作主子的女人见她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娜娜莫名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丫头,笑了。

    她肯定是做梦了,竟然梦到了清朝的女人,这样的怪梦以前还从没做过呢。不过既然是做梦,那子清的那场车祸肯定也是做梦了,他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娜娜面带笑容地闭上眼睛。

    梦醒后一切都会变回原样,没有清装女子,没有雕花木床,只有子清手捧着茉莉花站在她家门口等她,一定会这样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如此反复了几天,娜娜的梦还是没有醒来,每次睁开眼她都是躺在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还有那两个清装女子。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被唤作主子的女人脸色一次比一次凝重,有时甚至还眼含热泪,一副自责的样子。

    第七天,当娜娜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月婵陪我上太医院。”

    “主子,您要干嘛?”

    “再不找御医给清扬瞧瞧我怕她是撑不下去了。”说完她回头望了望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娜娜。

    “可是宫中有规矩御医只给主子们看病,宫女有病只能到御药房抓药,主子您不能坏了规矩啊。” 无规矩不成方圆,在宫中坏规矩可是大事。

    “管不了那么多了,清扬是为了我才病成这样的,我不能撒手不管,就是跪下来求我也要求个御医来给她看看。”

    “主子,您不能那样做,那会害了您。”月婵心中着急也顾不上主仆之分,拉住了正要往外走的主子。

    娜娜躺在床上听着这主仆俩的对话,联想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她穿越了,穿到了清朝,化身成一名宫女。

    “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没了,月婵,你放手!”被唤作主子的女人终于拿出了主子的语气说道。

    月婵见她生气了,赶紧松开手,垂眼站在一边。

    “主子,清扬要是醒着的话肯定不会让您这么做。”

    “要是她醒着就好了。”女人满脸哀伤,类似叹息地说道。

    娜娜再也睡不下去了,这个女人虽说是主子,但对她附身的这名叫清扬的宫女却是极为关心,生病期间端茶喂药,事必躬亲,完全没有主子的架子,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姐姐待生病的妹妹那样,现在她还要为这名宫女以身犯险,这样的人在现代社会少见,在这寒冷,等级森严的宫闱更是难找。

    “主子。”两个字说出口极为生硬拗口,但恐怕要叫上一段时间了吧。

    站在门口珠帘边的一主一仆听到她的声音都怔在了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这声音是刚刚还闭目躺在床上的人发出的。

    “主子,是清扬。”宫女事先反应了过来。

    裙摆的窸窣声中那位主子来到床边,娜娜只觉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淡淡的,分出清是什么香的味道。

    “清扬,可算是盼到你说话了。”她说着一行清泪顺颊而下,衬得美丽的脸庞如梨花带水般的惹人爱怜。

    “让主子担心了。”好在她看过不少清宫戏,对里面的礼数也算略知一二,虽不可能完全一样,估计也相差不远了。

    “你是不是在怨我?”坐在床沿的女人泪珠莹然,目若秋水盈波。

    “主子待我这般好,我怎么会怨你呢。”娜娜不知她说的是何事,但看她这些天的自责惭愧的表现定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你还说没怨我,虽然我们是主仆,但以往没人的时候,你都喊我姐姐,我也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可你现在一口一个主子还不是怨我么?不过你为了我与那惠妃拼命,我却责罚你,怨我也是应该。”

    惠妃?清朝的惠妃那么多,她说的是哪个?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惠妃的厉害,她是郎中索尔和之女,又与皇上的宠臣明珠是亲戚,再加上大阿哥撑腰,我们惹不起啊,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只好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了。幸好,你没事,不然”说着说着,她又落起泪来。

    娜娜看着她伤心自责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又想到子清的死顿觉心碎欲裂,多天来闷在心中的郁结瞬间迸发。她抱住眼前这个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爱的女人大哭起来:“姐姐,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老天让她穿越到这陌生的深宫内院,但给了她一个如此真心相待的姐姐,也算是对她的恩赐了。

    并蒂莲细纹菱花镜中映出妙龄少女精致的面容,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如点漆的眼中似流转着一泓清水,虽不是极美,却有一股动人的灵气。朱唇轻抿时右脸颊上露出一汪浅浅的梨涡,竟与她右脸颊上的酒窝极为相似。

    娜娜打开菱花镜旁的一个雕花精致的钿盒,满当当的全是茉莉花形的饰物,估计是积攒了很久才得来的。难怪她闻到这名宫女身上有淡雅清新的茉莉花香味,看来也是个极喜爱茉莉花的人,恐怕这就是她穿到她身上的原因吧。

    她从钿盒中拿出一支茉莉花玉簪,怔怔出神。

    茉莉,莫离。

    跟子清谈恋爱的时候,他每个星期都会抱着一捧茉莉花在她家门口等她,但是热恋中的女人哪个不喜欢火红热情的玫瑰,终于在一次看到他依然捧着千篇一律的茉莉花站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夺过他手上的花摔在地上,大叫道:“我不喜欢茉莉花,我要红玫瑰!红玫瑰!”对于她的任性子清并没有生气,他捡起地上的茉莉花捧到她的面前:“你知道茉莉花的含义吗?”当时她撇过头不理他,但子清随后说出的话却让她感动了好久好久,也让她放弃了玫瑰爱上了茉莉。

    “茉莉,莫离,我要你记着,我跟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五年过去了,虽然他坚持给她送茉莉花,但时间让她的眼里只看到茉莉花,它内在的涵义早已遗忘在心中的某个角落,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晶莹的泪珠滴在茉莉花玉簪上,发出声声叹息。

    “清扬。”

    娜娜听到呼声赶紧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姐姐。”

    “这阵子身上好些了吗?”

    “已经大好了,姐姐不用担心。”

    “以后不要再像上次那样逞强了,惠妃因新晋了位到我这个没权没势又无子嗣的过气妃嫔面前炫耀也是情有可原。况且我得宠前最受皇上喜爱的是她,难免她会心怀怨恨,拿皇上赏给我的东西撒气,你何必跟她斗呢,横竖不过是死了只金丝雀儿,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在宫中恐怕就没人待我那样真心了。”

    娜娜见她眼含爱怜,句句肺腑,一时情动:“姐姐,我以后就只有你了。”

    她望着眼前脸色有点苍白的娜娜莞尔一笑,明媚素雅的笑容如芙蓉花开,紫气东来,幻作千种风情在眉梢缠绕。

    娜娜看呆了,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竟是个过气的妃子。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中秋!华丽丽地贴文来鸟~~~~~

    珠帘北卷

    雕花窗棂外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尚未融化的残雪上,仿佛自地面升腾起来的雾气,在夜色中氤氲开来。庭院中化雪滴水的树丫透过月光在地上映出斑驳的树影,寒风拂过,影子也变得凌乱起来。

    清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经过这些天的细心推敲她知道自己身处康熙年间的皇宫,而她的主子就是康熙后妃之一的定嫔。

    她没想到自己竟穿到了千古一帝康熙的皇宫,爱新觉罗?玄烨,八岁御极,除权臣,定三藩,收台湾,文才武略,睿智过人,在位期间创造了太多的丰功伟绩,令后人瞻仰。他也是清朝所有皇帝中后妃最多,子孙最旺的一个皇帝。难怪像定嫔这么秀丽脱俗的女人都只能独守空闺,做个过气妃子。后宫佳丽三千,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做皇帝的女人注定一生凄苦,清扬不禁叹了口气。

    月色雪影摇窗而入,轻薄如蝉翼的光晕在绫罗窗纱上流淌转动,恍若画境。

    屋中其他宫女已经入睡,轻轻的鼾声在寂静中回响。

    清扬见无睡意,便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外,料峭的寒风吹得她不禁吸了吸鼻子。好冷。

    初春的这场雪来得凶猛,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往往是地上的积雪还未融化又下起更大的雪来。今天好不容易停了,却是比前几天更加寒冷,洌冽的如透骨的严冬。

    大胆轻狂的时候也曾在半夜睡不着觉时打的穿过半个城市去吃最喜欢的麦记锅巴粥,但这里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像她这样的宫女怎能随便走动,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惹出事来,电视上不都是那样演的吗。

    可是漫漫长夜,孤枕难眠,难道就这样站在月下喝西北风吗?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她要夜探皇宫。

    出了定嫔的景仁宫清扬专挑僻静的地方走,因为以前并没有到故宫旅游过,所以并不知道里面的构造,只能在暗处随性而行。兜兜转转晃了好大一圈竟相安无事,偶尔碰到巡夜的侍卫也是有惊无险,清扬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途经一间黑灯瞎火的宫殿时,她没有绕走,而是停了下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上书房”三个烫金大字赫然挂在上面。

    上书房,专供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清扬觉得没什么看头便转身欲走,就在她回身的一刹,眼角撇到上书房南面窗下有个东西在摇窗而入的月光下闪闪发光,她一时好奇又折了回去。

    清扬走到泛光的物体旁边,借着月光发现竟是一个硕大的西洋乐器,外貌与现代的钢琴颇为相似,只是看上去略显笨重,也没有钢琴的造型精致好看,而刚刚她看到的闪着银光的东西就是台架上放着的银色小锤,估计是调音用的。

    清扬指尖在键盘上轻轻碰了几下,声音高低有致,节奏如出名琴,虽没有钢琴的优越清雅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没想到清朝的钢琴就到这般水平了。

    轻轻地抚着这架古钢琴,清扬的眼角变得湿润起来。

    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的琴房,偌大空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悠扬动听的音符在他修长的指尖流淌,声声撞击着她的心。她在门外听得如痴如醉竟没有注意他已经起身来到她的面前,“要我教你弹钢琴吗?”这是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清扬在古钢琴前的锦凳上坐了下来,用手指试了试音便慢慢地弹了起来,弹的是他教她的第一首曲子,聂风和孔慈与美得令人炫目的萤火虫一起飞舞时放的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