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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7部分阅读

    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朝御案走去。

    李德全用眼角的余光看康熙的反应,见他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没事人似的拿着书,倒像是沉浸在这书海之中了。

    这位爷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不露声色的功力简直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皇上,夜深了。”清扬走到案前,低着头说道。案上的灯光在她水绿的衣裙上留下一层水波似的光影,虽是近在眼前,却飘渺的若在天边。

    康熙凝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清扬见康熙没有动静,碎玉似的牙齿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皇上,您该就寝了,定嫔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终于逼得她出了声,康熙却没有言语。凛冽的夜风从窗外灌入,清冷的味道越来越浓,弥漫着整个暖阁,他的心也似这秋凉弥漫的夜,一点点凉了起来,直欲窒息一般。

    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清扬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入她的眼瞳之中,那眼睛深处的复杂情感,像这浓重的夜色般笼罩着她,无法脱身。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却是不知所措。

    “更衣。”冰冷,毫无温度的两个字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一旁早就为清扬的话心急如焚的李德全听了这寒浸浸的声音,顿觉脊上冰凉,如泼冷水般。万岁爷怕是伤透心了才会这样吧。

    “嗻。”他赶紧应了声,招呼司衾尚衣的太监给康熙换上睡袍,眼中却还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清扬。

    重重幔围被宫女一一掠起,康熙明黄的身影登时消失在那片翩然而舞的雾霭中。

    清扬看着他消失不见的背影,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那里才是他的去处,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天刚蒙蒙亮,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

    月婵早就侯在景仁宫外,翘首等待定嫔娘娘的归来。两年来的第一次,连她都有点紧张了。

    可是等了很久,还不见有宫轿走来。

    秋天的早晨带着一股寒凉,冷风一吹,月婵不禁打了个寒战,还是回去添件衣服再来等吧。正要转身,忽然她瞥到一丝棕色的淡影,待到近了点才看清是一顶轿舆自西长街走了过来。她心中一喜,感觉身上也不那么冷了。

    轿舆在景仁宫门口停了下来,月婵赶紧上前,一把搀住从轿中走出来的定嫔,笑了笑说:“主子你辛苦了,奴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定嫔脸上却全然没有侍寝后的欢愉,隐隐带着一丝哀伤,在这凄冷的早晨显得越发悲凉。但犹沉浸在喜悦中的月婵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倒是清扬看了出来,她走上去对月婵说:“不要多说什么了,外头冷,扶主子进去吧。”

    月婵一拍脑袋:“瞧我高兴的,主子,你慢点。”

    回到西暖阁,月婵一脸笑意地走到床边,掀起褥子,下面竟然铺满了东西。原来她今日早早地便在褥子下铺上了栗子,花生,红枣,取意“早生立子”。

    “主子,您瞧,奴才早就准备好了,俗话说的好‘也有栗子也有枣,大的领着小的跑’。奴才祝主子早生龙子。”

    定嫔望着这满床的坚果,红白相见,本是极为好看的颜色,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很刺目,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你们下去吧,我累了。”

    清扬见定嫔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心中不觉纳闷,康熙不是临行她了吗?为什么她是这样的脸色?但这种事也不好开口问,只好福了福出去了。

    “那主子您好好休息。”月婵说完也跟了出来,她小跑一步追上清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我瞧主子并不是很高兴?”

    “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跟主子去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清扬说完快步走了起来。

    “喂,你等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月婵叫着追了上去。

    宫女们都出去了,暖阁中顿时一片寂静。定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抚摸床上那喜庆的东西。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皇上自始至终连碰都没碰她一下,如何能早生贵子?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发现某爬胡说八道的本是越来越强了,不知不觉竟然诌了七万字,不过,真正的正文马上要上场了,亲们等着哈~~~~o(n_n)o

    抵住诱惑

    明日便是中秋节了,平日里,难耐宫中寂寞的后妃们只能斜倚在一扇扇窗棂后,透过窗缦,观览紫禁城那千篇一律的风景;热闹的节日,便成她们无聊生活的一点甜品。于是虽然皇上没有摆大宴,但各宫的宫女太监都忙着装点主子的宫室,还有准备茶果,以期过一个喜庆热闹的中秋节。

    储秀宫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忙进忙出,都在为中秋节做着准备,因着是过节,虽忙了点,但一个个脸上却并无怨色,倒是很乐意。

    忽然一个太监混在宫人中匆匆进了储秀宫,朝安嫔的暖阁走去。

    安嫔的贴身宫女玉琴将那太监引进暖阁,此时阁中只有安嫔一人。那太监打了个千:“奴才王奉给安主子请安。”

    “王公公不必多礼,坐下回话。”安嫔待他十分客气,自他进来便一直面带笑容。

    “谢安主子赐坐。”这位太监是储秀宫的常客,因此安嫔赐坐他也没有推辞,找了个有利回话的位子坐了下来。

    安嫔端了案几上放着的茶盏,拿着碗盖撇着茶叶,慢慢的说道:“听说万岁爷昨夜又翻了定嫔娘娘的牌子,你在乾清宫当差,可有打探到什么?”

    “回主子,这几晚万岁爷心情不是很好,奴才也不敢轻举妄动,眼下也没法打探什么了。”

    “万岁爷心情不好?你可知道所为何事?”

    “奴才也不知道呢,只是瞧万岁爷最亲近的李谙达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行差乱错,又嘱咐我们下面的人千万当着心,别惹怒了圣颜,估计也是怕万岁爷发落。”

    安嫔想了想说道:“难为你了。”说完她向玉琴递了个眼色,玉琴会意,走到王奉身边,递给他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王奉瞧见顿时两眼冒光,嘴上却说:“奴才什么也没打探到,怎么好意思接主子的赏钱?”

    安嫔微微一笑:“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绝不会亏待你,况且日后能用上公公的地方还多着呢。”

    王奉赶紧从座上站起来:“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为安主子办事。”

    “王公公说的哪里话,你要尽心尽力孝敬的可是皇上。”

    王奉看着安嫔的笑容,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安主子说的是。”

    “好了,王公公先回去吧,免得遭人耳目。”

    “那奴才告退了。”王奉打了千便出了暖阁。

    待王奉出去后,安嫔慢声说道:“好个定嫔,居然能够翻身,上次出巡的事不说,这回回来万岁爷竟然日日翻她的牌子,连心里不舒坦的时候也想着她。”

    “主子,您别气坏了身子。”一旁的玉琴见安嫔气的头上珠花摇曳,不禁劝说道。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不甘心,万岁爷撂下她都快两年了,这才几天就承恩三次,照这样下去她诞下龙子岂不指日可待?”

    “奴才也纳闷着呢,这皇上以前可是瞧都不会瞧她一眼,这会子倒像是放不下了,变化也太快了吧,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招数。”

    “不行。”安嫔说完拧眉深思,半晌她对玉琴说道:“上次我让你为我预备送给皇太后的中秋节礼物怎么样了?”

    玉琴笑了笑:“奴才早就预备好了,就等主子发话呢。”

    “很好,明日我们上宁寿宫。”

    次日,安嫔特意午后才带着玉琴去宁寿宫,她并不想引人耳目。

    储秀宫离宁寿宫有较长一段路程,安嫔只觉那高跷的花盆底鞋铬的脚板阵阵发痛,她的步子不禁慢了下来。

    “主子,走了这么久,要不咱歇会吧。”玉琴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道。

    “不用,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一路来到宁寿宫,整个宫殿内声息不闻,只见直廊的柱子上爬满了紫藤,淡紫色的花开起来一片一片的,象云彩一样层层叠叠的有深有浅,还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进了正殿,门口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门儿通传了一声,便有宫女打了帘子领着她们穿过了一道紫檀嵌寿字镜心屏风进了里间。只见阁内四周每个长脚案几上都摆着一盆含苞待放的水仙,叶姿秀美,亭亭玉立水中,真真无愧于“凌波仙子”的雅号。

    太后穿着绛色挑丝暗花团寿锦袍,头上戴着几枝素色簪花坐在炕上对着活腿的红木小桌正摆弄着一堆花签,见她们来了,便端坐起身。

    “儿臣祝皇太后万福金安。”

    “今儿怎么有空来了?来,到这边坐。”平日里安嫔经常来给太后请安,太后也极为喜欢她,因此待她特别客气。

    安嫔笑着在太后身边的炕上坐了下来:“今儿是中秋节,想着有点东西要拿来孝敬太后您老人家,所以就过来了。”

    “什么东西值得你这大过节的还亲自跑一趟,打发个人送来不就是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玉琴,拿过来。”安嫔转头对玉琴说道。

    “是主子。”玉琴手上托着个绫罗披帛盖着的东西来到炕前。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安嫔盈盈一笑,掀开盖着的锦帛,登时一盆开得极好的水仙花赫然眼前,那水仙花朵秀丽,叶片青翠,清秀典雅,隐隐还似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漂浮。几缕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在这花瓣之上,竟能看到圈圈水波流转。

    “呀,这水仙花怎么开了?”太后望着眼前开得极美的水仙花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宫中的人都知道太后极爱水仙,宁寿宫一年四季都摆着水仙花,而且有专门的工匠伺弄,无奈这水中仙子不到冬季绝不开展露花颜,今日一见,这秋季开放的水仙竟比那冬天的花朵要美很多。

    “太后,您再仔细瞧瞧。”

    太后忍不住将那花捧到手上,凑近一瞧才发现竟是用青白两色玉石制成的水仙,根如银丝,纤尘不染,叶瓣碧绿传神,其花更是如金盏银台,高雅绝俗,手法写实,姿态优美,雕琢技艺高超,竟还能散发馥郁清香。

    安嫔见太后爱不释手,极为欢喜的样子,遂笑了笑说:“儿臣知道太后最爱水仙,但它却不是个四季常开的花,遂想了这么个法子,赶着中秋节给您一个惊喜。”

    太后眉眼带笑地端详着手上的玉玲珑,越看越觉得喜欢:“我老人家也就这么点爱好,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给哀家送来这么好的东西。”

    “虽说入宫这么多年,但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月满团圆的日子难免有点想家中的亲人,但看到太后您就像看到我的亲额娘一样,女儿孝敬额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亲额娘?”

    “儿臣斗胆,说错话了,望太后娘娘责罚。”安嫔见太后脸色有点不对,吓得赶紧起身跪到了地上。

    然而太后并没有生气,反笑得比先前开怀了许多:“你句句肺腑,哀家怎么会责罚你呢,只是好久没有听到‘亲额娘’三个字了,一时间竟然有点忘神,你这份孝心在这宫中真是难得。”

    “可不是,主子对太后您可是忠孝有加,就说这玉玲珑吧,一路上她都自己亲自捧着,为了怕颠坏这宝贝还特意撤了轿舆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进宁寿宫那会才舍得让奴才捧着呢。”一旁的玉琴见太后心情甚好,趁热打铁道。

    “大胆奴才,主子说话哪有你多嘴的分,还不给我掌嘴!”安嫔严厉地斥责玉琴。

    太后笑了笑:“好了,她也是心疼主子,难得她有这份心,你就不要怪她了。”

    “奴才谢太后不罚之恩。”玉琴跪下磕头道。

    “起来吧,你家主子这般忠孝,哀家自然不会亏待她。”太后顿了顿,转头对安嫔说道:“今晚皇上会过来陪哀家一起赏月,到时候你也来吧。”

    安嫔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跪恩:“儿臣谢太后恩泽。”

    月是中秋分外明,清朗美丽的中秋之夜,银光盈溢的圆月,像一盏宇宙的明灯,悬照在夜空的中央。

    纤云微抹,白纱轻袅,紫禁城沐浴在这美好的月色中,似是褪下了平日的威严肃穆,变得温馨和睦起来。

    一袭宫灯的看照下,康熙出了慈宁宫朝太后的宁寿宫走去。往年中秋节都是在慈宁宫过的,但今年太皇太后身子不便宜,怕闹着,遂只请了安便到太后的宁寿宫与太后一起赏月。

    当下宁寿宫宫门大开,吊着羊角宫灯,殿堂前月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陈显着瓜果月饼等物。太后和一些阿哥,格格皆在里面久候。真是月明灯彩,人气香烟,晶艳氤氲,不可名状。

    在敬事房太监“皇上驾到!”的高唱声中,宁寿宫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大过节的,这一套繁文缛节就免了,大家伙陪太后高兴高兴。”康熙笑着走了过去,给太后请了安。

    这时殿门口又传来太监的高唱声:“安嫔娘娘驾到!”

    康熙回头一看,见一身华服的安嫔在宫女的搀扶下迤逦走来。朦胧的灯光中,安嫔美丽如淡墨画中走出的温婉女子,眉如翠黛,目若星光,百蝶纹花凤锦宫服衬得她更为婀娜多姿,如墨青丝上步摇钗垂下的珠络摇曳,映衬着白皙的肌肤,显出一丝鎏金之美。

    太后看了看康熙的反应,笑着对安嫔说:“你可来了,就等着你呢。”回头又见皇上脸上有疑虑之色,复笑着说:“前几日不知道皇上要来,遂与安嫔约好了一起赏月,这会子倒碰上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安嫔屈膝一礼,清澈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般好听。给皇上请完安她又转身向太后赔罪:“儿臣来晚了,还望太后恕罪。”

    “知道错了就好,待会哀家非得好好罚罚你。”

    安嫔莞尔一笑,幽幽轻启朱唇:“太后您可要手下留情。”

    太后笑了笑:“人都齐了,开始拜月吧。”

    地下铺着拜毡锦褥,太后盥手上香拜毕,大家也一一拜过。

    “赏月在院中最好。”太后望了望窗棂外亮如玉盘的月亮说道。

    众人听说,就忙着到院中去铺设。

    因着有阿哥,格格们在,太后儿孙绕膝,承欢融乐,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其他人见太后开心,心情也好了起来。宁寿宫顿时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吃完茶果,太后见月至中天,比先前越发精彩可爱,因说:“如此好月,不可不舞。”

    站在她身边的贵嬷嬷上前一步说道:“奴才去找几个跳舞的宫女来。”

    “人多了反失雅致,况且我们一家子人娱乐,没得参些外人进来坏了兴致。安嫔,哀家记得你懂得歌舞,才刚你迟到了,哀家就罚你献舞一支。”

    安嫔明眸一笑:“有舞无乐,纵使儿臣舞艺再高看的人怕也不会尽兴。”

    “这好办,咱们皇上可是乐上高手,让他为你伴奏就可以了。皇上,你不会驳了哀家的面子吧?”

    康熙脸上微笑:“既然母后兴致这样好,儿臣当然乐意奉陪。李德全,取笛子来。”

    安嫔已经换上了蓬松的舞袍,在宽大的衣裙和袍袖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弱可怜,让人想起荷叶上的露珠,滚动轻颤,不禁心生怜惜。

    明月清风,天空地静,真令人烦心顿释,万虑齐除,一个个都肃然危坐,默默相赏。

    曼妙的舞姿,绝妙夺神的笛声,直如漫天绚丽的缤纷,让人如痴如醉。随着康熙悠长尾音的结束,安嫔恰如其分地踩在拍子上,收住了舞步。默契之高,犹如早就练好了一般。

    满场寂静。

    安嫔微微喘着气,见康熙静看着她,目含赞赏,顿时喜上眉梢。但是过后心又渐渐凉了下来,皇上漆黑的双眸如平静的水面,除了赞赏再无其他。

    “你们俩真是心有灵犀,竟配合的这样好,哀家活了这么久还没看过这么精彩的舞蹈,今年这个中秋节算是尽兴了。”太后犹自沉浸在才刚的笛舞之妙中,一时赞不绝口。

    “太后说笑了,是皇上的笛子吹的好。”安嫔羞得满脸通红,眼睛却不经意地瞥向康熙,见他仍旧是一脸云淡风清的笑容,心中更是凉了一大截。

    “咱们皇上文武双全,不仅笛子吹的好,像那洋玩意儿的西洋铁丝琴更是弹得一流,整个大清朝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太后“西洋铁丝琴”这几个字一出口,康熙脑海迅疾地闪过清阳了然的眼神,仿若某个伤处被牵扯了一般,只觉心中一痛,光洁的月色也变得暗淡无光,似是扑下来一层悲伤的雾(奇书网--整理提供),隐隐竟有不能呼吸的感觉。

    他恍惚地抓起眼前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顿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