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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21部分阅读

    两人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明显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清扬顿时明白过来,恐怕这两个女人气不过她在定嫔那驳了她们的面子,自己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会搬出太后这座大山来。太后上回就对她有诸多不满,这次还不趁机好好整整她,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知道没法躲她反倒镇定了下来,在清宫戏中也看过不少这种桥段,这些女人吃饱了没事做,总要生出点事来,她碰到了枪口上只能认栽,要打要罚随便好了。

    清扬往地上一跪,垂首道:“奴才叩见太后,太后福寿康安。”

    太后眉眼一斜,抚着手上的护甲,冷哼一声,厉色道:“你架子倒蛮大,居然让哀家等了一个时辰。”

    一旁的惠妃也冷笑一声,附和道:“也就仗着皇上护她,现在不过是个宫女,就对太后如此无理,日后真晋了位,这后宫之中她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清扬心中一紧,这惠妃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小人,居然在这煽风点火。她往前一叩,道:“奴才实在是不知太后召唤才会让太后久候,况且奴才自知身份低微,万不敢做出越雷池之事,望太后明鉴。”

    “明鉴?好得很,哀家问你,曹寅可有向皇上请求赐婚?而皇上可有为了你把这事给压下来了?”

    太后的声音阴冷无比,清扬不禁打了个激灵,声音如常道:“回太后,奴才只是个宫女,这等事自是皇上做主,奴才丝毫不知。”

    “不知?哼,哼”,太后轻哼两声,继续道:“既然这个不知,那我问你,江南的事你总该知道了吧?”

    清扬又是一惊,那份镇定也一点点散去,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太后见她身子微晃,露出一丝冷笑:“江南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曹寅不顾生命危险替你挡的那一刀又是怎么回事?在宫中你勾引皇上,出了宫你又勾引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伤风败俗。而今皇上为了你居然跟手下的大臣争风吃醋,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大清的颜面何存?哀家又岂能坐视不管?”

    清扬没想到太后连江南的事也知道了,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要置她于死地,太后又视她为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自己是在劫难逃了。遂道:“奴才从来没想过要勾引谁,也没做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不知太后从哪听来的谗言?”

    太后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大喝道:“你还嘴硬!看来哀家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呀,给哀家拖出去,廷杖二十!”

    站在阁外的太监赶紧走了进来,拖着清扬就往外走,这时一旁的安嫔赶紧起身,安抚太后道:“太后,您息怒,何苦为了这奴才气坏了身子。而且若是让皇上知道恐怕要怪罪了,还是算了吧。”

    她不说还不要紧,她的话一出口,太后立即大怒:“怪罪?哀家帮他惩治这幺蛾子,他还怪罪?!好,好,哀家今天倒要看看他如何怪罪!你们给哀家打!往死里打!”

    “嗻!”

    日影西斜,康熙用过点心,正在暖阁内百~万\小!说,却有点心不在焉,还惦记着李德全说清扬来找他的事。她来找他做什么?告诉他她不愿意嫁个曹寅?抑或是求他赶快赐婚,好让她快快离开皇宫?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恐怕是后者吧,她不止一次地求他放她出宫了,这次如能嫁给曹寅,岂不是正合她意?不仅出了宫,还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可笑···

    正胡思乱想,李德全满脸焦色地走了进来,躬身道:“皇上,听说清扬姑娘让太后找去了。”

    康熙不为所动,淡淡道:“关朕什么事,上回她让太后找去不是好好的吗?不要来烦朕。”

    李德全原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芳姑姑告诉他的时候他并未通报皇上,可是刚刚有太监来报,出事了。他知道皇上面上虽淡,心中却还是放不下她,她真出了什么事,皇上又要怒了。遂斗胆说道:“皇···皇上···刚刚有太监说,清扬姑娘不知怎么惹怒了太后,这会子太后正让人廷杖呢。”

    “什么!”康熙双目圆睁,手上的书陡然落在了案上,廷杖?!

    清扬被太监拖到了殿外,伏在春凳上,三个散差太监立即走上前去,两个按住她的肩膀,一个按住她的双脚。她双唇紧抿,下意识地抱住了春凳。

    太后见她一声不吭,脸上没有一丝惧色,顿时火冒三丈:“臭丫头,哀家今天就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皇上!给我打!”

    执杖的太监见太后发了狠,都不敢手下留情,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啪啪啪”一下接一下的板子落在清扬背上。

    清扬在电视上也看过如何廷杖,没想到竟会这样痛,每一下都似嵌进了肉里,然后生生地拔出,直扯得皮开肉绽,翻出绝望的痛来。

    背上的衣服已被打碎,鲜血一点点渗出,疼痛如浪潮般一波波朝她袭来,她却是哼都不哼一声。

    太后越发来气:“打!往死里打!不要停下来!”

    也不知挨了多少下,清扬软软地趴在春凳上,背上已经痛得麻木了,眼中水汽弥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她散乱的发髻。她默默哽咽,子清···小玄子···好痛···谁来救救她···好痛···

    终于,剧烈的疼痛夺取了她的意识,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执杖的太监见她昏了,停了下来,道:“回禀太后,这个宫女昏死过去了。”

    安嫔不知是好心还是坏意,劝道:“太后,算了吧,真打死了皇上那也不好交待。”

    太后气犹未消,冷哼道:“横竖不过死了一个宫女,难道他还为了个宫女跟哀家翻脸不成,哀家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勾引皇上的人。把她给我浇醒了继续打。”

    安嫔知道太后一直对先皇的事耿耿于怀,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把这宫女打死了,也省得日后成为祸患。遂退到一边,与一直幸灾乐祸的惠妃站在一起。

    太监取了冷水兜头浇在清扬身上,清扬一凛,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再没了力气,又重新合了上去。板子又上身了···一下···一下···

    “住手!”怒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清扬也在这呼声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来了吧···他终于是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执杖的太监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太后见康熙飞步朝这边走来,那神情竟似天塌了一般,不禁想到当年顺治对董鄂妃也是这般紧张,董鄂妃一个人霸占了她丈夫,还害得她年纪轻轻就受了寡,而今皇上对这个女人也是这样,他们父子还真是如出一辙。心中更是来气,咬牙道:“不许停!继续给我打!”

    执杖的太监也不知听谁的,拿起木杖悬在半空。

    康熙已经来到了宁寿宫殿前,他冷冷道:“谁敢再动一下朕诛他九族!”

    他声音冷冽刺骨,在场的人吓得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只剩太后愣愣地站着,脸一阵红一阵白。

    康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清扬一眼,见她的背部已被鲜血浸透,心中剧痛无比,只恨不得把伤害她的人一个个撕得粉碎。

    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太后,不知这宫女犯了什么错,让太后气得动用私刑?”

    太后脸色惨白,却依然不依不饶:“这宫女目中无人,不仅当众怒斥惠妃和安嫔,还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端架子,出言不逊。哀家不过想好好教训她一番。”

    康熙强自镇定地说道:“她虽有错,却罪不至死,如今她这番模样,太后的气也该消了吧。” 说完又对跟着来的芳婉说道:“扶她回去。”

    芳婉赶紧叫了两个太监将清扬抬走。太后嘴巴抽了抽还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儿臣告退了。”康熙森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阴沉沉的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唯有几片浮云在天际飘荡。

    清扬上回伤好后,闲一个人住冷清就搬回了以前住的屋子,而康熙此番却执意要立刻见到清扬,李德全无法,只好让芳婉找了个借口把偏殿的宫女都叫到了月华门的西配房,整个偏殿只剩下了康熙和李德全两人。李德全站在房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清扬毫无生气地趴在床上,芳婉已经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上了药,却依然被背上的血迹给浸得红迹斑斑。

    康熙轻轻触碰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心顿时跌入了谷底,心里一阵懊悔和难过,身体也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差点就放她走了,可是这一刻,他的心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辈子,他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没有她···她在他心中那样重要,重要到已经与他的心融为一体了,不然他的心不会这般痛,仿若那些木杖是抽在了自己心上,鲜血淋漓···

    他握紧她无力垂在外面的手,声音哑然:“清扬···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都是我不好,你快点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夜幕低垂,万物俱阑,庭院里沉寂得不透一丝气息,李德全站在门口,估摸着芳婉和梁九公快拖不住了,康熙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顿时心急如焚,轻叩门扉:“皇上,是时候回去了。”

    静待半晌,里头依然没有反应,他已经听到了宫女回来的脚步声,也想不出什么法子,遂走到偏殿院门口,镇定地说道:“你们回来的正好,都到上殿去候着,皇上有事吩咐。”

    一众宫女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连芳姑姑和梁谙达也是这样,先把她们叫去吩咐了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事,接着又是皇上有吩咐,这都怎么了?

    消息灵通点的宫女约莫猜到了些什么,那些一无所知的宫女却是一头雾水,又不能问,只能乖乖地回到上殿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亲啊~某爬今天无能啊~~要上课,所以只憋出了这么一点点~~见谅见谅~o(n_n)o

    不过这件事之后咱家十三也就不远了~~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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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康熙下朝回来,满脸倦意,心中却还惦记着清扬的伤势,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看着她,守着她,减轻她的痛苦。可是他不能,即使再想见她,心里再难受也不能,因为他是皇上,而她是宫女,他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对他是如此重要,那只会害了她。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地对李德全说道:“叫芳婉来。”

    李德全会意,皇上必是要问清扬的情况,正要出去,芳婉却进来了,脸上微有慌乱之色,也不待康熙问话,垂首道:“皇上,清扬姑娘让太皇太后接走了。”

    康熙心中“咯噔”一跳,这事惊动皇祖母了?

    他不知孝庄会对清扬如何,想到那日太后的凶狠,不禁有点发寒。

    李德全见他起身要走,在后面叫道:“皇上,还没换下朝袍呢。”等他讲完哪里还看到康熙的身影,只得跟着跑了出去。

    “老祖宗,你说我是不是委屈啊,皇上为了个宫女居然当众给我脸色,我日后可怎么管教那些奴才。”话说太后想到昨日的事总觉得有些不甘,到太皇太后这哭诉来了。

    孝庄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脸色微变,道:“都是做太后的人了,还这般模样,这若是让奴才们瞧见了才真没人会听你的管教呢。”

    “可是皇上···”太后还欲说什么,孝庄打断道:“好啦,你那点心思哀家还不知道,你不过惦记着顺治那会,他宠幸鄂妃,冷落了你,所以这丫头就像根刺儿,扎着你的心窝。你耳根子又软,那些个不安分的女人在你耳边一煽风点火,你早昏了头了。可你如今都当上太后了,没人跟你争,没人跟你抢,要沉住气。况且皇上虽不是你亲生的,待你也如亲额娘一样,若不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他怎么会对你那样?”

    “我也是担心皇上被那宫女给迷惑了,不思朝政,所以才会下那么重的手。”太后见孝庄正中她的心思,底气有点不足了。

    孝庄面色稍霁:“哀家知道你关心皇上,但也要方法得当,若皇上心里真有那宫女,你把她打死了,皇上还不怨你一辈子?何况皇上为朝堂上的事已经够心烦了,咱们就得安生点,别让他操心。后宫出了幺蛾子咱是得治,可也不能滥用私刑,凡事都有个章法,不然还不闹得人心慌慌?”

    太后不再言语,孝庄继续道:“说来皇上这次做得也确实太过分了,好歹你也是太后,等他来了,哀家非得好好说说他。”

    太后想到昨日皇上的气势,怕事情闹僵,遂道:“老祖宗,皇上是孩子脾气,闹一闹便罢了,我不过是憋在心里不舒服,所以找老祖宗说说,没得皇上还以为我是告状来了,好歹皇上也是我儿子,不像话。”

    孝庄见她有所觉悟,笑道:“你知道就好,哀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免得皇上再任意妄为。”

    两人又说了会话,太后才走了。

    太后走了没多久,忽听殿外的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唱声未落,康熙已经匆匆进来了,身上的朝袍还未及换下,略有风尘仆仆之色,眉宇间倒似镇定自若。

    孝庄见他一身朝袍,额上还闪着细密的汗珠,淡淡道:“今天怎么这么急着来给哀家请安?”

    康熙有些吃力,往地上一跪,叫了一声:“皇祖母。”

    孝庄眼里却只有淡淡的冷凝:“堂堂九五之尊这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担不起大事了?”

    康熙默然不语,只跪在地上,一旁的苏末尔悄声道:“老祖宗,皇上一时心急才会想得不周全,您就饶了他这回吧。”

    孝庄长叹了口气:“行事这般轻率,若是让大臣们知道了,递上折子,哀家看你怎么罢休。”

    康熙听她语气减缓,低声道:“一切都是孙儿的错,还望皇祖母不要为难其他人。”

    孝庄缓下的气又上来了:“你确实错得糊涂,太后好歹是你的养母,你竟然丝毫颜面都不留给她,不知情的还以为当今圣上是个不知轻重的不孝子呢!”

    康熙又是默默不语,孝庄又叹了口气,道:“清扬那孩子也着实可怜,这么瘦弱的身子骨生生挨了那么多下。你皇额娘这会子也后悔了,怪自己一时冲动,适才来向我请罪,让我给劝回去了,她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再惹得她伤心。”

    康熙轻轻咬一咬牙,愣了会,方低声道:“是。”

    一旁的苏末尔见皇上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道:“老祖宗,地上这么凉,皇上再跪下去要伤身子了。”

    孝庄淡淡道:“起来吧,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了,要记住你是皇上,你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着呢,凡事三思而后行。”

    康熙黯然,孝庄见他一脸憔悴,满眼都是血丝,似要沁出血来,又是一阵心痛,温声道:“清扬在东偏殿,你去瞧瞧她。日后她就留在这养伤吧。”见康熙站着没动,她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担心哀家吃了她不成?”

    “孙儿不敢。”

    “不敢?哀家瞧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见他一副可怜的样子,语气又软了下来:“哀家让她住在这里,一来可以方便御医好生给她治伤,二来你也不必每日把乾清宫偏殿的宫女赶到上殿站上一整夜,别以为你做的事哀家不知道。”

    康熙听孝庄对清扬并无恶意,心中大喜,忙行了个礼,道:“谢谢皇祖母。”

    孝庄见他瞬间绽放笑容,只觉疲累不堪,挥了挥手,淡淡道:“去吧。”

    看着康熙远去的身影,她怔忪半晌,方对身侧的人道:“苏末尔,没想到太平了二十几年,咱们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苏末尔垂首,默然不语,孝庄声音中却不由透出几分微凉之意:“哀家瞧皇上今天的模样,竟看到了当年顺治的影子。董鄂妃死后,顺治伤心欲绝,连江山都不要了,哀家当时心都寒了。而今清扬若是命丧当场,皇上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哀家心里怕啊。”

    苏末尔道:“老祖宗宽心,当今皇上英明果毅,打小也不赞同他父皇的行为,必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孝庄沉默半晌,慢慢道:“但愿如此吧,希望他不要让哀家失望。没想到清扬那丫头···哀家当初的决定竟错了。”

    “老祖宗,世事难料,你也是为皇上好,怪不得你。况且佛曰‘命中注定,不可逆’,这或许就是命吧。”

    孝庄不再言语,唯幽幽叹息。

    东偏殿窗帘缝隙里露出青灰的一线光,四下里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气息。两个宫女侍立在榻边照应着清扬,见到康熙进来,欲行礼,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两人放作罢。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