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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31部分阅读

    有没有用,你只管给你家主子服用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们大清不是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行不行真的要看老天了。”

    小雨看了看手上的药丸,难怪这些天都没看到福大人,原来他研制药丸去了。

    “我马上给敏主子用药。”

    第二日康熙起得比平常要早一些,李德全想起他昨夜在瓷器碎片上跪了许久,起来后不让上药,也不让更衣便上床睡觉了,今日也不知伤口怎么样了,遂问道:“皇上,您膝盖上的伤?”

    康熙也不看他,淡然道:“只是皮外伤,不必大惊小怪。”

    李德全看着他淡然的神情,觉得他跟以前一样,似乎又不一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大清早叹什么气?”康熙平淡如水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德全听着他虽是责问却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只觉让人心疼无比,眼睛又情不自禁地蒙上一层水汽,忙垂首低声道:“奴才该死。”

    康熙也不说他,道:“别磨蹭了,赶紧替朕更衣。”

    “奴才遵命。”李德全说完便和司衾尚衣的太监给他换好了朝袍。

    衣裳换好,挂上一应饰物,康熙又在大椅上坐了下来。李德全已经了拿了木犀八宝玲珑梳在手上,准备替皇上梳头,(奇书网--整理提供)这项事一向是由他亲手代劳的。

    明黄|色的长络被解了下来,李德全动作极轻却极为娴熟地帮康熙散开辫子,忽然“扑通”一声轻响,李德全手上的梳子掉在了地上,人也惊愕地愣在原地,忘了移动。

    康熙听到木梳落地,骂道:“李德全,你还没睡醒不成?!怎么连个梳子都拿不稳?!”

    李德全犹是满脸惊愕地盯着康熙的头发,只见上头乌黑发亮的发丝下藏的竟是雪白的银丝,不过一夜下面的头发全白了白了

    “李德全!你到底在做什么?!”康熙怒道。

    李德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奔涌而出,嚎啕一声:“皇上!”便跪倒在地上。

    待得清扬渐渐苏醒,已经不知是几日之后了。她只觉腹部的伤口疼痛,人却是清醒起来,睁开眼,小雨已经喜得嚷道:“主子醒了,主子醒了。奇-_-書----网-qisuu”御医们都聚拢来,她目光只在人丛中逡巡,却没有看到康熙的身影。

    “皇皇上呢?”她幽幽开口。

    小雨面上的笑容一滞,旋即恢复如常,道:“主子,您安心在这清溪书屋养伤,旁的事等好了再说。”

    清溪书屋?她这是在畅春园么?清扬毕竟体弱,只说了两句话就生了倦意,重新沉沉睡去。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又过了两个多月她的身子才基本上康复了,只是精神却不似从前那般好,偶尔会有头晕的感觉,小雨看她的神色也总带着哀伤,她心中纳闷,问了许久小雨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原委。

    清扬听了她的话,顿如五雷轰顶,荣妃送她的枕头里居然藏了箭木的毒屑,难怪她会胎位不正,难怪她会难产,原来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那个平日待她那般和蔼可亲的姐姐居然在背后捅了她一刀,而这一刀差点就要了她的命这个皇宫里的人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谁的面目才是真的或许,大家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只觉前所未有的疲惫,突然想起袁贵人死之前说的那句话“为何要进帝王家”入宫见嫉,峨盾曾有人妒!宫里从来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怕比现代的职场斗争要狠上几十倍吧想到这里,她全身仿若被抽空一般,无力地依在小雨身上

    风来风去,云聚云散,大地回春,冰融雪消。

    清扬的身子已经全好了,这日天空蔚蓝澄净,没有一点游丝的绚彩。她换上一套半新的烟霞色裙裾,认真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起身对小雨道:“我们回宫。”

    小雨却面露难色:“主子,咱不回去吧,万岁爷他已经不想再见主子了”

    清扬面色平静,沉吟半晌,道:“凡事总得有个了结。”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巍峨的皇城,九重的宫门深似海。

    清扬站在乾清宫殿前,金瓦红墙的宫阙在淡薄的金色光线下愈加显得灿烂辉煌,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仿佛被光线刺了一般。

    “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别惹恼了皇上。”小雨犹劝道。

    清扬不言语,举步朝里走去。

    守在阁外的小太监见了她,心中一慌,赶紧进去叫了李德全出来。李德全倒是镇定,上前恭敬道:“敏主子,您还是回畅春园吧,万岁爷这会子”然不等他说完,清扬便冲进了暖阁,拦都拦不住。

    暖阁内,锦帘轻卷,镂花金鼎内焚熏的龙涎香化作青烟袅袅升起, 弥漫在空气中。清扬望着御案上支肘而坐的男人,一身紫缎地织金龙袍,衬出他那从容淡定,浑然天成的君王气度,只是消瘦的脸庞上的憔悴神色让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皇上奴才拦不住”李德全低声道。

    康熙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尔后脸上露出一丝云淡风清的笑容:“你好了?”

    清扬没有回答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你决定了?”

    康熙身形微动,唇角漾出一丝浅笑。他慢慢地起身,来到她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簪子,将它轻轻地别在她的发间,眼神飘忽地看了会,道:“朕藏了这么久,该把它还给你了”

    清扬心头一颤,鼻端萦绕的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龙涎香气。那日他来到她身边却发现她手上拿着一直洁白无暇的羊脂白玉簪,他心中一慌,似是被人觑到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似的,急急地从她手上夺过簪子:“这是我的。”

    “皇上,你骗人,难怪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被你拿了。”

    “这是我捡的,当然属于我。”

    “还给我。”

    他却转了个身:“除非哪天我不要你了,才会把它还给你。”

    清扬露出一丝恍惚的笑:“你真的决定了?”

    康熙眼中一片了然:“朕累了”

    佛曰:勘破、放下、自在。

    或许他真实地觉得自己累了,累到无力去设想,去憧憬

    日子忽然变得如天边的浮云,如山涧的流水。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就这么匆匆流过。

    清扬在畅春园每日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与世隔绝一般,也不去计较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每次宫外命妇进宫的时候,月婵都会进畅春园陪她聊聊天,给她讲讲宫外的见闻。

    这日又是命妇进宫的日子。

    清扬和月婵在清溪书屋后面竹林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桌上已经摆上了各色茶果,连同一套紫砂茶具。

    月婵跟她讲了些外头的趣事,逗得清扬哈哈直笑,两人说笑了半晌,忽然一阵针刺般尖锐的头疼让清扬不由紧蹙眉头,额间慢慢涔出一层冷汗,眼前好似弥漫着一片白茫,胸口却似滔滔的江水一波接一波的翻涌

    一旁的小雨看她脸色不对,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包,拿出几颗||乳|白色的药丸,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吹道:“主子,药。”

    清扬微微闭了闭眼,接过药丸囫囵吞了下去。又静了一会,头上的痛楚才稍微减缓了些。

    月婵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满脸担忧:“我瞧着你的头痛似乎比以前厉害了。”

    清扬笑了笑:“不知是上次落下的病根,还是那个枕头”说到这她顿了顿,改口道:“估计是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吧,没事。”

    月婵皱了皱眉:“痛成这样,怎么会没事。”

    “可不是,主子现在不光是头痛,呕吐,有时候还会突然睡过去,奴婢不知道多担心。”小雨急急地道。

    月婵叹了口气:“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清扬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担心,况且知道了又有何用。幸亏我身边伺候的人不多,又有福大人替我瞒着,过一日算一日吧。”

    “可是”月婵还要说什么,清扬打断道:“不要说我了,裕亲王待你怎么样?”

    月婵露出一丝苦笑:“他对我不过是念着跟你的情分,还算好吧,不过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征战,倒很少能见到。”

    清扬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对你好便是喜欢你,怎么会是念着我们的情分呢,况且我与他也没什么情分可言。”

    月婵垂首,抿了抿嘴道:“其实就算他不像皇上请求赐婚,我也不会把那天看到的事泄露出去的,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好姐妹。”

    清扬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

    月婵一直待到傍晚时分方出了宫,清扬只觉倦得很,用了晚膳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天夜里下了雨,打在屋后的竹林沙沙作响。清扬半夜被头痛得猛然惊醒,趴在床上不住地呕吐,雕花窗棂外那密密的雨点不停地敲打着滴水檐,一声声,一缕缕,绵绵不绝。听在人耳里,直如什么在召唤一般,心也突突地跳得厉害

    尔后,清扬几乎每日夜里都会被惊醒,白日里却又会莫名地昏睡过去,身体也每况愈下,福格森每次来看她都只是摇摇头,然后给她开些止痛药,仅此而已

    这日她正做着女红,莫名地又睡了过去,待到睁开眼,见小雨双眼通红,显然是哭了许久。

    “我睡了多久了?”清扬倦倦地问道。

    “主主子昏睡了一下午了,奴婢还以为”小雨说到这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清扬挣扎着坐了起来,见外头天色果然已经暗了下来,她怔怔地看了会愈渐浓黑的夜色,突然喃喃地道:“我想见他”

    朱红的棂窗齐齐而开,阳光迤洒进半个屋内,墙上和地上的光影衬得整个屋明亮而生动。康熙正坐在御案前百~万\小!说,忽然李德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皇上,畅春园那边来话说敏主子病了。”

    康熙颤了颤,却没有抬头,淡然道:“你请个御医过去瞧瞧。”

    李德全没有动,轻声道:“敏主子的贴身宫女小雨说说敏主子患了不治之症。”

    “不得胡说!”康熙忽然怒道。

    天气甚好,清扬的心情也舒坦起来,午膳也较平日多吃了点,可刚吃完没多久,头又莫名地痛了起来,胸口也涌出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痛楚,让她不禁用手死死的按在那心跳如鼓的胸口上。

    “呕呕”她胃中泛起一阵酸意,恶心作呕的感觉让她反手死死捂住嘴唇,一阵翻江倒海,头中仿佛有极钝的刀子,一分一分的割开血肉,将她整个人剥离开来,那痛楚一次次迸发开来,她忍耐到了极限,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皇上驾到!”太监的高唱声传入耳膜。清扬愣了愣,然而恶心想吐的感觉仍然纠缠着她。

    康熙在门外听到她剧烈的呕吐声,只觉心都揪了起来,他疾步朝里走去,在跨到门槛的那一刹却听到清扬虚弱地叫声:“不要进来!不要进来”接着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康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惊悚地呆站在原地。

    此后几日清扬还是不肯让康熙进屋,两人只隔着帘子说话,垂着的白玉珠帘子,一颗颗光洁圆润,细细密密的用金线丝络,系一个如意同心结,那一帘子的如意同心结,千丝万络,阳光斜斜的透进来,摇曳的光线带着一层金黄,映着白玉帘影熠熠生辉。

    两人说了好多,好多,虽然有精疲力竭,伤痕累累,但还是幸福较多一点,好像一点点幸福便能抵上许多伤痛。只是康熙说话的时候,里面蓦地会没了声响,康熙害怕,便“清扬,清扬”的唤,她若还没有回答,他便会冲进屋里,脸贴到她的心口,听她的心跳。幸好幸好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偷偷地进去看着她,抱着她原来,当苍天残忍时,连静静看一个人的睡颜,都会是一种奢望。

    有一回,清扬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忽然觉得鼻端萦绕着一阵淡淡的龙涎香气,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那香味已经沁入了她的心底深处,融入了她的生命

    畅春园的夏季异常的凉爽,凉风习习,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清扬今日的精神特别好,可是听着风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胸口却突突地跳得厉害,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吟半晌,她对小雨道:“小雨,帮我梳洗一下。”

    小雨奇怪,她一直待在屋里,不愿出去,今日怎么想到要梳洗了?

    梳洗完毕,清扬又道:“帮我擦点粉。”

    小雨乖乖地照做,她面色如娟纸般苍白,打了厚厚一层胭脂方掩了过去。画完脸上的妆,她便拿起,眉笔要给她画眉,清扬却笑着说:“不用。”尔后照了照镜子,问:“我这样子会不会很难看?”

    小雨鼻子一酸,哽咽的说不出话,只默默地摇了摇头。

    清扬犹不放心,照了许久才把并蒂莲花镜放了下来,又问:“皇上呢?”

    小雨偷偷抹了把眼泪,道:“皇上见主子睡着了,恰好宫里头出了点事,估计马上就来了。”

    清扬点了点头,便坐在窗外望着屋后青翠的竹林发呆。

    也不知坐了多久,只觉日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