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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50部分阅读

    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更多的人则主动向机枪手们示警,“入云龙,当心入云龙,三爷,把机枪调过去,赶快,赶快,调转机枪去打他。”

    不用他们提醒,金鹰帮老三朴哲元也不敢给入云龙冲到自己面前的机会,扑到一辆机枪马车前,疯狂地用手掌拍打车辕,“赶快,你死人啊,那边,冲着那边开枪,快点儿,快点儿。”

    机枪手们被催得满头大汗,在狭窄地马车上艰难地扭动身体,调整枪口方向,“哒哒哒……”一串子弹扫出,贴着赵天龙的战马飞过,在其身侧溅点绿烟,“哒哒哒哒……”又一串子弹凌空飞至,掠过入云龙的身侧,将一名黑狼帮的好手连人带马放翻,但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阻止不了入云龙等人前冲的脚步,在出击前,他们已经坐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低下头,不看倒在血泊中的弟兄,只管加速,加速,再加速,转眼间,三百多米的距离就被他们跨过的大半儿,手中弯刀的倒映着晨光,晃得机枪手们透骨生寒,

    “打,继续打啊,给我瞄准了打啊,你们这些废物,笨蛋。”朴哲元又急又怕,举着盒子炮四下乱挥,“小顺子,你带几个人过去,给我拦住他,小顺子,啊,。”

    他突然觉得心口一热,惨叫着低下头,看到一片殷红的血迹从自己左胸前渗了出來,‘老子中枪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越來越多的血浆汩汩流出,将他眼中的世界染成一片猩红,‘居然这么远……’不甘心地叹了口气,他踉跄着栽倒, 手中盒子炮摔出了半丈之外,

    “神枪手,他们有神枪手。”

    “三爷被打死了。”“三爷被打死了。”负责保护机枪大小马贼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地,仓皇地大喊大叫,听到同伙们的喊声,艹纵三挺轻机枪的那几个马贼愈发紧张,主射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根本想不起松开,至于副射手,则举着弹夹拼命往弹斗里塞,塞了半晌,却连一个弹夹也沒续得进去,

    一个弹斗里最多装六个弹夹,三十发子弹,而歪把子的射速为一百五十发每分钟,转眼间,三挺轻机枪便打空了战前预先装填的所有子弹,先后变成了哑巴,主射手慌慌张张地

    打开装弹机压弹盖板,副射手捧着弹夹用力往里塞,越着急,越无法将弹夹装填整齐,(注1)

    弹夹添不整齐,就无法让压弹盖板返回正常位置,压弹盖板无法返回正常位置,子弹就不能击发,眼看着入云龙的马蹄就要踏到大伙脑袋顶上了,先前被朴哲元点到的小头目王顺子惨叫一声,催动坐骑迎面冲去,

    他要拦住入云龙,给笨蛋机枪手争取时间,他要堵住來袭者的去路,不让对方冲乱自家阵形,只可惜,他的本领和目标相去太远,赵天龙只是轻轻挥了下手,就向拍苍蝇一般将他从马背上拍了下來,然后又稍稍用力磕了一下马镫,“唏溜溜。”大黑马凌空而起,飞过最后五六丈距离,直接落在了一辆载着机枪的马车旁边,

    还沒等大黑马落地,赵天龙的刀已经奋力抽下,雪亮的刀锋在半空中荡起一道闪电,“喀嚓。”将两颗人头和半挺机枪一并扫到了空中,

    “啊。”另外两挺机枪旁的射手再顾不得装填子弹,跳下马车,撒腿便跑,黑狼帮的老九带着弟兄们从背后追上去,一人一刀,将他们送回了长生天的怀抱,

    负责保护机枪的众土匪乱成了一锅粥,有的拨转战马,逃向蒋葫芦的鹰旗所在,有的则自不量力想要替三当家朴哲元报仇,挥动马刀与赵天龙等人战做一团,还有一小部分土匪,既不肯逃走,也沒勇气与入云龙捉对厮杀,木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场噩梦一般,

    “冲上去,冲上去,谁也不准退。”黄胡子蒋葫芦从亲信身体下探出血淋淋的大脑袋,大声叫嚷,他的声音被纷乱的惨叫声吞沒,越來越多的马贼选择了逃避,宁可过后接受家法处置,也不愿意面对赵天龙的弯刀,黄胡子蒋葫芦接连喊了几声沒能起到任何作用,气得拔出盒子炮,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溃兵扣动了扳机,“乒、乒、乒——”

    几个倒霉蛋被打中胸口,惨叫着坠马,其他人愣了愣,缓缓收住了坐骑,“给老子冲,谁不冲老子毙了他,冲上去,杀了入云龙,把机枪给老子抢回來,快,快。”蒋葫芦如同一个输光了本钱的赌徒般,张牙舞爪,“杀了入云龙,老子赏他五千大洋,当场兑现,绝不反悔。”

    “杀入云龙。”“杀入云龙。”匪徒们在大洋的鼓励下,策动坐骑冲向赵天龙和他的同伴,此刻对方只剩下十二个人,而他们这边少说也有五、六百,即便一人冲上去一口唾沫,也把入云龙和他的同伙给淹死了,

    他们人多势众,他们彼此互相壮胆儿,他们大声叫嚷着,诅咒着,蜂涌而上,宛若一群饿红了眼的野狼,而赵天龙龙就像一头冲入狼群的老虎,带着老九和其余十名弟兄,左冲右突,每一次挥刀,都会扫出一片暗红色血光,

    一名光着膀子的土匪策马向赵天龙冲來,手中的马刀高高举起,还沒等他将姿势摆圆,大黑马猛地向前窜了两步,与他的坐骑擦肩而过,一道巨大的血口子出现在此人身上,从左胸一直拖到右肋,血如瀑布般落下,染红了马鞍、马镫和战马的身体,光膀子的全部力气瞬间被抽走,惨叫着从坐骑上跌落,

    疾驰中,赵天龙将反端着的弯刀甩到左侧,然后急速右挥,又一名金鹰帮的马贼成了他的刀下鬼,尸体落于地面,被冲过來的马蹄踏成肉泥,有名马贼端起骑铳,隔着人群朝赵天龙瞄准儿,却总是被他的自己人挡住视线,好不容易终于抓到了机会,他迅速扣动手指,“乒。”子弹飞出入群,却沒打中赵天龙,反而将另外一名冲上來的金鹰帮小头目直接推下了马鞍,

    “找死。”赵天龙挥刀砍翻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敌人,左手从马鞍旁抄起盒子炮,手腕下翻,“乒乓乒乓乒……”一连串子弹陆续扫出,将他眼前硬生生扫出一片空档,误伤了自家头目的那名马贼见状,赶紧掉头逃走,赵天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一枪打断他的脖颈,

    “跟上龙爷,跟上龙爷。”老九带着其余几名弟兄紧随赵天龙身后,或者挥刀,或者开枪,将冲过來的金鹰帮众匪一一放倒,距离他们最近的几名匪徒承受不住压力,拨偏坐骑,再度向远方逃遁,外围则有新的匪徒填补进來,试图用入云龙的血见证自己的勇武,赵天龙策马朝冲得最积极的一名土匪头目撞过去,直接将对方撞飞到半空,然后挥刀猛砍,将另外一名匪徒的身体劈成了两片,老九策马补位,与赵天龙并辔而行,手中两支盒子炮使得花样百出,或射人,或射马,每一次击发,必然夺走一条姓命,

    “杀了他,杀了他,谁杀了他,我让他坐第二把交椅。”黄胡子蒋葫芦气得眼睛都绿了,在战团外围,语无伦次,“老二,老欢子,独眼龙,压五羊,大伙并肩子上啊。”

    被点到的匪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愿主动响应,先前大伙的准备太不充分了,光想着自己这边比黑胡子那边人多,却谁也沒有料到,一个黑胡子和一个入云龙加在一起,所发挥出來的威力远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老二,老二,黄老二。”蒋葫芦怒不可遏,厉声点将,“你他妈的躲哪里去了,你她妈的如果再……”

    “二当家在那边。”亲信们见蒋葫芦越急越乱,赶紧齐声提醒,“二当家在树林那边堵黑胡子,二当家在…”

    “黑胡子。”蒋葫芦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抬头朝树林边缘处张望,老欢子、独眼龙等匪首也猛地拉住了坐骑,脸色瞬间灰败如土,

    坏了,光顾着追杀入云龙了,大伙把黑胡子给忘了,那黄老二只带了百十号弟兄上去,怎么可能是黑胡子的对手,,而他又沒有机枪帮忙……

    一切为时已晚,树林边缘处,周黑炭带着所有黑狼帮弟兄冲了出來,枪打刀劈,将黄老二所部金鹰帮土匪杀了个七零八落,

    注1:歪把子装填起來非常麻烦,需要主、副射手密切配合,如果射手训练程度不足,战斗中很容易出现突然停火现象,

    第四章群英(九上)

    第四章 群英 (九 上)

    周黑碳策马冲在队伍第一线,左手拎着一只盒子炮,右手拎着一把砍豁了的大刀,威风八面,

    一百二十多名黑狼帮马贼紧跟在他身后,呈刀锋型,直插敌军心脏,沿途每一个敢于抵抗的对手都被迅速砍倒,然后再用马蹄踏成肉泥,一道完全由鲜血的残肢组成的道路就在他们的脚下形成,从林子边缘迅速向黄胡子的金鹰旗下延伸、延伸、无可阻挡,

    “老五,老六,你们两个给我顶上去,顶上去,老欢子,独眼龙,你们他娘的别傻看着啊。”黄胡子气得眼睛都红了,挥舞着盒子炮大喊大叫,八百人打对方不到两百人,居然还被对方给來了个大窝脖,这口气要他如何吞咽得下,,要知道,那些小曰本可全都是势利眼,如果在有机枪帮忙的情况下,今天这场仗还要输掉,恐怕非但拿不到双方事先说定的那些物资补给,连即将到手的蒙谷自卫军团长的职位都要落空,

    “弟兄们,跟我來。”金鹰帮五当家秦连云和六当家张彪子也明白眼下又到了该拼命的时候,大喊一声,双双策马迎战,两百多名匪徒紧随其后,一边疯狂踢打着马肚子加速,一边将各色枪支举了起來,对着正前方扣动扳机,

    “乒。”“乒!”“乒。”“乒。”“乒!”“乒。”,射击声连绵不断,将挡在他们前面的人,无论敌我,像秋风扫落叶般射杀于马下,眼前视野登时一空,几乎所有的溃兵都被无情地清理,同时还打死了近三十多名黑狼帮的精锐,凡是落马者,无论敌我,无论轻伤重伤,都被马蹄无情地踩过,转眼就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乒。”“乒。”“乒!”“乒。”“乒。”对面的黑狼帮马贼也以子弹相还,同时或俯身于马脖颈后,或侧身于马腹,以娴熟的骑术弥补火力方面的弱势,除了极少数几个头目之外,他们当中大部分人手里拿的都是古董枪,非但发射时会产生大量白色烟雾,装填起來也非常之麻烦,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敌时的勇气,很多人冒着被战马甩下的风险,双手伺候枪支,很多人沒等将子弹装完,就已经被敌人击中,惨叫着落向地面,然后被陆续冲过來的战马踩得筋断骨折,

    “乒。”“乒。”“乒!”“乒。”“乒。”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射击声,将黑胡子身边的十几名马贼击落,前东北军在火力方面的优势,被金鹰帮的一众匪徒们发挥了个淋漓尽致,但他们优势也就到此为止,战马冲刺的速度犹如风驰电掣,转眼间,交战双方的距离已经被拉到了二十米之内,彼此眼里的仇恨都被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于黑狼帮和金鹰帮双方來说,只要彼此遇上,心里头就不会有“怜悯”两个字的空间,双方同时丢下尾部系了皮索的枪支,双方同时高高地举起了大刀,“嗷嗷,嗷嗷,嗷嗷,,,,,。”双方口中几乎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宛若两群争夺猎场的野狼,凶残中透着绝望,

    “轰。”大地颤动,天空摇晃,嗥叫声嘎然而止,冲在最前排的黑狼帮马贼和金鹰帮的土匪们撞在了一起,顷刻间,超过五十人落马,断肢横飞,血光四溅,马蹄在人身体上疾奔,刀锋围着人的脖颈起舞,相向前冲的两支队伍都变得支离破碎,侥幸沒落马的人再度举起钢刀,奔向下一名对手,毫无停滞,

    “轰。”双方的第一梯队和敌手的第二梯队撞在一处,又是一阵地动天摇,紧跟着,又是第一梯队和第三梯队相撞,血肉横飞,

    三波正碰之后,双方在骑术和刀法方面的差距,登时清晰显现,周黑炭带着二十余名嫡系将金鹰帮的第三梯队冲出了四五个血淋淋的大窟窿,而秦连云和张彪子两个的亲信,却被黑狼帮的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撞了个七零八落,只有很少人踩着对手的尸体冲了过去,再也组不成完整队形,

    “愣着干什么,给我杀,杀了周黑子,老子保你做队长。” 秦连云又急又气,破口大骂,

    “调头,调头,我们人多,淹也淹死他。”张彪子拨转坐骑,同时大声鼓动,虽然在这三波策马对冲当中,金鹰帮的损失远远高于黑狼帮,但总人数方面,他们依旧占据绝对优势,只要继续缠上去,给大当家争取到足够的调整战术时间,便足以看到胜利的曙光,

    只是,这个想法过于一厢情愿,冲破了第三道阻拦的周黑碳,根本沒有与秦、张两人纠缠的欲望,直接策动坐骑,扑向了正在手忙脚乱调兵遣将的黄胡子,“姓蒋的,拿命來。”一边冲,他一边大声叫嚷,唯恐黄胡子蒋葫芦听不见,

    黄胡子蒋葫芦沒想到周黑炭居然抱着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打算,情急之下,发出來的命令愈发令人无所适从,“老欢子,独眼龙,你们两个到底想帮谁,。”“老四,老柒,老八,你们几个看热闹來了,赶紧全给我压上去,压上去,给我拿人堆死他。”“吹号,吹号,给五当家传令,让他们赶紧给我撤回來,撤回來一起围堵黑胡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混乱的号角声响个不停,所有金鹰帮骨干和前來搭伙捞好处的匪首都被动员了起來,带着各自的队伍去围堵周黑炭,但周黑炭身边的空档就那么大,根本摆不开更多的战马,被调上去的匪徒越多,组织越混乱,非但无法挡住周黑炭的去路,反而彼此之间互相牵制,令战马根本加不起速度,

    骑兵对战,速度往往决定生死,周黑蓝将钢刀平推,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切断挡路者的半边身体,然后迅速反转刀锋上撩,将另外一名挡路者的胳膊连同兵器一并撩上了半空,断了胳膊的挡路者口中发出痛苦的惨叫,伸出另外一只手臂试图拉住周黑炭的马缰绳,但是他只摸到了马尾巴末端的鬃毛,然后被周黑碳身后的弟兄直接撞飞了出去,落到了两丈之外,被蜂拥而來的“自己人”踩成了肉泥,

    “杀蒋葫芦,杀蒋葫芦。”跟在周黑炭身后的黑狼帮马贼大声呼喝,钢刀翻飞,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他们大多数都出身于马贼世家,从祖父甚至曾祖父那辈子,就在刀尖上讨生活,因此无论骑术、武艺和心理素质,都远远超出了其他同行,而反观周围的金鹰帮匪徒,则有些“良莠不齐”,一部分來自东北军溃兵,一部分來自被火并的盘口,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蒋葫芦强拉进队伍的牧民,平时跟着大队还能虚张一下声势,面对面遇到黑狼帮的这群煞星,简直如同绵羊遇到了野狼,紧张得连刀都拿不稳,怎可能有勇气冲上去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杀周黑子,杀周黑子。”老欢子、独眼龙等匪首隔着人群,大声给友军助威,跟周黑炭拼命,傻子才会冲在第一线,老子身边统共才百十名弟兄,要是拼光了,以后还拿什么在草原上立足,,况且好处的大头都是你蒋葫芦拿,我们顶多分一点汤水喝,里头还连个“油星”都见不到,凭什么替你去拔那个撅子,(注1)

    “杀周黑子,杀周黑子。” 不是所有人都出工不出力,金狼帮的土匪头目们都是跟蒋葫芦一道从东北逃过來的老兵痞,对他倒也忠心耿耿,但他们要么难以凑到周黑炭马前,要么马上功夫不佳,即便冲上去也挡不住周黑炭脚步,白白成为对方刀下的孤魂野鬼,

    “都让开,都让开。”策马兜回來的秦连云和张彪子等人大声嚷嚷着,再度加入战团,在一片混乱当中,他们反而成了最有希望威胁到周黑炭安全的队伍,完全是从周黑炭的背后追來,前方基本沒什么阻挡,两翼也接受不到太大的压力,

    眼看着马头已经接近周黑炭的后背,忽然间,头顶上金风乍起,秦连云愕然抬头,只见一匹金黄|色的战马凌空飞至,马背上,入云龙钢刀迅速劈落……

    “啊,,。”秦连云惨叫着飞上了半空,将战场上的所有风物看了个清清楚楚,金鹰帮在人数上依旧占据绝对的优势,周黑炭前方堵满了人,老搭档张彪子俯身与马背上,仓皇逃命,入云龙策马紧追不舍,在二人身后,是一具无头的尸体,正缓缓地从马鞍上滚落……

    那个沒脑袋的家伙看起來很熟悉!秦连云愣了愣,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在空中飘呀飘,飘呀飘,飘过了草原,飘过了高山,飘到了一座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