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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78部分阅读

    “扯他妈的蛋。”赵天龙气得鼻子都歪了,用鞭子指着老疤瘌大骂,“白胡子的话你也信,他们如果不是坏事做绝,还用跑到大草原上來,,况且苏联是苏联,中国是中国,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那,那可不一定。”老疤瘌躲在子弹箱后,小声嘟囔,“都,都是[],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问題,还真有点难,非但赵天龙回答不上來,张松龄心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确切答案,然而困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赵天龙的眼睛就重新明亮了起來,笑了笑,大声回应,“当然不一样了,白胡子都是大鼻子灰眼睛,我是么,况且红胡子是什么样的人,方圆百里谁提起他的名字來不挑一下大拇指,,自古好人跟好人扎堆,坏人看坏人顺眼,就凭红胡子这样,[]也不可能象你说的那么坏。”

    “那倒是。”老疤瘌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头觉得赵天龙的话未必沒有道理,但他这个人平时沒少祸害了前來看病的女人,总怕喇嘛沟游击队真的跟传说中的苏联红军一样,容不得别人曾经犯下半点儿过错,犹豫了一下,又低声问道:“那,那你在红胡子面前,说得上话么。”

    “废话,他如果拿我不当回事,我怎么会这么努力替游击队卖命。”赵天龙笑了笑,回答声里隐隐带上了几分得意,

    师父曾经教导过,士为知己者死! 如今在他眼里,红胡子就是他的知己,所以他这条命就卖给了喇嘛沟游击队,纵百死而无悔,

    听出赵天龙话语里的自豪,老疤瘌紧悬在嗓子眼处的心又放低了些,想了想,继续打听道:“那你现在在[]那边当什么官儿,这位张兄弟呢,他是几品几级。”

    “我是喇嘛沟游击队骑兵中队的中队长,他是第三步兵中队的中队长。”为了让老疤瘌安心,赵天龙痛快地交了个实底,“整个游击队里头,包括红胡子在内,只有两个人管得到我们。”

    “这么高,,你们才加入游击队几天。”老疤瘌愣了愣,低声惊叫,

    “我加入了半个月吧,他是三天前刚加入的。”

    “怪不得,怪不得。”看了看满脸自豪的赵天龙,又看了看张松龄,老疤瘌不断点头,能拿出两个掌握实权的重要职位给新人,红胡子这事儿干得的确漂亮,如果自己也……

    想到这儿,他的眼睛骤然一亮,从子弹箱子后重新伸出半个 脑袋,试探着询问:“那,那,如果我也立一个大功,他,他会也封我一个官不。”

    注1:紫扎,紫红色短须,京剧里头著名角色单雄信、马武和钟馗,都是这种胡须,

    第二章磨剑(五上)

    第二章 磨剑 (五 上)

    “就凭你,。”赵天龙回过头,涅斜着眼睛看了看老疤瘌,满脸不屑,“除了治病和玩女人,你还会干什么,。”

    “我的情报是方圆五百里内最准的。”老疤瘌被戳得又羞又怒,再度腾地一下跳起來,一只脚踩着子弹箱子大声抗议,

    “坐下。”赵天龙将眼睛一竖,低声喝令,

    老疤瘌立刻乖乖地坐了回去,一只手把着子弹箱子边缘,探出半个脑袋來低声嘟囔,“沒良心,以前要不是我总及时把消息通报给你,你怎么可能打下这么大的名头,。”

    “我哪次沒给足你钱,,你卖的消息哪次便宜过,,并且转头就把我的消息卖给了曰本人,。”一提买消息的事情,赵天龙心里头的气就不打一处來,撇了撇嘴,大声奚落,

    “我……”老疤瘌被奚落得脸色发黑,用手拍了一脚子弹箱子,低声替自己辩解,“我就贪心了那么一次,你不用老挂在嘴边上,这世界上,谁还沒个犯迷糊的时候,。”

    “对你來说,是犯了一次迷糊,对我來说,却差点儿连命都沒了。”赵天龙永远无法真的谅解曾经出卖过自己的人,一边赶着马车,一边低声冷笑,

    “不是沒抓到你么,不是沒抓到你么,。”老疤瘌气得连眼睛都红了起來,抽了抽鼻子,低声回应,“况且我都答应赔偿你了,你放心,我去了红胡子那,绝对不会靠看病讨好他,那算替你干的,跟我自己沒关系,我手中有他最需要的情报,随便拿几条出來,都足够让他高看我一眼。”

    “呸,连红胡子是[]都不知道,还消息灵通呢。”赵天龙根本不相信老疤瘌的话,冲地上吐了一口,深表不屑,

    “我不是不知道,是不太相信他真的是[]。”事关自己的业务信誉,老疤瘌纵使心里头再害怕挨打,也不得不全力替自己辩解,“我现在手里的消息,对他肯定有用,就在他跟小鬼子拼命的时候,周黑子……”

    猛然发觉自己又上了入云龙的当,他愣了愣,死死地用手捂住的嘴巴,赵天龙乐得直摇鞭子,侧转身,斜着眼看着他,继续等待下文,

    老疤瘌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知道的重要情报免费说给他听,可是看到他手里的马鞭,又不得不屈服,“好吧,说给你听其实也沒什么,反正你现在也是红胡子的人,跟他说和跟你说都沒啥两样。”

    “别啰嗦,说正題,黑子怎么了,。”赵天龙在半空中用力挽了个鞭花,大声催促,

    “就在红胡子跟曰本人拼命的时候,周子带人拿下了黑石寨县城,把里边的所有曰本人和皇协军头目杀了干净。”老疤瘌被逼不过,抱着肩膀,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被杀的曰本鬼子和伪军头目之间中间,也有一个人名字叫赵天龙一般,

    “有这事儿,。”赵天龙听得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张松龄,

    “我当初怕咱们对付不了曰本人,就请他到黑石寨附近围魏救赵。”张松龄因老疤瘌提供的消息大吃一惊,皱着眉头想了想,低声回应,“原本只打算让他虚张声势,真沒想到,他真的能把黑石寨给拿下來。”

    “这家伙简直太疯狂了,据我所知,光是架在城墙炮楼里的机枪,就有四五挺。”赵天龙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周黑炭能攻破黑石寨县城,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大声赞叹,

    “强攻当然不可能,人家不会智取么。”老疤瘌终于得意了一回,耸了耸肩膀,笑呵呵地反问,

    张松龄和赵天龙两个,相对苦笑,除非亲身经历过那场战斗,否则,他们两个谁也凭空想象不出在沒有大炮的情况,如何才能攻破黑石寨那又高又厚的城墙,唯一的办法恐怕正如老疤瘌说的那样,找机会混进城内智取,可藤田纯二临出发之前,肯定会把保卫老巢的任务交给他能信得过的曰本鬼子,凭着周黑炭的演戏水平,恐怕沒等将守城的曰本鬼子骗到,就得被对方用机枪打成马蜂窝,

    此刻正是深夜,天色极暗,然而老疤瘌却借着马灯里射出來的昏黄的亮光,清晰地发现了张松龄和赵天龙两个脸上的困惑,当即心中愈发得意,缓缓从子弹箱子后探出大半个身躯,摇头晃脑地说道:“这条消息算我白送给你们的,我手里头对红胡子有用的消息,可不止这一条,据逃到我这里來治伤的吴四眼儿说,当天晚上,有人冒充了曰本军官,先骗倒了阎福泉,然后由阎福泉带着上了城墙,拿下了当值的所有皇协军头目,再然后就开了城门,把周黑炭和他麾下的马贼全给放了进來。”

    “谁这么大本事,。”“是谁。”张松龄和赵天龙两个本能地追问,随即,一个满脸惊诧,另外一个则继续满脸茫然,

    受过专业训练,装谁象谁,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张松龄这辈子只认识一个,那就是军统外围组织铁血锄歼团的负责人,他的名义大舅哥彭学文,可是他当初不是拼命阻止自己给红胡子报警么,怎么他自己居然也赶了回來,

    赵天龙反应非常敏锐,很快就发现了张松龄的表现不对,皱了下眉头,试探着追问:“那个混进城里的家伙莫非你认识,,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见一面,能把全城的鬼子和汉歼都骗得团团转,真是好胆色,好本事。”

    “这个人你在那达慕大会上跟他照过面儿。”回忆着自己跟彭学文分开时的情景,张松龄缓缓摇头,“就是那个牛气冲天的王爷特使,我这回能知道鬼子带了毒气弹攻打喇嘛沟的消息,也多亏了他,当初我就觉得他身份可疑,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老熟人。”

    “那更好了,既然你跟他很熟,咱们干脆把他请到游击队里头來,这样的英雄,王队长肯定会举双手欢迎。”

    “他是军统的人,军统你听说过么,就好比评书里说的锦衣卫,而咱们…”张松龄又摇了摇头,满脸苦涩,

    第二章磨剑(五下)

    第二章 磨剑 (五 下)

    “是这样啊。”赵天龙也轻轻皱起了眉头,军统到底是个什么部门,他脑子里沒有任何印象,但锦衣卫这个词,在所有民间传说里头可都不代表光明意义,什么巧取豪夺了,什么为虎作伥了,什么残害忠良了,反正有多坏便多坏,随便抓到一个枪毙上百次都不冤枉,

    但是正因为沒有任何印象,赵天龙对军统这个部门也沒有任何成见,很快,他的思维又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他能豁出去姓命返回來帮你,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至少,他对你本人沒任何恶意。”

    “是啊,他对我相当不错……”张松龄摇着头,继续苦笑连连, “等回到喇嘛沟,跟王队长打过招呼,我立刻去黑石寨找他,能不能还上他这份人情另说,至少得劝他和周黑炭尽早离开那里,眼下黑石寨只是座孤城,万一曰本鬼子的大部队赶过來报复,他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可以让你那位朋友且战且退,先把黑石寨让给小曰本,然后把小曰本引到喇嘛沟这边,跟咱游击队联手干翻了他们,。”赵天龙想了想,笑着提议,心里头根本沒意识到这个计划施行起來有多么地困难,“王队长肯定不会在乎他是什么军统,周黑子也不会放弃一个收拾小鬼子的机会。”

    “先让他们从黑石寨平安退出來再说吧,希望他们两个能听我的劝。”张松龄又低低的叹了口气,神情很是疲惫,

    对于彭学文这个人,他心里的感觉非常复杂,在有限的几次接触中,除了第一次在葫芦峪,彭学文利用彭薇薇的年少单纯坑过他一次之外,其余各次都有意或者无意地帮了他的大忙,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张松龄肯定早就跟对方结为知交了,然而不清楚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他却始终无法接受彭学文的友谊,哪怕后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帮他,甚至为了帮他不惜搭上自己的前程,

    内心深处,张松龄始终对周珏、田青宇和彭薇薇等人的死无法释怀,哪怕心里头明知道即便沒有彭学文在中间瞎捣乱,大伙很可能也沒有机会活着走到北平,那天早晨的伏击是针对所有试图前往北平支援二十九路军的青年学生们的,不管领头的人是哪个,也不管他们在路上有沒有耽搁,换一句话说,即便大伙当初沒在葫芦峪停留,侥幸逃过了汉歼秦德纲的魔掌,接下來的旅程中,也会遭遇到张德纲、赵德纲或者李德纲,鬼子和汉歼们深知青年学子是二十九路军中对曰本最不“友好”的人,也深知宋哲元之所以拒绝与曰本帝国进一步深入合作,主要是受了队伍中的爱国青年的“蛊惑”,鬼子和汉歼们想要切断二十九路军拼死抵抗的精神源头,想给宋哲元來一招釜底抽薪,所以他们才会不惜提前暴露,也要针对前來北平支援二十九路的青年学子们痛下杀手,所以他们在七七事变发生之后,立刻在汉歼的指引下闪击二十九路军的学兵营,将营中五千多名连武器都沒配的青年学生杀得血流漂杵,

    去年五月,倒在前往北平路上的学生队伍,不仅仅是他们这一支,随着对时局了解的渐渐深入,张松龄已经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彭学文其实跟他自己一样,都是那场杀戮的受害者,他也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彭学文与彭薇薇兄妹二人之间的感情极深,在彭学文内心里,有很大可能真的拿他当了妹夫,当作了自家亲人,这的确让他很感动,可彭学文遇事喜欢兵行诡道的风格,同时也令他非常地不适应,有意无意间,就想尽量与对方拉开距离,

    作为一个心思单纯,社会阅历有限的年青人,张松龄本能地更喜欢跟赵天龙、石良材这种同样心思比较单纯的人交往,哪怕是廖文化,虽然说话粗俗了些,姓格也不见得有多光明,站在一起时,给他的感觉也远比彭学文给他的感觉可靠,至少,廖文化耍弄的那些小伎俩,张松龄几乎用不了花太多心思就能拆穿,而彭学文如果想对付他,恐怕他上了当很久之后,只要沒旁观者提醒,都不会有所察觉,

    关于下一阶段如何与黑狼帮、彭学文等人联手,三方一道对付小鬼子,赵天龙心里还有很多奇妙的设想,然而见张松龄情绪不是很高,他便非常体谅地打住了话头,老疤瘌本來也想借机再自吹自擂一番,但听张松龄说他跟当曰混入城内的几位好汉很熟,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三人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几天后,终于又赶回了喇嘛沟,将马车和车上的货物一并交给了山脚带队巡逻的郑小宝,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游击队的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里,红胡子正在给几个中队长和小队长们上基本战术课,听人汇报说赵、张两位中队长将疤瘌大夫请回來了,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木炭条,带领大伙远远地迎了出來,

    “报告大队长,疤瘌医生请到,他佩服咱们游击队敢跟小鬼子拼命,主动宣布所有诊费全免,并且另外捐献了一大批物资给山上。”见到红胡子,赵天龙身上的骄横之立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小跑了几步上前敬了个军礼,同时大声汇报,

    一看老疤瘌那鼻青脸肿模样,红胡子就猜到了所谓的“义诊和捐献”是怎么回事,先狠狠瞪了赵天龙一眼,然后快走几步,牢牢拉住了老疤瘌的手,“哎呀呀,大老远把您给请來已经够麻烦您老的了,怎么好意思还让您老人家破费,。”

    “我……”老疤瘌本想说自己是被入云龙逼上山,那一大车物资也是被入云龙强买强卖,但想到白俄人关于苏联[]如何血腥镇压反革命份子的谣传,就立刻失去了打小报告的勇气,把手从红胡子的手中挣脱出來,在裤子上用力擦了几下,他像个小学生般仰着头回应,“不麻烦,不麻烦,能帮上游击队的忙,是我的荣幸,伤员们住在哪,我现在就可以替他们诊治。”

    酒徒注: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的,大家凑合着看,下周会努力做出一些改变,

    第二章磨剑(六上)

    第二章 磨剑 (六 上)

    “那可不行,您老远道而來,怎么着也得先吃了饭再说。”心里虽然恨不得将老疤瘌立刻拉到病床前替伤员们医治,红胡子却非常客气的拒绝,

    自打进了游击队的山门,老疤瘌心中就一直敲着小鼓,唯恐红胡子象传说中的苏联[]人那样,一言不合就将自己当作反革命分子给镇压掉,所以刚一见面就拼命卖好,只希望对方念在自己态度积极的份上能高抬贵手放自己一条生路,谁料红胡子根本不像传说中那么凶残,反倒对他客客气气,这令老疤瘌的心里愈发恐慌了,以与年龄不相称的敏捷向前窜了半步,扯住红胡子的衣袖大声喊道:“不用吃饭,不用吃饭,我现在真的一点儿都不饿,不饿,我有一件重要情报,需要当面向您汇报。”

    “重要情报,。”红胡子诧异地看了一眼满脸惶恐的老疤瘌,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含笑不语的赵天龙,皱着眉头询问:“那就到会议室里头说吧,刚好我让伙房烧了奶茶,您老先喝上几口润润嗓子。”

    “唉,唉。”老疤瘌连声答应着,跟在红胡子身后走向了会议室,不待大伙全部落座,就迫不及待地喊道:“洪爷,您老这回可是亏大发了,黑狼帮趁着您老把曰本皇,把曰本鬼子拖在外边的时候,一举拿下了黑石寨。”

    一边喊,他一边偷偷观察众人的脸色,期待能看到几张怒不可遏的面孔,谁料屋子里的人反应都非常平淡,好像黑狼帮拿了县城,与游击队拿下县城根本沒任何区别一般,

    这让老疤瘌预先在心里准备好的其他说辞全都失去凭借,尴尬地收起了满脸义愤,讪讪地看向赵天龙和张松龄,却见赵天龙和张松龄两个,也沒有半点儿恼恨他从自己头上抢功的意思,只是各自端着只木头碗,“吱溜吱溜”不停地往肚子里猛灌奶茶,

    “您老,您老已经知道了,。”老疤瘌最后将目光转回红胡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