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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111部分阅读

因素,他反而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目标,那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中国人,肤色很深,握刀的右手背面布满了丑陋的伤疤,,

    “这是一个老兵。”中队长织田正刚迅速做出判断,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高高地飞了起來,越过大白马的耳朵,越过黑脸中国人的灰布军帽,越过低矮的山丘,把锦绣般的大地尽收眼底,

    在目光凝固的瞬间,他看到有一个沒脑袋的身体在战马身后打着旋子,一圈,两圈,三圈,轰然而倒,

    注1:因为工业实力不强的缘故,曰军的机枪散热效果普遍较差,特别是歪把子,在连续射击过程中很容易烫伤射手,所以散热片外通常会套一层防烫伤帆布,导致枪管发热后,帆布率先冒烟,

    注2:有经验的机枪手,作战时都不会一直扣着扳机乱扫,而是打带有鲜明节奏感的点射,这样的杀伤效果更好,并且有利于副射手配合装弹,

    第三章晨星(八上)

    第三章 晨星 (八 上)

    大白马背上的张松龄看都沒看,刀锋直接砍向了下一个对手,那是一名鬼子军曹,腿短肩宽脖子细,跑起來就像一只正在生蛋期间的野鸭子,按照赵天龙平素指点的技巧,张松龄在马刀与鬼子后背接触的瞬间,手腕迅速向后收了收,锐利的刀刃贴着鬼子的肩胛骨,从右肩直抹到右臂,入肉不足半寸,刀口却长达两尺有余,鬼子伍长惨叫一声,鲜血如喷泉一样溅起半丈高,然后立刻像冰雹砸过的庄稼一样蔫倒在地,气息奄奄,

    第二名被他从后边追上的是一名通讯兵,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行军包,左躲右闪,张松龄不耐烦地抖了一下缰绳,大白马接到指令,前蹄迅速向鬼子兵背上踹了过去,方方正正的行军包被踹出了两个巨大的马蹄印,鬼子通讯兵嘴里喷出一口血,踉踉跄跄,张松龄挥刀从他身边跑过,干净利落地将他颈部动脉和气管一并抹成了两段,,

    第三名挡在大白马蹄前的是一名鬼子曹长,发觉两条腿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四条腿,此人果断地向斜前方窜了数步,背靠着大车举起了步枪,沒等他拉动枪栓,张松龄已经追到,先正手一刀将枪口拍歪,再反手一刀倒抽回去,在小鬼子的左脸开了一条透明的口子,直接露出里边的牙齿和舌头,

    “呜呜呜。”因为个子太矮而逃过必杀一击的鬼子曹长发出含混不清的叫声,举着步枪,左遮右挡,张松龄又砍了两刀,都砍在了三八式步枪的枪杆上,心中大急,左手松开战马缰绳,直接掏出了盒子炮,拧身的瞬间,对着小鬼子的脑门儿搂了火,

    “乒乓乒。”连续三颗子弹先后打在鬼子军曹的脑门上,直接将此人脑袋打了个粉碎,大白马也因为弄不清楚主人的意思,扬起前蹄,发出一连串的嘶鸣,“唏,,嘘嘘嘘,唏,,嘘嘘嘘。”

    “吁,,吁,,,放松,放松。”张松龄不得不俯下身体安抚战马,同时也彻底失去了追杀敌人的机会,留在丘陵脚下看守马车的鬼子兵只有七十來号,而跟随他一道从山丘上冲下來的游击队员却有一百余,因为采用的疏散队形,冲锋时间又非常短暂,被鬼子乱枪打下马的只有四、五个人,剩下的即便受了轻伤,也坚持着沒从马背上掉下來,跟随大队一并冲到了辎重附近,借助战马奔跑时的高速,他们将手中的哥萨克军刀斜劈了下去,将试图顽抗的鬼子兵们像庄稼一般成排地割倒,

    “杀。”小邹带着游击队的骑兵从几名鬼子头顶上跑过,哥萨克马刀翻腕向下斜伸,就像一排高速移动的铧犁,这是赵天龙教授的独门秘笈,最省力气,也最适合轻骑兵列队冲锋,被刀刃抹中的鬼子兵们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每个人身上都出现了一条巨大的伤口,全身的力气和血浆一道,顺着伤口迅速被抽走,鬼子兵却不能立刻死去,痛苦地在血泊中來回翻滚,

    几个來不及逃走的鬼子兵在一名军曹的组织下,背靠着一辆马车,用刺刀迎战,三八式步枪长达一米三,再加上将近四十厘米刺刀,足以充当长矛用,只是对上肩高一米五的战马,一米七的长矛依旧显得有些短了些,游击队员们只是随手劈了几刀,就将鬼子兵们的矛阵劈了个土崩瓦解,然后刀砍马踩,迅速将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杀了个干干净净,

    有名鬼子军官跳上大车,挥着军官刀向小邹发出单挑邀请,这个举动,惹起了一片哄堂大笑,游击队不是什么古代军队,沒兴趣表现什么个人勇武,几名游击队员们骑着马陆续贴着大车跑过,鬼子军官像陀螺般被抽得打了几个旋子,浑身冒血,惨叫着一头栽下,

    “乌拉,乌拉——”小列昂所带领的俄罗斯国际营也杀到了车队前,,则采取传统的俄军手段,马刀高举狠劈,将俄国人身高臂长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被他们追上鬼子要么被斜着砍掉半个脑袋,要么从肩膀被砍到后腰,四分五裂,死得残不堪言,

    前后只用了几秒钟功夫,马车附近就沒有了站着的辎重兵,几名自诩聪明的小鬼子钻到了马车底下,趴在地上向外开枪,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车厢两侧都是纷乱的马蹄,子弹从车厢下贴着地面打出去,根本不可能伤到骑兵分毫,倒是把游击队员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來,举起哥萨克马刀,直接砍断了套在辕马身上的挽具,装满了军火的大车瞬间失去平衡,“轰”地一声向后扣了下去,藏在车厢底下的鬼子要么被马车后半段活活压成肉饼,要么因为车前半段的迅速翘起而暴露在了游击队员们的面前,被七八把马刀同时砍中,惨叫着变成一堆堆碎肉,

    “呯、呯、呯——”三两个已经跑出五十余米外的鬼子逃兵不甘心失败,转过身來,以标准的半跪姿势,向游击队员们打冷枪,一名黄胡子灰眼睛的国际营战士中弹牺牲,二十几名国际营战士同时策马冲向了开枪的鬼子,

    “呯,。”小鬼子又拉了一次枪栓,将一名冲过了的国际营战士打落坐骑,但是,他们永远沒有开第三枪的机会了,五十米的距离,战马只需要三秒钟,碗口大的马蹄,直接踩到了小鬼子的胸脯上,将他们直接踩成了一团团肉泥,

    剩下的鬼子不敢再顽抗,撒开双腿,四散奔逃,几个国际营的白俄战士正要策马去追,耳畔突然传來了两声尖利的呼啸,紧跟着,两枚炮弹落在了大伙刚刚冲下來的半山坡上,溅起滚滚烟尘,

    “轰,轰。”“轰,轰。”鬼子的炮弹像示威般,继续狂轰滥炸,将半山坡处炸出一个个丑陋的弹坑,

    第三章晨星(八下)

    第三章 晨星 (八 下)

    从九二式步兵炮重新调整射击诸元,到第一波炮弹出膛,鬼子的炮兵耗时超过了三分钟,并且所有炮弹都落到了半山坡上,甭说拦截游击队的骑兵了,就是连战马的尾综都沒碰到,

    若是换做平时,大队长川田国昭早就拎起刀鞘打了过去,给手下的懒虫们以深刻教训,然而今天,他却什么事情都沒有做,什么话都沒有说,只是呆呆地举着望远镜,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弹坑,就像坟墓前的石碑般,一动不动,

    虽然沒有受到惩罚,炮兵大尉小野春平心里头却比挨了惩罚还不踏实,主动凑上前,轻轻拉扯川田国昭衣袖,“大队长,火炮,火炮射角到了,到了极”

    “开炮啊,怎么不开炮了,给我瞄着中国骑兵的头上打,把随炮弹药全打出去,别节约。”川田国昭突然将头转回來,面目狰狞得如同一头得了狂犬病的魔鬼,

    “嗨依,嗨依。”小野春平转身跑回炮位,指挥着两门九二式又是一通乱轰,把两公里外的山坡炸得硝烟弥漫,却依旧沒有任何成果,

    “打,别怕误伤,直接给我朝车队位置开炮,别怕误伤,你不可能再误伤到他们,辎重中队那帮废物已经沒声音了,难道你沒听见么,。”川田国昭快步跑过來,眼睛里冒出幽幽的蓝光,

    “角度,角度到了极限,中国人的指挥官是个老手,从这里到伏击点,恰恰隔着另外一座山丘。”小野春平不敢看他的眼睛,耷拉着脑袋解释,辎重中队的确沒有任何动静了,这说明他们已经被中国骑兵全歼,炮弹砸到车队中,基本上不用担心误伤,然而从炮位到车队的位置却不是一条直线,脚下道路在另外一座丘陵下拐了个近七十度角的弯儿,虽然丘陵看上去不高,但是参照九二式步兵炮的超短射程,隔着山丘盲目轰击另外一侧的目标的话,最大可能不是将车队附近的中国骑兵连同马车上的弹药一并炸上天,而是炮弹直接在半途中落下來,砸到正在拼命朝车队处赶的二中队自己脑袋顶上,

    “混蛋,废物,一群沒用的废物,人是废物,炮也是废物。”川田国昭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举起指挥刀,冲着九二式步兵炮的炮管猛砍,然而九二式步兵炮设计再平庸,炮管也是用优质钢材铸造,单薄的指挥刀才砍了沒几下,就“当啷。”一声断成了两截,(注1)

    “把火炮推到山坡顶上去,你们几个一起推。”清脆的断裂声再度将川田国昭的神智唤醒,丢下半截连着刃的刀柄,他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山坡大声命令,

    “那里,那里有中国人的步兵。”小野春平愣了愣,为难地提醒,虽然山坡顶上已经好一阵沒有枪声了,但刚才火炮调过來,却是为了拔除中国人布置在那里的火力点,如果此刻大伙推着步兵炮贸然靠上去,恐怕沒等走到位置,就被中国人的马克沁打成了筛子,

    “铃木,铃木君,带你的一中队给我白刃冲击,把山丘拿下來,给炮兵做阵地。”川田国昭已经急疯了,情愿拿士兵的生命去填,也要把距离自己最近的山丘拿下來,这座山丘比附近其他几座山丘海拔稍高,九二式步兵炮布置上去,则有可能会清晰地看见被另一座山丘挡住的中国骑兵,居高临下瞄准目标开火,也可以最大程度上弥补火炮射程的不足,

    “板载。”一中队长铃木三郎也早就变成了一只红眼兔子,听到川田国昭的命令,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带领麾下剩余的士兵向山丘顶发起了决死冲锋,在距离中[]队二百米的位置,他的身体晃了晃,本能选择了做曲线运动,以免成为中[]人的活靶子,其他鬼子兵也像他一样,不约而同地做出教科书般经典的战术躲避动作,然而,中国人的马克沁却沒有响,万国造的步枪也鸦雀无声,

    “板载。”铃木三郎愣了愣,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叫,身体画着折线,曲曲弯弯,继续朝中国士兵的阵地迫近、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马上就要进入战壕了,然而他非但沒有听到任何枪声,甚至连那种廉价的山西造手雷也沒遇上一颗,

    “为天皇尽忠的时候到了。”带着满心的疑惑,铃木三郎又叫了一声,端起明晃晃的刺刀,直接扑进战壕,他仿佛看到了一群打光了子弹的中国士兵跳起來,用大刀长矛來迎战,而他自己则一下一个,将他们刺翻在地,彻底洗刷白天时被戏弄的耻辱,

    然而,这一切都是幻想,中[]队的战壕静悄悄的,早就不剩任何活物,怀了决死之心却找不到任何拼命对象的铃木三郎在战壕内部踉跄了几下,纵身跳出來,茫然四望,只见在山丘背面,数十匹战马的背影转了个弯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国人,中国人骑着马跑了。”一中队的鬼子兵们转过头,冲着正在等候消息的川田国昭大叫,

    “一晃就跑沒影了,白川参谋才走到一半儿。”另外几名士兵跳着脚,朝空荡荡的旷野里胡乱开枪,注定什么都打不到,但是他们不这样做的话,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怒,占了便宜就跑,占了便宜就跑,这哪里是军人,分明是一群长不大的无赖,

    “大队长,大队长,中国人跑了。”总是有善于拍马屁的人,以最快速度向川田国昭报告了山丘顶上看到的情况,然后眼巴巴地抬着头,等待对方的夸奖,

    “嗯。”川田国昭闷哼一声,手扶着火炮支架,才勉强沒有再度软倒,上当了,上大当了,这群中国人一点儿武士道精神都不讲,打了一拳就跑,打了一拳就跑,算什么本事,,

    “大队长,还,还把火炮往山丘上推么。”最沒眼色的人是炮兵大尉小野春平,快步走上前,试探着追问,九二式步兵炮虽然份量轻,但也有二百多公斤,从炮位处推到山丘顶上的话,最少也得花费十二三分钟,而有那功夫,二中队的士兵已经赶到马车前跟中国骑兵交上手了,

    “八嘎。”川田国昭蹭地跳起來,一个耳光将小野春平打翻在地,然后揪起一名距离自己最近的炮兵曹长,大声命令,“推,给我立刻推,把火炮推到山丘上去,我要亲手开炮,我要亲手开炮炸死那些狡猾的中国人。”

    “嗨依。”有小叶春平这个前车之鉴在,鬼子炮兵曹长明知道是乱命,也不敢再多啰嗦,指挥着炮兵小队,人推马拉,将九二式步兵炮一米一米向山坡顶挪动,川田国昭焦躁地跟在炮兵们身后,一会弯下腰帮忙推几下,一会儿又直起腰來侧耳倾听车队处的动静,直到身后的山丘之间再度有机枪声响起,才突然又像吸足了毒品一般,迅速恢复了正常,举起望远镜,小跑着冲上山丘顶,

    ‘那些中国骑兵居然还在,那些中国骑兵捡了便宜之后居然沒有立刻跑掉!’巨大的幸福感觉突然从心底涌起來,令川田国昭的脸色焕发出极其不正常的光泽,‘哈哈,这群穷鬼一定是舍不得马车上的军火,所以才沒有及时撤走,哈哈哈,只要二中队黏住他们,等我把大炮架到山丘顶’

    在复仇的渴望支撑下,他只用了三分多钟,就从半山腰跑上了山顶,站在原本属于中国步兵的阵地朝來枪声处看,目光越过一座稍低的山丘,终于把战场上最新情况尽收眼底,

    那群穷疯了的中国骑兵的确沒有离开,而是在一名骑着白马的黑大个指挥下正在翻动马车上的物资,成箱的步枪,成箱的子弹,只要被他们看见,就直接用撬棍砸开箱子,把里边的东西瓜分一空,

    另外一伙中国士兵则在距离车队两百多米的地方,构建了一个临时机枪阵地,拦住回援的二中队不准他们继续向车队靠近,阵地上四挺九二式重机枪都是全新的,子弹不要钱般往外泼,而仓促回援的二中队,却因为重机枪还沒移动到位,被压在山路两边,无法再前进半步,

    那是我的重机枪,还沒开过封的,那是我的子弹,临來之前专门托了军需部门的老关系特批的,川田国昭抬手抹了下嘴巴,掌心处染满了红,“炮兵,铃木三郎,愣着干什么,带上你的人,全下去帮忙推炮。”

    “嗨,嗨依。”已经看傻了眼的一中队长铃木三郎答应了一声,叫上自己麾下的士兵,茫然地朝大炮走去,‘重机枪,中国人居然第一时间就从物资里翻到重机枪,他们怎么做到的,他们凭什么找得这么准,,’

    “那种长条型箱子不要再开了,步枪已经拿不了。”二千米外的车队旁,张松龄挥舞着手臂大声命令,“给战马留下点儿力气來驮重机枪子弹,那种型号的弹药,咱们根本买不到。”

    “好唻。”游击队员们兴奋的答应着,将已经开了箱子的步枪随便往地上一堆,继续奔向下一辆马车,特别是那些今年才入伍的新兵,出征前每人只发一匹马和一柄哥萨克军刀,现在则肩膀上一左一右背了两杆步枪,马鞍子下还挂着另外两杆,

    “小张、小刘、小赵、大徐,老李,你们几个拿着撬棍去开这边的箱子,这边装的就是重机枪子弹,用布袋子装了,让大伙每人都帮忙拿一点儿。”凭着当年追随老苟团长瓜分核桃园营地内鬼子辎重的经验,张松龄娴熟地大声指点,

    几名拿着撬棍的游击队员快步跑向他手指的目标,三下五除二将箱子盖掀到一边,抓起粗大的九二式重机枪弹,迅速往粗布口袋里装,每装满一袋子,就有其他战士将袋子拿走,迅驮在马鞍之后,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乒乓,乒乓,乒乓。”重机枪声越想越剧烈,承担阻击任务的游击队员们,跟小鬼子回援的部队打成了一团,人数虽然沒鬼子多,却胜在装备优良,弹药充足,把小鬼子打得趴在地上,寸步难行,

    侧耳听了听敌军方面的动静,张松龄继续命令,“小邹,你去把汽油桶开了,立刻往车上浇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