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芳爹道。

    “我不管他们是什么大干部,我只知道我是你们的女儿。”芳芳扑在了娘的怀里。

    “她爹姓薛,她妈姓韩,莫非是……” 芳芳娘自言自语起来。

    “你怀疑是当年的县长夫妇?” 芳芳爹道。

    “那个县长叫薛国良,他媳妇当时是个中学校长,好像就姓韩,对就姓韩,叫韩虹。”芳芳娘接着说。

    “那只玉镯怎么会在县长媳妇手里?” 芳芳爹道。

    “莫非我们理解错了陈院长的意思?” 芳芳娘道。

    “沈光明早就死了,宋德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伤脑筋啊!” 芳芳爹又道。

    “娘,沈光明是谁,那个宋德彪又是谁啊?我可有点糊涂了。”

    “你就把当年的事给孩子说说吧。” 芳芳爹对芳芳娘道。

    “那是文革时期的事了……” 芳芳娘又回忆了起来。

    凌德打听到了云飞的下落,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沈西蒙。云飞的事又涉及到了芳芳,还关乎到小宝,简直是糟透了,凌德的情绪一下子从最高兴过度到了最烦恼#蝴再也睡不着了,也不愿再想什么,就索性坐了起来,点上烟一直抽到了天亮。和往常一样,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刮脸刀刮胡子,他习惯性的拿起刮脸刀在脸上蹭么着,可思想仍没有从无端的烦恼与焦躁可解脱出来,突然一条狗扑了过来,锋利的牙齿一下子剖开了他的胸腔,叼走了他的心肺,他奋力地在后面追着,狂喊着:“快还给我!快还给我!我的心并没有坏啊!”那条狗仍然在狂奔着,嘴边的血在地上滴成了一条虚线,鲜红鲜红的,没心没肺的他仍在奋力的追着,追着。终于追上了那条狗,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奋力抓住那条狗,然而那条狗却突然变成了自己,他又去捡被丢在地上的心和肺,可这时地上哪有什么心肺,只有受了伤的儿子,儿媳,孙子在地上躺着。“难道是我伤了你们?”这时围上来了一群人,有人道:“不是你还会是谁?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是我伤了你们!是我伤了你们!可我怎么会知道是你们啊!”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嘴边仍流着血,一阵剧痛把他从幻觉中惊醒,这才发现刮脸刀已经深入到肉中,血顺着刀柄滴在了地上,鲜红鲜红的。

    他迅速医治了伤口,整理好衣着,这时一束阳光从窗外透了过来,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尽管怎样儿子还是要见的,他估摸着云飞这些天可能已经回来了,是因为忙没有来找他,他得自己去研究所看看,如果没回来最起码也能得到点他的信息,于是他关了店门刚准备出去,就在这时两个民警迎面走了过来。

    “请问你就是凌德吗?” 民警a问道。

    “是的,我是凌德,你们找我有事吗?”

    “有个案子与你有关,我们想请你去协助一下。” 民警b道。

    “今天不行,我还有急事,你们改天再来吧,你们是不是问几年前在徐州火车站附近摔死的那个四川人?那件事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抢东西时不小心掉下去摔死的。两年前徐州来了几个公安同志把我叫到咱们市公安局,这事已经说清楚了,听说那个人原来是个越狱的逃犯,在四川杀了人才逃到南方去的。公安同志说他的死不关我的事,你们不信就去市局打听打听,我这人这几年在咱们上营镇奉公守法,没做一件坏事,还有什么案子会与我有关?”

    “我们说的不是这事,有个叫娜娜的女人你认不认识?” 民警a问道。

    “娜娜,当然认识,她怎么了?”

    “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去了就一切都知道了。” 民警b道。

    “这……那你们等一下,让我给家里人留个条子,她这两天走亲戚去了。” 凌德想了想道。

    “快点。”

    凌德开门扒在柜台上些了个纸条后就锁上门跟着民警走了。

    这会儿苏院长家里却十分热闹,苏院长夫妇、苏雪兰及小宝、盼盼正在吃午饭。

    “妈妈我吃饱了。”

    “妈妈我也吃饱了。”

    “好了,盼盼和弟弟到里屋玩会儿去。” 苏雪兰道。

    “外公,外婆我们玩去了。” 小宝跑了过来。

    “去吧,小宝真乖。”苏文笑着道。小宝和盼盼崩着进了里屋。

    “我就知道爸爸会喜欢的,” 苏雪兰道。

    “唉,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双亲,太可怜了。” 苏母道。

    “哎,兰兰,你那个叫凌什么飞的同事他的父亲是不是叫凌德?” 苏文问道。

    “他父亲叫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父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怎么死的?” 苏文又问。

    “听说是从火车上摔下来的,爸爸您怎么记起问这个?”

    “这个人根本没有死。” 苏文道。

    “什么,爸,您没喝醉吧,凌云飞安葬他爸的事我们学校的老师都知道。” 苏雪兰大吃一惊,然后又想了想道。

    “那算什么,我还去过他的墓地呢,那个凌云飞一开始就弄错了,他安葬的不是他父亲凌德而是一个四川人。” 苏文又道。

    “爸爸,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天下真的还有把自己父亲埋错了的人?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这两天我见凌德了,他是爸爸以前的一位朋友,他说他是死过一次,但没死得了,是那个抢了他钱包的四川人给摔死了,可凌云飞为什么能把那个四川人认成了自己的父亲,我也就不清楚了。” 苏文又道。

    “这是真的?” 苏雪兰这时真的有些吃惊了。

    “是真的。”

    “真让人不敢相信,像看电影似的。

    “兰兰,你能不能让凌云飞来咱们家一趟?” 苏文又道。

    “您把云飞的事告诉他爸了?” 苏雪兰问道。

    “是的,不过我告诉他这只是我的猜想,因为我当时还没充分证实凌德说的那个儿子就是你的同事凌云飞,回家和你妈一交流,今天再听你一说我才确信无疑了,那天我让凌德抽空去你们学校打听打听,我想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爸爸,您还不知道,他已经不在江河中学了,人家云飞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小车都有了。”

    “怎么,他现在不教书了?” 苏母问道。

    “早就不教了,他现在办了个研究所,生产他自己的专利产品,生意挺好的。”

    “你现在能和他联系上吗?” 苏文又问。

    “他最近去南方走访用户去了,他走时说好正月十五以前来咱们家,过些天他来了您告诉他吧,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

    “这样也好。”

    晚上苏院长夫妇趟在床上又议论起了这件事情。

    “哎,老苏啊,你说云飞过几天来了咱们认不认啊?”

    “暂时还不能认,得让他和凌德见面后,让凌德先告诉他,好让孩子有个思想准备,要不叫他怎样接受这个事实。”

    “三十多年了,这回我可要好好看看他啊。”

    “你可千万别激动,否则我们会很尴尬的。”

    “这你放心,我会掌握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