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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二 毒炎尸身

身着黑衣的暗卫悄然靠近,挥手抱拳捶胸向车内行礼,报告最新探查回来的信息。

    “留下画中男子所跟之人,其他人随意处置!”

    透过马车竹帘,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一片房舍,面具少年紧紧拉住张凌云微动的身形,声音冷清的向车外意国战士下达攻击命令。

    “领命…!”

    随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虚空中阵阵风哨声跃过马车,向着不远处的房舍冲去。

    “此事因我而起,你能送我出城已十分不易,实在不敢劳烦你出手相帮!”

    “你我随未有血缘关系,但却有种一见如故相交恨晚之感,他们敢算计你,便是与我为敌,与整个意国贵族为敌!”

    见张凌云伸手掰开自己的手指,执意要下车亲自动手,面具少年即刻闪动身形。

    用其高大的身形为依仗,堵在了下车的门帘处,言辞恳切的表达了自己心底,想为张凌云做些什么的想法。

    “乒乓,乒乓…!”

    就在二人还在为是否动手而争论不休时,此起彼伏的兵刃相撞声隐隐传出。

    “嗖…!”

    好似利刃划破虚空的风哨声,由远至近向马车处袭来。

    竖耳倾听外界异样的面具少年,好似发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徒然拉起张凌云的手腕向后倒去。

    本就不太宽敞的马车内,两人一出一拦本就显得十分局促,面对安德利侯爵突如其来的举动,张凌云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就在这大脑停顿的瞬间,张凌云已然失去了平衡,重重撞进安德利侯爵胸前,随之而来两人又重重跌落地面。

    “啊…!”

    被安德利侯爵牢牢环在胸前的张凌云,听着身下之人不由自主的惊呼声,刚欲起身查看现状,便被面具少年一个转身带动,整个人滚落于一旁的草地之上。

    此刻,满头雾水的张凌云,不经意间扫过身侧的马车,看着那插满箭矢仿若刺猬的存在,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若不是安德利侯爵的保护,自己必然会因一时大意而受伤,万一那箭矢上再有些奇奇怪怪的药粉,后果将不堪设想。

    待箭雨终于落幕之际,张凌云缓缓站稳身形,看着不远处那片房舍人影攒动,刀光剑影应接不暇。

    心底的怒气化为战意,挥手于虚空中绘制起符箓,欲帮助那群浴血奋战的暗卫,尽快解决眼前的战斗。

    “相信他们,这点小杂碎不用你动手!”

    “敢偷袭我,难道还不让我回击不成?”

    对于安德利侯爵的阻拦,张凌云显得十分不解,手中那绘制一般的符箓,极为尴尬的漂浮于虚空中不上不下。

    “张公子实力不凡,若全力出击两三招便能结束战斗,但你可想过,那招摇的攻击方式,是否会引起旁人的关注!?”

    面具少年轻咬下唇,轻声细语的与张凌云讲起道理来,看着对方缓缓放下手臂,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险些让大家陷入危险之境!”

    向来本着知错便要认的张凌云,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怨气,为刚刚自己冲动感到十分愧疚,挥手抱拳躬身行礼,向安德利侯爵郑重道歉。

    “人非圣贤,草木皆有情,若不是因为他们,也不会让你朋友受到牵连,生气很正常但要审时度势!”

    面具少年抬手轻轻拍着心情烦闷的张凌云后背,尽量说些不会太过分,却能安抚对方之言。

    “安德利侯爵大人,那个…,活捉的几位‘九国竞技票’店铺主事,他们…服毒自杀啦!”

    周身衣襟已被鲜血浸染的紫衣战士,挥手捶胸向面具少年行礼,吞吞吐吐的向二人道出对战结果。

    “全…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咱们这场可有人因此而受伤嘛?”

    看着张凌云自顾自在那发狠,面具少年转身面向属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肯定,关心起‘铁血暗卫’的伤亡情况。

    “回禀安德利侯爵大人,此次行动十分顺利,出战人员无一人伤亡,对方人员无一逃脱!”

    很久未能松弛筋骨的意国战士,已经憋得快长蘑菇了,对于这次行动很是积极,来的路上很多人更是私下讨论起行动的报酬来。

    “好,大家辛苦啦!回去后让后厨好好准备些好酒好菜,每人去库房支五十两银子!”

    “属下替出行的战士,多谢安德利侯爵大人!”

    满眼放光的紫衣战士,听到那相当于五个月的奖励,难掩心底的喜悦之情,喜笑颜开的单膝跪地,向安德利表示感谢之情。

    “安德利大人,有件事想请你单独过来看一下!”

    就在周遭气氛很是欢脱时,灰衣战士吉安在行礼过后,悄然来到面具少年跟前附耳轻声细语起来。

    “张公子,还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不放心张凌云独处的面具少年,留下数人保护在其左右,自己则跟随战士吉安,向着满是血腥之气的房舍处走去。

    昏暗潮湿的青砖房内,地面存续着厚厚一层血浆,墙面上挂满皮鞭、断刃、短棒等不知名的刑具,使人不由自主的周身微颤。

    角落里躺着三具缺胳膊少腿的男性尸身,其中一人脖颈处还插着柄长剑,死相十分的惨烈。

    “满地的死尸,有什么值得看的嘛?”

    完全不理解吉安此举何意的安德利,略显嫌弃的站于房门附近,看着内里十分血腥的各种刑具,略显不满的低声询问情况。

    “那人脖颈处的剑,应该是对战时自己撞上去的,他身上的伤数不胜数,胯骨两侧关节被震碎,腰骨也遭受过重创…!”

    听着吉安不同寻常的办事方法,以及如此详细解释个已死之人的曾经遭遇。

    面具少年心底隐隐生出一股不祥之感,看着吉安闪躲的目光,安德利缓步向着那尸体所在方位走去。

    “此人看着很是眼熟…毒炎大哥?怎么会…怎么会?你们不是没看到他出来嘛?”

    借助昏暗的烛光,看着那让人陌生的脸庞,与吉安递过来毒炎蜈蚣的画像一般无二。

    面具少年不禁高声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盯着身旁的吉安,欲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个答案。

    “属下也不知为何会是这般结果,刚刚已再次询问过那三人的证词,他们皆未看到此人出茶楼,

    唯一觉得奇怪之处,便是这位公子现今穿的这身衣服,却不是那日他进入茶楼时的装扮,其中恐有内情!”

    对于安德利侯爵的怒火,吉安早有预料,早于发现尸体之时,便叫来三位暗卫辨认一番,并确认各种细节。

    此刻面对安德利大人的问话时,吉安才能心安理得的对答如流,与本就与众人无关者撇清关系。

    “不过是一个小国的主事,即便你心怀不轨的尾随他,也不至于遭来如此横祸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公子,请慢行,让我与侯爵大人通报一番,请…,”

    就在安德利纠结毒炎蜈蚣因何被绑,还要遭受这般虐待之时,房舍外意国战士的说话声,打断了面具少年的思绪。

    “拦住他,不能让他…进来!”

    安德利话音未落,张凌云那满含杀气的身形徒然闯入,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向毒炎蜈蚣身侧。

    “我不是故意想瞒你的,只是怕你一时冲动,做出些过激行为!”

    见张凌云俯身抱起毒炎蜈蚣的尸体,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面具少年感觉好似被人挖走了什么,心底一片空洞。

    “过激…行为?哼!我个普通的修道之人,头顶有修为高深的师尊压着,上面有胆小怕事的皇帝压着,

    即便我想翻出什么大浪,还有那么多番邦使者等着呢!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带他回去好生安葬!”

    就在张凌云释放灵识探查周围情况,不慎听到吉安与安德利侯爵的对话时,一度想着冲入和国驿馆,将那群人通通斩杀殆尽。

    但想着那些与自己有关联的人,很可能因为这冲动行为,被牵扯进无比血腥暴力的漩涡,张凌云便无法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我陪你!”

    听着张凌云如此冷静的分析回答,安德利并未表现出任何赞赏之意,反倒觉得张凌云活得十分的辛苦与隐忍。

    自幼父母双亡形单影只,好不容易找到处落脚点,却因体质的特殊不受掌教师尊等人的喜爱。

    成年后终于寻得机会下山历练,机缘巧合下寻得家乡覆灭真相,却因自身能力不足,碍于国家整体稳定,迟迟不敢动手报仇。

    现今就连生死兄弟身死,也因那仇敌势力过于强悍,诸多阻拦挡在面前,只能任由被打掉的牙混着血肉吞下。

    “多谢,安德利大人!”

    此刻,张凌云眼中的狠厉之色愈发强烈起来,心底那团复仇的火焰已被彻底激发,嘴角不自觉间勾起一抹瘆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