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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护府兵曹公廨闲置了许多院落，有些院子仅仅是将领们闲暇时用来练习术所建，一般处于闲置状态。不过最近住进来一个半大的突厥少年，这少年整也不出门，除去一三餐外，就拿着角弓在院子中对着靶子肆虐。
突厥孩子手皮粗糙，挽弓也从不戴扳指等护具，他每天从上午到下午要几百发箭矢，将手指扳得鲜血淋漓都不罢手。
李嗣业无言以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等动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
啜律竟然这样回答：“如果能把砍人的手段练到极致，也是相当了不得的。”
两人经过一阵讨价还价，决定把啜律加入李嗣业的亲兵旅，从做一个小小的队正开始，这是这个少年最奇怪的要求，李嗣业事先警告他，在他边除去拿刀砍人之外，可能学不到任何东西。
“……”
“那我要当兵……”
“别妄想了，校尉需要经百战，从兵开始熬，不然没人能服你。”
“那我要做校尉。”
“废话，你见过有可汗当兵的吗？”
“为什么？”
“这个不行。”李嗣业武断地拒绝道。
“我要入你麾下的战锋队。”
“好吧，”李嗣业揪着下巴上的胡须点头：“你提。”
啜律紧紧地抿上了嘴唇，用无声来宣扬自己的抗议和权力。
“嘿呀，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一下子从一个无名的仆从变成了继往绝可汗第一顺位继承人，将来锦衣玉食，将来娘美妾自不待言，你竟然还敢提要求？”
少年定定地望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如果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我也想提一个要求。”
“那你现在的姓氏和名字是？”
啜律感觉自己被到了角落里，只好喃喃说道：“我是怀道可汗的子嗣。”
“既然你自认为不是他们家的儿子，你就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我们会另找一个突厥贵姓的遗弃子过继给可汗，譬如这些扫墓啊，修坟，他还要继承可汗的名头，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
啜律刚要张口，才发现自己被诓了，瞪着李嗣业想要反驳，但琢磨后发现可选择的余地不大，喃喃地说道：“就算我不是阿史那的后裔，我也可以替阿史那家看住坟茔，一直维护阿史那家族的声誉。”
“不错，”李嗣业抚掌赞道：“再说一遍。”
“谁说没有！”啜律瞪红了双眼，宛如一只暴躁无奈的猴子：“我就是怀道可汗的子嗣！”
李嗣业索把话说得过分一点：“三代可汗积攒的功勋就这样如烟消云散，若是他们泉下有知，如何能够瞑目？这叫做什么，这就叫绝户，后被人刨了坟都没人管，这也叫断子绝孙，这是最恶毒的诅咒都不能造成的结果，后不管什么人污蔑他们，都无人站出来伸张，可怜，可悲。”
啜律默默地低着头不说话，可能内心已经有所松动。
面对啜律的恼羞成怒，李嗣业的声调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如拉家常般的口气说道：“阿史那步真的姓氏必须传下去，他们这一支乃是西突厥的狼种，在贞观初年投效大唐，历经三代将门。如今史昕命丧俱兰城，左屯卫将军无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