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给自己张若明一般的信任么?显然不能,或许他们不会要自己的命,但自己也不可能再像如今这样,呼风唤雨,几乎做到张若明之下,张氏集团万人之上的地位。

    如果没有了这一份权势,自己还怎么搜集资源,来成为一名天行者?又怎么去跟家里了解这个世界呢?所以黑铁城的平民百姓可以投降,对他们来说,谁统治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野人们不随便烧杀抢掠,他们其实是不在意的。

    但舒翰不行,正是因为如今的黑铁城,他才能够掌握权利,如果当权者换了,他这样的人,还能不能够作稳如今的位置,这显然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而解决的办法,舒翰脑子里确实有一个,那就是在黑铁城里培养一批忠诚与张氏集团,忠诚与自己的士兵,而这些士兵的来源,便是铁矿区的工人们。

    相比起黑铁城的普通老百姓,在舒翰的心中,这一批矿工显然更加靠得住,首先自己对他们有恩,大部分的矿工对自己还是十分感激的,让他们去死恐怕很难,但赴汤蹈火,却绝对没有问题,这一点,舒翰有着绝对的自信,同时这些矿工,平里过惯了集体生活,而士兵本也是集体生活的一种,所以这种份的转变并不会带来太多的麻烦。

    不像一般老百姓,原本都是独门独户的过子,让他们突然集结在一起,一群大男人一起过子,他们是无法在短时间内习惯的,而矿工们没有这个问题,二来则是矿工具有强大的纪律,他们每天的上班都有非常准确的时间,在这一点上,也比黑铁城里的普通人好不少。

    第三点则更为重要,那就是矿区里已经有明确的上下级制度,监工们就是军官,矿工们就是士兵,双方本来就是互相听从的关系,这样一来,转变成为军队的关系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中间也不会出现大量的刺头,去违反军队的规定,所以矿区之中的矿工和监工就是舒翰最好的部队。

    当然,同一时间,还需要维持矿区的开采,不然没有了原料,就不能够生产足够的武器,前线的士兵就会出现物资短缺,那舒翰的罪过就大了,因此如何安排减少人员之中的生产量,以保证各方面的需求,就是舒翰需要做的。

    这一份报告,舒翰足足写了两万多字,等到把整份报告写完,让张松等人去做校对和抄写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凌晨了,舒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答应了傅尔蓝要在晚上去看望她,连忙给自己洗一把脸,带着长柯便到医院去。

    此时的医院安静了很多,相比起中午时的闹,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一些轻伤患者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重病的人也都被照顾起来,,医院门口的广场上,一个个裹尸袋诉说着这几天的战斗到底有多么的艰辛,舒翰不看这些,连忙走上四楼,进到傅尔蓝的房间,只见里面却是空的。

    舒翰心里一愣,随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走到护士柜台处,问道:“四零四号房的傅先生,怎么不见了?”护士抬起头看了一眼舒翰,然后说道:“请稍等一下。”然后便翻动桌子上的记录册,很快便说道:“哦,傅xx在今二十二点重伤不治,如今已经送到太平间,正在等待火化。”

    “好的,谢谢。”舒翰纵管已经猜到这个可能,但听到这答案,心里还是不由一沉,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沈医生说的果然是客气了,按照舒翰一般的理解,医生在病不确定的况之下,往往是会往严重的方向去说,这样到时候如果人出事了,他们也可以说,天命如此,自己努力了,病患的家人们也不会太怨恨医生。

    这并不是什么欺骗,而是一种自我保护,在医患关系不好的当代,医生们有时候就是不能够说实话,不然如果出现一丁点的意外,那最后倒霉的就是自己了,所以在如今的医院,即便是做一个切盲肠的小手术,都需要签自愿书,表示如果出现意外与医院无关,可想而知,医院到底怕到什么程度了。

    但在沈医生这,显然不是如此,如果面对普通病患,或许他也还会使用那一话术,来帮助自己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多年同事,这或许让他说话的时候,就会不免往好的地方说,而舒翰因为对医生讲话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理解,所以纵然从沈医生的表里预感到况不妙,但也没想到当天晚上人就走了。

    连忙走到地下室,便见到这里乌泱泱拢着一大群人,舒翰在长柯还有两个保镖的帮助之下,很快便找到傅尔蓝一家,三个人正坐在地上,面前是一个裹尸袋,前面排着十几户的人家,都在等待着尸体焚烧。

    “尔蓝。”舒翰走上去叫了一声,傅尔蓝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跑过来抱住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舒翰拍打着她的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轻声说道:“抱歉,我来晚了。”傅尔蓝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舒翰便也不再说话,留下来陪着傅家的人等到尸体火化。。

    在现代亲人死去之后,还有一个头七,往往家里的人要守着几天的时间,但在这里,显然已经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让给家属们哀悼,缅怀,甚至连追悼会都开不成,只能够快速烧掉,以避免尸体腐烂,引发瘟疫。

    当轮到傅尔蓝的父亲时,一旁的蓝心突然哭出声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却从苍老的脸上不断滑落,嘴里轻轻呼着“老傅,老傅,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了呢。”这个坚强的女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怎么落过泪,而此时,听到她的这句话,不知怎么的,舒翰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