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忧愁之气只维持了一个瞬间。
下个瞬间,他已经严阵以待。
只见他嘴角咳血道:“以为我会怕你们吗?你们这些卑贱的蛆虫!来吧!!”
当日的叶沉渊并不该留下叶愁一人。
但他也有他的原因。
他去做什么了?
他就去把那些跟此事有关的人,全部杀个片甲不留啊!!!!
以惊人脚程追到那些刚刚还在四处逃窜的武者,杀!
以威胁和恐吓找出策划此事的幕后黑手……杀!
把跟此事有关,听闻了却不告知自己的人……杀!
把那些给自己下药的女人一家老小都找出来……杀!
叶沉渊再一次几近疯狂,他不断的杀着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们。
碍于他的恐怖和出身地位,即使是国家也无法阻拦他的杀戮。
因为那阻止他的结果和成本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就这样,杀,杀,杀,杀,杀…………
直至已经想不出下一个要杀谁,到了那般田地,他仍没有明白的……不断杀人。
当受到别人伤害,他会感觉到痛苦。
但在杀害无辜的时候,叶沉渊却没有为他们而感到悲痛。
当年他的自私和自我,已是无可救药…………
直到杀到他已经找不到人杀的时候,他才回去。
回到他已经被烈火焚烧殆尽的…………家。
而亦是在那个时候,他……方才醒悟。
放眼望去,空荡荡的眼神中是空荡荡的一片焦土。
整个家园被毁,几千门生无一人生还。
当时,一种痛苦,空洞,和寒冷的感觉就像滔天巨浪一般轰在了他的身上。
…………令一个不顾后果的他。
终于明白什么叫…………
孤独。
和什么是…………
痛。
碰!!!
叶沉渊双膝跪地,无颜以对苍天,更无颜以对那些曾经信任他,仰慕他的人。
他很后悔。非常后悔,只有后悔。
而当日,他不仅第一次跪了下来,更再没有顾及什么架子和颜面的失声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他害死的无辜生命们,毫无保留的放声大哭。
停不下来,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失声痛哭的叶沉渊不知道就这样哭了多久。
…………直到叶愁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墨绿色的军大衣飘荡在荒凉的废墟之上。
叶沉渊耳中飘来的,只是一句冰冷的说话。
“你哭够了没有?”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拳,不但害死你的余下门生,更害我蓬莱损失了近百位武师?”
叶沉渊此时早已没了狂傲不羁,跪在地上抱头痛苦的他好像千古罪人。
他呜咽不停,断断续续的答道:“呜呜……呜……我……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呀……对不起…………对不起…………”
嘶————
叶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稳稳的吐出来。
脸上,还是那副忧愁的表情。
“再哭也没有用,师弟,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把你杀了,回去和蓬莱的人民们交差。”
“第二,就是给我活下去!在你将来的人生里,静静的等待你能把错误补偿的机会来临。”
一阵飓风吹散在这空档的荒野上,引得那军大衣嗖嗖作响。
“若你选择后者,你就会需要我的帮助……”
………………
叶愁脸上不再忧愁,反而换上了三分急,七分怒。
“你听到了吗!?叶沉渊,你这该死的王八蛋到底想不想得到我的帮助了!?”
只见叶沉渊依然抱头跪地,支支吾吾。
“呜……呜……”
叶愁一甩大手。放话道:“你也是强者,强者的人生路……就你自己决定吧!”
用力量强行停止了眼泪。
但叶沉渊仍双手抱头。没脸见人。
“师兄……可我有这么多仇家,又杀了这么多蓬莱武者……蓬莱……怎可以护我周全?”
………………
叶沉渊所说就完全不无道理。
但叶愁的信念十分坚定。
守护每一位武者,给他们能够回去的家。
这就是武者的故乡,蓬莱。
于是叶愁正色道:“师弟,只要你洗心革面,世人总会接受你的……”
叶沉渊依然不肯抬头,他太难过了,比失去一切还要来的更加难过。
“接受我……我配吗?我还配师兄你帮我吗?”
叶愁斜着眼睛,看着跪地不起的叶沉渊。
回答是果断且迅速的。
“不配!”
无论是谁,都清楚的知道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