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雉羽，虫之洋时代的古灵，你小子可真是好运气，这只古灵比铁头那个死脑筋还要古老。”
基斯顿说话时，不无酸意。
越是古老的上古之灵，其见识便越广博，毕竟是从遥远时代一直活到如今的生灵。
基斯顿法师塔的塔灵铁头，本体是鱼之海的甲胄鱼。
而鱼之海距离虫之洋，中间隔了两个灵性时代，分别是角之滨、贝之滩，生物已经从海虫发展到海鱼，期间所经历的时光，恐怕会是以“亿年”为单位计算。
这亿万年时光的阅历，哪怕只有点滴尘封在上古之灵的记忆中，也足以胜任百科全书了。
借助这些上古之灵，这里的奥法师对于生物进化，有着清晰的认知。
只不过。
奥法师们并不认为，人类是从这些原始动物进化而来。原因很简单，古时代虚影最近的一种，是鸟类盘踞的鸟之空，再往后就没有任何古时代虚影爆发了。
人类如何诞生，没有任何古时代虚影的记录。
而且根据古老的传说，人类是从骑士之源海岛上崛起，乘坐海船抵达莽荒大陆。
所以人类应该未曾参与过莽荒大陆的生物演化。
“杜克，这只三叶虫古灵，你先携带着，有需要时再将它转化为塔灵或者战灵，不过你要注意一点，转化是不可逆的。”基斯顿·怒涛严肃的说道，“离开灵性之泉的古灵，就已经不属于不死不灭的存在。”
“您的意思是，一旦将古灵转化为战灵，战舰被击毁，战灵也会随之陨落？”
“未必，只要你在关键时刻，将战舰的核心单位保护好，回头就能继续建造新战舰，让战灵再次复苏。只有核心单位也被破坏，战灵无所寄托，才会消亡。”
“我懂了，对了大人，雉羽在这个水晶球里呆着，我要如何与它进行交流？”
杜克捧着水晶球，只能看着三叶虫在其中游动，并不能建立起有效的交流。
基斯顿摇头道：“一时半会它又死不了，你等着就是，什么时候将它转化为战灵或者塔灵，自然就能正常交流了……我之前在泉眼里，问过它一些事，可惜它什么都不愿意说。”
顿了顿，他补充道：“等你将它转化后，我会来找你，到时候问问它关于上古邪物的事情。”
“上古邪物？”杜克眉头一扬，“大人，我倒是知道点儿情况。”
“什么？”
“我领悟3环树王-万年松塔时，似乎见到过上古邪物，像一只巨大的蛆虫，想要吞噬翠海谷灵性之泉……最终被无数灵兽合力，将它击退，留下了一层破烂的外壳。”
“原来如此……”基斯顿看着杜克，愈发觉得这小子被灵性宠爱着，“没想到连树王都能再现时光，我也领悟过奥秘之藤，除了得到了守护·奥秘之藤，可没见到什么景象。”
“这可能是我开启了气海，所以能与树王呼吸共鸣，从而通过树王身上的自然之力，再现时光吧。”
“珍惜这项能力，你在灵性奥法的道路，可以比我们走得更远。”
“我明白。”
基斯顿的谈兴不高，叮嘱杜克几句后，便挥手示意杜克可以离开了，他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
杜克离开时，将水晶球收进奥法长袍的里面夹层。
这是一项秘密交易，除了几位大奥法师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尤其不能对伯努利透露分毫。
否则伯努利有可能猜到，是杜克戳破了虫之洋的秘密，从而暴露出翠海谷灵性之泉是大型泉眼这个事实。到时候，想不开的伯努利，未必不会对杜克出手。
毕竟一位即将生命到头的4环大奥法师，谁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就豁出老命，拉杜克一起上路。
没等杜克回到自己的营地帐篷。
就发现伯努利不知何时，已经等待在他回归营地的半道上，见到杜克后，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杜克阁下。”
“伯努利阁下。”
“耽误你几分钟，不介意吧。”伯努利说话时，他带来的随行人员，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
杜克坐了下来：“有什么事情，阁下尽管说即可。”
“双子泉眼，我想请杜克阁下割爱，为此我伯努利法师塔，愿意付出足够让阁下满意的报酬。”伯努利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老了，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家族的未来。”
双子泉眼，就是探索灵性之泉时，发现的两口挨在一起的小型泉眼。
杜克皱了皱眉头：“抱歉了，伯努利阁下，我也很需要双子泉眼，建造我的贤者法师塔。”
“但是你的未来不在黑蛟河地，不是吗，你迟早会前往奥法圣城，那里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所以，你又何必在这边陲小城市，非要跟我争抢一口小型泉眼？”
伯努利一副非常看好杜克的样子：“你只要愿意割爱，我可以付出让你满意的报酬，对你来说，去奥法圣城处处都要开销不是吗。并且你将永远得到伯努利家族的友谊。”
“你说的很有道理。”杜克深以为然的点头。
伯努利露出满意的微笑，觉得自己这番话，已经触及到了杜克的心窝。
下一刻，杜克语气一变：“但我还是想要在双子泉眼上，建造属于我的贤者法师塔。”
“你！”伯努利好悬一口气没接上来。
“这里是我的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了它，我的荣耀既是黑蛟河地所有乡人的荣耀。我的贤者法师塔，耸立于此，相信它会照耀所有乡人，为家乡培养更多奥法师。”
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他的确会在某个时间点，前往奥法圣城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舍弃家乡。
战舰来回一趟沉蛟市与奥法圣城，也不过才大半个月时间而已，他完全可以半年在奥法圣城做研究，半年回黑蛟河地做研究，把翠海市当作自己的大本营经营。
伯努利想把翠海市经营成大本营，他又何尝不想。
“好，好，好！”伯努利闻言，气得发笑，“杜克博学贤者，不愧是黑蛟河地灵性的宠儿，名和利你都要，双子泉眼你也不放过……我只能说，祝你顺利拿到双子泉眼！”
“多谢。”杜克淡然起身，“如果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请便。”
与伯努利不欢而散。
杜克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双子泉眼的竞争各凭手段，4环奥法师的恩威并施，还动摇不了他的决定。
回到营地，慕菈丽、慕菈姗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澡水。
杜克洗澡时不喜欢有人伺候自己，所以打发走了小助理，他自己脱衣服进了澡盆。
一边泡澡，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球。
顺便将小鸡喊了出来。
“杜克，又干嘛！”小鸡有点烦躁，一天天的，被杜克唤来唤去，不是为了包吃包住，早翻脸了。
“看看。”杜克抬起手中的水晶球。
小鸡斜乜着水晶球，嘴巴比脑子快一步：“啥玩意这是，不就是一个破球吗。”
下一刻。
它看到了水晶球里封印着的三叶虫，激动地尾巴一抖，眼睛已经贴在水晶球上。
大喊大叫起来：“哇，杜克杜克，这是我奶奶，是我奶奶！”
水晶球里的三叶虫也注意到了小鸡，它虽然被封印着，无法交流，但是却不妨碍它迅速贴近水晶球的晶壁，与小鸡大眼瞪小眼。
不同的是，小鸡是一双单眼，三叶虫是一双复眼。
“我当然知道它是你奶奶。”
“快把我奶奶放出来啊，我要跟我奶奶说话！”
“放不出来。”
“啥？”小鸡瞪眼，“杜克你不讲道义是吧，你干嘛把我奶奶关起来，塞在这么个小破玻璃球里！”
“因为你奶奶是上古之灵，它是灵体，不能独立存在。而且这也不是玻璃球，是水晶球，里面封印着灵性之泉的泉水。”杜克托着水晶球，“一旦破了，你奶奶就得重回灵性之泉呆着了。”
说完。
在小鸡的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对我这么不信任，简直令人心寒。”
“我没有！”小鸡无力的反驳一句。
随即又转移话题道：“但我真的好想让奶奶出来啊，我跟奶奶好久没说过话了。”
“现在还不行，第一，我没有建成法师塔，第二，我也没有战舰。所以你奶奶还得在水晶球里多呆一段时间。不过也快了，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现在你奶奶就在你身边，多等几天又何妨。”
“好吧。”
小鸡贴着水晶球，大声的喊道：“奶奶，你放心，我马上就让杜克放你出来！”
三叶虫在水晶球里，摆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回应。
能看到奶奶，却听不到奶奶说话，小鸡喊着喊着，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滴落在地上化作莹光点点散去。
能感同身受小鸡的情绪。
杜克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不由得沟通小艺：“你说，除了战灵和塔灵之外，还有没有更好的古灵转化方式？”
“关于上古之灵的信息太少，主人，小艺回答不上来呢。”
“唉。”
杜克叹了口气。
上古之灵的转化仪式，基斯顿·怒涛已经完整告诉过他，基本就是用一批特殊材料为上古之灵建造一具“身体”，再通过炼金、契约等手段，让上古之灵与身体融合。
有了身体寄存灵体，上古之灵就能在身体的范围内，自由行动了。
“如果我为雉羽制造一具机械身体，小艺，你说能不能成功？”杜克忽然突发奇想。
他想到了当初在林中小屋，捡到的六足灵傀·罐子。
按照生命学者拜恩斯在笔记中的记录，如果能抽取人类的灵魂，是可以塞进容器中，长生久视的。
不过拜恩斯刚开始人体实验，就老死了。
“主人所想，有一定的现实基础，或许可以在拜恩斯的实验基础上，再进行人体实验，扩充足够的数据。”小艺给出建议，“然后结合古灵转化仪式，尝试为雉羽提供躯体。”
“人体实验么……还是算了吧。”杜克摇头。
如果他是7环、8环的奥法导师，一身实力无人能敌，或许会尝试人体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