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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难相符

    李绝情等人银钱裕足,搞得几匹马骑乘实非什么难事,只是西域地冷天寒,不宜耕种,向来是厚商薄农。眼下又几近入冬,实是个不可不争的好商机。为去得中原南国等地,好马都叫商客买空,只留了些牙口不好、速度也不快的老马匹。

    李绝情倒不甚在意,他驭一匹老黄马行在头里,剩下众人也紧随其后,祖卑荣在他左后方,单手握着缰绳,发牢骚道:

    “将军,你轻身功夫那样好,干甚么也要和我们一样骑这瘦马赶路?”

    李绝情仍然望着前面野路,笑道:“这种关头还是别太招摇为好,骑这马虽然赶路慢些,究竟能作作伪装。”

    祖卑荣嗯了一声,林梓安却在这时使马赶上前来,和李绝情并驾而驱,道:“这趟去的青竹庄,大哥好像很熟的样子?”

    李绝情怔了怔,道:“啊,熟虽然算不得,但估计也是忘不掉了。”

    “为什么?”

    李绝情侧头,看看身边林梓安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心念稍一徘徊,旋即便止住。双腿一夹马,慢慢的远了。

    林梓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满地嘟嘴道:“不说就不说吗...干什么这样子。”

    ...

    过了一个时辰些许,众人终究是看见了一片烧得焦黑的土地,只见偌大的一片黑色,承接在四处或黄或青的土地上。更有被烧得塌陷至辨不出基本形状的断壁残垣、废墙颓瓦等。

    李绝情看见这幅场景,内心中澎湃汹涌的情绪就再也无法克制,他翻身下马,缓缓向这片自己有缘无份的家园走去。

    他瞧着那墙壁,留恋地伸出一只手,在它上面轻抚过,十分的轻。好像那不是被火焚烧过的遗骸,而是情人柔软的发梢般。他手所至处,目光不离,他看着那些荣光今天破落。仿佛能听得见它们的叹息。绵延不绝,长久于心。

    他正看的入迷,金二龙走上来,在他身后一个身位道:“将军,您引我们来此处,却不见敌人在何方?”

    金二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李绝情,他旧情重起,竟然不由得地将这些事抛在了脑后。这时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是,你看我,把正事都给忘了。”

    随即转过身来,对着众人高声道:“各位三人一拨,分成五拨。依次地在此地作排查,遇到危险时先避再说,不可据力恋战。”

    那十一名峨眉弟子都应了一声,随即便去各自找人组合了,只留下林梓安一个人在那闷闷不乐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老大不高兴地开口道:“我和谁一起走啊?”

    李绝情指了指她背后独缺一人的两名峨眉弟子,道:“你再入内去,人不是就齐了?”

    林梓安气得跺脚,胡搅蛮缠的性子又发作了,道:“我不!我不去那儿!谁爱去谁去好了!”

    金二龙十分无奈地道:“大局为重。”说着从李绝情身边走出,站到了那两名女子的中间,道:“如此便可以了吧?林姑娘?”

    林梓安这时方才面露喜色,上前来一把挽住了李绝情的手臂,道:“咱们走吧!”

    李绝情见她情绪高涨,不好发作,又碍于她是峨眉众人中辈份最高的师姐,自己如若不给她点面子,相当于变相地侮辱了峨眉。只能皱皱眉头,想:“这姑娘忒也不识好歹,这种时刻也非得如此么?”于是轻轻地将自己胳膊从她怀里抽开,冷冰冰地道:“咱们走吧!”

    众人当下便散开,青竹庄虽然不是多大,可也绝对不小,仅仅凭两三个人想在这儿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只有一星半点。是以要占据个人多势众的优点,再找起来总能省些心力。

    李绝情带着祖卑荣和林梓安,这青竹庄的地理构造他是比任何人都要熟的,心想:“眼下能依的着的线索,便也是有这半块玉佩了,唯盼这东西跌落的原因真的是我们所想的才好。”

    他如此盘算,倒也不失为一种无奈之举。西域偌大天下,敌众我寡,敌明我暗。若罪魁祸首不想给他们找见,那便无论如何也找不见了,只能寄希望于那玉佩和先前酒馆中那人打探得到的情报。

    他们三人先是去搜寻了柴房一圈,又在吃瘪后来到主厅,李绝情东翻西找,连地板也要挖了开来看上几眼,却仍然找不到线索。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众人齐齐汇聚,来到了当时分手之际的地方,李绝情审视众人脸色,发现他们齐齐低着头,心里立马就对结果如何有了一个推断。

    结果,不待李绝情开口,金二龙就提前搭腔道:“将军,我们...我们那里没找见。”

    “伙房没有线索。”

    “后院也没有线索。”

    “我们那也...”

    李绝情心里怅然,想:“莫非这线索到今日就这样便断了?这可坏了...”

    站在一旁,许久没有言语的林梓安此时突然站了起来,拍手道:“大哥,我想起一个地方,那儿应该有些线索才是!”

    李绝情看她一眼,还道是她小姑娘刁蛮性子又发,不耐烦地甩甩手,示意她莫要再说下去。

    可林梓安却急得脸色涨红,道:“你可不能不信,我骗你做甚?”

    李绝情听她言语真切,脸色也殊无哄骗之意,如此一来倒也信了三分,却仍不免怀疑地道:“当真么?”

    林梓安拉过他手,道:“你且随我来!”接着便是一路小跑,复又领李绝情来到了主厅里。

    李绝情瞧着这四周都已经枯败破落的家具,道:“这块已经搜寻过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说罢,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哎,你等一等!”林梓安又伸出手来把他腕子扼住,道:“就看一眼,又能教你如何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些距离,将那副挂在墙壁上,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画卷取了下来。那宣纸如今已经发黄发脆,好像根本也经受不起李绝情的一根手指。

    李绝情见她擅动父母遗物,喝道:“你干什么!”说着一个箭步上前来,就从林梓安手中将那画夺了过去。

    林梓安怔怔地看了李绝情好一会儿,眼中似乎有雾蒙起,薄薄一层,嘴唇抽动,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李绝情见她如此情状,却也不由得后悔,想:“这画卷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如今给烧成这样,那便更没意义,她不过是轻轻碰一碰,反倒是我小题大做了。”

    他心中略感歉疚,刚想开口说几句话来道歉,却看见林梓安伸出手来,在墙壁上地摸索一阵,过了半晌,好像摸到个什么物事,抬起手敲了数下,或紧或缓。

    过了一会儿,李绝情忽然感觉整个人抖了一下,他惊讶不已,再看屋中,却发现整个屋子的陈列摆设,都在剧烈且激昂地抖动。他终于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脚下地面,明白了震动的源头出现在哪里。

    此危难关头,李绝情情急之下,一把伸向林梓安,林梓安立刻便轻飘飘地向他飞了过来。李绝情反应迅速,眼瞅着头顶上的房梁马上就要断裂,在林梓安距自己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时,一把将她腰肢挽住,左脚蹬地一起,立刻就带着她从危险中脱离了出去。身后,年久失修的房子再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轰啦”一声,尽数塌陷。

    李绝情抱着林梓安,带她来到了众人汇合之地,才动手将她轻轻放下,林梓安一从他怀抱里挣脱,便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同门的队伍里。

    李绝情回头望望,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