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珍馐美味一般口啜饮。
“无所谓值不值得，我做这一切，本就没指望他知道。他只要和之前几十世一样，把我当成最大的敌人来打倒，那便够了！”“魔”怅然若失地回应，却又带着百死不悔的坚定。
袁罡大笑道：“善！大善！”
“魔”盯着袁罡看了半晌，忽然笑着反问：“那你呢？堂堂一代大唐国师，陆地神仙，为了一个可笑的命，落得个身死道消，魂寄幻境的下场，你后悔吗？”
袁罡对“魔”的反讽不以为意：“朝闻道，夕死可矣！”
“魔”摇头叹息：“老实，我到现在都看不透你。当年我反，是因为我与庭有仇，你可是受了庭符印的，为什么也要反？”
“按部就班的飞升成仙，那有什么意思？与斗，其乐无穷啊！”袁罡哈哈大笑，却是一派任侠豪迈之气，“而且我也想看看，这注定的命到底可不可以改变！”
“可你最终还是失败了，武皇代唐，不过一世，死后更是去帝号，立无字碑，返政归唐。你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逆道”一朝风起，树倒猢狲散，本人更是被一百零八道罚神雷轰击得尸骨无存！要不是我出手保下你这一丝残魂，早就灰飞烟灭了，哪有现在这样逍遥？”“魔”对袁罡的厚脸皮十分看不上眼，立马开始揭底。
袁罡恼羞成怒，也跟着骂道：“你这家伙话都不怕亏心的啊！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借走玄龟，你还在洛水那儿被压着呢！”
“魔”怒极反笑：“那是你为了给武皇造势，联合龙虎山那帮人，把玄龟借走演戏罢了！到最后，还不是靠我自己才出来的！”
袁罡气急败坏，反唇相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尊可是给你定的千年刑期，不到百年我就把你放出来了。论恩情，我比你大多了！”
“你那是有心的吗？还不是已经造成了既定事实，骑虎难下了，这才捏着鼻子认了！”
“那你之后又被龙虎山追杀，要不是我从中斡旋，你以为你能够逃得了命吗？”
“你那《大衍术》还是我给你的呢！要不是我，你以为你的计划能够那么顺利？”
“什么顺利？最后我还不是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那是你自个儿找死！连我都不敢直接改命，只能找个“代言人”借壳上市。你居然直接创了个“逆道”，真当道眼睛瞎啊？”
“你……混蛋！”
“你无耻！”
“黑心肝！”
“没良心！”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不知廉耻的狗东西！”
……
两个一千多岁的老头又开始掐架了。
他们两个也算是老交情了，彼此之间的黑料糗事儿都差不多门儿清，吵架揭底那是上三三夜都不带重复的。他们自个儿也知道，所以吵累了自然会歇手的。
虽然是幻境，不过各项感官却与外界无异。“魔”吵了半，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还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不由得心头火更盛。他看到前面的矮几上袁罡沏的茶汤，没有多想，拿起来便灌了一口下去。
“噗……”
“哈哈……”
袁罡幸灾乐祸，恶劣的性格与“魔”如出一辙，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陆地神仙都未能幸免。
“你……”“魔”气得都快发狂了。
“咱们再吵下去真的好吗？”袁罡笑容不减，缓缓出一句让“魔”面色大变的话，“要知道，在现实世界，现在可就快要亮了……”
“别忘了你欠我的，回来再跟你算帐！”
“魔”不甘地抛下一句话，身形渐隐，逐渐消失不见。
袁罡看着“魔”缓缓消失的身影，脸上的笑意也在渐渐隐去，轻轻地呢喃了一句。
“我知道我欠了你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别死了啊……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