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揉成了鸡窝头才算罢休。
唐果一动不动，就那么直视着钱阳，可随着钱阳的揉搓，她的嘴角越咧越大了，等到钱阳停手，唐大姐用力抽了抽鼻子，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钱阳鼻子酸酸的，他不知道该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他的这一世生命是唐果给的，也是唐果陪着他护着他，让他度过了最初的迷茫。
那时果还是个孩子，钱阳总有一种错觉，那个时候的唐大姐就好像对待自己养的猫猫狗狗一般照顾自己。
起来有些丢人，但钱阳确实觉得，唐果那种出自本能的善意，是这世间最纯粹、最高尚，也是最令人感动的情意。
而现在，这种情意可能就要不在了。
钱阳的眼眶有些泛红，他舍不得。
“你不愿意做我的道侣是么？”唐大姐一开口，就吓了钱阳一大跳。
“这个……”钱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有什么不好？”唐果咧着嘴质问钱阳。
钱阳嗫嚅着摇头道：“没什么不好。”
唐果抹了一把鼻涕：“那为什么？”
钱阳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只是没做好当你道侣的准备。”
唐果瞪视了钱阳半才噘着嘴道：“我爹之前跟我的时候，其实我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可是……我不愿意可以，你凭什么不愿意？”
钱阳翻了个白眼，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出来，心女人果然是一种奇妙的动物。
“那你凭什么不愿意啊？”别看钱阳治不了唐清远，但治理唐果这样的姑娘问题还不大。
唐果丝毫没有察觉谈话的主动权已经落到了钱阳那里，开始乖乖地思考起来。
“我还那么年轻，之前从来都没考虑过这种问题啊！而且我一直都把你当成……那个什么，现在突然让我和你结为道侣，我觉得很别扭啊！”
钱阳的耳朵竖得高高的，一下就找到了唐果话里的重点，忙着追问：“你一直都把我当什么？”
“当……”唐果突然瞪起了眼睛：“要你管！”
钱阳却不示弱，伸出两只爪子又狠狠把唐果的头发揉了一遍。
“讨厌！”唐果奋力从钱阳的魔掌中挣扎出来，接着吼道：“我一直把你当弟弟，怎么了？”
“呃……”钱阳不会玩了，这个答案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
“弟弟？你把我当弟弟？”钱阳心你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的年龄给你当叔叔都嫌你，这要搁在旧社会，我你是我闺女别人都不带怀疑的，结果你把我当弟弟？
好吧！钱阳认命了，也终于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唐果有时候会像对待猫猫狗狗一样对待自己了，敢情还真是差不多的事儿！
钱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他想要知道唐果的真实心意。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钱阳嘴里有点拌蒜，其实他本来想问的是你到底愿不愿意做我的道侣，可他总觉得这话一问出来就有一种求婚的感觉，就是那种：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什么的。
这次换唐果自己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了鸡窝：“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啊！我爹那突然起这个，把我都吓傻了，我当然是不同意啊！可是后来青言长老劝我，我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要么现在嫁给你，要么以后再嫁给别的什么人。”
“她这么一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嫁人的事儿，可是想一想我认识的这些人，实在没有谁是想嫁的啊，要是一定要嫁个什么人的话，似乎嫁给你还比别人好一点吧？”
“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烦死了！”
“还有还有，我知道我爹让我嫁给你肯定有别的意思在里面，虽然那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就是很不爽！他凭什么把我当添头一样送出去？就为了讨好你这个新晋的金丹长老？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唐果连珠炮般了些语无伦次的话，情绪很有些激动，眼泪鼻涕抹了满脸，什么形象之类的也顾不得了。
钱阳低下头久久不语。他能大致明白果的意思，可唐果的这种挣扎却更让他难以据此作出什么决定。
其实对于未来，钱阳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唯一令他放不下的便是唐果。
钱阳觉得如果唐大姐敢当着他的面一句我想嫁给你，那他之前的所思所想可能都会就此烟消云散。即便他的前方就是道，他也宁可转身退回深渊。
钱阳拒绝不了唐果，这辈子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