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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江春水一江绿 第九章 霸刀楚雄(下)

    痛饮数杯后,其中一名男子对身旁的姐儿们摆了摆手,此处的姐儿们自然是比平乐街那些胭脂俗粉高出了几个档次,见状弯了弯腰,微微施了一礼便轻声而退,其余数名见此也是紧随其后,而那珠帘后的曼妙身躯也是不知何时早已销声匿迹。

    此刻偌大的包间中便只剩下了三人,随后便见其中一人抬手“啪,啪”两声,两名侍卫便抬着一个沉重无比的箱子放在了席旁,等那两名侍卫退下后那人才不慌不忙的打开了箱子,顿时满眼便只剩下一片金灿灿,随后就见那人一脸讪笑道:“张大人,这是我和柴兄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老笑纳。”

    那张大人听闻不知用了多的毅力才从那满箱黄白之物中移开了眼神,随后冷哼一声道:“元兄看轻了我不是?我好歹也是士林中人,洁身自好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

    柴建和元旭锋二人听闻互视一眼随后后者轻笑道:“大人误会了,您洁身自好的名身别说是我等,就是盐城的黄口小儿也都是知道的。”

    “哦?那这是?”

    “几年咱大秦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较之往常都多出了许多,边境又都不是特别安稳,连番调兵遣将国库也早已不像往常那般充盈,按照往常的惯例,怕是户部只能在今年的奉银上做文章。”

    说到这张献之也是一脸愁苦之色道:“哎,谁说不是呢,我看今年的奉银能发七成就很不错了。”

    随后那柴建又表态道:“小民其一乃大秦子民,虽说颇有些身家,但在国之层面上却帮不了许多,其二也是盐城治下的百姓,总是不忍看着幸苦了半年的官差兄弟们连饭都吃不起吧,谁家没有个老小呢?”

    听到这张献之面色一正端起酒杯道:“先前是我错怪二位贤弟了,我自罚一杯!”

    仰头干了这杯酒后又道:“若是我大秦多些个像二位贤弟这般忧国忧民之人,国家何愁不兴旺?西凉那般跳梁小丑哪里有他们的立足之处?”

    “敬,二位兄弟!”

    “敬,张大哥!”

    一番虚与委蛇之后,张献之便面色微红道:“二位贤弟的这番心意,我就带盐城府全体兄弟们收下了,但切记不可声张。”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最近督察府那条狗也没了动静,想来在被大哥教训了一顿后,变得识趣了。”

    “贤弟莫要抬举我,我一个小小知府哪能被他们放在眼里?不过咬人的狗不叫,可千万小心小心再小心啊,谁知道这条狗哪天瞧出来你的破绽,便狠狠咬上一口,到时候可就不是掉块肉那么简单了。”

    “还是大哥说的有理,一切听大哥安排。”

    到底是喝的有些上头,张献之见二人一副差点被吓破了胆的样子又一脸傲气道:“嘿嘿,二位贤弟莫要如此,有我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们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好歹我也是卫部堂他老人家的学生,哈哈。”

    “有卫部堂他老人家的照顾,大哥以后定是前途无量啊!”

    “有卫部堂他老人家的照顾,大哥以后定是前途无量啊!

    “来来来,喝酒,喝酒!”

    玄承十七年七月二十九,本该是寂静无声的深夜,但那仿佛伫立在帝京中央沉睡的雄狮却是好似有些焦躁不安,平泾门乃是皇宫一测很少有外人所知的一处偏门,平时外出办事的宦官以及秘传圣旨的圣骑都是从此门而出,而今夜不知又有何事此门却是缓缓打开,在黑暗中两人徐徐而入,接着身旁小太监的灯笼才能看清二人皆是一身褐色官府,其中一人为另一人撑着伞,而着伞竟都是褐色的。

    随着身旁小太监的低身一礼,三人便急步向内走去,雨渐渐下的有些大了起来,却依然阻挡不住三人急促的步伐,本在身后行走的二位官员,却不知不觉间已隐隐超越了身前的小太监,好似在此已行走了无数遍,早已不需人领路一般。

    半盏茶的功夫后其中一人便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径直走进了乾德殿,而另一人则在门外默然矗立,乾德殿乃是平时查阅奏折,会见重臣之地,而当今皇帝又是历史上数得着的勤帝,以至于在御书房中连御枕,御被都已是准备妥帖,每每再此勤政到深夜时,便草草和衣而睡。

    薛文一踏入御书房便见到秦皇李俊正在挑灯夜战,服侍在身侧的少监便事曾公公一见薛文来到,便欲低声提醒身侧的皇帝,不料薛文见此却轻轻摇了摇头,就这样伴随着羊角琉璃内轻轻摇曳的烛影,君臣二人便在此静默了一炷香之久,许久后李俊抬了抬有些酸痛的脖颈,却无意看到了在下方等候着的薛文,随即对身侧的少监不悦道:“薛爱卿来到,为何不提醒于我?”

    曾不讳听闻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还望陛下切莫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不等李俊开口薛文行了一礼道:“是臣的意思,陛下莫要迁怒于曾公公。”

    秦帝闻此才有些心烦的向身侧摆了摆手,曾不讳见此连忙行了一礼便快步倒退着走了出去,动作极为流畅不知已行过多少遍,关上屋门后偌大的御书房便真正只剩下了天下最具权势的两个人。

    李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宇便把手中刚看完的折子随手扔在了御桌前道:“启远,这是朕的密探刚刚发来的线报,你先看看吧。”

    太师薛文应了一身后便缓步上前拿起了折子细细研读起来,折子上呈的乃是西凉前线最新战报,薛文掌管督察府对折子上呈的大多事自然是了如指掌,但不他所知的更是有足足两成之多,薛文暗自心惊之余也是对秦皇李俊手中的这支密探更为忌惮两分,但最重要的则是一向喜怒不行与色的他继续向下看时眉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皱成了个川字。

    良久后才缓缓道:“陛下,不知其中所述是否全都属实?”

    “寡人对于敬淳还是颇为了解的,若是没有八成的把握他定不会于寡人呈上来。”

    薛文闻此连忙跪下道:“此事乃臣之失职,还望陛下降罪于臣!”

    “此事怪不得你的,当时你便提醒过寡人此事的风险性,说到底还是寡人失策了,小瞧了那未开化之民,今夜叫你前来并不是问罪于你,而是想和你商议一下该如何解决此事。”

    薛文听后斟酌了好一会后才缓缓道:“此次这股从未见过的西凉骑兵颇有安夏骑的影子在里面,加上在前线战报中也频繁使用了安夏独有的马上钩锁,微臣不禁有些好奇安夏在此次叛乱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也是寡人一直所担忧的,与咱们接壤的几处外部势力中,唯有安夏才方可能对我大秦造成威胁,我记得弘正二十三年,太皇便欲御驾亲征剿灭安夏,以期我大秦数百年安定,最不济也要占领阴山以北,好为日后两国的交锋而留下缓冲,但当时的首辅夏暨却是拼死阻拦,冒死进谏下这才以连年战事,国库空虚,百姓食不果腹饥荒万里,生怕激起各地民变为由这才拦了下来,却也因此挨了近百庭杖,被打了个半死,寡人当时尚且年幼对父皇还颇有忿忿之情,只是没敢说出来,现在看来父皇当年的选择无疑是对的,终究是养虎为患。”

    薛文听后不敢对当年之事发表什么评价只是凝重道:“太皇早有预见,在位时便在东南二郡屯兵二十万,否则如今说不定还是另一番光景。”

    李俊听此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暗的自嘲道:“我穷其一生都想赶上父皇的脚步,可到头来却连他老人家一半的魄力与远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