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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录第7部分阅读

    远,越来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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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两更,下午再见!

    第二十一章 战后

    许纯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站在一间屋内,阳光从打开的窗户中射了进来,暖洋洋的。窗外是个小小的花圃,种着几十株各色鲜花,此时正争奇斗艳的开放着,有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正在那里浇水。

    许纯不禁皱了下眉头,这女子的身形怎么如此熟悉呢?偏偏自己又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了,而且她怎么会给自己浇花呢?许仲凯哪去了,怎么不阻拦一下呢?

    他轻轻咳了一声,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在本帅府浇花呢?”话一出口,他猛然醒悟,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帅府,那么这里是哪呢?

    那女子仿佛也一惊,她轻轻叹了声,声音很好听,却藏着道不尽的忧伤“看来你还是已经忘了我。”说话间,已缓缓转过身子。

    听到声音许纯已经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在看到缓缓转身与自己四目相对的女子,刹那间心中百味丛生,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泫…然?泫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说了之后,他便立即恍然大悟,自己这必然是在阴间与泫然团聚了。当下心中不由一丝悲凉,看来我许纯也是个福薄之人,竟没做下几件大事就命绝此处了,可怜我一颗雄心,万千抱负,都化作乌有了。想到此处,眼前竟是一片模糊,泪水夺眶而出。

    那女子看着他,精致绝伦的脸上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悲伤,她轻轻摇头,慢慢转身,向外走去。嘴里喃喃自语:“忘了,他忘了,他真的忘了。”转眼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泫然,泫然,你别走,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许纯大急,却不知道为什么双脚竟似有千斤之重不能移动半分,急忙低头观看,只见地上竟然做这个老者,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双脚。

    “啊!”许纯急了,不由叫出了声音,话音未落,那老者竟然腾身而起,一头狠狠的撞在他的背上,一阵巨疼传来,他不由闷哼了一声,猛的睁开双眼。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从未见过的房间内。屋子里的装饰十分奢华,但摆设却极其简单。他不知根源,张口叫道:“外面有人么?”

    话音刚落,外面就风风火火的闯进一个人来。一见许纯睁开了眼睛,不由喜道:“督帅,您总算是醒了。”此时许纯才看出那人正是许仲凯。

    “仲凯,”许纯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督帅,这里是熊王的皇宫。您在战场上被黑蛇王偷袭,后背中了一箭,幸好没伤到要害,不过就是这样您还是整整昏迷了两天。”

    “噢。”许纯的记忆开始恢复了,他已经记起自己是在阵前和张伦讲话时被偷袭了。“原来是黑蛇王,他也算是个英雄,不过现在怎么也学会背后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他的语气有点惋惜“对了,我昏迷这两天,战事如何,抓到熊王了么?”

    “没有抓住熊王,咱们军队太少,没有形成包围圈,所以还是让他逃了。不过,这一战咱们是大获全胜,七国的主力已经全军尽墨了。”

    当日许纯遇袭之后,张伦立刻施救,他可不想自己刚刚投诚,联系人就死了,这对自己的未来也太不利了。众人一阵忙和之后才发现许纯被没伤到要害部位,只是连伤带累,身体一下子吃不消罢了。于是张伦立即亲自把他护送进了皇宫,暂时在哪里修养。

    而其他人也继续追击残敌,熊王的七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七国主力损失殆尽,再也无力开战了,而熊王自己也逃过了离山,跑进大漠之中去了。可是恨无常不肯罢休,继续带军队追击,并发誓非要置熊王于死地不可。昨天还传来战报,一日三捷,熊王的御林军都只剩下几十骑了。

    丁一见黑蛇王伤了许纯,狂性大发,紧追不放,哪料到中了他声东击西的计策,被他跑了,但是黑蛇王的军队却损失惨重,据说黑蛇王逃跑时仅带了几个随从,化妆离开,看来也掀不起风浪了。

    可设丁一还不解恨,带军进入黑蛇王领地,开始新一轮的烧杀掠夺,并扬言要杀光黑蛇人,给许纯报一箭之仇。

    张伦最狠,一方面他派兵追击残兵,并趁机掠夺那些已经没有防守力量的城市;另一方面他在永安大肆,这两日不但将皇宫洗劫一空,甚至派兵挖开了皇陵,把里面的陪葬都拿走了。

    许纯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恼怒“这个人如此作为,把我们恒州军放在何处了?他把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

    “都存放在我们的仓库之中了。”

    许纯脸色这才好了一点,“还算他识相,不过经过了他的手,好东西应该也不多了。你马上派人,也去挖熊王的祖坟,两天时间,他一定来不及挖的太多,你就说为了帮他尽快完成就是了。”

    “末将明白。”许仲凯哪能不懂许纯的意思。

    许纯靠在床上又想了一下,其实张伦的做法他是理解的。一方面夺财,另一方面让手下发泄情绪,并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命。更重要的是,他在立投名状。之前打下丹凤门,除了误伤了几个人之外,一个皇族也没有杀死;而攻打熊王时又是在大局已定的状态之下。他一定是怕日后有人怀疑自己是假投降,才如此丧心病狂起来。绝了退路,才有别的出路,这张轮也是个聪明人。

    “仲凯,你传我命令,让所有人都回来吧。”

    “什么?咱们不追熊王了么?”

    “不必了,他已经是一滩烂泥了,怎么不动他,有的是人会找他麻烦。更何况,如今他逃进了大漠,我们不熟悉地形,会吃大亏的,没有必要。不如回来,好好休整一下,往朝廷上表,让他们头疼去吧。咱们立了如此大功,也该风光一把了,也许这么多年的心愿这一次就会成真了。”

    接下来,许纯一边继续休养,一边向朝廷上表,为自己和张伦等人表功,这可是一场大捷,至少五十年内是头一次了。张伦等人都相继前来探望,许纯趁机一方面大肆夸奖张伦深明大义,另一方面又进行了安抚,并暗示他可以继续,这才是张伦彻底放下心中的大石。之后他更是肆无忌惮,每日都领着军队抄家挖坟,忙的不亦乐乎。

    又过了两天,许纯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正好听说丁一回来了,便要去迎接一下,于是许仲凯便带着卫队随着他一起往城门去了。

    一路上,许纯也有点惊讶,怎么偌大的永安城会这么安静,莫非也被张伦屠城了?一问才知道,张伦还没有私下屠了永安的胆子,只是颁布了战时管理条令。条令规定每日里只有巳、午、未三个时辰全城人才能出门买卖或是办事,其他时间只准呆在家中,否则格杀勿论!这里毕竟是七国的都城,残余势力根深蒂固,不下重手根本不能轻易的安定住局势。

    “这个张伦,还真有办法,是个人才啊。”许纯也不禁夸讲起来。“仲凯,你马上派人回恒州让老左带着预备役过来,并立即请费无神到这来。告诉他们,多准备车子,咱们要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督帅,咱就把这占了的了,何必带走那么麻烦?您就上书,把七国变成个州,这永安不就是咱们自己的了么?”

    许纯苦笑一声:“哪那么容易?七国名义上毕竟是苍龙的属国,每年都上贡。咱们如果就灭了他,朝廷面子也不好看,道理上也说不通。话又说回来,就是占了,也轮不到我们,有的是人会眼红,咱们现在还是太弱,争不过他们。与其把一切都拱手相让,不如先下手为强。对了,你再找张伦,让他找出户籍来,把技术工人都送到恒州去,这事要先办,咱们缺人才啊。”

    “是,末将马上就安排。”

    两个人边讲边信马游街,往城门方向去。忽的一阵哭声传来,在哭声中夹杂着怒斥和惨叫的声音,许纯一皱眉,看了眼许仲凯。许仲凯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去的人很快就会来了,“报督帅,就在前面的一条街上,有一队天威军士兵正驱赶着一群女人往这边来了。那些女人走得慢,有兵士就给了几鞭子,所以才有哭声。”

    “女人?”许纯一皱眉,脸色阴沉下来“什么女人?”

    “那属下没问,不过看穿着都不错,可能是些富贵人家出来的。”

    “仲凯,我恒州军在永安有多少人?”

    “大约两万有余。”

    “那可有女人送过去么?”

    许仲凯想了一下“有,不过都是些平民女子或者犯官的妻妾等人。”

    许纯点点头,冷冷一笑:“若我所料不差,这些人应该是从宫里出来的,应该是宫女什么的。”

    “督帅,您的意思是?”许仲凯有点摸不到头脑。

    “为什么张伦只送给咱们的兄弟平常女子,他留着这些宫女想要干什么?”许纯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来。

    许仲凯略一思索,当下会意“末将懂了。来人,去把他们领头的给我传过来。”

    第二十二章 幻若一梦

    街口处,一队人走了出来。果然是十几个天威军士兵手里提着鞭子在押送一百来名女子。这些女人每个都是蓬头垢面,可能是她们害怕自己遭遇到什么而特意画的妆。但她们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衣料,有几个还挨了鞭子,身上的伤痕依稀向外渗着血。

    可是不管挨没挨打,每一个然都在痛哭之中,似乎是不愿往前再走,每走几步就哭成一片靠在路边。那十几个天威军就挥着鞭子,随意往人群里甩去,嘴里骂道:“小娘皮,哭什么丧?大爷心烦了,马上就把你们的衣服都扒了,让你们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走!”这一骂果然有效,不少胆小的人立刻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往前挪着。

    正好许纯的卫士上前,只说了几句,有一个上了岁数的士兵斜着眼往这边看了一眼,马上很吃惊的一震,赶忙跑了过来,走到这边就跪在许纯的马前“小的田福给督帅请安!”

    许纯微微一笑,没想到还碰上个认识自己的人“你叫田福,起来回话。”

    “谢督帅!”田福马上爬了起来。

    “你认什么职位?”

    “回督帅,小的是张大帅的亲兵小队长。”

    许纯点点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你要把她们押到哪里去呢?”

    “回督帅,小的是奉了张帅的命令,要把他们都送到右丞相府里。她们都是宫里的宫女,咱们打永安时俘获的七国余孽。这些人都没有家人,所以先送到哪里暂时关押。”

    “胡说。竟敢欺骗本督?”许纯脸色一变,怒目而视。

    田福却没有害怕,只是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张纸来,递给许纯“小的不敢欺骗督帅。这里有张帅的手令,请您过目。”

    许纯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张伦的手令,写的也不差,刚想说话,又听田福说道:“这些人本来都是关在安佳亲王府,可是最近听说丁一将军回来了,所以张帅要把王府收拾出来,给丁将军住,她们正好给送到丞相府里,也好给咱们洗洗衣服。”

    许纯看着滔滔不绝的田福,忽然明白了张伦的意思。这些宫女都受过良好的培训,只要好好调教一下,各个都是好礼物,原来他是要留着送礼的。若这批礼物送出去,他张伦马上就能成为朝廷上的红人。只是看来是这几天忙着挖坟,还没来得及调教,才让自己看到。

    不过眼下该怎么办呢?自己非要拦下只能得罪了张伦,想想得不偿失,还是算了吧。我许纯怎么也变得如此斤斤计较起来,看来人不能得意忘形。更何况现在还得拉拢张伦,让他尽早成为我们夏党的一员。就算他不当夏党,也绝不可去做了福党。

    心念至此就要抬手放人,可他不经意间用余光扫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田福,却发现田福竟也在偷偷看他,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不由心头火起。拢目光往人群中望去,想找个理由整治他一下。

    恰在此时,人群中正好也有两道目光迎面而来,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自觉的一颤。许纯脸色剧变,却又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刚想说话,那女子身子剧烈的一晃,站立不稳,仰面栽到。身体倒下之际,腰间有块玉佩闪了一下绿光,许纯一眼就认出了那块玉来。

    他“啊”的叫了一声,飞身下马,闪电一般就冲到那女子的身旁,双手一把就抱起那女人的身体,正好看到了那块玉佩,不禁呆住了。

    此时那女子也有点清醒过来,下意思的伸手轻轻抚摸着许纯的脸孔,口中喃喃道:“这又是在梦里么?”许纯心里一阵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泪如雨下。

    若不是五年前的那场雨,那座小桥怎么会恍若仙境?你从桥上走过,我怎么会看的痴了,竟以为是走出了九天仙女。

    若不是五年前的那场雨我怎么会走过小桥?若不是你看的痴了,撞在树上,我又怎么会嫣然一笑。

    若不是你那一笑,我又怎么会如此刻骨铭心?

    若不是你厚着脸皮上来答话,我又怎么会对你假以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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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家传的宝剑,叫做断情,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她让我送给…送给…送给有缘之人。”说这话时女孩的脖子都泛起了红晕。

    “这是我家传的玉佩,不值几个钱,但是我爹妈的遗物,小生就送与姑娘了。”男子把玉佩轻轻放在姑娘的手里,翠绿的颜色把姑娘的手臂映衬得更加雪白细腻。窗外已是黄昏,夕阳将整个永安染成了橘色;窗内,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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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郎,你先走。”姑娘一脸的坚毅“你有那么多事情还没做完,不能死在这里。”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泫然,你我二人早已不可分离。”男子昂首挺胸,手里举着的正是姑娘的宝剑。

    姑娘看着他,忽然伸手轻抚他的脸庞“许郎,你是对我最好的两个人之一,我娘已经被那份个人逼死了,我不会让你也被他抓了,成为一个奴隶。”说话间她的手已经打在了男子的脖子上,男子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来,却听耳边那女子如泣如诉“许郎,今生你我是无缘再见了,来生我还在那座桥上等你,不见不散!”

    说完将男子扔到了身后的马车上“小凯,子义就交给你了,快走!”

    小凯一咬牙“姑娘,保重!我带我家公子谢过姑娘大恩,若可以脱险,就来恒州找我们!”说罢催动马车,绝尘而去。

    那姑娘痴痴的望着马车,眼泪珍珠般滑落下来。蓦地,她轻轻一笑,伸手抹去泪痕“许郎,忘了我吧,我是个不祥的人。”然后转过身来,神情肃穆地望着官道。

    顷刻间官道上就冲来几百匹快马,但都在姑娘的一丈之外停了下来,为首一个年轻的男子满面的愧疚与心疼。他望着姑娘,半晌才道:“妹妹,跟哥哥回家去吧。”

    姑娘凄然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尽的悲伤和绝望“你…为什么?”

    男子苦笑一下“哥也有难处。”

    “所以你就出卖了我们?”姑娘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妹妹,我…”青年男子欲言又止,终于轻轻摇头,不再说话了。

    马车上,男子瞪大眼睛,泪如泉涌,手指因为死死握住剑把,而变得十分苍白“对不起,泫然…”

    往事一幕幕在许纯的脑海中炸开,那些曾经以都已经遗忘的东西无一类外的在眼前闪过。原来自己从不曾忘记,只是太多的快乐已经变成了悲伤,都被他深深的所在了心底,不敢再去触碰。

    原来以为是天人相隔,再也不能见上一面了,哪里知道原来一切都有定数,还有重新相聚的一天,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真的好似一场幻梦,哪里分得清是假是真。

    就是当女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一切才都被打开了,所有的记忆一丝不落的纷纷而来让他情绪瞬间就达到了顶点,泪如滂沱…

    “督帅怎么了?”一旁的田福非常吃惊。

    许仲凯却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妈的,你他妈还说这人都是七国余孽,这女子本将都认识,他母亲可是苍龙人,这种人也是你们敢抓的么?”

    田福蜷缩在地上,根本不能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