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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录第8部分阅读

    声,分明是为七国敲起的

    ————————今日两更,下午再见

    第二十五章 雨·雾

    泫然的病情其实并不严重,她只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疲劳,所以造成身体极其虚弱。经过几天的调养,再加上丁一张伦他们送来的千年人参,很快她就完全康复了。

    可是许纯却惊愕的发现,身体康复的泫然却根本不认识自己了。

    她看自己的眼神中总有些迷茫,仿佛完全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她又的确知道许纯,只不过许纯是无数次与她在梦里相会的许郎罢了。

    “我觉得,我们一定非常刻骨铭心,否则我怎么会连我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却每夜都能梦到你呢?”泫然的话像根刺,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中,心疼得要命。

    许纯也曾查过她的身世,希望知道当初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五年前相聚的日子太短,二人虽然已私定终身,但对自己的身份都讳莫如深,只是从泫然的只言片语中,许纯推测她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可是调查的结果让他失望了,对泫然的身份根本没人能够说得清楚,只是说四年多以前,她就被送到杂事房,专门为宫里的人出苦役,干杂活。她的档案上也只写了个姓名和一个处罚结果——泫然,五年杂事房。而当初经手这些事情的太监们,也都在这几年先后离奇地死去了。

    许纯终于爆发了“我就不相信,这么个大活人,竟然没人知道她是谁,从哪里来的?给我查,查这五年里,所有永安的达官显贵有没有女儿忽然失踪的。”对于他的愤怒,张伦等人显得很为难。永安的大户人家多如牛毛,上哪查去?可是上至下派,没有办法,只好组织人手继续追查。

    在这期间,恨无常也率队来到了永安城。他带回了熊王几乎所有的御用品,包括玉玺,马车,兵器,旗帜甚至还有餐具,真不知道躲在大漠深处的熊王,现在还有裤子穿么?

    许纯听说他回来了,立刻把他叫进了皇宫,给泫然看病。恨无常以前就是庙里的武僧,他的武学造诣相当之高。和丁一不同,丁一是野路子加上临敌的经验还有天赋异禀,而他却是正经八百科班出身的武林高手,对气功内力什么的都略有小成。

    经他诊断,泫然是被人下了禁制,才导致记忆完全消失的。

    “那能治好么?”许纯当即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恨无常为难地摇摇头“不好说,这禁制的手法千变万化,有用内力的,有用药物的,只有下禁制的人才知道怎么去解。别人只能靠猜,可是一旦猜错,那后果非常严重,轻则变成白痴,重则丧命。”

    许纯彻底绝望了,五年来他所期盼的人没有死,这本来是件天大的好事,可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就没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开心的了。

    看着许纯灰沉沉的脸色,恨无常只好宽慰他“督帅也不必灰心。真所谓苦尽甘来,五年的摧残都没有让这女施主丢了性命,那就是冥冥中自然有天意庇佑。洒家记得有本书上说过,凡是被禁制了记忆的人都不能受太多外界的刺激,因为有时候一些情况会让他们一下子摆脱控制。这就像她的记忆被放在一个瓶子里,咱们没办法把它倒出来,那就想想怎么把瓶子打碎好了。”

    一句话让许纯喜出望外“太好了,明天开始我就去试试。”于是许纯带着泫然折腾起来了,首先就从两个人从相识到分开的全过程还原开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很多事情没了当初的巧妙,就完全失去了味道。几天下来,他们走遍了当年去过的地方,但泫然依然如故,没有丝毫的好转。不过她看许纯的眼神已经越来越温柔了,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时刻都带着提防。这一翻下来之后,许纯倒也想通了,太执着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真的都知道了,说不定又会有什么烦恼。想通这些,他真的如同放下了千斤巨石,轻松太多了。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月,他也开始处理公务了,一切都逐渐平静了下来。许纯用的还是老一套办法,把永安城里的人都编上号,之前干什么的都登记造册,有多少东西要拿走,怎么拿?一天到晚还真挺忙的。唯一和过去不同的是,只要办完公事,他就立刻回家,因为现在家里已经有个人在等他回去照顾了,这感觉很温馨。

    要说永安不愧为七国的都城,人多,钱多,东西多,这都快折腾一个月了,每天往恒州运东西的车辆就没断过,可也不过只运去了两成而已,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全运干净?正在许纯头疼的时候,好消息传来,左天立已经带了十几万民夫从恒州浩浩荡荡的开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那个疯狂的商人费无神,据说这次费无神自己就带来了三万商队,看这架势真准备大干一场啊。

    这天一大早,许纯还没起来就听有人叫门“大帅,姑娘让您起来吃早饭呢?今天您不是还要出城么?”

    “知道了。”许纯起身,收拾了一下,打开门,就见刚才叫自己的小丫鬟还没走呢。这几个丫鬟都是在那帮女人里挑出来的,漂亮与否无所谓,重要的是身家清白,都有点苍龙血统。而其他那些人,他已经挑出一半还给张伦了,剩下那一半是准备卖给费无神的。过手不占点好处,就是张伦也不会放心的,这么一来,大家各得其所,都很开心。

    走进饭厅,已经看见泫然坐在桌旁了。“昨晚睡得好吗?”这是每日里,许纯必问的第一句话。

    泫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许郎,你怎么才起来,昨晚是否又睡得很晚?”两人互相关心的问了几句,才让人把早饭端上来。

    许纯边为泫然盛粥边道:“今天说好了去打猎的,可是费老板他们却又来了。真是扫兴。等明天再去吧。”

    泫然没有一丝不快“你忙正经事吧,就是别太操劳了。再说今天天气不好,早上起来就阴云密布的,恐怕是要下雨了。”

    许纯看了看外面,的确阴沉沉的。匆匆吃了早饭,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嘱咐道:“天气越来越凉了,在家里也得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说完才转身出门。

    没走几步就觉得天空闪了一下。随即耳边传来闷闷的雷声,还没抬头看,雨点就已经飞快的打在身上了。“这是什么天气,说下就下。”

    “督帅,末将回去拿雨具吧?”许仲凯在一旁问道。

    “不必麻烦了,几步就到城门了,他们那也有雨具。你回去的话,又要麻烦泫然去找,算了。”许仲凯听了这话,一下子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许纯不解。

    “属下觉得督帅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心思越来越细。”

    “你小子,也学着老丁他们嘲笑起我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尽管笑吧,你小子也有娶媳妇的一天。”两人正开着玩笑,雨却越来越大了。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般袭来,转眼间各人的眼前都仿佛升起了一层白雾。

    许纯等人没有办法,只好躲在了宫墙边上的屋檐下暂避,希望这场大雨尽快过去。

    可就在这时,皇宫的侧门里跑出匹马来,马上的人披着雨具看不清楚脸孔。许纯却一眼就认出马上的人,不禁大叫道:“泫然,在这。”心里明白,定是泫然给自己送雨披来了,不由一阵温暖。

    泫然听到了叫声,马上过来“还好你们还没走远,我给你们拿雨披来了。”说着就递过几件雨披来。

    许纯急忙伸手将她拉进遮雨处,嘴里责怪道:“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干嘛?现在你身体还不好,不知道么?”

    泫然把雨披亲手披在他的身上,又把另外的递给许仲凯,这才道:“我还没那么娇气,以前在杂事房…”

    许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身体一颤,话也随之停。这才听许纯温柔的说道:“你又忘了?我不准你再提杂事房的经历。这一生一世也不准再提,从今往后谁要想再欺负你,除非他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以前那些事就忘了吧。”

    “你呀,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干什么?”泫然嗔怒的白了他一眼,又温柔地说道:“早去早回,小心着凉。”

    “嗯,你也回去吧。”

    此时雨势已经变小了,可是那层薄雾却并没有散去,泫然也没有再骑马,而是施施然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清风吹来,吹不起她身上厚重的雨披,却将她的裙角吹得飞扬起来,雨雾中宛若仙子一般。许纯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竟又看得痴了,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那裙角飞扬的仙女,而其他一切,不过是白驹过隙,过眼烟云罢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副画面,十几匹马在雨雾中奔来。马上骑士都穿着厚重的雨披,为首一人,远远就看见躲雨的众人,却看不真切,只好勒住马来,大声问道:“前面是什么人?”

    第二十六章 狼嚎

    皎洁的月色中,三道人影在树林间穿梭而过,惊起几只飞鸟,在夜色里“咕咕”大叫。

    “小灿,怎么还没到?还得走多远?”其中一个上了点岁数的问道。

    “山下就是了。”灿边喘着粗气边回答“老兵别着急啊,等回到了家,让俺娘给你炖鸭子吃,她的手艺可好了。”

    “是么,那敢情好。”老兵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咱们仨跑了五天,还真没见荤腥,这忽然一说起来,就觉得馋得不得了。”

    “老兵,瞧你那出息。”岁数最小的也缓了过来“别提吃的,一提你就来劲。”

    老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他并不老,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可站在这两个毛头小子面前,却不由的不喊老了。“妈的,这些恒州兵可真邪性,七十万人马就被那几万人给打没了,要不是小灿提醒,咱三个也全都扔在那了。听说了吧,那个丁一和那个叫恨什么的和尚领着两万人就杀了十二万。”

    “可不是。”灿连连点头“我偷衣服时,正好听见屋里人在讲话。听说牛肠谷里,尸横遍野,附近的动物吃人吃的眼睛都红了,见到活人都敢往上扑。还听说那里一到阴天下雨,就满谷的惨叫声,想想都害怕。还是老兵机灵,把咱们拉一边躲起来了,不然咱们也得死在谷里。”

    老兵嘿嘿一笑:“小子,这回知道我老兵的能耐了吧。不是跟你们吹,咱们营里就属我会逃命,我也就是看你们心眼活,平常咱们又挺好的,不然老子才懒的救你们呢。”

    那最小的一翻白眼“得了吧,你若不是听说灿哥有门路可以去失落之地,你会救他?”

    “妈的,小兔崽子,你也没有门路,我不是也救你了么?”幸好是晚上,老兵涨红的脸孔才没被发现。

    “切!那是小爷我知道军需官把银子放在哪,你不救我,你身后背的是啥?”

    “别闹了!”灿制止他们两个斗嘴的家伙“说起来还是咱们有缘分,和咱们一起跑的有十几万人,跑到这的不就咱们三个么?”

    两人一听都不再言语了,脸上都浮现出难过的神色来。这兵营里的人虽说来自天南海北,可同村同寨的不在少数,谁没个好朋友,可如今恐怕都躺在谷里了吧。

    “咱们什么时候下去?”

    灿望望天,又向下面的村子看了看,村子里静悄悄的“等会吧,天蒙蒙亮的时候,再下去。现在回村,我倒没什么,你们可是生人,村头的狗一叫,咱们就坏事了。”

    老兵和小孩都不再讲话了,各自靠了块石头躺下。这几天他们白天不敢走路,只能摸黑往这走,也的确是太累了。不一会,小孩就传出了轻轻的鼾声。

    老兵却没有睡意,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心事,半晌才开口:“小灿,等会回家,咱们收拾一下就去失落之地么?”

    “嗯。”灿也没有睡着,瞪着大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老兵,咱们怎么输得这么惨?就算恒州军再厉害,也不过几万人,咱们可有七十万啊。十个人打他一个,不光打败了还全军覆没,真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老兵冷哼了一声“恒州军个个是野兽,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打仗,都是一声令下,豁了命的往前冲,根本不拿生死当回事。还记得熊王那个废物老三吧?咱叫他废物,他可真不是废物,手底下有点东西,可楞被一个全身是伤站都站不住的伤兵割了脑袋,这叫啥?这就叫凶悍。再看咱这边,除了杀人,放火,,强jian之外,什么也不会干了,跟人斗狠的时候,屁都吓凉了。咱们呐,就是群羊,碰到那些吃肉的,咱们就只能把屁股撅给人家,让人随便上。”

    “那恒州军怎么练的,这么不怕死?”灿又问。

    老兵笑骂了一声:“他娘的,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老子又没当过细作,从没见过这种兵,邪门!”

    “妈的。”灿也骂了一句“要是俺有了能耐,也练只这样的军队,和恒州军过过招。”

    “就你?省省吧,你能有这命?”老兵满脸的鄙夷。

    “老兵,你别小看俺,谁知道那块云彩有雨呢?”灿拍拍身上沉重的包袱“五天前咱们都是穷的叮当响的大头兵,可现在咱们每个人身上都不下一千两吧,要是安稳时,下半辈子不愁了。”

    “是啊,老子也想过了,等以后买上亩地,娶个媳妇,生一堆孩子。白天老子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老婆给烫点小酒,切几片肉,一吃一喝,哎呀…”老兵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一脸的向往。

    “俺也喜欢过那样的日子,等回去接了俺娘,先给她瞧了眼病。要不是为了给她看病,俺才不当兵呢。俺可是长生人。”

    老兵听到这一下翻身起来,对灿道:“小灿,要不咱俩当邻居吧。七国完了,没人会再抓咱们了,何必跑到失落之地去呢,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混。我老家的后山上有一座湖,不大可是肥得很,旁边有几百亩平地,根本没人管。咱们就到那去,盖几间房子,买两头牛,在弄条船,养点鸡鸭鹅什么的,那日子不的美死?你不知道,那湖里全是白鱼,又肥又大,那湖水一煮,撒上点盐就能吃,鲜的不得了。”

    刚说到这,小孩开口了,刚才老兵一激动说话声音大了,把他吵醒了“老兵,你就做美梦吧。有那好地方,恒州军能不去?”

    “他们去干啥?那又没银子,只有白鱼。七国虽说不是很大,但上到山里,他们上哪找去?再说了,他们还能一辈子不走了?”

    “对了,”小孩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的严肃“恒州军能不能找到这来?”

    “不能。”灿摇摇头,肯定的说“找到这也没事。我们长生人和他们没仇,大家都知道,在七国,长生人和苍龙人都一样,是好朋友。”

    “咱们都知道,可是恒州军知道么?”老兵忽然冒出一句来。三个人一下都坐了起来,面面相视。

    “知…道吧。”小孩的声音有点颤抖。

    老兵眨眨眼睛,又向山下看了看“是知道的。”

    灿也没底了,看看这两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要不,先下去看看。”

    村里很黑,黑的让人心惊肉跳的,当三个人走进去时,并没有听带任何声音,这里像死一般寂静。

    灿的不安更强烈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像是打鼓,他不由越走越快,最后飞奔起来,向自己的家跑过去。

    他的家在村西头第二户,从村口拐个弯就到了。他远远就看到自己家的门是敞开的,家里黑洞洞的,心里就知道真的出事了!

    “娘!娘!你在哪呢?”灿惊慌的大叫着,他多么希望娘能从屋里走出来,但依旧死一般安静。他冲进屋子,一脚就踢在什么上边,急忙点了火折子,这才看见自己的家里已经一片狼藉,明显是有人翻过了。

    忽然门外传来老兵的声音“什么人?哎呀。焱,小心!”他心知不好,出腰里的短刀,就蹦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老兵和焱正和一个黑影打在一起,天太黑,看不清那人是什么来路。

    灿也不敢怠慢,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知道自己的娘在哪里,当下提刀就冲了过去。那黑影再和这两人打斗时,已经是落了下风,此时再加上冲上来的灿,他那里招架得住。被灿一脚踢在腰上,摔倒在地。灿往前一纵,把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