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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录第16部分阅读

“来人,马上命令各城门守军,向这里集结,咱们不能坐在城里看着,咱们出去为那么多死难的同袍、乡亲报仇去!”短暂的喜悦没有遮挡他的正常思维,现在终于是反击的时候了,这么多天来的窝囊气,也该好好出一下了。

    李怒已经完全懵了,这些恒州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他们怎么那么快?他急忙问站在一旁的玄冥子“大师,你不是说,他们来不了么?”

    玄冥子也是呆若木鸡,他也弄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王,这…这贫道也不清楚,也许是假的也说不定,有人冒用他们的旗号来唬我们,您看他们的人马并不多。”

    李怒又仔细看了看,的确没有多少人马,看样子也就三万来人,当下也不再那么紧张了。回头大叫道:“来人,马上命段鹏组织人马挡住那些骑兵!”段鹏也是五虎上将之一。

    段鹏立即领命而去,点起了五万人向恨无常冲击的方向列阵。

    恒州军早就在私底下扩充军队,所以升级令一到,几乎都没再招什么新兵,就已经满员了。恨无常这三万骑兵,几乎就是当初在七国的那些老人,经过那种场面,哪还在乎面前的这些农民为主的叛军,面对比自己多得多的敌人也全不在意,呼啸而来。

    逆龙军这边,都是以步兵为主,也没真正的经历什么大战,再加上这一次打永泽连连受挫,本来就没有再战的士气,一听说杀人的魔王恒州军来了,早就个个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两军一对冲,就看见对方骑兵,就看见对方士兵盔明甲亮刀闪寒光,排山倒海一样冲来,当下就有人扔了兵器回头就跑,嘴里喊着“快跑啊,吃人的魔王们来了!”

    恐惧就像是瘟疫,是可以疯狂传染的,大家都听说过恒州军的种种传说,最可怕的莫过于,他们从不带寄养,因为他们是以吃人为生的。打仗死了也就死了,和饿死没什么两样,但是连尸体都被人吃了那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投胎做人?要是真如传言中的,他们只吃活人,那就更可怕了。

    段鹏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身后的军队就已经几乎跑干净了,他刚刚惊讶的叫了一声“啊!”便被已经冲到近前的恨无常,一铲打下马去,登时骨断筋折,死于非命。那些没来得及跑的一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下再也没有勇气作战了,只想转身就跑。

    五万人的溃退,并不是最可怕的,毕竟他们身后还有几十万大军。但是这些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当听到溃退下来的人大喊着“恒州军吃人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崩溃了。在这一刻他们几乎都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被人活生生的吃掉。

    所谓兵败如山倒,就算是李怒连杀了几个溃兵,也根本阻止不了这样一场溃败,他几乎绝望了,看来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了。

    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喊道:“大王,你带着卫队先撤,末将留下断后!”

    这句话不亚于仙乐,李怒一听立即拨马就跑,因为跑的太匆忙,竟然连是谁说的都没顾得上看一眼,只留下吴之外留在当场。

    吴之外一横手中长枪,面对铺天盖地的恒州军大叫道“我乃大将吴之外,谁敢与我大战一番?”

    话音未落,便有十几只弩箭向他射来,他大惊失色,急忙挥舞长枪想挡住它们,哪料到有支箭正好射在他坐骑的身上,那马吃不住痛,猛地一个仰身,就把没有防备的吴之外重重摔在马下,还没等起来,身上就又挨了几箭,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了。

    就在此时,永泽城门大开,里面的苍龙守军也冲杀出来,口中大喊:“报仇!报仇!”,如恶虎一般扑向叛军。可叛军的反应却令他们感到意外,一见是永泽的守军,纷纷扔了兵器,跪在地上,大喊道:“我们投降!投降了!只要别吃我们,我们都投降!”

    这些声音也被恨无常听个正着,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当下也大喝道:“只拿李怒,余者不问!放下武器,降者不杀!”身后的士兵也都高声重复。

    叛军一听不但不会吃自己,还有机会活下去,当即就扔下武器,跪地投降,转眼间战场上已经黑压压跪满了降兵。

    第五十九章 丁一的突击

    丁一非常生气,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驰援永泽正是恒州军团的第一仗,凭什么给秃子,不给自己,难道在古月天眼中我丁一就是那么不堪重用么?

    别看古月天来恒州军的时间不长,还是个残废,但是他已经迅速成为恒州军的二把手,连许纯见了他都的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先生,甚至整个作战计划都由他来制定。

    丁一就是想不明白,这个瘫子有什么能耐,自己也看了他的那份军事安排,简直狗屁不通,许仲凯打先锋?自己和南森这样的突击高手竟然安排在后军?这是报复,这一定是报复!不就是第一次见面我就说他是个残废,没看得起他么?真没想到,他的心胸竟然这么狭隘,这个死瘫子!

    越想越觉得生气,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丁一只能坐在自己的营房里喝闷酒,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这酒怎么也那么难喝?要知道这可是从七国带回来的御酒,竟然也又酸又苦。

    正喝着,帐帘一挑,南森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见立即说道:“小子,你回来了?正好,陪爹喝点酒。”

    “爹,”南森的表情有点奇怪“等会再喝吧,古月天来了,就在外面,您见不见?”

    “谁?古月天?他来干什么?不见,不见!就说老子喝醉了,正睡觉呢。”丁一没有好气的回答。

    南森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忽然听到帐外有人轻轻笑道:“怎么,丁将军喝多了么?要是这样古某就不打扰了。”

    丁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一闪即逝“古先生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何必在外面听老子说话呢?”

    古月天朗声一笑,好像对丁一的态度全不在意,笑声中他已经被推进了丁一的大帐之中,推车的还是那个不喜欢说话的中年人,他们已经来恒州军有些日子了,可大家都还是知道他叫古平,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古先生找丁某有什么事?”丁一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开口便问。

    古月天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在干什么?”

    丁一脸色越发难看“原来是来看老子的笑话,那你满意了吧。”

    古月天微微一晒“古某不向丁将军这么有闲情逸致,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哪有闲心来看你的笑话?本来我是想让你去办一件事的,现在看来不必了,我去找别人吧,丁将军继续喝吧。”说完,就示意古平将自己推走。

    “慢!”丁一立即听出了其中意思,当下马上站起身来,脸上也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先生莫怪,老丁是个粗人,就喜欢上阵打仗。这不轮不到我,我才借酒浇愁么。”

    古月天笑了“丁将军哪里话?我可听说您是书香门第出身,您若是粗人,那古某又算什么呢?”

    丁一老脸一红,咬咬牙道:“先生不要再耍丁一了,您要我干什么就直说好了,丁一之前的冒犯并非有意为之,还望先生见谅。”说着一躬扫地。

    古月天笑呵呵的望着他,坦然受了他的一礼,然后慢慢道:“难道丁将军以为古某是在公报私仇么,要知道古某的安排是在见到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的。”

    “丁一哪敢这么想,只是希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老丁一般见识。”说着又连连作揖。

    古月天平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也罢,既然丁将军诚心想打仗,我就成全你的心愿,不过我可有言在先。”

    “先生请讲,丁一绝不敢违背。”一听真的有仗可以打,丁一马上来了精神,连连保证自己必定可以完成任务。

    “行,那我就说了。有三件事,第一一切情况听指挥,不可轻敌冒进;第二约束你和你的下属不能随意扰民,现在我们是在苍龙境内打仗,面对的可都是自己的同胞百姓,切不可伤害他们;第三不准你杀降。这三件事你必须做到,不然以后您丁大将军就永远做后军好了。”

    丁一一怔,细细想了一下,也立即明白了古月天的意思,心里不由一阵苦笑,难道在世人眼中我丁一就真的是恶鬼不成,当下点头,郑重的说道:“请先生放心,您说的这三条丁一都记在心里了,定会遵守。”

    “好,”古月天点点头“那就请丁将军和南小将军立即率部强攻泽阳,并守住那里,等待我大军到来。切记,我大军不到,就算有天大的战机也不可轻举妄动。”

    “泽阳?”丁一愣住了“先生莫非是在开玩笑?泽阳在永泽河以北,我们想强攻就得渡河,可是我的所部都是骑兵,既不善于水战又不善于攻城,这仗怎么打?”

    古月天听完冷笑了一声“我听闻当初丁将军以五千骑兵就敢进攻天水,现在您下辖近四万骑兵,竟然连个小小的泽阳都得想一下,难道是丁将军害怕了?”

    丁一一听,脸色大变,尽是杀气“想我丁一从军以来,大小战役也经历了上百次之多,哪次不是身先士卒,区区一个叛军老巢罢了,还值得我去害怕?只是到不了泽阳,我又该如何呢?”

    “这个还请丁将军放心,许仲凯将军已经提早出发,他精通水战,应该早就搭好浮桥,你只需要进攻泽阳就是了。”

    这时丁一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的先锋给了许仲凯,原来古月天早有安排,可是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泽阳那里的河面宽阔,您怎么就知道仲凯能搭好浮桥?”

    “现在十冬腊月,永泽河已经结冰了,中间应该只有几丈宽的河水是流动的,若连这点事情仲凯都做不到,那他也就白吃了那么多年水上饭了。”

    丁一听完不由愣愣的看着古月天,心里说,这个残废按理说连行动都要靠人帮忙,却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呢?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大才大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古月天离开丁一大营往回走的时候,一向在人前不愿说话的古平忽然问道:“师弟,其实你早就想好了让丁一去进攻泽阳,可是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明白呢?何必还要费这个周折?”

    古月天轻轻叹了一声“丁一此人胆大心细,勇冠三军,每每作战必身先士卒,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再加上他对骑兵的理解优于常人,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先锋。可是此人也骄横跋扈,不服将令,总喜欢自以为是,七国战役中就是他私自决定去进攻天水,才弄到最后陷入了很大的困境,虽说他是对的,但他没有一个清醒的大局观,完全是靠自己的冲劲决定往哪里打,这样的人可以是最好的先锋,却绝不会是最好的元帅。若现在不能控制著他的性子,那以后他就必会惹下大祸,那时我们就悔之晚矣了。再说这是恒州军团的第一战,绝不能授人以柄,让天下人以为我们是一只禽兽部队,那以后我们要走的路就难了。”

    “但是你在乎名声么?”古平忽然奇怪的说道。

    古月天也满不在乎的一笑“当然不在意,我就是要全天下的人都怕我们,那时才是恒州军团真正的成功。但是现在不行,我们的对手一直在盯着我们,我们就是装,也要装下去,所以攻下泽阳之后,我们就会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其实以现在恒州军的实力来说,我们轻松就可以击溃叛军,何必如此步步为营呢?”

    “师兄,恒州军的功劳已经太大了,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得把功劳分一些给别人,不然别说福党就是夏党中人也会暗中和我们过不去的。”

    古平不置可否的一笑,忽然又问道:“最近你总说等待机会,你说真的会有你说的那种机会么?”

    古月天肯定的点点头“会有的,而且很快就会有的。我料定福党的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只要李怒是被夏党的军队干掉的,那他们就只能发动,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古平长叹了一声,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丝的怜悯。

    丁一虽然还是带领部队日夜兼程,但心里却并不怎么相信古月天说的话,他怎么知道千里之外的永泽河是不是能够结冰呢?可当他走到这里的时候,才终于明白,古月天真的是个神人,他说的一点没错,永泽河不但结冰了而且许仲凯已经在冰上搭了四十余条浮桥,让丁一的大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全部过河,直逼泽阳。

    泽阳是唯一被叛军控制的大城市,也是逆龙王李怒和他手中军队的老巢,李怒的大部分家人,他手下将领大臣士兵的家人几乎都在此处,所以防守这里的的任务是重中之重,这个重任就交给了,他的两个亲弟弟。

    这两个人一直跟随李怒造反至今,虽不能说身经百战,但也是履历战阵,都有些能耐。特别是老二李建,听说少年时还曾拜过名师学过武艺,造反以前就是个游侠。

    当有人急忙来禀告他们,恒州军丁一的队伍到了,两个人起先都是不信的。上了城楼一看下面的旌旗招展,再看阵前的丁一和南森,两个人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二哥,你不是见过丁一么,那个人是不是?”老三李坤问道。

    李建面色惨白的点点头“就是恶鬼丁一不错。”

    “那怎么办?”李坤也怕了“听说他在七国时,每天都要吃三个大活人呢,咱们这有多少人够他吃的?”说话间,李坤觉得自己的腿已经颤抖起来。

    第六十章 屠龙记(上)

    北风呼啸,飞雪连天,就在这种让人都睁不开眼睛的天气里,竟然有一支部队在行进着。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头上、脸上、身上,但队伍里没有人停下,没有人抱怨,甚至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低着头,迎着风雪一直向前,水天蓝依然走在第一个。

    这是他的信条,为大将者,若不能与士兵同甘共苦,那士兵是绝不会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拼命的。

    走在水天蓝身后的就是刚刚归顺的龙翔,他也没有任何的不快,因为作为主将的水天蓝都以身作则走在最前面,他又有什么理由躲在车上呢?更何况现在他是降将的身份,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主将相信自己,自己不是没有骨气的人,自己还是有能力的,若连这种天气都战胜不了,何谈未来呢?

    水天蓝何尝不明白龙翔的心,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他也不会起了爱才之心,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他们,却最终连进攻都没有发起,只是派出人招降,要知道能做出这种决定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龙翔从没有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甚至十分高兴终于碰到了自己心目中能为之奋斗的人。当见到水天蓝部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了抵抗,并非是他没有决战的勇气,更不是他没有决战的能力,只是他被水天蓝和其部队的那种气质征服了。

    准确的来说,他并非是苍龙人,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叫做失落之地。龙翔的父亲本来出身在官宦世家,他自己也是苍龙的秀才,本来也算得上是个正经的官二代,纨绔子弟,可惜碰上了史无前例的政变时代。

    连续的政变,使当权者不停更迭,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臣的更换速度也超乎常规,而且最可怕的就是被换下里的人不是回家抱孩子那么简单,等待他们的是高高举起的屠刀,很不幸龙翔家就在此列之中。

    龙翔的祖父一直在刑部任职,私下里常接触那些江湖上赫赫闻名的惯匪巨盗,也常干那些收钱换命的龌龊事情,可也因此结交了一批身怀绝技的江湖人。这些人其实都有共同点,他们根本不在乎当官的究竟是不是为民做主,为官清廉,凡是愿意帮助他们的就一律是好官,是他们保护的对象,反之就是狗官。有时候保护是需要付出生命代价的,但他们一样无所畏惧,甚至相当踊跃,因为这么做会令他们得到混江湖最大的财富——名声。为了这两个字,有太多的人变得无比疯狂。

    当龙翔的祖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时,就立即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身边豢养的巨盗,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