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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性大发第3部分阅读

    他的思绪回到现实。听到那莫西里又说:“殿下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统领者风范。”

    “噢?”阿牙走下座椅,站到那莫西里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说:“我的那莫西里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知道了。”

    那莫西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发现他胸前的雪狼神项链不见了,问:“殿下的项链是送给那个女孩了吗?”

    阿牙有些恼怒:“你监视我?”

    “没有。”她平静答道:“昨晚我过来伺候殿下,看到殿下和那个女孩在帐篷里,便退下了。”

    “噢。”

    “殿下,您不应该欺骗她,您的一句戏言也许会换来她的漫长等待。”她忽然说。

    “那不过是个贫民。”阿牙不以为意。

    “贫民也有一颗爱人之心。”

    阿牙不耐烦起来,一把抱起那莫西里,看着几乎贴着自己的脸庞,用不屑的口气说:“那么奴隶也有一颗爱人之心吗?”

    “有!”她的声音不大,但美丽深邃的眼睛毫不畏惧的直视阿牙,“您是高贵的王子,我是卑微的奴隶。但在爱上,我们却生而平等。”

    “荒谬!你一个苏色人,只能匍匐在雪狼神的脚下,拿什么来跟我生而平等?又拿什么资格来在跟我谈爱?”阿牙蛮横的将她推倒在地。

    “苏色人怎么了?苏色人创造过灿烂的文明,苏色人拥有最智慧的头脑。”她依然直视我,语气变得激烈,“我们曾经在尼泊罗河畔建立美丽的家园,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种植甘甜的果实金黄的麦子,在世界各地讲演传授洞悉宇宙的哲学,我们过着和平幸福的生活。而你们,这些茹毛饮血的狼人,从荒凉的大雪山下来,像瘟疫一样四处蔓延,带来灾难,带来死亡。到处是难民,到处是火光,你们占领了我们的家园,窃取了我们的文字,鸠占鹊巢一般,摇身一变,成了尼泊罗河岸的主人,残杀我们奴役我们。经过十个世纪的剥削和压榨,你们这些狼人的后裔过上了富裕奢华的生活,创建了所谓的辉煌帝国,这些,都是靠你们当年野蛮的祖先用强盗的卑劣,用吸血虫的贪婪得来!”

    阿牙脸色变得铁青,温柔的那莫西里突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尖锐刻薄的话语来。阿牙抓住她的衣领,重重的打她耳光,她的嘴角流出血丝。

    “雪狼神领导下的阿抵比斯族在占领尼泊罗河畔之前就已经在大雪山上创造了高度的文明!”阿牙愤怒的说,“落后的是你们这些原始部落的人!你们这些低贱的苏色人,只有雪狼神的到来,才让你们学会了种植粮食,阅读文字,修建房屋。没有雪狼神,你们还光着屁股在林子里打鸟呢!”

    那莫西里笑起来,笑容像春天的百合一样清新动人,却带着一丝讥诮。她说:“多么滑稽的谎言啊。生长在肥沃平原上的人不会种植作物,却要那些从一毛不生的大雪山上下来的狼人来教会。”她仰望着头,说:“阿牙殿下,您看见帐篷顶上的彩绘了吗?”

    “我当然看见了!”阿牙指着最后一副,说:“瞧,一千年前软骨头的苏色贵族给伟大的雪狼神祭献美丽女人,摇尾乞怜……”阿牙忽然住口,他注意到彩绘上的雪狼神的军队穿戴粗陋,仅有甲片护胸,披头散发,彪悍野蛮,仿佛真如那莫西里口所说的“茹毛饮血的狼人”。而跪拜在一旁的苏色贵族,衣衫华丽,佩饰典雅。阿牙开始迟疑,难道在阿抵比斯流传的雪狼神征服世界,拯救世界,用他的勤劳智慧勇敢给太阳下的种族带来光明和辉煌,只是一个谎言?

    阿牙接触到那莫西里充满讽刺的眼神,他引以为傲的血统和优越无比的出身似乎一下子就践踏在这个眼神下。阿牙被激怒了,他的手摸向腰间,他要拔刀杀了这个藐视雪狼神以下犯上的女人。腰间空荡荡的,才想起他的弯刀已经赠送给斯巴达了。阿牙的怒火不可遏止的在胸中燃烧,焰火越蹿越高,越燃越猛,几乎要将他和那莫西里完全吞没。

    阿牙恶毒的说:“外边有六百名骑兵,躁动难耐渴望女人,他们一定对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垂涎已久了。”那莫西里脸色煞白,浑身战栗,但她咬着牙继续说:“阿牙殿下,你可以毫无人道的羞辱我,折磨我,但你别忘了,你的母亲也是苏色女人,你以为你能轻贱苏色人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

    那莫西里闭上眼睛,等待着阿牙的发落。她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垂下,长长的睫毛,白皙的面庞,因为激动而久久不能平息的胸脯,这一切忽然间溶化了阿牙的愤怒。其实在她提到阿牙母亲的那一瞬间,阿牙的心已经柔软了。五岁,阿牙已经有记忆了。不清晰,却深刻。模模糊糊中有那么一双慈爱的眼睛,温柔的双手,还有那令人安心的怀抱,隐埋在他心灵最深处。

    阿牙的十指深深嵌入软椅扶手上。良久,他说:“你起来吧。”他的语调已经没有怒气。那莫西里睁开眼,诧异而意外。阿牙坐到了虎皮软椅上,仍用高高在上的口气说:“也许一千年前苏色人的文明是比阿抵比斯发达,但你们已经被我们征服,为我们所用。胜者往后败者寇,这是宇宙间永恒的真理。只有失败者才会喋喋不休的谈论过去的功绩,也只有懦弱者才会计较言语上的得失。我是泱泱大国的王子,是英勇伟大的雪狼神二十四代孙,所以我宽恕你狂妄无知的冒犯。”

    那莫西里没想到阿牙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她,跪下说:“殿下胸襟宽广,那莫西里感激不尽。”

    回去后,斯巴达等九人每天会到太阳宫殿跟阿牙一起练习格斗。离竞技大赛只有两个月时间,各王族子弟也开始挑选身强力壮的随从,摩拳擦掌,积极准备。这场一年一度的王族竞技大赛不但是全国每年最盛大的活动,也是从王室到贵族到平民最津津乐道的娱乐,这时候无论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元老院还是贩夫走卒的市井酒肆,到处是人谈论谁是今年夺魁者。投机者专门组建的赌博机构也已经开始买注,在市民们热情高涨的时刻趁机狠狠大捞一笔。

    但阿牙的目的不是争夺什么竞技冠军,他要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大赛上格杀速普。他配给每位跟他协同作战的斗士最锋利的尖刀,最坚硬的盾甲,许诺他们胜出后最丰厚的报酬。他要一击成功,否则速普不会再跟他任何机会。打草惊蛇的后果他知道,那就是速普将不择手段的杀死他。这几乎是个不成功便成仁的举动。

    阿牙在寝宫里走来走去。埃诺带着安东尼奥进来,他示意埃诺退下。安东尼奥向他行礼,然后说:“殿下,我得到消息,速普王子三天后班师回朝。”

    “嗯。”阿牙说,“我大哥又得胜了。南方的卡塔尔族已经向我们俯首称臣。”

    安东尼奥说:“同征的皮卡鲁斯将得到法老王承诺的提尼城一带大片领地,这是只有王亲国戚才能享有的待遇。他奶奶的,卡塔尔族这么不堪一击!”

    阿牙皱起眉头:“皮卡鲁斯也回来了?”

    安东尼奥回答:“回来了。”

    “带着他的第7军团?”

    “是。”

    “那谁驻守卡塔尔族?”

    “听说是一个叫图内基的部将。”

    阿牙烦躁的把台上的铜器一摔,说:“原来以为半年时间打败卡塔尔族,速普回来,皮卡鲁斯继续留下平定余党,建立督府规范秩序。没想到卡塔尔这帮窝囊废,军队一来就吓瘫了。皮卡鲁斯这一回来,就麻烦了。”

    安东尼奥迟疑说:“要不然把计划取消?杀死速普,万一皮卡鲁斯反了,会出大乱子的。”

    “不。”阿牙摇摇头,“他反不了。”

    “殿下何出此言?”安东尼奥不解问。

    阿牙沉思一会儿,说:“第一,竞技大赛上失手杀人的事情屡有发生,他们抓不到把柄,没有理由明目张胆的捕杀我。第二,法老王失掉了一个儿子,决不允许再失掉第二个儿子。第三,皮卡鲁斯和速普虽然狼狈为j,但说到底还是各怀心思,既互相利用又互相羁绊。速普死了,剩下我这个尚未成年毫无根基的王子,对皮卡鲁斯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法老王一朝归去,这阿抵比斯还不成了他的天下?一句话,皮卡鲁斯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随便顶上个造反的恶名。”

    安东尼奥说:“殿下言之有理。但人心难测,此事干系重大,稍不慎,便有杀身大祸。”

    阿牙说:“所以要做万全准备,以防皮卡鲁斯轻举妄动。”

    “那除掉速普,没有人制肘皮卡鲁斯,不是反而成全了他?”安东尼奥还在犹豫。

    “障碍要一个一个扫除。”阿牙冷笑说。

    见安东尼奥始终顾虑甚多,阿牙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成大事者,岂能婆婆妈妈,不提着脑袋,哪能换来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安东尼奥握紧拳头,说:“他妈的,干了!”然后单腿跪地,手按剑柄,斩钉截铁说:“安东尼奥愿意追随阿牙殿下,赴汤蹈火,共创大业!”

    阿牙拍拍他肩膀,说:“等我继承王位,皮卡鲁斯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安东尼奥斗志昂扬的离开。

    阿牙独坐在空荡荡的银盾宫里。这是太阳宫殿最西边的殿宇,也是太阳宫殿地位最低的位置,是他的居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台阶上他端坐的影子,闪烁的灯光使寂静的殿内显得更加晦涩。

    阿牙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在安东尼奥面前作出的自信和冷静不过是为了安抚激励他的手段。速普的提前归来,皮卡鲁斯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阿牙的一切计划。仓促,太仓促!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他的斗士还没有训练好,他的伏兵还没有安排好,他的善后还没有策划好,而他们却要带着帝国最强大的军队回来了!那时候,阿牙的每一个大动作都可能落入他俩的眼中,恐怕还没到竞技大赛,已经被速普抢先下手了。

    怎么样才能瞒天过海训练死士?怎么样才能在杀死速普后迅速控制局面?怎么样才能保证皮卡鲁斯不乘乱犯上?

    任何一个疏漏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葬送他的太子之位,甚至是性命。法老王老了,渐渐被速普和皮卡鲁斯的锋芒掩盖,一旦天下大乱,能不能保住他,谁也说不清楚。但阿牙不能不动手!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个谋划在阿牙心中酝酿已久,谋划也如战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首次行动便半途而废,自灭志气,以后又如何取信于安东尼奥,如何鼓动他死心塌地跟随于自己?而速普和皮卡鲁斯势力也越来越大,一旦法老王宣布速普为太子,阿牙离王位就更遥远艰难了!法老王已经许诺皮卡鲁斯世代拥有提尼城,那么速普呢?会是什么,金钱?土地?官职?这些都不会打动他,只有太子之位,只有那通往阿抵比斯最高统治者的储君身份。每年竞技大赛后都会有重大国事决议商定,这次会不会是选立王储呢?这也是阿牙最担心的。速普的党羽活动频繁,制造舆论,不断进言,父王沉默的背后似乎也无法再拖延等待了。他也不能再等了!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对他越不利。

    可是如何才能做得万无一失?其他的只要布置妥当,不是不能解决。但是皮卡鲁斯,这个不速之客,他对刺杀速普会怎么反应?态度强硬追究到底,还是置身事外不闻不问?他的态度关系到整件事情的成败,关系到整个阿抵比斯的安稳。安东尼奥说得对,人心难测,他不能冒这个险,他必须要把握住这个人!把握住这个人,就把握住了整个局面。可怎么才能把握住他?难啊,太难了。他千头万绪,却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为什么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被搞砸了呢?阿牙懊恼的抓住座椅的扶手。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埃诺进来恭敬的说:“殿下,已经大半夜了,歇息了吧?”

    “不。”阿牙说,“让我一个人想想。”

    埃诺鞠躬退下。

    外边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上空滚动。大风骤起,发出一阵比一阵紧的尖锐的呼啸声。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阿牙走到门口,落叶纷乱,红的绿的黄的,漫天卷起,在电光横闪中,凋敝而苍凉。那些从遥远的萨摩原始森林移植过来的灌木植被,那些终年繁茂不衰的冬青树,在狂风的袭虐下瑟瑟发抖,摇摇欲坠。只有喷泉旁战神安拉特米手持长矛高盾的塑像冰冷却坚定的望向天际。

    速普皮卡鲁斯在做什么呢?即将凯旋而归的沙场大将,野心勃勃的乱世枭雄,是志得意满的搂着温香软玉呼呼大睡,还是和自己一样为未来的前景愁不知眠?

    越过层层叠叠的殿栾,东方星星点点处便是置空的金尾蛇宫,历代太子居所。

    阿牙遥遥远望:“金尾蛇宫,什么时候我才能搬进去? ”

    速普和皮卡鲁斯的胜利之师终于抵达阿抵比斯。两人并辔而骑,威武的铁甲骑兵鱼贯随行。几个卡塔尔族的王室俘虏垂头丧气的双手捆绑,跟在后边。群情激动的市民们高喊着“阿抵比斯!”“胜利!”

    素普脸部坚硬的曲线露出了一个微笑。他那黝黑的臂膀和大腿,伤痕触目,仿佛昭显着他卓越的战功和累累的沙场经验。红色的披肩迎风飘拂,深暗的铠甲由于常年血迹的浸润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色泽。

    相形之下,皮卡鲁斯显得文质彬彬。谈黄|色的头发下双眼炯炯有神,身穿白丝的短衣,腰间佩剑,始终低声和速普交谈着什么。

    阿牙跨骑在一匹黄马上,带着侍从等候在太阳宫殿外。

    速普提马上前,对皮卡鲁斯大声说:“我弟弟来迎接我们了,哈哈。”

    阿牙微笑说:“祝贺大哥祝贺皮卡鲁斯将军英勇无敌,平定南疆。父王特谴小弟前来恭迎两位。”

    皮卡鲁斯说:“多谢法老王,也多谢阿牙殿下。”

    阿牙说:“父王在大殿准备了庆功酒宴为大哥和皮卡鲁斯将军接风洗尘,两位请。”

    三人下马入宫,一旁伺候的黑奴牵走马匹。

    宏大的殿内座无虚席,王室宗亲,元老贵族。法老王坐在正中的高台上,远远的跟那些比邻攀谈臣子们威严的隔开。

    速普和皮卡鲁斯在刺绣华美的地毯上跪下。法老王哈哈笑起来:“我骁勇善战的儿子回来了,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带着荣耀的胜利回来了。今天,我大宴群臣,欢庆这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

    一个颤巍巍的老头站起来,鞠躬说:“尊敬而高贵的法老,速普王子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勇士和将才,这些年南征北战,开疆扩土,为帝国的鼎盛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功不可没!”

    又一个身体肥硕的贵族起身赞美道:“太阳下巍峨的帝国,兵强马壮富甲天下,威名远播于世界,仁慈广施于海内。番邦小国无不俯首而臣服,逆贼叛党无不望风而逃逸。两千年来,帝国雄踞于尼泊罗河畔,在雪狼神的庇佑下,在太阳神的眷爱中,主宰着大地,统驭着万物。纵然有最长的史书,也写不完帝国的辉煌胜利,纵然有最美的诗句,也书不下帝国的壮丽山河。让我们为这凯歌高奏的一刻举杯同庆吧!”

    法老王仰天大笑,举起黄金圣杯,说:“我,徘匹二世,敬速普将军,皮卡鲁斯将军。”

    两个女奴斟满酒分呈给速普和皮卡鲁斯。两人举酒站起。所有的臣子们也都举杯起身,朝速普和皮卡鲁斯齐声说道:“恭祝两位将军得胜归来!”

    一杯干尽。

    两人在群臣首席坐下。殿内歌舞献上,大家开始聊天吃喝,气氛轻松活跃了起来。

    酒过三巡,元老贵族们纷纷闹闹,没规没矩的粗鲁笑骂。一个身披红裘的贵族走到歪歪倒倒走到速普酒桌前,说:“速普将军,我要敬您一杯。”说完,才发现手上空无一物,没拿酒杯。下面哄堂大笑,另一个中年贵族喊道:“查尔贴尼,你他妈喝醉啦,又来出丑。”查尔贴尼怒道:“你奶奶的,老子真心真意要给王子殿下敬酒。”一挥手,上来一个女奴,端上一杯酒。速普起身,说道:“查尔贴尼大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