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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性大发第7部分阅读

住一个斗士,挖出了他的双眼。安哥的斗士胆寒了,面面相觑,这不是比试,这是拼命,是兽性的极端疯狂。

    安哥骂道:“怕什么!给我杀,杀了这帮禽兽!”他重拳把阿牙打得吐血,抓住阿牙的肩膀,提了起来,两眼通红:“阿牙,你他妈找死,老子今天就切了你的耳朵!”

    他的剑还没有落下,就被一个沉重的身体撞飞了。阿牙落在地上,惊喜的大叫:“斯巴达!”

    这个撞飞安哥的人正是血淋淋的斯巴达。他没有死,短暂的晕厥之后,他又爬了起来。胜利的欲望唤醒了他,不折不挠的意志阻止了昏沉。

    安哥阴沉的看着他,说:“很好,很好。”

    谁也不知道他的好指代什么。他全身的骨骼咯咯作响,肌肉小山般隆起。他举起剑,杀气在他身上笼集。

    斯巴达凝然不动,弯刀在手,注视着安哥的一举一动。

    安哥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动了攻击。

    斯巴达出刀了,镶嵌的宝石发出闪亮的光芒。

    长时间的厮杀,体力透支后,两个在阿抵比斯大地上最刚烈的勇士用尽最后的力量决一胜负!刀剑相交只需要一瞬间,而为这一瞬间的胜负,两人曾经付出过多少艰辛苦涩的努力和多少令人嗟叹的荣辱。

    从来没有轻而易举的胜利,没有不劳而获的光荣!

    安哥的剑击飞了斯巴达的弯刀,了斯巴达的胸膛。斯巴达的双手紧紧捏住安哥的头颅,深陷入肉!这已经不是胜负,是生死,是胆魄的较量!

    安哥发现他打飞的不是斯巴达的刀,是自己的生命安全。斯巴达用刀用身体诱惑了自己,而现在,他的头颅已经在斯巴达的掌握中。他感到自己已经听到面骨错位的声音,听到下颚脱落的声音,如果不是斯巴达血尽而亡,就是自己的脸部塌陷。

    他们的对峙令所有人窒息!也许,只要任何一方有人上前一刀,对手立即丧命。但没有人动弹,每个人都明白,这是勇士间的真正比拼,胆识意志胜利渴望的比拼。

    斯巴达感到血在一点一点流尽,生命在一点一点的离开。但他不能倒下,只要他不倒下,他的力量也不会衰竭,他要捏碎这第一勇士坚硬的头颅,捏碎他狂妄一世的英雄梦。

    突然,安哥发现,他败了。他听到了恐惧,听到了对荣华富贵的不舍,听到了对声色犬马的眷恋。真正的勇士没有恐惧,没有贪恋,可他有,他是亲王,他有美好人生,他不是敢于拿一切博荣耀的人。在一点上,他就已经看到了斯巴达巅峰的气势,勇者无畏,哪怕他的身体正在支离破碎!

    安哥的手松了,他灰淡的眼光承认了他的失败。斯巴达放开他。

    安哥带着斗士黯然离场,无限萧索。第一勇士的称谓,从此不再属于他。

    阿牙和阿牙斗士的英勇赢得了长久不衰的掌声。全场在,他们看到了一个新的勇士,英雄,他们看到了这么多年来最残酷最激烈的比赛。而,阿牙的名字,将在阿抵比斯被人传诵,被人惊叹。

    当阿牙举起胜利的双手,他看到了宝瓶王惊讶又感动的表情,看到速普阴鸷冰冷的面孔,最后,他看到了那莫西里。她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美丽,那么注目,好像传说中的月亮女神,孕育整个雪狼族的母亲。阿牙仿佛觉得她也看着他,用她那清澈柔情的眼睛静静注视他,安抚着他身体的伤痛。

    最后的决赛发生在阿牙和速普之间,两天后进行。

    散场的时候,已是傍晚。阿牙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竞技场,他似乎感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回头,那双眼睛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埃诺牵着一匹雪亮的白马在场外等候,那白马一见到阿牙嘶鸣不已。阿牙两步走过去,惊喜的抚摸它颈背,问:“帕勒图能站起来了?”埃诺回答:“十多天前伤便好了,见不着殿下整日里吃不下睡不好,所以今天特意带它来接殿下。”阿牙有些歉疚说:“这些日子忙着竞技大赛的事,也忘了去探望它。”帕勒图回头舔着阿牙的手,无比亲热。阿牙笑嘻嘻的逗弄帕勒图,见它胸口那道伤疤一直拉到前腿,看样子是无法消除了,好在它依旧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阿牙踩住马镫,翻身跃上马背。埃诺拉着马缰,边走边说:“殿下骑上帕勒图,更显得少年英武。”阿牙想起方才大败安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巴布说:“这场比赛总算找回了面子,之前兄弟们都憋着劲儿呢!”图尔法瓮声瓮气接口:“现在我是真服殿下了,上次安哥亲王和那帮狗腿子飞扬跋扈,殿下硬是不动声色,忍了下来。这才是成大事的人,我们啊,就是一群莽夫,为一口气大打出手。”阿牙哈哈大笑,说:“没有你们为一口大打出手,这比赛还不一定能赢……”他忽然住口,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尤卡和一背对着自己的少女低头交谈着什么。尤卡察觉到阿牙的目光,拉着少女闪入人群。

    阿牙的心里变得不安起来。

    回到太阳宫殿,阿牙换了一身平民的短衣,骑着帕勒图慢慢穿过孟斐纳最大最热闹的街道,来到尤卡的豪华府邸。

    阿牙打马在府邸大门口遛了一圈。就是这个府邸,一个月前阿牙经历了他难忘的一夜。那一夜既有富有激|情又离奇诡异,当两种因素纠缠在一起时,阿牙放弃了从正门进入。

    他来到斜对面的一家酒馆,将马牵给酒保,然后在挨近门口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壶小酒,远远的盯着尤卡府。

    酒馆门口站着几个揽客卖笑的女人,浓妆艳抹,嘻嘻哈哈向路人调笑抛媚眼。

    此时华灯初上,又地处孟斐纳最繁华的地段,酒馆内人声鼎沸,酒肉飘香。客人们大多讨论着白天的比赛。阿牙听到邻桌一干瘦男人说:“你们有谁看了阿牙对安哥那一战吗?”一个胖子说:“没有,老子想看来着,进不去啊!”另一粗壮青年说:“听说是阿牙打败了安哥,今年真他妈奇了!”那干瘦男人说:“可不是吗?你说往年阿牙都是惨遭淘汰的命,今年硬是冲进了决赛。哎哟,你们都不知道白天打得那个惨烈,我看着心里都发毛。”胖子问:“你去看了?”那干瘦男人得意的咳了两声,说:“我表哥在蒙大泰手下做事,知道蒙大泰谁吗?宫廷礼仪官,竞技大赛的主持人!表哥今天带我进了赛场,正巧赶上阿牙对安哥那一战,没看之前是不知道,看了才才体会那份惊心动魄啊!”那粗壮青年推推他,说:“少废话,快给我们讲讲。”干瘦男人慢悠悠喝了一口酒,清清嗓子,说:“我啊,就给你们讲讲,斯巴达血战安哥,九死一生终得胜利。”旁边几桌人也凑过来,嚷嚷:“那斯巴达什么人?怎么这般厉害?”干瘦男人说:“别急别急,听我慢慢说。你们不知道啊,刚入场那会儿,安哥整个嚣张,完全不把阿牙那小孩子放在眼里。阿牙是法老的小儿子,才十五岁,长得又干又瘦,在安哥面前一站,嘿,就觉得安哥一只手便能将他捏死。”有人打岔:“多干瘦啊?是不是跟你一样?”众人大笑。那干瘦男人呸了一声,眼珠子乱转,瞧见隔壁的阿牙,大叫:“就给那小孩差不多,对,奶奶的,可真像。”

    阿牙一惊,见酒馆内的人都向自己看来。显然里边没人认出他,只听得酒客们起哄:“你罗罗嗦嗦的,快讲正题。”那干瘦男人摸摸鼠须,说:“阿牙手下有个叫斯巴达的斗士,我听表哥说是胡儿族人,原来在帝国第八骑兵团服役,长得牛高马大,凶悍得紧啊……”那干瘦男人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讲到精彩地方更是加油添醋,听得下面一惊一乍,唏嘘不已。

    听众越聚越多,议论纷纷:“以前都说九王子阿牙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儿,看来这传言不能信啊。”“阿牙厉害着呢,你听,他一刀就砍死了两个斗士。”

    阿牙没想到自己这一战成名,竟被民众们渲染得玄乎其玄,心中暗暗好笑。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号啕大哭,尖锐刺耳。阿牙一看,只见门口一老妇坐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哀嚎:“儿啊,你怎么就不见了啊!”酒客们皱起眉头,大喊:“弄一个老婆子在这儿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喝酒了?”酒保连连赔礼,走到那老妇跟前,连哄带推,说:“去去去,你每天来这儿哭,我们怎么做生意?”那老妇恶狠狠的哭骂:“我儿子就是在你们这儿喝酒失踪的,一定是你们害死了他!”那酒保脸色一变,破口大骂:“你这老东西讲不讲道理,你儿子那么大个人,他不见怎么能赖在我们头上?这半个月来,每天都有人失踪,难道都是在我们这儿喝酒喝丢的?”

    那老妇说:“我不管,我儿子是在这里不见的,我就在这里哭!”

    那酒保气急败坏,挽起袖子就要作势打人。老板出来把他喝住,拿了些钱扔给那老妇,说:“你走吧。”那老妇瞪了酒保一眼,蹒跚而去。酒保气呼呼说:“这老婆子分明就是来诈钱的,她天天来,难道还要养她一辈子?”那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一带失踪了好些人,本就人心惶惶,不打法了这老婆子,闹下去谁还来我们这儿喝酒?息事宁人吧。”

    老板转身回去。只听酒馆内窃窃私语:“这老婆子的儿子我认识,原来是在尤卡少爷府上坐园丁,半个月前修坏了尤卡少爷钟爱的一株花被辞退了。当夜他就来这儿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不止他,这半个月来已经有十来人失踪,都是轻壮年男子。”“怪事,怪事阿。”

    阿牙喝下一杯酒,心中疑窦渐起。他看见尤卡和那少女出现在府门口,两人似乎正激烈争执着什么。那少女甩下尤卡快步往回走,尤卡追上,去拉少女的袖子。那少女一把将他推开,尤卡又去抱她。那少女挣扎着回过头,阿牙陡然发现那少女竟是伊芙。

    阿牙大疑,伊芙怎么会跟尤卡在一起?

    阿牙想起了几个月前和伊芙的相识,不知为何,微微一笑。

    尤卡在伊芙耳边说着什么,伊芙渐渐平静下来。尤卡又哝哝耳语了一会儿,两人走进府里。

    阿牙扔下酒钱,出门牵马绕到府邸后院。

    黄昏的天像背盖上了一层厚棉絮,很快阴暗下来。阴暗下来后的府邸像隐藏了什么秘密,黑沉沉的令人窒息。阿牙正犹豫着要不要翻墙进去,小门自己打开了。

    阿牙牵马闪到一棵树后,只见夜色遮掩下,两个黑奴行色鬼祟的推着一辆木板车出来。木板车被一张大白布覆盖,白布下凹凸有物。阿牙小心探出头,赫然发现车外露出一只脚。一个黑奴似乎也发现了,用手将脚往里推了推,又拉下点白布遮住。两人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人便推车匆匆沿小路走去。

    酒馆内谈论的失踪之事在阿牙脑海里响起。

    阿牙看了一眼府邸,尾随而去。

    两人尽朝人少地偏处走,到了孟斐纳南郊时,满眼荒凉,已是杳无人烟。阿牙摸了摸腰间的半月弯刀,小心随后。

    拐弯抹角走了很长一程,由于阿牙跟得太远,在两人绕过一个山坳后,便不见踪影。阿牙牵着帕勒图东张西望,月亮升起,流云薄纱一般披在天边,给荒野添了一分柔美。

    阿牙骂了一声,正要寻找,忽然帕勒图警觉的站住,竖起耳朵,转动向四周凝神细听。阿牙问:“怎么了?”帕勒图不安的喷着鼻息,东张西望。阿牙也警惕起来,他知道动物的敏感度是很高的,能嗅到潜伏的危险,而他身边没带一个随从!

    原野上的草已经绿了,却在夜里看不出颜色,草茎在冷风中高低起伏。浅水滩上泛着一层水光,厚实的泥地里也积存着昨夜瓢泼大雨后的湿润。远处黑山连绵,阴森森的让阿牙想起山里野兽出没。

    阿牙摸出弯刀,牵着帕勒图向后退去。

    一声嘶鸣惊破郊外的寂静。阿牙看见一匹黑色骏马穿越挂在原野尽头白玉盘一般的月亮,飞驰而过。鬃毛飘扬,四蹄如飞。阿牙差点脱口惊叫,虽然只是一瞥,他认出了,那是黑魔鬼!墨黑如泼,野性喷薄,危险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向外张扬。

    而这股气息显然激起了帕勒图的好胜之心。帕勒图仰天长啸,蠢蠢欲动。黑魔鬼发现了帕勒图,它从帕勒图的雄浑气势和矗立姿态上感觉到这是一匹世间少有的好马。它停下脚步,挑衅的回头看着站立在夜色弥漫中的高大白马。

    帕勒图看了阿牙一眼,眼中光芒热切。阿牙明白过来,其实不用帕勒图请求,黑魔鬼的突然出现完全激活了他那一晚的记忆。神秘的黑影,恐怖的暴毙,诡奇的失踪,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黑魔鬼的身上!阿牙翻身上马,说:“帕勒图,追上黑魔鬼!”

    黑魔鬼发足便跑,犹如天地间聚拢的一股黑烟。

    帕勒图奔驰起来,像它过去一样矫健的迈开四蹄,去征服草场征服同类。好马之间的竞跑,来自本性的争强斗勇,来自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所以当帕勒图和黑魔鬼互看第一眼的时候,攀比之心油然而生。在阿牙看来,帕勒图已经战胜过无数良驹,它修长遒劲的四腿天生就与大地有着交融的默契,它天生就是为了奔跑。

    一黑一白两马齐奔。

    但阿牙立即便发现帕勒图不再是一匹风驰电掣的快马了。甚至可以说,它比驽马还不如。它一颠一簸的跑,阿牙在马背上晃荡得厉害。沉重的马蹄声敲打大地,帕勒图跑得那样费劲,那样力不从心。两旁景物慢悠悠的在往后退,而黑魔鬼转眼已将它遥遥甩在了后面。

    帕勒图的伤愈合了,但它却无法尽情奔驰了!

    阿牙心里有些难过。他为帕勒图感到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哀。

    黑魔鬼止步回望,远远等着帕勒图。帕勒图吼叫着,叫声远远传出,在茫茫原野上透出苍凉的霸气,惊得黑魔鬼跳跃而起。

    等到帕勒图靠近,黑魔鬼再次奔出。帕勒图发狂的追赶,阿牙几乎被晃动得头晕目眩,与安哥作战时留下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将帕勒图拉下一段后,黑魔鬼又停下耐心等着。

    这样跑跑停停,已到了高耸的大山脚下。黑魔鬼的停顿越来越短暂,它暴躁的脾气显现出来,在一次止步后它掉转头奔回,绕着帕勒图驰骋数圈,喷着热气。阿牙再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到黑魔鬼,像一团燃烧在草原上的黑色火焰,盛气逼人。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速普,都是一般的锋芒毕露。他忽然注意到黑魔鬼的眼睛布满猩红血丝,在漆黑中就如同两滴血。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惊,驯马场的时候马眼并非如此!黑魔鬼好像发现了帕勒图的伤口,讥笑似的嘶叫几声,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消失在群山峻岭中。

    帕勒图还在奔跑,朝黑魔鬼消失的方向吭哧吭哧的趔趄行进。阿牙搂着它颈项,难受说:“别追了,帕勒图,你追不上它。”帕勒图没有放慢脚步,它仿佛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它不再是草原勇者,不再能与天下快马一争高低了。

    帕勒图一直跑进深山里才慢慢停下。密林悬藤,怪石嶙峋,黑黢黢的恍如鬼魅。阿牙懊恼起来,夜已深沉,冒失闯入大山深林里实在太危险了。

    山林的夜并不安静,虫鸣蛙叫聒噪不已,到处习习索索让人感觉蛇行鼠窜。阿牙挥舞半月弯刀披荆斩棘,时不时蹦出一只青鼬,红狐什么的吓他一跳。

    帕勒图耷拉着那脑袋,似乎情绪低落。阿牙安抚的摸着它的鬃毛。

    黑魔鬼突然出现在这里,让阿牙更觉得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一连串的怪异事件从上个月去尤卡府上开始便不断发生。怪事仅仅是怪事吗?还是背后有什么图谋?可他知道尤卡只是个纨绔子弟,还是这个纨绔子弟只是个外表,跟他一样在身藏不露?

    远远近近传来狼嗥的声音。

    阿牙脊背冒出冷汗,狼群的残忍可怕让他不寒而栗。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但他在丛林中转悠几圈后显然已经找不到路了!头上的月亮洒下一片银辉,穿过密密层层的树叶投在地上,变成琐碎的星点。

    狼嗥声越来越大,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