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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第5部分阅读

    为有链子拴着,一次次被拉回去。

    胭寒记起那只狗叫作“图巴克”,马来语“长矛”之意。

    而那个逗狗的男人,应该是住在石屋的管家。

    “胭姐,怎么不去吃晚饭?”秀桂忽然挡在面前。

    “哦……”谢胭寒猛醒过来,没觉察秀桂什么时候过来的。像一阵风。像一片影子。“秀桂,我随意走走。”

    “该用晚餐了。”秀桂的语气凉丝丝的。

    胭寒不喜欢秀桂用这种口气说话,好像在提防她,又好像在给她下达指令。“我不饿,过一会随便吃点就行。”

    “晚宴快开始了,老夫人请你过去。”秀桂仍是平淡的口吻。

    “又有晚宴?”谢胭寒一怔。这里的人真讲排场,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

    “请。”秀桂做个手势,却没动地方,仍然挡在胭寒面前。

    胭寒的目光越过秀桂的肩膀,发现后院那人已经不见了,东边树荫下只剩下那只狗,皮毛上洒着一片金光,晶莹的眼珠正往这边看过来。

    胭寒只好转过身,走向乐善堂。

    秀桂在后边跟着谢胭寒。胭寒觉得秀桂在押送自己,以防中途逃掉。这种感觉一直伴随她步入走廊。

    从雕梁画栋的门厅穿过,来到餐厅门口。

    突然,谢胭寒停下了脚步。瞠目结舌。

    她觉得脊背发麻,浑身打颤。

    长方形的餐桌旁坐着四个人,郑碧月依旧是上首位置,下首是邓菲,对面坐着郑文灿,郑文灿的右侧坐着一个人——

    梁欢城!

    (27) 放肆

    谢胭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餐厅门口,她阵阵恍惚,胸口窒闷,喘不上气。

    邓菲向她打招呼:“胭胭,就等你了。”

    秀桂在后边轻声催促:“胭姐,请入座。”

    胭寒猛地回过神,提醒自己不要乱了方寸。幸好她只恍惚了十几秒钟,若不仔细观察,会以为她不适应餐厅的光线。

    与此同时,梁欢城也看到谢胭寒,顿感意外。

    然而他的定力比胭寒强得多,脸上仍是谐趣的笑容,懒洋洋的表情。

    胭寒缓步走到邓菲身旁,坐在梁欢城对面。她再也没有多看一眼梁欢城,低垂眼帘,一动不动。

    邓菲小声问:“胭胭,不舒服?”

    “刚从花园过来,头有点晕。”胭寒说。

    胭寒与邓菲说话时,能感觉到对面投来梁欢城的目光。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抬脸去看。

    坐在上首的郑碧月端起酒杯,语气平淡优雅。她说了什么,胭寒没有仔细倾听,大概意思是,这场家宴是为了迎接阿欢,还埋怨阿欢回来之前没有打招呼,让大家措手不及。郑碧月边说边笑,郑文灿和邓菲陪着笑了几声,气氛融洽。

    谢胭寒心里却产生了隐隐的恨意。

    看来这个梁欢城积习难改,行事一向为所欲为,既能突然消失、也能突然出现,喜欢耍弄别人,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正在暗自发狠,猛地感觉小腿上有东西在爬。胭寒吓得差点惊叫。抬脸时,恰好对上了梁欢城的目光,只见梁欢城勾着嘴角,露出一抹懒散邪谑的笑容。胭寒这才感觉出来,梁欢城用脚在她腿上挑弄。

    太放肆了!

    沈家堂堂的家宴,他竟敢在桌下搞这种小动作!

    可是谢胭寒却不能做出太大的反应,更不能掀了桌子。

    她羞怯不安,咬紧牙关,在下边躲避着梁欢城的。

    身旁的邓菲感觉到胭寒的异样,轻声问:“你坐着不舒服?”

    “哦……我……”

    梁欢城忽然拿起酒杯,向谢胭寒举了举,笑着问:“这位小姐是谁?”

    邓菲的注意力转向对面,“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是我的一位表妹,谢胭寒。”

    “抱歉,我没记住。”梁欢城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谢小姐,敬你一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胭寒,胭寒只好举起酒杯。

    梁欢城与胭寒碰了一下,笑眯眯地问:“谢小姐是哪里人?”

    “我是从大陆来的。”谢胭寒咬着牙关说。

    “我很喜欢大陆。不久前刚从那边过来。”梁欢城说。

    桌子下边,他又用脚尖触碰胭寒的小腿,并且蹭来蹭去。

    胭寒忽然想起他们在床上的情景……梁欢城的眼里燃烧着火焰,瞳孔深处翻涌着热浪,那双清俊的眼睛更加邪魅……

    ——丫头,你今晚真叫人。

    胭寒心头一震,慌里慌张地站起身。“对……对不起,我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她没有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搬开椅子,踉跄地逃走。

    身后,飘来梁欢城略显沙哑的声音:“谢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病?”

    ……

    (28)冷酷的心力

    谢胭寒走了以后,餐厅突然陷入死寂。桌旁的人全都默不作声,好像在等待什么。

    郑碧月终于开口:“秀桂,你先下去。”

    “是,姑母。”秀桂鞠了躬,从郑碧月身旁离去,在外边掩上门。

    餐厅剩下四个人:郑碧月,郑文灿,邓菲,梁欢城。

    郑碧月面无表情,那双杏核眼蒙上了一层雾,高耸的颧骨愈加凌厉。“都是自家人,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郑文灿依然没有开口。

    邓菲识趣,继续保持沉默。

    梁欢城问道:“姨母,那个谢小姐怎么出现在家里?”

    郑碧月说:“之前告诉过你,重阳的事……”

    “谢小姐与表哥的事有关?”梁欢城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往常他是很少皱眉的,似乎没什么事能够困扰他。

    郑碧月清了清嗓子,看样子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诉梁欢城?

    郑文灿终于开腔:“阿欢是自己人,必须开诚布公。”他心里很清楚,这次要倚重梁欢城,因为梁欢城与邱家大少有些交情,如果邱家那边松口,沈重阳即便不能逃过一劫,也能减轻罪责,少受苦难。

    郑碧月大概也想通了,叹口气,说道:“千不该、万不该,重阳失手杀了人,我们要为沈家的未来打算……”

    她把“借腹生子”的宏伟计划和盘托出。

    郑碧月不时看一眼邓菲,因为这样的叙述,对于邓菲而言,无疑是一场折磨,更是一种奇耻大辱,没有哪个女人可以静坐倾听,不发一言——邓菲却可以。

    邓菲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婆婆的话,好像故事中的那个男人不是她丈夫。

    这份冷酷的心力,就连梁欢城都受到了触动。

    郑碧月讲完了。

    邓菲微微舒了口气,平淡地说了三个字:“都怨我。”

    大家都看着她。

    邓菲眼角浸着泪珠,接着说:“如果我能生下孩子,就不会给大家添这么多麻烦。”她转脸望着郑碧月,颤声说,“婆婆,对不起,是媳妇无能。”

    她的自责,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

    她好像为了惩罚自己,才把另一个女人送到丈夫身边,让他们合为一体。

    梁欢城很清醒,这位表嫂隐忍的力量出乎他的意料。只有邓菲这样的女人,才会为丈夫包办这种事,她这样做,首先是要保住自己在沈家的位置,其次,她终将夺得巨额家产,并最终拥有沈家。为此,她宁肯让丈夫与别的女人交合。

    梁欢城此时考虑的,并不是沈家的未来,除了沈重阳,他对沈家没有多少好感。但梁欢城无论如何没想到,谢胭寒马上要变成一台生育机器,为沈家孕种。

    “……阿欢?”有人呼唤他。

    梁欢城不露声色,转脸看着郑文灿。“舅舅,怎么?”

    “邱家大少,交给你了,只要能说服他,就能设法减轻重阳的罪。”郑文灿说。

    梁欢城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不做承诺。一切随缘。”

    郑碧月说:“阿欢呀,沈家的……”

    “姨母,您万万不可把希望寄予我一身,我的毛病,您是了解的,我性格散漫,只知吃喝玩乐,游戏花丛。”梁欢城笑眯眯地说。

    郑碧月叹口气,居然掏出一方手绢,轻轻按在眼角。

    (29)需要一个助手

    邓菲忙起身,走到郑碧月身旁,柔声说:“婆婆不要难过,以阿欢和重阳的感情,自当尽全力。”

    “不过我有个条件——”梁欢城看时机成熟,忽然说道,“我需要一个助手。”

    郑文灿淡淡一笑:“我以为是什么,不过一个助手,你随意挑选。”

    邓菲眼里闪光。“不如就请舅舅帮你,舅舅人脉广,在吉隆坡根深叶茂,黑白通吃。”

    梁欢城耸耸肩膀,露出招牌式的谐趣笑容:“舅舅的魅力和实力,我当然明白。”他倏忽间收起笑容,显得极为慎重,眼神中流露出干练、机智的神采。“但这次的关键人物是邱家大少,只有投其所好,此事才有可能转机。如果用错了力气,牵扯的面越大、麻烦越多,不仅消耗财力物力,而且浪费时间,到头来反误大事。”

    邓菲有些着急:“如果舅舅都不合适,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助手?”

    郑碧月也显得焦虑茫然。“阿欢,你只管讲,只要那人有用,花多少钱都行。”

    梁欢城靠着椅背,轻描淡写地说:“不用费劲,眼前就有一位——谢胭寒。”

    “什么?!”邓菲瞪大眼睛。

    谢胭寒能做什么?

    这是大家共同的疑问。

    郑碧月缓缓开口:“阿欢,能不能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们?”

    梁欢城反问:“姨母,您不相信我?”

    郑碧月的嘴角痉挛一下,倏忽间收起笑容。“我当然信任你。”

    “那请您放心,我会妥善处理表哥的事。”梁欢城终于做出了承诺。

    郑碧月、郑文灿、邓菲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早知梁欢城行事诡奇,不安常理出牌,但这次关系重大,三人自然有很大疑虑。

    郑文灿说:“阿欢,我们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要清楚,谢胭寒有很大用处,肩负着沈家未来,不可取代。”

    梁欢城牵了牵嘴角:“舅舅不必多虑,我当然会保护沈家。”

    邓菲说:“可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梁欢城瞥了表嫂一眼,语气冷淡。

    邓菲和梁欢城一向不和,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身为沈宅的大家长,郑碧月觉得那很正常。假如菲儿和阿欢对了脾气,那才麻烦呢!

    邓菲被梁欢城顶撞,不禁微微仰起头颅,又想露出她一惯的傲慢神情。

    但是郑碧月轻声咳了一下,邓菲醒悟过来:沈家正在求着梁欢城,自己也要做出姿态。

    她的反应相当迅速,马上从沈家少高位跌下来,向梁欢城陪笑道:“阿欢自然有道理,那我就不多嘴了。”

    郑文灿继续对梁欢城说:“谢小姐却不一定与你合作。”

    邓菲忙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我那表妹性格脆弱,在国内的时候,命运乖戾,不幸遭遇了很多磨难。阿欢毕竟是个陌生人……”她没再往下说。

    “我自有办法。”梁欢城平淡地回了一句。

    话说到这里,似乎没有交谈的必要了。

    郑碧月忽然想起什么,对梁欢城说:“借腹生子的计划,还没有告诉重阳。今晚你和重阳会面时,一定要慎重。”

    梁欢城默默地点了点头。

    郑文灿举起酒杯,轻声细语地说:“祝重阳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干杯。”

    梁欢城笑眯眯地端起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30)你不必插手

    入夜,梁欢城来到后院的石屋。正要进去,门却从里边打开,秀桂的身影出现,见到梁欢城,低头退到一旁。

    梁欢城打量秀桂,笑了笑,说道:“秀桂,天天送饭,累吧?”

    秀桂语气幽淡:“还好。”

    借着一线灯光,梁欢城忽然发现秀桂眼角有泪痕,闪闪烁烁。他说:“眼角镶了钻石,很有趣。”

    秀桂愣一下,才明白梁欢城在取笑她。冷冷地瞥了梁欢城一下,离去。

    梁欢城步入石屋,穿过走廊,来到里间。沈重阳的背影凝固在桌前,仍在百~万\小!说。身后的茶几上放着碗碟,没有动过。

    梁欢城环顾房间,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他与沈重阳,从小,不仅仅是表兄弟那么简单,而算得上刎颈之交。两年前,沈重阳更救过梁欢城的命。

    梁欢城对待别人相当自负,纵横捭阖,玩世不恭,但在面对沈重阳时,他难得的表现出一种谦逊。

    沈重阳在梁欢城心目中,更像一位孤胆英雄。

    所以此刻梁欢城感到悲哀,沈重阳的背影让他有种“美人迟暮、英雄落魄”的凄凉。

    为了避祸,为了家族,不得不潜居斗室,这,对于沈重阳又是怎样的痛苦?

    但这间屋子却没有一丝哀戚绝望的气氛,沈重阳的背影依旧挺拔,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劫难——梁欢城不禁产生了更强烈的敬佩。

    沈重阳终于合起书,感觉到身后有人,平淡地说了句:“秀桂,我说过了,现在不想吃饭。”

    “不吃饭怎么行?”梁欢城微微一笑。

    沈重阳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梁欢城。稍顷,他笑了起来,眸子在灯下晶莹闪光。“阿欢,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梁欢城走过去。

    沈重阳起身,两人拥抱,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落座后,梁欢城说:“先吃饭吧。”

    沈重阳牵了牵嘴角,“一起吃。”

    梁欢城摇摇头。“我用过晚餐。”

    “陪我喝一杯。”沈重阳拿起酒瓶。茶几上有一只酒杯,他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只酒杯。

    梁欢城捧起杯子。“最近怎么样?”

    “该我问你才对。”沈重阳扫了梁欢城一眼,语气忽然变得冷冰冰的,“为什么这时候回来?”

    梁欢城不露声色,啜饮红酒。“我一向随意行走,怎么,不欢迎?”

    “我家有事,你应该回避。”沈重阳冷淡地说。

    “两个月前就知道了,那时我赶回来,你不肯见我。”梁欢城放下酒杯。

    “那我就再次提醒你,这次惹了邱家,我知你的脾气,也知你和邱少有些交情,但情形复杂,你不必插手。”

    “担心我卷进来,拔不出脚?”梁欢城笑道。

    沈重阳注视着梁欢城,良久,说道:“你自由惯了,有的是广阔天地任你驰骋,何必趟这浑水?”

    “当年你救我一命,于情于理,我都该效全力。”梁欢城说。

    “我救你,不需要回报。”沈重阳平淡地说。

    “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梁欢城忽然耸耸肩膀,露出谐趣的笑容,“说真的,这些年我盼着你出点事,这样我才有机会帮你,不然你总是高高在上,阴影掩盖了我的光彩,让我很没面子。于是我天天念叨。”

    沈重阳笑了。“咒语显灵了,嗯?”

    “是啊,心诚则灵。”梁欢城呷了一口酒,正容道,“英雄也需要别人助一臂之力,不然太孤独。我很高兴这次能帮你,至于结果——”他的语气变得低沉,“正如方才所说,情形复杂,看天意。”

    (31)心乱如麻

    “阿欢,你应该了解邱少那个人。”沈重阳看着梁欢城。

    梁欢城沉默。脑子里浮现一个形象:冰柱。

    邱家大少,邱令白,真的很像冰柱,不仅皮肤苍白,而且身材挺拔笔直。那人有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睛,仿佛经历了千年风雪。

    “正因为我了解,所以只有我能帮你。”梁欢城勾起唇角。

    沈重阳仰靠在沙发里,缓缓开口:“是我母亲逼迫你,还是菲?”

    “没有。”梁欢城说,“她们懂我的性格,如果强迫我,我反而不会做。”

    沈重阳微微吐出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在房间踱了几步。“近来家里在发生什么,他们全都瞒着我。母亲偶尔见我一面,菲和秀桂则鬼鬼祟祟,包括文灿舅舅,也参与其中。我能嗅到一股阴谋的气味。”

    梁欢城心知肚明,沈家暗地里,正在为“”的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梁欢城不露声色,说:“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敢保证都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沈家。”

    沈重阳继续踱步,脸上没有表情,俊美的眼睛蒙着一层冷雾。

    他停下步子,直视梁欢城,低缓地说道:“你也参与了。”

    梁欢城对于沈重阳的眼力早有领教,那双眼睛似乎把什么都能看透,因此梁欢城做好了充足准备。“是的,大家分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