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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第7部分阅读

    一袭黑色风衣,长发微微拂动,领子竖起来,像一座冷酷的雕像。

    郑文灿和沈重阳并不搭话,心有默契,往外走去。

    秀桂跟在身侧,警觉地环顾四周。虽然沈宅绝对安全,但沈重阳是杀人犯,暗夜潜行,来不得半点疏忽。说不定,大门外便有埋伏的警察,或者邱家的人,只待沈重阳暴露行踪,便一扑而上……

    当然那只是秀桂的心理过敏症,郑文灿并不担忧,因为经过他的运作,目前形势还算平稳,否则也不敢冒这个险,随便把外甥带出大门!

    轿车悄然滑入夜幕,很快消失在远处。

    秀桂忍不住回到后院,想探个究竟。她不清楚沈重阳为什么要离开沈宅,只是猜测那间石屋将有事发生。果然,她看见邓菲带着谢胭寒走近石屋,正要进门时,图巴克咆哮起来——它总是把谢胭寒当作敌人。

    邓菲低声呵斥,图巴克顿时沉默。

    邓菲将胭寒送进石屋,带她参观了一番,嘱咐她只在书房活动。胭寒懂规矩,保证不会乱翻乱动。邓菲事先已把石屋检查过,没有留下任何与沈重阳有关的物件。安排妥当,她退出去,在外边掩上门。

    秀桂躲在花丛后面,直至邓菲的身影隐没后,她来到石屋外,静静看着屋门,站了许久,带着满腔忧愤离开了。

    ……

    石屋内,谢胭寒环顾书房,没想到男人的房间居然可以如此干净整洁。书房的家俱十分精致,飘着一股淡淡的木料香气。

    胭寒走到书桌前,拿起案头的书,这是一本德文版的金融书籍,上面圈圈点点,重要处都被勾画起来。书的旁边有个本子,断断续续写着翻译的内容,笔力遒劲,字迹洒脱,她不用猜,便知道这些字肯定出自那位“管家”之手。

    (48)“杨管家”

    胭寒捧着书,随手翻了几页,她不懂金融学,却被书中犀利的观点吸引了,看了一页又一页,蓦地惊觉时间快到了。邓菲与她约定只有一个半小时:从10点半到午夜零点。

    胭寒看看表,差七、八分钟,就到午夜零点了。她赶忙站起身,瞥了眼手边的本子。刚才在读书时,她不知不觉在本子上修改了几个翻译错误,万一被管家看出来,不知会不会生气。

    时间越来越紧,差四分钟零点。

    谢胭寒匆匆离开书房,逃也似地出了石屋。

    身后,那只狼狗不满地吼叫着。

    …………

    翌日。早餐桌旁,邓菲问:“胭胭,昨天晚上觉得怎样?”

    “挺有意思的。”谢胭寒微微一笑。

    邓菲看着胭寒。一般人说的“有意思”包含着很多意思:紧张兴奋,还是逗趣好玩,要么是收获不浅。或者也可能白忙一场。

    眼前的谢胭寒,显然有着兴奋的感觉。

    邓菲忽然想到一个词:偷情。

    莫名的臆测,让她的胃部一阵痉挛,难受异常。她暗暗喘了几口气,克制自己的怨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她自己推动的,她协助婆婆安排了一切,而她必须承受这一切。

    偷情是早晚的事。

    偷情是她自己制造的。

    邓菲平静地说:“今天晚上再去一趟。”

    婆婆给她的指令是,三天内要有进展。今天已是第二天。

    “行啊,那本书写得真不错。”胭寒说。

    “哦,什么书?”邓菲装作无知地问。

    “一本金融学著作,德国人写的。”胭寒说。

    “真厉害。”邓菲淡然说道。

    “那位管家才厉害呢。”谢胭寒说,“你们沈宅真是藏龙卧虎,一个管家都在研究大学问。”

    “呵。”邓菲露出惯有的冷漠孤傲之色。谢胭寒在夸赞她的丈夫,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胭寒问:“对了,管家叫什么名字?”

    邓菲回过神,静默片刻,兀自一笑:“怎么,对管家有了想法?”

    “随便问问嘛。”谢胭寒面颊一红。

    邓菲早有准备,随口说道:“管家姓杨。”

    “哦,是杨管家。”胭寒放下牛奶杯,转脸望着窗外。

    (49)灰姑娘

    又到了晚上10点钟,郑文灿的车再次将沈重阳接走。他们离开沈宅,半个小时后,谢胭寒进了石屋。

    她在屋里走了一圈,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石屋的外观虽然不起眼,却是内有乾坤,到处散发着男性气息。

    胭寒走进书房,习惯地拿出纸巾,想擦拭桌面,然而桌子非常干净。她笑了笑,其实昨天晚上第一次进来就发现,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愧是管家,对自己的房间亦能打理得如此整洁。

    胭寒坐进宽大椅子里,闭上眼睛,想像着管家坐在桌前的情景。

    她很快睁开眼睛,已经过了晚上11点,无端浪费了半个小时。

    将那本金融著作打开,顺便往案头的本子上瞥了一眼,有几条新的翻译内容,其中两条用钢笔画了圈儿,并加注感叹号和问号。胭寒拿过来看了看,发现那两条文字有语法错误,显然,管家也对自己的翻译存疑。

    胭寒的目光投向书页,阅读起来——

    ……信用卡,是银行给普通消费者设下的最大骗局。银行挖空心思,厚颜无耻,要放债给大众,于是采用了信用卡这种形式,成千上万的,原本不该欠债的人,因为用了信用卡,逐渐被套牢,泥足深陷。信用卡被用来购买各种东西,并且误导消费者,让他们对金钱的概念变得模糊。多数人图省力,都是按照“最低还款额”进行支付,而把余下的那一部分转入欠账,由此落入银行设下的更大的圈套……

    谢胭寒看得入迷。有时她会停下,思考片刻,心想:写这本书的人,可能曾被银行狠狠欺负过,于是著书立说,进行报复。

    她一边百~万\小!说,一边在旁边的本子上纠正了几个翻译错误,顺便把那两条画着圈的内容修改了一下。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谢胭寒突然跳起身,发现钟表的指针已经接近午夜零点。

    此时的她,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每当午夜来临,便要赶紧离开舞会,否则就会露出原形。

    胭寒合上书,匆匆忙忙出了石屋。

    她刚要往月亮门走去,听见外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胭寒浑身一颤,来不及多想,弯腰冲到一丛灌木后边,躲了起来。

    一个男子身穿黑色风衣,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向石屋走去。他的领子竖起来,遮住一半面颊,背影挺拔,宛若一座雕像。

    谢胭寒攥着汗湿的手掌,按在胸口,心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

    她突然听见那只狼狗的吠声。其实狗一直在叫,她从石屋一出来,狗便生气了,拼命往前扑咬,怎奈铁链禁锢,每次狂扑都被狠狠拽回去,令它极为愤怒。

    胭寒刚才居然没听见狗吠,只因全部注意力都在沈重阳身上。此刻被狗吠声吓得几乎昏厥,脸色煞白。

    沈重阳正要进屋,在门前停下步子,往树荫密布处扫了一眼。

    “图巴克,别叫了,是我。”低沉的声线。

    (50) 听到了谈话

    狗还在叫,不断地前扑、后仰,像一台失控的机器。

    沈重阳走到狼狗旁边。狗的吼叫声更疯狂。

    谢胭寒浑身发冷,她最恐惧的是,万一管家把狼狗放开,那牲口就会猛扑过来……她怕是活不过今晚。

    一分钟也不敢多待,胭寒从灌木后边钻出去,贴着院墙逃走。即使被管家发现,也好过被狼狗撕咬。

    跑出去好远,才慢慢松开紧攥的拳头,手心竟被掐烂了。

    对面突然有人影晃动,胭寒不禁低呼一声。

    “胭姐,是我。”秀桂幽幽地说。

    “哦……秀……秀桂。”谢胭寒喘息未定。

    “听见后院狗叫,少奶奶让我来看看。”秀桂斜睨胭寒。不远处的一抹灯光映在秀桂眼里,眼神冰冷妖异。“少奶奶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管家早回来几分钟。”胭寒说。

    秀桂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谢胭寒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平复剧烈跳动的心。

    ……

    翌日,谢胭寒起个大早,洗漱之后,便去餐室吃早饭。刚到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没想到梁欢城这么早起来,听声音还有郑碧月、邓菲——似乎在开家庭会议。

    梁欢城说:“……姨母,你可能对邱家不大了解。虽然都是华人,可是邱家跟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同,我们受的教育,总是要提倡内敛、简朴,但邱家追求的,却是奢华的上流社会,纸醉金迷。”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笑声透出谐谑。

    邓菲经常出入社交场,有些不以为然。“我没有参加过邱家的宴会,应该和别处差不多。”

    梁欢城哼了一声,“你结交的那些顾主和阔佬,为了寻欢作乐,追求王孙公子般的生活,用钱大手大脚,甚至不惜一掷千金。”

    邓菲淡漠地说:“邱家也不过如此吧?”

    “他们跟邱家一比,就像草鸡见凤凰。”梁欢城说。

    邓菲做作的笑了一声。

    梁欢城接着说:“要想了解邱家,就要回头,看看他们是怎么发迹的。邱家不是一夜暴富,他们的财富就像毒蘑菇,在阴暗角落慢慢生长,最终蔓延成一大片。”

    邓菲说:“金钱原本就像蘑菇,有什么大惊小怪?”

    郑碧月终于开口了,语气颇为不悦:“现在大难临头,你俩每次见面还是……”她猛然合拢嘴巴,因为谢胭寒走了进来。后边跟着秀桂。

    郑碧月的表情十分古怪,没想到胭寒这么早来餐室,一时呆若木鸡。

    胭寒颇有负罪感。她并不想在外边偷听别人讲话,刚才犹豫了一下,正要转身走掉,一回头,却见秀桂站在后边,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胭寒吓了一跳,只能硬着头皮走进餐室,不然更会被误解,以为她图谋不轨,专门在偷听别人谈话。

    郑碧月的嘴角一抽搐,说道:“谢小姐,早啊。”

    “噢,伯母早。”谢胭寒低头坐在邓菲身旁,浑身紧绷绷的。

    邓菲笑一笑:“胭胭,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的。”胭寒抬起脸,飞快地扫了邓菲一眼。其实她想看看梁欢城,梁欢城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目光却在别处。

    胭寒喝了半碗粥,便离开餐室。

    (51)防范

    谢胭寒前脚刚走,郑碧月马上给秀桂使个眼色,秀桂来到餐室门口,左右看看,把门掩上了。

    邓菲说:“婆婆,胭寒没胆子偷听的。”

    “无论怎样,我们自己要万分谨慎。”郑碧月不由得提高语调,“今晨是个教训,我竟然疏忽了,谢胭寒就在我们身边,随时随地可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一定要提防,像防着家贼一样防着谢胭寒!”

    邓菲说:“是,婆婆。”

    梁欢城的嘴角仍是那种浅笑,目光飘到邓菲脸上,又回到郑碧月脸上。

    郑碧月转而问秀桂:“谢胭寒在外边听了多少?”

    秀桂迟疑一下,眼里漫过一层雾。

    郑碧月厉声说:“休想撒谎骗我!”

    秀桂着实打个冷战。“是……姑母。谢胭寒只听到阿欢少爷和嫂子的对话,谈及邱家的奢华生活。”

    “就这些?”

    “决不敢欺瞒姑母。”秀桂胆战心惊。

    梁欢城心底冷笑:秀桂倒是想骗人的,想把脏水往胭寒身上泼,可她怎敢瞒过这个老妖精?

    郑碧月在椅子里挪了挪身子,换个坐姿,高高的颧骨映着窗外的光线,果然是妖气森森。

    “以后再提到邱家时,要注意了。重阳杀了邱家的人,我们最好养成习惯,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以防言多必失。”郑碧月吩咐道。

    “是,婆婆。”照例是邓菲回应。

    郑碧月累了,起身对邓菲说:“今天已是第三天。重阳和谢胭寒会有进展吗?”

    “婆婆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邓菲回答。

    “办法不要太复杂,越简单越有效果。最怕越搞越乱,成事没有、败事有余。”郑碧月冷冷地说。

    “是。”邓菲鞠躬,目送郑碧月步入内室。秀桂搀着郑碧月一同离去。

    餐室静了片刻。

    梁欢城装作无意地问:“我有点好奇,谢小姐和重阳会怎样相遇?”

    邓菲瞟了他一眼。“阿欢,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梁欢城笑眯眯地说:“别忘了谢小姐是我钦点的助手,我还指望她帮我对付邱家少爷,别出什么岔子。”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比你更珍惜胭寒。”

    “珍惜?”梁欢城笑出了声,“这个词从你嘴里迸出来,比听一个鬼故事还让我惊喜。”

    “你什么意思?”邓菲冷冷地盯住梁欢城。

    梁欢城大笑离去。

    ……

    邓菲去房间看望谢胭寒。胭寒正准备找她,见她进来,忙请到沙发上。邓菲看出胭寒有话要说,便问:“你有什么想法?”

    “姐,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搬出去好。”胭寒说。

    “搬出去?”邓菲顿时皱起眉头。

    胭寒扭着手指,显得很不舒服。“今天早晨,我觉得……”

    “没人埋怨你,我对他们说了,你不可能故意偷听别人谈话。”邓菲抢着说。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随即笑了笑,双腿交叠,叹口气,“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呢?不要太敏感,把我也弄得这么紧张。”

    “沈宅是大家庭,我一个外乡人,真的,时间长了不好,没名堂。”胭寒说。

    (52)夜太静

    “胭胭,不是姐说你,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给自己找别扭。”邓菲移坐到胭寒身旁,拍了拍她的膝盖,轻而有力,显得非常亲昵,“有姐在,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好歹也是沈家少奶奶,这里除了我婆婆,就是我说了算。”

    “我就是担心这个……再这样下去,你婆婆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对你们婆媳关系肯定不好。”胭寒说。

    “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多小心眼儿。”邓菲咯咯笑起来。

    “我是为了……”

    “我懂,你是为我着想。”邓菲欠了欠身,用温婉细柔的声音说道,“胭胭,我告诉你啊,大马这边的华人,与你在国内经历的人不一样,大家都是背井离乡,只不过时间长短不同而已,越是老年人,越有沧桑飘泊的感觉,像你们这些从原生地过来的,他们可喜欢呢,如果家里住进这样的人,他们会油然生出荣誉感。就拿我婆婆来说,她就觉得你带来了很旺的人气,这对华宅大屋是最吉祥的。”

    胭寒愣愣地看着邓菲。

    邓菲亲切地笑了笑:“不信我说的话?”

    “姐,你不要因为我,太难为自己了。”胭寒语调颤抖,捧起邓菲的手,握在掌中。

    “瞧你,怎么搞得这么沉重?”邓菲嗔道。

    此时的邓菲,在谢胭寒的心目中,就是忍辱负重、重情重义、勇于承担责任的女子。邓菲宁肯自己默默流泪,也不愿伤害亲人。

    “姐……”谢胭寒无语凝噎。

    “别这样,像生离死别一样的,不好。”邓菲拿出手绢,擦拭着胭寒的面颊。“你孤身跟我出来,我不为你负责怎么行?我们是亲人。亲人你懂吗?我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血缘关系是注定的,血缘呼唤血缘,就像古老的咒语。

    “姐,我懂了。”胭寒说。

    “无论遇到什么都别怕,姐保护你。”邓菲说。

    一整天,谢胭寒的心情好了许多。

    晚上10点半,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再次往后院走去。

    沿着石板路匆匆前行,花香阵阵,夜风拂面,发丝飘扬。胭寒莫名有种隐隐兴奋的感觉。她突然停下步子。一个人影出现在对面。乍看之下,以为又是秀桂,定睛一看,却是梁欢城。

    胭寒连忙往周围看了几眼。梁欢城叮嘱过她:在沈宅尽量避免亲密接触。

    之所以这样做,梁欢城解释说,是因为他不想让姨母产生联想,那个老女人非常保守,性格孤僻。

    既然梁欢城这样说了,谢胭寒便配合。反正在她看来,梁欢城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想法。

    眼下突然见到梁欢城,胭寒不由得一惊,轻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你匆匆忙忙的,有急事?”梁欢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身姿微微倾斜。

    “我……到后院去一下。”胭寒说。

    “有约会?”梁欢城笑了笑。笑容与平时不大一样,但胭寒没工夫去辨别。

    “我赶时间。”胭寒看了看手表,差10分钟十一点。

    花园一角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胭寒一阵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