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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第14部分阅读

    儿,胭寒便感觉疲乏,返身坐进沙发里,舒展着双腿,轻轻按揉膝盖。手掌不由自主抚到肚子上,按压几下,平坦的腹部没有多少变化,时间还早。

    胭寒叹口气。

    这时,秀桂忽然在门外说了句:“文灿舅舅马上要来。”

    胭寒一怔。郑文灿从来没到她的房间来过,今天是怎么了?正在胡思乱想,外边传来脚步声,很快,郑文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出于礼貌,谢胭寒从沙发上站起身,点一点头,又无声地坐下。

    郑文灿穿了一套灰色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刚刮过脸,嘴唇及鬓边有些发青。看脸颊,好像清瘦了些。

    他在对面的沙发里,目光略一扫视,从胭寒的肚子上飘过。眼光仍是迷迷蒙蒙的,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胭寒,近来身体可好?”

    胭寒只是“嗯”了一声。并不看郑文灿。

    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这位文灿舅舅绝非闲暇无事,跑来聊天的。却不知他带着怎样的使命?

    郑文灿自己拿起茶壶,沏了两杯茶,一杯给了胭寒,举止自然体贴,却又若即若离。然后他捧着自己的茶,靠着沙发背,似乎在考虑什么。

    胭寒语气平淡:“有什么事,请说。”

    郑文灿啜饮清茶,缓缓将茶杯放下。“胭寒,我听邓菲说过,你在国内曾有个未婚夫,因为一些原因,与他分手了。”

    胭寒敛起双眉,不明白郑文灿的意思。她缄默。

    “女人总要有归宿的,你来到沈家,这千里之缘,说起来有多神奇……”

    “抱歉,我不懂你的话,请直接说吧。”胭寒看着郑文灿。

    郑文灿一向淡定稳重,此时却像是犯了难,显得顾虑重重的样子。

    静默片刻,郑文灿说:“我代表沈家,来提亲的。”

    “提亲?”胭寒如堕五里云雾,用探寻的目光望着郑文灿。

    “家族准备,为你和重阳,举办一场婚礼。”郑文灿慢吞吞地说。

    谢胭寒打量着郑文灿,更加迷茫了。

    结婚?成了沈重阳的妻?

    别的不说,邓菲首先就不会同意,所以这个提议,如果不是一个恶作剧,那就肯定是个陷阱。

    如今的谢胭寒,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天真性格,想问题时,想得愈透彻越好。

    (25)是爱情吗?

    谢胭寒忽然笑了。

    郑文灿一愣,反倒猜不透胭寒。轻声问:“你笑什么?”

    “我已经被你们囚禁了,而且有孕在身,横竖都逃不掉,何必多此一举?”

    郑文灿侧过脸,避开了胭寒的目光。“就我个人的想法,我是希望你能真正成为沈家的人,一个婚礼,虽说只是一个仪式,却能为你正名。”他转回脸,直视着谢胭寒,“你愿意像女奴一样被囚禁在房子里,还是愿意带着情感,囚禁在婚姻里?”

    这个问题匪夷所思,却一下击中了谢胭寒的软肋。

    胭寒颤声问:“总之都是囚禁,有什么分别?”

    “尊严。”郑文灿简洁有力地说道。

    高手往往只需要两个字。

    长久的沉默之后,胭寒说:“我考虑一下。”

    “那我明天再来。”郑文灿起身,步履稳健地出去了。

    ……

    谢胭寒没吃晚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与重阳结婚——这个念头不断地跳进脑海,翻腾如云、鼓荡如雷,让她不得安宁。

    真正对沈重阳产生好感……是“爱情”吗?……那又是什么时候?

    撞动心扉的,那碗面条……在他的石屋,夜里发烧,他为她煮了面,三番两次,顺着她的意,她嫌味道太浓,他就换清淡的,她不要虾米,他就一点一点挑出来。

    他与她时,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那是对自己有爱的男人,才会表现出的,一份体贴。

    突然要嫁给他……

    怎么可能?

    但是谢胭寒你要报仇,你是从灰烬中飞出的不死鸟,要向邓菲报仇,沈重阳是你唯一的机会。

    扭转败局,只有一条路:要爱沈重阳。

    虽然现在已经怀了沈重阳的孩子,却只是女奴的命运。

    然而,一场婚礼可能改变一切。

    这是个机会,至少能在名义上,和邓菲处于同一个平台。

    但同时,谢胭寒很清楚,原本的暗中夺权,将变成公然挑战。邓菲不会善罢甘休。她会变得更加阴险残忍。

    …………

    (26)回报

    这天夜里,邓菲去石屋见了沈重阳。她回想着婆婆的话:你去和重阳商量,恳求他的同意。

    婆婆这句话,好像猛然扇了她一巴掌,由于痛苦和怨恨,她的心已经被煎熬得破碎不堪。

    邓菲推门而入,来到书房。沈重阳正在收看电视里的财经节目。

    “重阳。”邓菲平静地呼唤。

    沈重阳的身影动也没动。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曲线图,红色柱和绿色柱竞相攀升,此起彼伏。

    邓菲坐在沈重阳身旁,用娇柔的语调说:“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沈重阳忽然指了指电视,问道:“你看那红色柱和绿色柱,有意思吗?”

    邓菲抬脸去看。红色柱代表买方的力量、上涨的力量,绿色柱代表了卖方的力量、下跌的力量。两股相反的力量,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搏杀。那便是人世的写照。

    邓菲收回目光,嫣然一笑:“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沈重阳扭过脸,看了邓菲一眼,淡漠地问:“你打算怎么收场?”

    “什么?”邓菲没有跟上沈重阳的思路。

    “对胭寒的事,你准备如何处理?”沈重阳面无表情。

    “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邓菲注视着沈重阳。

    沈重阳微阖凤目,在邓菲的脸庞上扫视着。“你想做什么?”

    “为你和谢胭寒举行一场婚礼。”邓菲说。

    沈重阳并不感到惊讶,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平静地看着邓菲。“得寸进尺,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邓菲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抬起脸,说:“我知道你被谢胭寒吸引了,既然你们已经产生了如此亲密的关系,难道不应该给她一点正式的回报?”

    沈重阳讥诮地笑了一下。“说得真动听——正式的回报。”

    “给她一个仪式,很简单。”邓菲说。

    “所以就让我像一个木偶似的,再被你们提出来,由着你们操纵。”沈重阳牵了牵嘴角。

    “一切为了沈家。”邓菲直视着沈重阳,眼泪,忽然溢出了眼眶,“为了沈家,我都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只不过付出一点代价,合情,合理。”

    沈重阳咬了咬牙关,忽然伸出手,手指触到邓菲的眼角,把泪水轻轻抹掉。

    邓菲一下扑进了沈重阳怀中,呜咽起来,好像她就等着这一刻,把那层坚硬的强者外壳剥去,显露自己的柔弱与脆弱。“是我不好……假如我能为你生下一男半女,该有多好……重阳……对不起,来生来世,我们再做夫妻时……”

    沈重阳慢慢松开邓菲。“你出去吧。”

    邓菲赖在沈重阳怀里,还想做出一些媚态,呢喃道:“我是你的妻,重阳,好好爱我。”开始宽衣解带。

    沈重阳看着邓菲裸露的胸脯,平淡地说:“我累了。”

    起身进了卧室。

    邓菲独自坐在沙发里,双唇紧抿,像一把锋利的刀片。

    …………

    (27)出乎意料

    第二天午后,郑文灿再次走进谢胭寒的房间。进门后,他先在屏风前停了片刻,欣赏屏风上的女娲补天图。据说中国四川有个地方叫雅安,那里一年四季都在下雨,就是因为那里的天空漏了一块,女娲失误,没有补齐。

    谁也不能保证世间的事,可以做到完美,神仙尚且不能幸免,何况凡人呢?

    郑文灿步入客厅,缓缓坐下。“胭寒,昨天我提出的,关于婚礼的事,你考虑怎么样?”

    谢胭寒看一看郑文灿。“我有四个条件。”

    “哦?”郑文灿的目光变得专注。

    “第一,我要请国内的一些亲友,来大马参加我的婚礼。”

    郑文灿靠着沙发背,温和地笑了笑,顺手松开了衬衫上的第一个扣子,显得更舒服、更随意。他没有说话。

    “第二,要在吉隆坡的报纸上刊登结婚的消息,以示郑重。”胭寒说。

    郑文灿呷了一口茶水,等着谢胭寒往下说。

    “第三,要一场盛大的婚礼,像邓菲当初结婚时一样。”

    郑文灿仍未开口。

    “第四,结婚后,我要搬出这栋宅子,住在别处,沈家可以派仆人跟随,我不在乎,我只想远离邓菲,以免遭到她的陷害。”胭寒抬眼看着郑文灿,“我就是这四个条件。”

    沉默片刻,郑文灿开口了,用他那特有的华腔,慢声细语地说:“胭寒,你提出的这些要求,在往常看来,一点都不过分,作为沈家,也是必须做到的。”

    谢胭寒静静地,没有回应。

    郑文灿推心置腹地说:“然而现在的情形,的确有难以言传的苦衷,因此那四个条件,恐怕……”似乎由于感到羞愧,他留住话头,不再往下说。

    胭寒与郑文灿的目光碰了一下,仍然感到一阵紧张,垂下了头。类似这样的谈判,她毫无经验,尤其是面对着强势一方,自己原本没有招架之力,眼下却要撑住,坚守自己的权益。

    胭寒说:“沦落到这一步,我是被邓菲骗来的,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沈家,都是一个污点。到了现在,沈家和我,都需要洗刷耻辱。所以既然沈家提出了举办婚礼,我希望能够认真对待。如果实在不方便,那就不要办了。”

    郑文灿事先没料到,会和胭寒进行这样一场谈判。他原本考虑的比较简单,认为谢胭寒需要的,无非是钻石等等,任凭她狮子大开口,只要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得来易如反掌。

    万没想到,谢胭寒所要求的,其实更简单更合理。然而,偏偏是沈家无法办到的。

    因为,这个婚礼根本就是一个虚假的仪式。

    (28)谈判

    郑文灿觉得好奇,谢胭寒提出的这些要求,是因为她已经看透了沈家的想法,而在故意刁难?还是她的性格天真,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只是单纯地想要一场美好隆重的婚礼?

    愈是好奇,愈加觉得谢胭寒的性格很有吸引力。

    郑文灿用那迷人的腔调,说道:“你提出的第一个条件,想从中国请来亲友,我觉得,邓菲就可以代表了。”

    “她凭什么可以代表?”胭寒马上反驳。

    郑文灿露出温暖的笑容。“你和邓菲的矛盾,我不宜参与,我只是作为旁观者,向你提一些建议。”

    胭寒忍了忍,没再说什么。

    “你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想在吉隆坡的报纸上刊登婚礼消息,这个也有些困难。并不是沈家不愿意登载,而是华人在这方面,一向保持低调内敛,毕竟我们不同于马来人,毕竟邓菲还是重阳的正妻。另外,沈家在华人圈子一向以隐忍克制著称,若为这场婚礼大肆铺排,势必闹得沸沸扬扬,无端将沈家扯入漩涡……”郑文灿顿住,观察胭寒的表情。

    胭寒低头不语。

    郑文灿接着说:“至于另一个条件,你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仪式——我可以保证,沈家会在最大范围内,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虽然胭寒从未参加过商业谈判,却也听得出来,这个口头承诺,是很虚幻的东西。所谓“最大范围内”,所谓“尽可能”,都是模棱两可的语言,混过世面的老男人都会用这一招骗小姑娘。

    胭寒说:“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沈家对于我,是打算明媒正娶的。”

    郑文灿点头:“否则也不会提起婚礼。”

    “既然是明媒正娶,至少在表面上,是和邓菲平起平坐的——大马的华人,也要区分妻与妾吗?”胭寒冷冷地问。

    郑文灿启唇一笑,“没有那么复杂。”

    “所以我提出的都是最简单的要求,要一场和邓菲一样的婚礼,很难吗?要搬出这栋宅子,很难吗?我不需要什么豪宅华厦,只要有座小院,能让我种花就行。”胭寒加重语气,“远离邓菲就是远离污染,是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的身体好了、心情舒畅了,对沈家,自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

    郑文灿平静地看着谢胭寒。他手中有一张王牌,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拿出来。

    他说:“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万全之策。”

    “如果四个条件都无法满足,就算我白说了。”谢胭寒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们的意思,就是从此我没有亲友,我给沈家生孩子,我足不出户,我低眉顺眼,我给你们家人贡献一切,然后慢慢等死!”

    这时,郑文灿终于把他的王牌打了出来。

    (29)苦衷

    郑文灿终于把他的王牌打了出来。“胭寒,冷静一点。沈家最大的苦衷,其实就在重阳身上。”

    “重阳?”谢胭寒看着郑文灿,“他怎么了?”

    “你难道从来不好奇,他为什么独自住在石屋。”郑文灿说。

    “我问过他,他说自己干了坏事,所以住在了后院。另外他喜欢清静,说自己在闭关修炼。”胭寒不由自主笑一笑。

    郑文灿语气凝重。“他杀了人,在避祸。”

    谢胭寒顿时瞪大眼睛。“杀人……”

    “重阳杀了邱家的一个人,对方很有势力,岂肯轻易放过重阳。重阳隐居在石屋,对外封锁消息,沈家的仆人已经换过两茬,形势非常凶险。”

    “那……”谢胭寒无意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郑文灿看出了胭寒的担忧,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无需害怕,孩子不会失去父亲的。”

    “马来西亚没有死刑?”胭寒的心绪全乱了。

    郑文灿说:“当然是有的。不过,我和阿欢一直在周旋此事,已经收到了成效,否则现在重阳不可能继续留在沈家。”

    “可是,杀人……”

    郑文灿又露出了那熟悉的悠闲笃定神色。“重阳杀的那个人,原本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因为牵扯到邱家,让事情变得复杂。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保障重阳的安全。”

    胭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

    然后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注视着郑文灿,说:“就因为这样,他才急着想要一个孩子?”

    郑文灿轻轻呼了口气。“所以,更希望你能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在这非常时期,万不得以,让你受了委屈,沈家会给你回报的。”

    “你理解错了。我需要的并不是金钱,而是拿回自己应有的尊严。”胭寒说。

    郑文灿目不转睛地看着胭寒,然后站起身,微微一笑:“你休息吧,我告辞。”

    胭寒听着郑文灿的脚步声远去,然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四周归于寂静。

    窗外,又起风了。

    …………

    郑文灿离开谢胭寒的房间,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走进茶室。郑碧月正在等候他。

    “文灿,谈得如何?”郑碧月问道。

    “她提了四个要求。”郑文灿平心静气,将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郑碧月沉默良久,说了一句:“谢胭寒学会谈条件了。”

    郑文灿心里说:还不是被我们逼出来的!

    (30)沈家的对策

    郑碧月从软榻里站起身,踱了几步,目光从旁边的古朴家俱上飘过,落到茶几上,自言自语道:“让菲儿进来,听听她有什么想法。”

    郑文灿忽然问:“姐姐,你确定要为胭寒举办这场婚礼?”

    “当然了。”郑碧月的目光投向郑文灿。

    “你是不是想过,用谢胭寒取代邓菲?”郑文灿接着问。

    郑碧月合拢嘴巴,思忖片刻,摇摇头。“沈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力保稳定,邓菲的位置很重要,不能轻易撤换。”

    郑文灿说:“而且邓菲对你们沈家的生意了如指掌,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现在有了谢胭寒,无需替换,只要她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事,一切便完美了。”郑碧月冷冷地说。

    郑文灿想起了屏风上看到的女娲补天图。其实世上根本没有“完美”。

    “文灿,你好像有什么顾虑?”郑碧月坐到软榻里。

    郑文灿淡然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看姐姐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太远的事,我想不了那么多。”郑碧月叹口气,“先处理婚礼的事吧。”

    十五分钟后,邓菲走进茶室。

    郑文灿又把胭寒的话复述一遍。邓菲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