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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好难缠第4部分阅读

    飘落在她咬得艳红的唇上。

    他静静地凝视着,此刻的她就如这片花瓣般娇嫩,脆弱,软化了他铁石的心肠,俯下去,轻柔地自她唇上衔起那片花瓣。

    轻嚼含在口中的花瓣,苦涩的花汁,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心。

    目光又凝落在她美如花瓣的唇上,饱满而柔软,因为哭泣而轻颤着,无助而诱惑。他无可救药的为她沉沦了,轻叹口气,又再缓缓吻落下去。

    他口中淡淡的酒香和苦涩的花汁侵蚀着她的大脑,原本恨极的两个人,此时却用对方的情悸来填补着自己内心的孤寂。

    她渐渐沉醉在他温柔而又霸道的触感上,慢慢迷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赶内心的无助和恐惧。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恨意稍稍减退。

    连日来的疲乏加上精神上受到的巨大刺激,起起伏伏,竟令她昏厥在他的唇边。

    他怜惜地将她放到房中的沉木大床上,拉过薄被侧卧在她身边,仍将她拥紧。将头埋在她秀之中,慢慢合上眼,到底带她来这儿,看到如此多的杀戮,是对还是错?

    第七章 孤君的心思(上)

    第二日,月儿醒来,便有丫鬟进来,服侍她梳洗,她微微错鄂,自己也是丫鬟身份,为何他还另派人来服侍她。

    待梳洗整齐,丫鬟放下手手中的梳,“月儿姑娘,楚王要你醒来前去斟酒。”

    斟酒?想到昨晚满带着烈酒压上她的唇瓣的那一瞬,他的舌为了顶开她的唇带来的强烈感触,脸上火辣辣的,明亮的眸子黯了下去。“楚王在哪儿?”

    “请随我来。”丫鬟引着月儿来到那晚他们潜伏的大宅前,踏过埋葬着婉国城民的土地,进了大殿。

    一身铠甲的楚菡坐在最上方的一张大桌前,缀着红缨的头盔放在桌上手边。左右两边分别排着二十来张小桌,每张小桌后坐着一个军官,有的是在昨晚喝酒时见过,有的却不曾见过。

    看样子是在摆庆功宴。

    楚菡看见门口的月儿,“来得正好,过来。”又回头对和身边侍候的士兵叫道:“上酒。”

    月儿战战战兢兢地走到他身前。

    他将士兵送上来的酒坛丢在她怀中,“去为这次战捷立下战功的将士们斟酒。”

    她直逼着他深邃而无情的眼,“你要我给杀我亲叔叔的刽子手敬酒?”说罢将手中的酒坛往地上掷去,要这般羞辱她,她宁肯被他砍头。

    人影一闪,他已从席中凌空翻出,接住即将落地的酒坛,平托在她面前,“去斟酒。”语气冷寒,不容有丝毫违拗。

    月儿将手背在后面,撇开脸,“我做不到。”

    “看来我们间的协议得改一改了,如果宣国城民,个个如你这般,这城,我们也得屠。”他高大的身影如一堵墙一般将她罩在阴影时。

    月儿的脸瞬间变白,惊得后退两步,那晚的惨象历历在目,“不,你不可以。”

    “斟酒!”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她慢慢伸出手接过酒坛,沉重地走向那些军官。

    在她转身的同时,他渡回自己的座位。

    她木纳地将打开酒坛的开封,带着浓香的清亮液体注入第一个官军的酒碗中。整个过程,她都是颤抖着手完成这项工作,以为这些官军会对她怒目而视,或动手动脚。

    但她料错了,这些军官只是在酒满了之后,对她微一额示谢。平和得让她怀疑他们是否有听到刚才她的那席话,是否知道她是宣国的公主。

    他平静的看着她为他斟满最后一碗酒,眼角闪过一丝欣慰。率先端起酒碗,站起身,对席下一扬,“这第一碗酒,我先敬死去的亡灵。”声音悲壮而有力,说罢一饮而尽。

    将碗送到她面前,注视着液体满出才对座下一举,“第二碗,我敬无辜的百姓。”同样一饮而尽。

    他每一句话,都让月儿内心一震,如果抛开家仇国恨,他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君王?在斟第三碗酒时,手已不再抖动,她以前坚持的原则开始模糊。

    “第三碗,我敬大家。”扫视了一眼座下,再次一饮而尽。

    座下同时起身,举杯。

    “咚……咚……咚……”在众人刚刚落席,殿外传来一阵柔美却又激昂的鼓声。

    刹时间,众多美貌舞娘锦绣花团般涌了进来,美人们散开。

    孤君大步走了进来,走到楚菡席下,“得知楚王再次告捷,特意为众将军送上艳娘美舞,为这庆功宴添些喜气。”

    座下众将个个喜上眉梢。

    楚菡微笑着,“还是你想得周道。”

    孤君双掌一击,殿外飘进一朵红云,同样腰间扎着小鼓,与方才进来的美娘们一起舞动起来,舞姿更为柔美动人,模样也是极为美艳。

    殿中沉闷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这种战后,以美女庆功的方式,在军中缕缕常见,月儿虽没见过,但也多有耳闻,也不奇怪,但见那红衫美娘每一个回头,每个回眸都是看向楚菡,风情万种,其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刚才明明还恨他入骨,这时却又忍不住满肚子酸水。偷眼看楚菡却只是看座下歌舞,象是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随着歌声停止,众花娘飞散开来,落在各军官席间,斟酒戏笑瞬间四起。有猴急的将士已将美人搂入怀中,顿时滛声笑语四起。

    只有那红衫美娘留在殿心,伏跪下去,“美婵独舞为楚王及各位将军助兴。”

    楚菡微微额。

    鼓乐声便随着柔姿风柳般摆动。

    楚菡看了看缩在角落,因看着座下那些嫣嫣我我而不知所措的月儿,“你下去。”

    月儿放下酒坛,象逃一样离开了大殿,到了殿门口回眸间见美婵正舞到楚菡身边,一条柔若无骨的玉臂搭上他宽阔的肩膀,一条雪白修长的正划过他身前。

    胸口象是被人重重一击,痛得无法说出,飞快地逃离了。

    楚菡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丽影,星眸暗沉了下来,也没了刚才的兴致,“上酒。”接过士兵递上来的酒坛,拍开封口,就着酒坛狂饮,对在他身边旋舞的美娘,视而不见。

    月儿仍随着等在门口的丫鬟回到昨晚暂住的寝室。

    等丫鬟离去,走到窗边,依在书案上,慢慢沉浸在昨晚与他相依在这窗边的回忆中。

    “咳……”

    月儿忙站直身,看着门口的孤君。

    孤君慢慢渡了进来,站到桌案前,静视着她微垂的头,“你哭了?”伸手去拭她脸上的泪珠

    “没,只是被风吹了些沙子进眼里。”月儿别过脸避开,自行拭去眼角的泪。“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来看看你。”他顿了顿,“我没想到他提前把你带离了楚王府。”

    月儿抚弄着散在手心中的花瓣,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真狠心……你受苦了……”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心一丝丝的痛,“他怎么能把你带来这儿,让你亲眼见自己叔叔的人头被悬挂城门。”

    她微微一笑,那笑却能拧出苦汁来。

    “他不该这般羞辱你,你只是一介女流,不该背负这些男人间的战争。”他上前一步,握住她微颤着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小手。“月儿,你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月儿抽出手,背转身,看向窗外,“只要宣国的城民过得幸福,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你以为你躲在这儿,他们就能过得好了吗?”孤君握住她纤线的手臂,交她转过来,“你难道不知道败国的城民是何等屈辱吗?”

    月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楚菡说他们过得很好。”

    “他的话,你也能信吗?”孤君逼视着眼前全无血色的小脸,“他仇恨宣国,你相信他会善待宣国城民吗?”

    “他说他会。”月儿嘴角扫过苦涩。

    “如果会善待宣国人,那他何必要杀死宣城武?杀死宣城武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谁要反他,就是杀无赫,他根本就是个暴君。你这样下去只是无谓的牺牲,只是他手中一颗棋子。”

    第七章 孤君的心思(下)

    月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束缚,“这不就是战争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战争就是你死我亡,可是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没有战争,和平共处?”月儿停止挣扎。

    “月儿,你听我说,只要有一个公正的君王,不对任何国家报有仇视的君王,才能让所有城民和平共处。”

    “能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有,只要楚菡一死,楚宣两国城民必定大乱,那时只要有一个能带领两国人民的人站出来,楚宣二国将永远得到和平。”

    月儿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有些呼吸急促的脸,淡淡地笑了,“你不怕我告诉楚王,你说的这些话吗?”

    孤君放开她,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意,“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恨他,他也同样恨你,你们两个是永远站不到一条线上的人。”

    月儿的脸变得更白,再次望向窗外,“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我的心。”他深吸了口气,接着说,“自你十岁那年救下我,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一直盼着能再见你,我过誓,一定要娶你。所以只要能让你幸福的事,我都会去做。”

    月儿轻抚着窗棂上花瓣的手停下了,“月儿是没有心的人,有负孤君公子的厚爱了。”

    “你有心,只是将你的心紧紧锁住。”孤君微敛了眉头,近乎低吼,还要再劝,门外奔进来一个小厮,“那边席散了。”只得深深看了月儿一眼,“我暂且告辞,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说完,带着小厮急步走了。

    月儿看着他离开,叹了口气,慢慢渡入寝室外小院中,观望着天上的明月,鼻息中仍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血染的土壤只怕要些时日才能洗刷干净。

    院门被撞开……

    美婵和一个士兵架着烂醉的楚菡进来。

    月儿微微错鄂,难道这儿是他暂住的寝室?

    愣愣地看着他们将楚菡扶到门口,士兵却停下了,“对不起,美婵姑娘,您请留步。”

    美婵不解地看向士兵,“孤君公子要我服侍楚王休息。”

    月儿心猛然一抽,挪着步子就想走开。

    “对不起,没有楚王亲口令,任何女人不能进入楚王寝屋。”

    美婵撇了眼正要转身的月儿,“那她呢?”她亲眼见月儿在席间倒酒,又是普通丫鬟衣着,应该不是楚王身边的宠儿。

    “月儿姑娘是楚王从楚王府带来的贴身丫鬟,所以可以随意出入楚王寝室。”

    美婵有些意外,看向月儿的眼神也就有些不同,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见她虽是素面朝天,却国色天香,不曾一见的美人儿,再看双目紧闭的楚菡,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横了月儿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一来,楚菡高大的身驱就压在了士兵一人身上,有些吃不消,对杵在那儿愣的月儿叫道:“月儿姑娘,快来帮忙。”

    月儿这才醒过神来,填补上美婵的位置,“他以前经常喝成这样?”

    士兵摇摇头,“楚王向来海量,从来不曾醉过,今日不知为何如此。”

    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长大的身体丢到大床上。

    “月儿姑娘,楚王就拜托给你了。”士兵喘着粗气,搓着手,这胜仗打完,所有军士都尽情狂欢,他一直守着楚王,还没能喝上一口美酒。不等月儿答应,脚底抹油地走了,生怕她可爱的小嘴里说出个“不”字。

    床上皱紧了眉头,睡得十分不安稳的楚菡,烦躁地一手扯开胸前的衣襟,让燥热的身体得到稍微的舒适。

    月儿想就这么离开,视线落在那具长大的驱体上,再也挪不动脚步,最终绞了湿帕子来为他擦拭颈项间的汗液。

    他对着她总是横眉冷对,能这样静静看他,还是头一回,她一直知道他很好看,俊美中透着英气,能让每一个女人看了后都难以忘怀,现在这样静静的细看,才现他好看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不光是相貌的美,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霸气,让任何人都无法抵抗。

    纤细的指腹抚过他瘦削的面颊,直挺的鼻峰,最后落在泛着珠光的橘色唇瓣上,仍如以往般紧抿。

    冷冽霸道的他,此时在她指腹间安静得象一只熟睡的猫儿。

    富有弹性的唇在她手指下轻轻一动,忙缩回伸。

    一阵风软过,吹醒了她迷糊的神智。

    不能这样,与他有着杀父之仇,就是昨晚他的手下又杀死了自己的亲叔叔。混身是血的父亲和鲜血淋淋的人头,浮现在她眼前,美目中瞬间转冷,凝聚起浓浓的恨意。

    现在这个刽子手正全无防范地睡倒在自己面前。只要他一死,就有人会站出来带领宣楚两国城民走向和平……这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徘徊。

    一幕幕鲜血淋淋的场面在眼前浮过,有父亲,有二叔,有婉城的城民,她不要再有杀戮,不再要有战争……没有这个好战的男人,也许,这一切真的可以改变……

    月儿咬紧唇瓣,拨下玉钗,如丝似缎的黑泄落下来,覆盖住单削的肩膀,紧紧握住,尖锋对准他微微起伏的硕壮胸脯。

    杀了他!杀了他,城民就会解脱!

    不!不能……宣城的城民不是已经和楚菡融合了吗?

    杀了他!宣国和楚国之间就不会再有战争。

    不!不能……下不了手……这个冷酷的男人正啃噬着她的心……

    杀了他!

    不!不能……

    杀了他!

    不!不能……

    ……

    ……

    ……

    心底两个不同的声音纠缠着。

    月儿痛苦得摇着头……紧握着玉钗的手颤抖着……

    “月儿……”轻声的梦呓,一支大手到处摸索着,当摸索到她撑在床边的小手,牢牢握住,冷俊的脸上舒展开来,露出少见的满足笑意。

    月儿的手抖得更厉害,明明恨不得他死,握住玉钗的手却无法扎下。

    “宣城武不死,难平民恨……”

    笑意慢慢消失,痛苦地抽搐着,“月儿,别怪我……”

    “叮”地一声,玉钗落地,胸口起伏,爹,女儿不孝……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身子滑倒,伏在床边捂着嘴低泣,不敢哭出声吵醒床上的人。

    半夜……

    楚菡揉了揉欲裂的头,另一支手放在胸前,手中还握着一支细嫩的小手让他有些意外。实在想不起他是怎么就醉倒了,又是怎么回来的,更不知何时把这支小手紧握在手中。侧目,趴伏在床边上,枕在纤细手臂上的小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之后到底生了什么?会让她如此难过,可是他揉破了头皮也没能想起来。

    散开的黑在月光中衬得小脸更加苍白。

    为什么非要这么彼此折磨?为什么都不能抛下心中的仇恨?伸出大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眼角扫过落在地上断为两截的钗,幽沉的眸子里划过复杂的东西……

    第八章 舞娘(上)

    明黄的窗帘,青色的顶篷,耳边是枯燥的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薄被中的苍白小脸渐渐有了血色,浓密的长睫毛轻轻颤抖,这是在哪儿?

    月儿迷糊看到的景象与昨晚睡着之前天壤之别。

    “醒了?”身侧传来低觉磁厚的声音。

    随声望去,身边矮几后,楚菡写下最后一笔,将狼毫笔放于笔架上,将视线从宣纸调到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卷紧薄被。

    楚菡有趣地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你认为这样有用吗?”

    月儿也知道在他面前这样只是无用的躲避,坐起身,环视着四周,象是一辆宽广的马车,“这是去哪儿?”

    “回京。”凝视着她的眸子突然沉了下来,“你昨晚为什么不杀我?”

    她全身一震,难道他昨晚是装醉?随即摇头否认,冷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想杀你?”

    楚菡取出她跌落在地的玉钗,递回给她,“下次要杀人前,想好了再拨钗。”

    月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看着他的手,不知这钗是该接还是不接。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伸出手,那支玉钗是她母亲临死前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