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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第17部分阅读

    “如雪跟贤安的事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至于贤宝和铁勇,那日大铁炉子一战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你就应该清楚明白得很……所以说,贤安、铁勇若有事,如雪、贤宝她们也必定追随而去……这话不是吓唬你,她们的性格都很刚烈你是知道的。”

    “咳,那贤安、铁勇犯了军法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他们两个此次犯错也是想求两匹好马、方便行军打仗嘛,只是因为不谙世事才着了人家的道,这也算叫他们吃一堑长一智嘛,何况他们既已平安归来,此事就到此为止的好……”

    贤杰自然要卖云娇一个人情,当下令人将贤安、铁勇押了回来,教训道:“此次是嫂子替你们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各打二十军棍……”

    孔亮道:“东征在即,他二人此番又在温州堡中吃了不少苦头,我看这二十军棍也就免了,还是罚挑大粪吧,一人十五担。”

    “啊?又是挑大粪?”贤安、铁勇咋舌不已。不过更让他们咋舌的是,贤杰已经称云娇为他们的“嫂子”了,看来贤杰和云娇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二人都是偷偷咧嘴一乐。

    贤安、铁勇取了扁担、粪桶打算去军中的净所挑大粪。只见云娇向他二走了过来,二人一齐恭敬道:“嫂子,多谢救命之恩。”云娇扑吃一笑道:“你们这两个小毛孩呀,为了两匹马掉脑袋值得吗?下次可不要这样莽撞了……你们两个也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如雪、贤宝她们吧,是她们救了你们。”

    “什么?是她们?”贤安和铁勇又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回过味来时,二人高兴得眉开眼笑,挑起大粪来也格外有劲,每个人都多挑了五担——能赢得美人芳心,二人怎不心花怒放?

    这一日,贤杰正在中军同众将商议东征之事,忽报渡海先遣队从东荒回来了,现在就停靠在码头。贤杰忙率众人到海边迎接。

    先遣军将领柳云飞、华元丰、杨金、杨银、许良、胡浩平、刘玉龙、南宫适及云飞的妻子杨萍参拜了贤杰,并和众将及亲眷见面,众人皆是悲喜交集。

    云飞道:“末将奉令东征,未得东荒寸土,反而受困金鱼岛,同鬼方军周旋数月,未能打退敌军,只好撤军回来,在海上漂荡三月余,今日方得靠岸……败军之将,请元帅治罪!”

    贤杰忙扶起道:“东征未捷、事出有因,非汝之过,如今能平安归来亦是幸事,快快请起。”贤杰打量东征军战船,但见伤痕累累,且有许多新创,忙道:“你们是打了恶仗突围的吧?”

    “这倒没有。突围时正值海雾弥漫,我等乘浓雾突围,并未遇激战。只是两天前在三门湾以东、鱼山列岛附近海域同海盗霸亡魂打了一仗,霸亡魂凶是凶狂,但却不堪一击,已被我军全歼!”

    “哦?原来你们同霸亡魂打了一仗?”“是的。”云飞说着,令人献上霸亡魂的级,“东征未捷,收拾了一个小海盗,也算是为沿海居民除了一害罢了。”

    “好得很——那霸亡魂不仅危害沿海居民,更专和我军作对,成为我军出海远航的心腹之患,今先遣军将其歼灭,实是为我军立了一大功勋耳!”贤杰大喜道。

    这时,云娇偕同家人也上前同云飞相见。云飞喜道:“大姐、二姐,你们都来了?”云娇道:“还有爸妈也来了。”说着,柳直夫妇也上前同云飞相见。一家人团聚,自是喜泪涟涟。

    云飞记起了上次洪泽湖之事,同时他观云娇和贤杰亲呢的神情与以前生死相搏简直有天壤之别,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姐和杨贤杰生了什么事,心中高兴,嘴上却故意道:“大姐,你不是要杀他吗?为何还不动手?哦,肯定是舍不得了,哈哈……”

    云娇柳眉一扬道:“姐如今改邪归正了……给你找了个姐夫不好吗?”

    “啊?姐夫?”云飞的嘴张得能塞下一只大癞蛤蟆。

    云飞的妻子杨萍及妻弟杨金、杨银找不见父亲杨侗,不由有些失落,贤杰忙向她们解释说杨侗不愿接受大唐分封,已经携王氏去闽南深山隐居。杨萍姐弟虽然伤感但也只得作罢,依旧留在贤杰军中,辅佐贤杰。

    十二月初七日,西风正劲。孔军师对贤杰道:“臣夜观天象,见西风正劲,海上亦无台风影响,夷州海峡相对平静,正是扬帆开拨之时机也。”贤杰道:“吾也有此意。”

    于是这天晚上便召开军事会议,商议开拨的事宜。先由周柱通报侦察得来的结果。周柱指着墙上的大幅地图道:“目前的敌情是:鬼方国元帅魔干达率军三万驻守夷州北端大港鸡笼;鬼方大将魔里青率军一万驻守台北;魔里红率军一万驻稻城,他们同鸡笼形成犄角之势,互相策应。此外台中、大甲、曾文、罗依等地有敌军三万;鬼方国太子血魔子率军四万坐镇台南;台东等地也有一万多鬼方军;加上其他地方的散军,估计敌人总兵力在十五万左右。我军只有五万人马,兵力明显处于劣势;况我军多是新兵,缺少打仗的经验,要同鬼方军打硬仗,困难是相当大的!但我们也有有利条件,那就是我军此次所招的皆是浙闽一带的百姓,对水战的适应性明显比北方人要强得多。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已经具备一定的作战能力,何况我们有坚船利炮,再加上我们有一腔报国的赤诚和钢铁般的意志,战胜敌人还是有把握的!”

    贤杰道:“我们还是要把困难估计得更多一些。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究竟该选择在哪里登6?”

    “在台南登6最好,那样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那里的地形和海潮变化更适合登6;且登6后兵力也易于展开,也易于防守和接应后续部队登6!”周柱道。

    “在台南登6虽然好,”孔亮提出异议道,“但是那样的话就耽误了时间,且我军在海峡中航行,很难避免不被敌人侦察船队碰上,很容易暴露我军的战略意图;况台湾海峡风大浪急,对船队的航行也很不利。所以我的意见是就近攻打台北、鸡笼为上!”

    龙彪道:“我赞成老孔的意见,打台北或鸡笼;我军还可以分兵一部为疑兵,佯攻台中或大甲溪口,若敌兵力空虚,更可以变佯攻为强攻,攻下这两地,将敌人拦腰切断!”

    贤杰道:“分而击之不如合而击之——我军兵力少,只能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突破一点,巩固一点;若将兵力分散,反而会削弱我们自己的力量。”

    周柱道:“如果敌人也集中兵力对付我们呢?”

    贤杰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二章 誓师

    周柱道:“如果敌人也集中兵力对付我们呢?”

    贤杰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云娇提着一个盛着点心的食盒走了进来,听了众人的议论,哂道:“攻打一个小小的夷州也要这么费事么?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啊就是喜欢搜肠刮肚地扯皮,又扯不着要领……集中优势兵力当然好,但又怕和敌人硬碰硬……其实只要能出奇制胜,就是好计,又何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贤杰含笑道:“柳副元帅一定有好计在胸了?”

    云娇严肃道:“仅仅集中自己的兵力而不能分散敌人的兵力那是远远不够的;我的意见是,以小部兵力置于鸡笼海面,佯攻鸡笼,把敌人的主力吸引到鸡笼、台北一线,我主力却趁黑夜在大甲溪口登6,将台中以南的敌军阻于大甲溪以南,然后再往北进攻,先克新竹、稻城,然后攻取台北、鸡笼,最后再回过头收拾台南的敌人!”

    贤杰大喜道:“想不到柳副元帅也会用计了……”众人都大笑了起来,周柱笑道:“那就让柳元帅兼做副军师吧。”高应龙道:“不要再叫柳副元帅了,应该叫‘嫂子’!”“对,应该叫‘嫂子’!”众人都起哄道。

    贤杰敲着桌子道:“请同志们肃静,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场合……我决定赞同柳副元帅的意见,你们以为如何?”

    众将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最后一致决定,采纳云娇的建议。

    唐贞观四年十二月十八日,出征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杜如晦亲自带了一班大臣赶来给贤杰送行,还带来皇帝赏赐的礼物。贤杰临上船时,杜臣相拉住贤杰的手,故意低声道:“杨将军,祝你们出师顺利、马到功成!待到传捷之日,也即是我家小女纳婿之日耳,你可不要错过了做宰相女婿的好机会哟。”

    贤杰听了微微一笑。不想杜臣相的话偏偏被站在附近的云娇听去,她气得当场便要拨剑出鞘。贤杰拼命冲她打眼色,她才止住了怒气。

    蓝天如洗,万里无云。天蓝海更蓝,天海茫茫、碧波万顷,果然蔚为壮观。而就在茫茫大海上,此刻更有一番壮观的景象:数百艘战船鼓足风帆、乘风破浪、浩荡前进。

    杨贤杰站在旗舰的舰楼上观察着船队的行进情况。想到就要和夷人交战了,他不禁热血……去岁今春还在和唐朝打仗,今冬却举着大唐的旗帜去光复国土,这反差何其之大?

    去岁不过是窝里反,自相残杀,就算夺得大唐江山,也不过是胜者王候败者寇、军阀混战罢了。说是为民请命,其实谈何容易?只怕到时身在其位却不由作主,最终只会随波逐流罢了。汉高祖斩白蛇起义,夺得帝位后还不照样是王侯将相抖威、平民百姓受欺?可见造反是为了穷人那全是放屁!而今冬却不同了,是去解放被外侮侵占的国土,怎么说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贤杰正思绪飞扬、感慨万千,忽然云娇来到了他的面前。贤杰道:“这上面风大,你不呆在舱里,跑出来做什么?”云娇子嘴一撇道:“人家来陪你吹风还不好吗?”贤杰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有点凉,忙给她揉搓着,埋怨道:“你看你,手都这么凉,快到舱里去呆着……”

    “我偏不去……”云娇故意挣开贤杰的手。贤杰急忙又拉在怀中。云娇嗔道:“拉拉扯扯的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贤杰微笑道:“你都是我的娘子了还谈什么‘授受不亲’?”“谁是你的娘子?”云娇脸上一红,别过脸去。然而她的身子却挨紧了贤杰,贤杰忙轻轻将她的腰肢揽住——只觉得云娇的身子在轻轻颤抖,同时传过一阵温馨的体香,贤杰闻着这股幽香几乎陶醉……

    云娇将头软软地靠在贤杰厚实的胸膛上,同时习惯性地碰了碰他的怀里,诧异道:“那两块牌牌呢?你不总是带在身上吗?”贤杰弯下脖子,朱唇轻吻着云娇的云髻,轻声道:“你不是叫我‘放下’吗?我如今把它们放下了。”

    “你喜新厌旧……”云娇故意嗔道。“你错了,我是‘喜新不厌旧’……”贤杰笑道。“油嘴滑舌,不理你了。”云娇故意别过脸去,但身子却靠得贤杰更紧了……女人就是这样奇怪,要想捕捉到她们的心思,实在是太难太难……

    历经磨难的两颗心现在终于跳动到了一起,他们会相扶相携继续走下去吗?人啊,不经历一些事情是很难成熟起来的。贤杰和云娇都感慨万千……

    云娇忽然从怀里掏出两把精巧玲珑的短剑,将其中的一把塞给贤杰:“这两把宝剑是俺娘送给我的,从来都是形影不离。俺娘说,俺要是找到中意的人,就把这把雌剑送给他……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和我的雄剑仍然能够在一起,永远也不分离!”贤杰接过剑,小心翼翼地收好,同时摸出两把打造得十分精巧的长命金锁,将其中的一把放到了云娇的手心里,脸红红道:“这也是俺娘传给我的,她说我要是找到了中意的媳妇,就把其中的一把雄锁给她,永远锁住她的心,不让她从我身边飞走。”

    云娇脸上羞云翻滚,也接过了贤杰的金锁,两个人的身子挨得更紧了,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二人,时间也仿佛凝滞不前——想要留住这温馨浪漫的时刻。

    不过古人毕竟和现代不同,没有现代人那样开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接吻,他们仅限于拉拉手、轻轻揽一下腰肢而已,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够传达彼此的爱意,又何必一定要肌肤相挨?

    一个巨浪打来,船身猛一颠簸,贤杰和云娇几乎站立不稳,也把他们从沉醉的爱河中惊醒了过来。云娇忽然道:“杜大人今天和你说什么?”

    贤杰忽然想跟云娇开个玩笑,故意道:“杜臣相说,等我打了胜仗回来,他就把女儿嫁给我,他还说,他的女儿做大,你做小……”

    “呸!这混帐真不要脸!那你答应了?”“做臣相的女婿,谁不乐意?何况他女儿长得那样天姿国色、人见人爱……”

    “住嘴!”云娇忽然一把推开了贤杰,沉下脸来,把手一伸,“拿来!”贤杰道:“什么?”云娇急步向前,撩起贤杰的衣服,从他腰里拔出她送给贤杰的那把宝剑,便要扔到海里去。贤杰急忙夺过剑,插回腰间道:“好好的剑,你要把它扔掉干什么?”“哼,我的剑从来不送给没良心的负心之贼!”

    贤杰笑道:“我可没做过‘贼’,更没做过‘负心之贼’。”

    “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是负心之贼是什么?”

    “哈哈哈哈……”赶来向贤杰报告军情的周柱、孔亮、龙彪等人听到云娇的话,不由乐得大笑。

    龙彪道:“大哥,你何时成了娘们了,还‘水性杨花’?”周柱笑道:“‘嫂子’,我敢保证,大哥绝对不是‘水性杨花’之人。”

    “谁是你嫂子?”云娇鼓着眼珠向着周柱道。

    孔亮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口子的事私下解决,莫耽误了公事。”云娇这才不作声了。

    贤杰道:“有什么情况?”

    周柱道:“据前哨船队报告,前面二十里处现鬼方国的舰队,约有四十多艘大船,估计有一千多人!”

    贤杰道:“通知江龙海元帅,水军准备战斗!”

    当下江龙海元帅登上了指挥塔。只见他令旗挥动,水军的五十大船成一字形全部排开,主力船、运兵船、辎重船、补给船全部调到了后面。另有五十只大船在两侧成雁形排开,护住主力船队。其余的战斗船也各就各位。

    贤杰率领马步军众将都在旗舰的甲板上观看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

    下午,鬼方人的战船来到了逆军面前。他们鼓足风帆、气势汹汹,眨眼间,离逆军的船队只有半里路了。

    忽然江龙海手中的令旗一挥,逆军战船一下子全部散开,从阵中冲出两队快船,成钳形向敌舰包抄过去……

    “打!”贤杰狠狠地一挥手。

    “通通通”旗舰上先开炮了,接着其他各船也都一齐开炮轰击!

    “轰轰轰轰”炮声齐鸣、震天动地,海面上炸起一个又一个冲天浪柱……

    “轰”一炮弹打在一艘敌舰的风帆上,风帆顿时燃起了大火,接着桅杆也倒了下来;“轰轰轰”另一艘敌舰被击中,舰楼被炸飞,木板、人的肢体、血肉一齐飞上了天空;“轰”另一艘敌船被打成两断,迅沉入了海中,只剩下几十具尸体漂浮在海面上,碧蓝的海水染得通红一片……

    在逆军舰船的猛烈打击下,敌船纷纷受创,或沉或毁;有的被击毁的敌船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遮蔽了天日——不到一个时辰,四十艘敌船全部被击沉、击毁,全军覆没了。

    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贤杰下令救起了尚漂浮在海面的鬼方军士兵。至此,逆军初战便大获全胜。

    却说鬼方国大将魔里青这日正在府中饮酒作乐,忽然细作惊慌报告说,巡海将军哈古里率领一千人马在台北以西二百里的地方碰上中队,被打得全军覆没。中队正快向夷州开来,几天之内就要到了。

    魔里青听了大惊失色,连忙派人给魔干达元帅报信,一面召集帐下众将,商议对策。

    一个鬼方军将领道:“中国兵厉害呀,他们有坚船利炮,又擅长搏击,我国只怕打不过他们,不如趁早向台南撤退!”

    这时,座中一个唐朝打扮的人道:“魔将军不必担心,我打听到此次来攻打夷州的乃是偏师,并非唐朝的正规部队,他们的头领叫杨贤杰,原先是个造反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