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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第3部分阅读

    只有三点:学好英语,念一个文凭,会喝酒。

    莫向晚把三点都做的很好,并远远不仅于此,她尤其擅长调配各种可能范围内的资源,提供最好的项目跟进方式。所以,当于正决定效仿香港同业建立艺人管理部时,他就把莫向晚升到了这个位置上。

    莫向晚一向是做人低调,做事高调,同宋谦此类同事,同朱迪晨此类经纪人平时交情深不深,浅不浅,私交是基本没有的,只有老总出面组织的联谊活动,她才会有和他们做私人交流的机会。

    于正游兴未减,回来以后就组织公司管理层去阳澄湖吃大闸蟹。莫向晚排了一排时间,这个礼拜天是不可以陪莫非了,她同莫非商量:“妈妈这个礼拜天要参加公司的活动,晚上回来给你带大闸蟹。”

    莫非小眼珠子一转:“我是不是可以去于雷家里做作业?”

    “你不可以麻烦别人家,要礼貌,要按时完成作业。”

    “晓得了,晓得了。”

    莫向晚一看莫非这副小霸王似的兴奋模样,就料到他绝对会在礼拜天和同学跑外头疯玩。他是最近才拆了石膏,在家里关了几天,性子老早想要野出去了。

    这样如果死命管是管不住的,她这样对莫非说:“还有,你要注意卫生,礼拜天晚上我回来看到你衣服脏了是不会洗的,妈妈很累的,礼拜一还要上班。”

    莫非挠挠头,“哦”了一声,看着就是为难的。这个孩子还不会洗衣服,而且也是怕会麻烦到她的,难他一难,以后好管教。

    不过莫向晚还是不放心,给于雷的妈妈打了电话,再三拜托才出的门。

    这天于正兴致很好,在阳澄湖边上定了饭庄,早上还要员工参加拓展。法务部的许淮敏暗地里嘀咕:“他是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滑够了,要我们来动老胳膊老腿,真不厚道。”

    但是于正要大家做的项目是“舞龙”。于正还亲自和大家一起做活动,自然是以他马首是瞻,众同事什么都听老总安排,可有的人也是想表现。

    于正说:“谁负责扎龙身?”

    这是技术活儿,显水平的,马上有人表示要担这个责任。龙头龙尾都有人出面负责,莫向晚依旧是个打杂的。

    宋谦平时做人谦虚,见谁都好说话,这一回游戏里负责扎龙头,一下顶真起来,可把莫向晚呼喝惨了。洗毛笔、绞钢丝、剪纸板,莫向晚又做了打杂的活儿,弄得一手油墨,到处找水洗手。亏得朱迪晨把自己喝的矿泉水给她冲了手。

    这时就听朱迪晨说了一句:“真是不能做什么亏心事儿,处处撞见鬼。”

    莫向晚抬起头,看见朱迪晨往东边的饭庄努努嘴。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穿一身白衣,凭湖而立。她说:“罗风在这里演大侠吗?”

    “听说他效仿大哥成说‘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拍武侠片的长鼻子顶他,下一部武侠正剧找了他演男二号。”

    “他们做的也不错啊!”

    朱迪晨说:“我们该不该去打一个招呼?”

    莫向晚说:“为什么不呢?”

    她们找来宋谦一说,又同于正说了一说。才说完就见那里有人走过来,领头的对着于正叫:“于老四,今天可逮住你了。”

    原来正是那位长鼻子导演。

    长鼻子导演后头跟着几个人,于正一一在打招呼,拥抱寒暄,比对着他泡的妞儿都亲热。其中一个人,莫向晚听到他叫他:“吆呵!莫北啊!你怎么改行进了娱乐圈了?”

    那个人笑嘻嘻说:“可不是呢吗?蔡导要我当男一号啊!”

    第 10 章

    后来自然就变成两组人成一组人,集体耍乐了。由于正做东,多请了十几个人上饭庄吃大闸蟹。

    这季节正是当季,于正又会挑蟹,惹得蔡导直赞:“总之要吃好的玩好的,跟着你于老四总是没的错。”

    莫北指着他们公司远处摆的龙头,问于正:“你要跃龙门?”

    于正笑:“本来是要跳一跳,看到蔡导,还是下次跳。”

    莫向晚就藏在同事堆儿里,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走。她的正前方,恰恰就是这个莫北。刚才于正为他们一一介绍。

    莫北笑着对每个人说:“你好。”一副自来熟的态度。

    朱迪晨和莫北是旧识,又正好站在莫向晚的身边,开了一个小玩笑,讲:“莫律师,你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原来他们都姓莫,这个巧合真有趣。

    莫向晚矜持地笑笑,点一个头算是招呼了。

    莫北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这令莫向晚安心。ace和草草,只是过去式,大家的记忆中关于那一段,最好擦拭清楚,不要有瓜葛,就此平安过一生。

    她都差点要拜佛。

    要入席时,于正发了话,对住莫向晚和朱迪晨说:“rry、judy,来,坐这边。”

    莫向晚一愕,马上就明白了。于正要她坐的位置正对着罗风。那位英俊男明星正深沉望着这里,眼里有一点火头是没灭掉的。

    朱迪晨是个灵敏的人,拉着莫向晚就坐了过去。这一坐,又不好了。莫北为她拉开了椅子,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莫向晚腰一歪,差点坐倒,幸被朱迪晨扶住了。

    于正对莫向晚说:“小新最近要上蔡导的新电视剧,正好和罗风搭戏,小新是今朝没有来的,你作为艺人代表就代着敬一杯吧!”

    这一句话就是一个令,莫向晚得着令,立刻就端起酒杯,先朝蔡导说:“新人上新戏,前辈多照顾。”

    蔡导端起来饮了,对于正笑:“瞧瞧你们这位艺管部经理,对艺人的尽心尽力那倒是有口皆碑的。”

    于正只是对他的话沉沉地笑,这样总不能让老总发话的,莫向晚只好自己开口:“蔡导,我们和前辈们是不好比的,我们要靠着前面打拼的人拿工资,那肯定是要服务周到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好求他们努力工作天天向上,让导演的戏拍好,群众的电视剧看好,我们的工资嘛,也就拿稳当了。”

    她这样一说,蔡导撑不住笑了,周围的人都笑了。莫向晚就对着罗风,讲:“罗少,湘湘的事体要请你包涵的,她自杀了三次,现在还在住院观察。医生说她精神衰弱。”她稍微低一低头,算是赔礼了。

    这种面子上的功夫总是要做足,这里谁都不能低头,于正有于正的身份,朱迪晨也不是“奇丽”的人,只有她的身份最适合。她瞧见于正轻轻点了一下头,朱迪晨的眼睛里也有笑意。

    罗风听到林湘还在住院,眼底到底有了些不忍,看在莫向晚眼里,她亦稍微动容。因而,后来罗风把酒一喝,莫向晚也跟着一饮而尽了。

    蔡导说:“于老四,你下面人是厉害的,先上来一轮酒把我们灌迷糊了。”

    于正只是笑,说:“吃你的大闸蟹,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莫向晚喝的着急了点,坐下来时带落了桌巾,她身边的人帮她捡起来递给她。她看也不看莫北,拿了过来说声“谢谢”。

    于正问莫北:“许久没见你,去哪儿混了?”

    莫北说:“才被我爸揪回来。”

    蔡导插口:“他现儿在保税区正吃香。”

    于正说:“原来是给资本家当大状了,倒还是想着咱们。”

    蔡导就苦脸了:“前几天拍水里的打戏,死了两个群演。”

    莫向晚皱眉,暗暗觑了身边的人一眼。他听着这样的事,面上却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总是这副神气。她记忆中的他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莫北也许是注意到了她的观察,朝她微微一笑,她也回报一笑。

    朱迪晨凑过来和她咬耳朵:“难怪戏也不赶了,躲这儿吃大闸蟹呢!”

    莫向晚心里忍不住就要冷笑,虽是见惯的,可也总恻然。她面上更忍不住悄声问了莫北一句:“莫先生也接民事官司?”

    莫北侧一侧脸,镜片后反光,倒是看不出眼神里的端倪,他说:“只是做咨询。莫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莫向晚把头一低:“没哦,希望没有。”

    “那最好。”

    后来气氛又热烈了,是于正把话题岔开,一群人轮番敬酒。都是能喝的人,几轮下来,似乎先前“奇丽”同罗风的那场风波也可以被酒精给淹没了。

    莫向晚喝了不少,好在神智尚能清明,她不动声色同朱迪晨换了个座位,想来莫北不大可能发现。

    因为被这场“和酒宴”阻了回城时间,到了市区,已近晚上十二点了。一行人在体育馆散的伙,莫向晚躲到女厕吐了一会儿。

    她的酒量其实都是虚的,她练出来的是表面工夫。每回喝多了,不吐出来,她就没办法好好走路。吐完以后,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如鬼。仔细凑近看眼角,内眼角下是有若隐若现的细纹的。

    她生过孩子,也近了三十,身体机能再怎么优良也会给她警告。

    莫向晚对着镜子说:“一定要去美容院办张卡。”

    说完以后跌跌撞撞走出去,冷不防就拐了一脚,一下不得了,真的扭到痛处。她扶着墙,忍不住吸气,眼泪都快忍不住。他们莫家母子都一样,典型缺钙,老容易扭伤。

    就听见有人在叫她:“莫小姐?”奇+shu网收集整理

    她抬头,又是那个她不愿见到的人。他怎么会在这边?莫向晚暂且先把眼泪给忍住,可是不情愿同他说话,只是看着他。

    莫北正把自己的车倒出来,一眼就看见这位需要帮忙的女士。他先是下了车,看到她扶着腿,还是坚持要自己走。他作势要扶她:“要不要帮忙?”

    莫向晚就像是见了鬼,根本不容他靠近,骇得叫一声:“你别乱来!”

    莫北先惊愕,她的表情好像看见色狼。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衣冠整洁,而且玉树临风,与不良分子毫不相干。

    这真伤自尊。连莫向晚都发觉自己失态,拂一下额前凌乱的发丝,有几分不安。她的反应是过头了。

    莫北莫名其妙,好心说:“莫小姐,你这样是没有办法走路的。”

    莫向晚深感失态,她是下意识,而且不自觉。这时风一吹,头脑醒了片刻,她喃喃说:“我喝多了。”

    莫北微笑:“可以理解。”

    他做的这样的态度,看来今晚是想要学雷锋。莫向晚头脑里的反应,就是不愿意,她说:“麻烦您给我叫个车。”

    这太抹面子了,莫北觉得今晚好心被门夹,他的绅士风度没有得到应有回应。一切太诡异。但拒绝女士他做不来,就随和地笑笑,真的为她走到大马路上叫出租车。

    这里夜生活正结束,来来往往的车上都坐着疲倦的都市人。

    疯够了,回家睡一觉又成|人样。莫北能够原谅这位女士的失态。

    好不容易停下一辆车,车上的司机摇下窗口瞅瞅莫北,莫北回头问莫向晚:“你去哪里?”

    莫向晚说:“去闸北。”

    司机听到了,说:“老兄,你开玩笑啊!你身边停着宝马叫什么叉头(上海话指出租车)?和女朋友吵架也不要寻我们开心好哇?阿拉做做半夜生活(上海话指生意)不容易的好哇?”

    说罢,摇窗,车走。

    莫北愣了半晌,口里冒出一个词:“操!”

    第 11 章

    这天的最后,莫向晚运气不大好,莫北在马路边上站足一刻钟,都没有叫到车。

    她远远靠着墙,看他这么热心的模样,就生出了些愧意。

    足足九年了,她印象里的ace都快要变得模糊不清了。刚才看着这位莫北在宴席上,和于正这些圈内人很能唠嗑打诨,打成一片,喝酒划拳也是样样精通的。只是态度始终浓中有淡,这点和于正像,总和一般人保持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等闲是近不了的。

    只是他和煦的脾气一如既往,她想起当初她骂他“你这个流氓”,他答“我哪儿流氓了”,那时的一脸无辜。

    莫向晚想一想,不由自主就笑了一声。

    莫北又是一脸无辜看住她。这位女士的态度反复,他想,他该原谅她的醉酒失态。

    但是实在是叫不到车,莫北进退两难,回头对莫向晚说:“得,我不收你叉头费总行吧?”

    这是玩笑话,用作下台阶的。莫向晚当然是懂的,她被夜风一吹,酒劲又退了几分,觉着自己行动过分,好像是在欺负别人家好脾气,这样不厚道。

    她清一清喉咙,对莫北说:“那麻烦你了。”

    莫北过来扶她,她将手搭在莫北的肩上,这么多年头一回,两人又挨这么近了。

    莫北一转头,似乎是凝神看了一看她,看得她立刻就低头。

    莫北忽然就问:“莫小姐,我们以前见过吗?”

    莫向晚抬起头时,已是能把笑容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她说:“应该没有。

    第一次见面我就这样失态,冒犯了。”

    莫北扶她进了车,说:“没关系。”

    一路也没什么话,莫向晚闭着眼睛养神。莫北放了音乐,偏偏就是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

    他还问莫向晚:“不打搅吧?”

    莫向晚忽然回忆起来,他们统共在一起的那两天,他对她这个陌生的妓女,算是温柔的。看来这个人脾气真的是天生的好。

    “现在很难听到这么好听的歌了。”莫向晚说。

    “娱乐圈依旧兴旺。”

    “已经盛极而衰了,现在能好好做音乐演电影的少了,人人浮躁,炒作盛行。大众习惯以后,便道是正常。”

    莫北笑:“干一行怨一行总是有的。”

    “是呵,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工作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这样一句话,让莫向晚在这晚没有睡好。

    她由莫北送到小区门口,真诚道了一声谢,并再三道了歉,莫北忙说“不客气”。她看着他的车开走,忽然觉得是真的不认得这位ace,或者说这位莫北。

    这并不是她需要去解开的课题,莫向晚迅速上楼回家。

    家里的卫生间里仿佛发生了一场灾难,莫非正手足无措地拿着报纸铺在地砖上吸水。整个卫生间一地的旧报纸。

    莫向晚低叫:“莫非,你把地砖都拆了吗?”

    莫非见母亲回来了,把脸涨一个通红。他并非不是个怕家长的孩子,尤其还被现行抓。

    莫非决定坦白从宽,他苦着一张小脸,讲:“妈妈,是我不好,我今天和于雷他们去公园爬山了。我的运动衣弄脏了,我想妈妈上班很辛苦的,所以我要自己洗衣服,但是洗衣机太难用了,妈妈,原谅我吧!”他说完就蹭到莫向晚怀里撒娇。

    莫非今年八周岁,个子有一米四,身板因为练足球比一般孩子厚实,这么厚咚咚钻莫向晚怀里,差点撂她一个踉跄。

    这瞬间她的念头竟然是,如果莫非往莫北身上撞过去,莫北大约是不会像她这样还往后退了两步的。

    但迅速就被她打消了。她板起面孔:“妈妈讲的话都成了耳边风了对吧?你以为拍两句马屁事情就过去了是吧?”

    她虽然常常严词厉色训莫非,但此时正值深夜,万籁俱寂,她的声音又尖刻,威慑力巨大。莫非被吓住,娇也不好撒了,人也呆住了,愣愣看住莫向晚。

    莫向晚拿掉眼镜,揉眉心。她有低度近视,戴不戴眼镜都没大碍,但自从上班之后,她就眼镜不离脸了。今天的ace依旧是戴眼镜的,她看着莫非天生圆溜溜的大眼睛,想,真要命,难道要莫非以后也会是小四眼?这太可怕了,她的心没来由就“怦怦”跳了两下。

    莫非察言观色,看母亲骂了一句之后没什么下文了,就抓紧机会说:“妈妈,下个礼拜你有空了教我用洗衣机,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误了。”

    莫向晚叹口气,说:“得了得了,你先睡觉去。”

    莫非小心问:“妈妈,你不生气啦?”

    莫向晚在他脑门上弹一个毛栗子:“妈妈再生气,卫生间也不能变干净,生气能有用吗?”

    莫非马上接口:“有用的,我以后就知道洗衣机不能乱用,要用也要学会了再用。”

    莫向晚只好摇头笑:“就学的油嘴滑舌。”这或许是遗传,她想。

    这天夜里,莫向晚蹲在卫生间擦地砖擦到半夜两点,再把莫非放在洗衣机里的脏衣服洗了。这孩子不知道疯到哪里去玩的,把蓝色的运动衫穿成了咖啡色,上面黏着一块土一块泥的,足足用掉两大勺“奥妙”。

    做完家务,莫向晚的腰都快直不起来,酒却是完全的醒了。她扶着沙发手柄慢慢坐下来,轻轻吁气。

    手机上突然就收到了管弦的短信:“小姑娘,姐姐郁闷。”

    她拨电话过去:“管闲事姐姐,你怎么郁闷了?”

    “于老四回来多久了?”

    原来是查岗,她如实说:“有一个礼拜了。”

    “小姑娘,你去找个男人。”

    莫向晚没有力气失笑,只是问:“你是怎么了?”

    “如果莫非长大了,娶了老婆,你去哪里?还和儿媳妇抢儿子不成?”

    “我进养老院。”

    “你得了吧!”

    “这问题我真还没想过。”

    管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