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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第8部分阅读

    利。”

    “那么你并不是全力反对此举?”

    “我只是反对做品牌卖品牌的谬论。打一个比方,你生下非非,但是后来把他卖掉——”

    莫向晚几乎立刻动气:“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莫北偷眼望一望她。她的面孔气鼓鼓,五分娇憨五分霸道,心潮在起伏,连马尾辫子都晃了一晃。他看一眼,又看一眼,还要避免让她发现,这太辛苦。他也转移话题:“你在师大念书?”

    他看到她斜挎的帆布包,应该是当作书包用的。

    莫向晚也能及时调整状态,答:“是的。”

    车子下了高架,迎面遇见红灯。莫北在明灭闪烁的路灯中想,这个女人精力充沛,活力惊人,可以算是百折不挠。

    他是不好比的。

    莫向晚还有几分存在心底的好奇,没有忍住,问莫北:“你既然同别人话不投机,又何必参加这样的活动?”

    莫北想,是啊,他又何必?总不能婉拒别人的盛情,是他的至大缺点。他说:“人情关系的事情,你当我赚外快好了。”

    “你可真闲。”

    莫北不理她的悠然冷笑,说:“好了,叉头司机完成任务,小朋友刚刚下课。”

    莫向晚往外一看,果然,教室里有同学起立向老师鞠躬道别,她从车里望出去,一眼就看见三楼一间教室里,靠窗坐的莫非正火速整理小书包。

    这种感觉是温暖的,她的心也柔和,面对莫北也就柔和了,道:“谢谢你。”

    莫北早已习惯她的不冷不热反复无常,在她温和时候,他就知道是能讲一两句“真闲话”的。

    “你这样打扮挺好,让别人会想不到莫非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妈妈。”

    第 34 章

    莫向晚可不理他,因为心里不讨厌。

    是的,是不讨厌。这样的话在她的耳朵里生不了刺,或许是安全感已滋生。

    莫非跑出了校门,莫向晚走出车门,她步子一顿,刚才在想什么?恍惚片刻,莫非已经过来抓牢她的手,摇撼:“妈妈,你怎么和四眼叔叔一道来了?”

    这样一摇,莫向晚把刚才的念头拼命忘却。

    莫北也下了车,对住莫非叹气:“叫莫叔叔。”

    莫非歪歪头,讲:“你戴眼镜了。”

    莫北就说:“你妈妈平时也戴眼镜,你怎么不叫四眼妈妈?”

    莫向晚又气又好笑,不过不响,自有莫非对付他。果然莫非说:“妈妈是美女妈妈,叫四眼妈妈不绅士。叔叔是男人,男人气量大,随便叫叫没问题的。”

    那也真就没有问题了,这个小朋友一心护牢母亲,莫北存心试探宣告失败,他邀请母子两人再度上了他的车。

    莫非这天数学测验得了个一百分,但是也有忧虑,他把头靠在莫向晚胸口说:“妈妈,明天要考语文了,葛老师说要开始考作文了,作文题目叫《我的一家》,要介绍爸爸妈妈。”

    驾驶座的莫北听了,微微侧头,被莫向晚注意到。她抚一抚莫非的额头,说:“你就写妈妈好了。”

    莫非面有难色,着实忧愁,憋着嘴沉思半天,才问:“妈妈,我可以不可以假装四眼叔叔是我爸爸?这样作文就可以写的好看了。”

    说完希冀地看住母亲,他的大眼睛里的渴望一览无遗,是这么多年莫向晚都未曾见过的,仿佛是被打开了锁链的大宅门,忽地把隐藏的风光倾泻。

    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莫向晚惊得立刻就低吼:“不可以。”

    莫北闻言转头望她。这又是另一副神态,他的目光沉沉,看不出究竟,只是望牢她,也许想要看她的究竟。

    莫向晚咳嗽两声,也觉失态,补充道:“这样是不礼貌的,怎么可以随便写人家呢?你们的老师也希望你们写一些身边的真实事情的吧?”

    莫非还是憋着嘴,显然不乐意。莫北开口说:“没关系,作文也要做适当的美化,就像画画一样。”

    “老师不会给刻意虚构的文章好分数。”

    “所有的作文都是起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莫向晚咬下嘴唇,愤然了,盯牢莫北。莫北头都没有回,还问她一句:“莫非妈妈,你说是不是?”

    这原本是她的惯用语,什么时候竟然被他学了去,还带着七分诚恳三分轻佻地说出来。

    她身边的莫非看看四眼叔叔又看看母亲,小脸上满是为难。他低头对手指头,心想是闯祸了,让妈妈和四眼叔叔形同吵架。妈妈从不跟人吵架,四眼叔叔也没跟人吵过架。这样做不大好,莫非在忏悔。

    终还是莫北妥协下来,他把莫家母子送到他们家门口,对莫非说:“还是听你妈妈的,小朋友做人要诚实。”

    抬起头来,还问莫向晚一句:“是不是?”

    莫向晚烦乱地把莫非推进房间里头去,对住莫北没有答他的疑问句,而是客套拉开距离讲:“天晚了,又麻烦你一次。”

    莫北摇摇手,开了门同她说“再会”,再关上门。

    莫向晚才虚脱地关牢自家的大门。她就知道,同这莫北打交道,真是片刻不可掉以轻心。他简直够资格当连环杀手。

    她换了鞋子,才发现莫非还托腮坐在饭桌前发愣。莫向晚敲敲桌子,儿子回过神对她说:“妈妈,你可不可以让四眼叔叔当你的男朋友啊?”

    马上被莫向晚喝止:“又瞎七八搭想什么?”

    莫非叹气垂头:“妈妈,我帮你挑了很久了。你不要像大妈妈的女儿晴晴姐姐一样,大妈妈讲她挑男朋友挑来挑去的,这样是嫁不出去的,以后没有人帮忙做家务的。”

    他说这样的话,还学崔妈妈盯着女儿找男朋友时说话的那副神态,可又把莫向晚给逗乐了。她边半推半抱莫非进卫生间,边讲:“你这小鬼头,妈妈又不是晴晴姐姐。”

    莫非乖乖捧牢小睡衣准备洗澡,在莫向晚放水间隙,又多嘴说:“妈妈,大妈妈说要帮晴晴姐姐报名《相约星期六》。”

    他这样一说,莫向晚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想,以后可不能让孩子多看什么情感类节目,还是看《欢乐蹦蹦跳》比较安全。

    她在莫非脸上亲一亲,讲:“好啦,你别学大妈妈瞎操心了。你就是妈妈的小男朋友,妈妈不要其他的男朋友。”

    莫非脱了衣服泡进浴缸,对门外的莫向晚讲:“可是我还不会洗衣服哎!”

    莫向晚说:“等你十几岁就会洗衣服了。”

    莫非想的是,这可不行,还是明朝问问四眼叔叔会不会洗衣服。

    安置了莫非入睡之后,莫向晚也洗了澡,又把衣服洗了,还为次日早餐做准备,在电饭煲内熬了白木耳。这样一忙,又是腰酸背痛,还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凄惶。

    这路道艰难,她有了莫非就可以捱,可是,莫非想要爸爸了。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是希望有坚实的比母亲更为牢靠的依靠的。

    她并非万能,更非无敌,也有不可为的地方,她一直都明白,只是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弥补到。不曾想到这条缺憾如此明晰。

    莫向晚把眼一闭,不想其他,先做一个面膜,抵死要在次日上班时光鲜照人。

    但是次日竟发生了更令她头痛的事情。

    莫向晚早晨九点到公司,一进办公区就听见宋谦正心急火燎对邹南吼:“这桩合同你们是怎么跟的?梅范范的经纪人发了eail给各报社,十点钟要开发布会。”

    邹南急得眼泪直流,她说:“当时签的急,我们也不知道——”又被宋谦劈头一阵骂。

    莫向晚走进办公室一听就知道出事了,邹南还是相当维护她,只捱骂不吭声。她发声说:“梅范范合同我紧急跟的,正本法务过过目,附件还没签。她要开发布会做什么?”

    宋谦气得青筋凸起,甩掉手里的簿子,说:“做什么?她声称签了不平等条约,片酬低,档期紧,让她错过拍文艺片的机会,她要解约。”

    莫向晚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小时前。要不是我的记者朋友通风报讯,我们都要蒙在鼓里。”他又拿起甩掉的簿子,“我给她接了三个秀,一个是国际大牌,这下怎么办?她把我们都给耍了。”

    莫向晚就手打电话给许淮敏,许淮敏也在叫:“我就说合同有问题的,附件都没搞好就签了,上头只有报酬和年限,对她的演出、广告约根本没有列细。”

    这时又有电话进来,邹南接起来,隔着老远就听见电话里有人吼,邹南怯怯把话筒递给莫向晚:“是剧组那边的。”

    宋谦摊手:“这记好玩了,我们因为梅范范把人广告商、4a、大导演都给得罪了。”

    莫向晚接过电话,头一句话是:“郑导,您别生气,听我讲——”

    那头拍历史剧的大导演脾气也大得很,根本不听她的话,京骂一开,没完没了,把莫向晚祖宗十八代骂一个遍。为今之计,她也只能随他。那头发泄完毕,把电话狠狠一挂。

    这是一个错乱至极的清晨,四方电话不断,指责谩骂猜测一桩桩来,整个办公室内的全部人都在低声下气做解释,全为一个梅范范。

    莫向晚尚不能整理出一个头绪出来,于正到达事故现场,把处理事务的工作分配命令发下来:“艺管部跟进剧组那边,给我妥善解决方案,企划部与客服部同4a再去谈,张彬和我亲自去一趟劳动局。”

    莫向晚震惊到无以复加,这桩事竟要劳动于正亲自去劳动局,等同闹上了官非。

    宋谦说:“梅范范说我们的合同违反劳动法,要找有关部门核定。”

    莫向晚几番深呼吸才镇定,梅范范最近的全部通告及电视剧拍摄工作均由她手安排,不可讲公司的安排多合理,但因王导打过招呼,又是要上大片的新人,总比其他艺人要好不少。哪里会有这样大的劳动纠纷?

    她不自禁问宋谦:“何至于此?”

    宋谦恶狠狠讲:“表子难养。”

    话到极致,非常难听,莫向晚听着都刺耳。她不管宋谦,先回自己格子间,把梅范范的日程全部拿出来琢磨。

    第 35 章

    梅范范的新闻发布会在十点准时开始,热闹堪比当初发布会。宋谦去了现场,回来咬牙切齿转述:“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将我等全部描述成为牛鬼蛇神。历史剧剧组不把人当人,活生生害她错过拍文艺片的机会,因为没档期。”

    邹南听完听完惊跳:“开玩笑,王导演不要她了还能怨我们?”

    莫向晚经过上午的混乱,此刻方寸已渐回转,又刻意理过梅范范的日程,对她的工作量是心中有底的,又想起先前许淮敏给她的讯息,她向宋谦求证:“她最近是不是见过奥斯卡受落的那位大导演?”

    宋谦答:“我听讲是试戏。”

    邹南说:“郑导也是大佬倌,他们制片人讲要我们赔偿,是我们当初拼命争取这个女二号给梅范范的。这个角色在情节里举足轻重,一线的红人丁苹都表示过想要演一演——”

    莫向晚打断她:“丁苹现在哪里肯要这个角色,最近和香港导演合作电影呢!”

    宋谦建议:“你们有没有给郑导其他演员名单?”

    邹南答:“他气的要命,说我们给的都是不入流货色,还让他被别人取笑做了周扒皮。”

    莫向晚蹙眉,但没有时间细想,又翻一遍最近的艺员日程,看到一人,计上心头。

    她说:“齐思甜的粉丝总是嚷自家偶像被我们送去演偶像剧,没有出路,做电视剧小公主也不济事,我们这一次如他们的愿。”

    邹南说:“齐思甜最近拍港台合作的偶像剧。”

    “那边快要收尾,我们协调。”

    宋谦提醒她:“郑导正在气头上,他一直用学院派,向来看不起旁门路子混出来的演员,齐思甜是模特出身,你摆的平郑导?”

    莫向晚摇摇头:“这是无奈之举。”再讲,“无奈之举,还是要举。”

    宋谦说:“那你先摆平judy这只雌老虎再讲。”

    果然如宋谦所料,朱迪晨听了莫向晚的建议,果然大发雌威,对牢她讲:“rry,我是不是耳朵生疮了,你给我解释解释片酬减半是什么意思?”

    莫向晚不慌不忙做解释:“这是公司对郑导演的补偿。”

    “你倒是想做人情?”

    “这部片子要卖去海外。”

    “唯是如此,思甜的继得利益受到损害,工作立场之上,我等同其母,你说我能不管?”

    莫向晚诚恳说道:“我晓得你带的人大多出人头地,思甜在偶像剧上头也是独当一面,但是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小公主哪里能做一辈子?早谋出路,还可让你多带几年。以前拍偶像剧的几个女演员保鲜期一过,还有谁理?我相信你手里当然会有后继的人上来,对她目前的成绩也是满意的,无需你多费心。不过你想,如果她能有机会跳一个台阶,不是更好吗?你讲是不是?”

    朱迪晨静心在想,莫向晚对她手里带的艺人的情形了如指掌,分析得头头是道,她是认同的。不过她也有疑问:“你就看好齐思甜?”

    莫向晚微笑:“你手里的大牌,怕只有作为半新人的她肯降低片酬,又有好演技让导演满意。”

    朱迪晨被说服,不过不想多管闲事,讲:“我明天要带人去台湾上节目,这桩事体交给你了。”

    莫向晚就在第一时间联系在片场的齐思甜,齐思甜听见是这样一件活儿,心里也犯怵:“会不会撞人大导演枪口上做炮灰?”

    莫向晚已经不想多同这班艺人多废话,就讲:“炮灰也是我先做,你只要拿出你的本事亮一个相就行。”

    邹南打听好郑导动向,进来报告:“真是很巧,郑导下个礼拜一从横店过来,同那位蔡导谈事情,蔡导的助手说在四季订了一个套房。”

    莫向晚夸她:“好丫头,小特务做的不错。”

    “蔡导人还真够意思,我说我们老大想要去蹭饭局,他说热烈欢迎。不过他们告诉我,郑导脾气大不好惹,现在还在气头上。老大你确定要去?不避一下锋头?”

    莫向晚站起来,说:“打铁要趁热,才能显出我们的诚意。”

    她整理好手头文件,正好于正回来,气色灰败,张彬朝她摇摇头,她得到暗示,简略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于正没有异议。

    事后,她问了张彬一些情况,张彬就讲:“还在处理中。这一次是着了梅范范的道了,王导的片子内定了角色,不是梅范范。不过她运道好,又被港台那位大导演看上了,要去拍人家的大制作。那位导演名下有公司,梅范范要从咱们这里滑脚拣高枝栖呢!”

    许淮敏正在一旁,听了说:“那也不至于踩我们一脚。”

    莫向晚想的是,等闲不如此,恐怕于正也放不了人。江湖面子谁不会要?于正亦不是一个好惹之人。梅范范食碗面反碗底的这么坚决,除非真是有了牢靠的下家。

    这位范美,真真棘手。

    莫向晚做好心理建设,安慰自己:“一定会过去,船到桥头一定直。”

    她在那个礼拜一没有刻意化妆,而是吩咐公司里最好的化妆师去给齐思甜好好拾掇了一番。

    齐思甜人如其名,因其甜美娇小,才为偶像剧的拥趸们追捧。但是她演戏时候爆发力十足,这种原始的张力,已被好几个同她合作过的导演夸过。她的粉丝都明白这点,只无奈公司对她的定位始终放在偶像剧上,而眼睁睁看她浪费实力。

    齐思甜的经纪人朱迪晨不是不清楚,只是她一贯认为偶像剧可令齐思甜有更多进账,而她心思主要在于另几个已有大成绩的艺人身上,不会多花心力栽培她。

    这些莫向晚都思量清楚,亦是了解齐思甜本人极富上进心,只等机会而已。

    故此,她对齐思甜打气:“从偶像派到实力派,有时候就是差机会。但是机会都是均等的,从不偏心谁,就看谁能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抓牢它。”

    听得齐思甜频频点头。

    她们一同去了酒店,那一路地毯绵软,齐思甜脚踩细高跟,走得战战兢兢,好几次差点摔倒,都亏莫向晚及时扶牢。

    末了走到包房门口,齐思甜讲一句:“rry,我既然降了一半片酬,他们再不要我,我面子里子都会丢掉的对吧?”

    就是这样的话了,莫向晚点头,齐思甜伸展好身体,本来娇小的体格好似平白长了几公分。她讲:“这个面子和里子,我是不能丢的。”

    来开门的是蔡导的助手,也是一个小姑娘,同邹南相熟,邹南才得来这么精准的消息。

    想到这一点,莫向晚突然发觉,邹南也是顶会花工夫的小丫头。

    房间里有好几个人,开了两桌麻将,有一桌正在洗牌,见到她们进来也不停手。背对他们的主位坐的就是熊腰虎背的郑导。

    蔡导开她们玩笑:“两位美女光临,让我们蓬荜生辉。”

    郑导并不给面子,头也不回,说:“于老四不敢来见我了?倒是让娘们儿上场。”

    莫向晚站直身体,不卑不亢讲:“老总今朝又去劳动局报到,前辈都晓得的,有些流程总要走好,才能更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