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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第8部分阅读

 郑导说:“那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拍着胸脯担保梅范范,现在鸡飞蛋打,可漂亮了?”

    蔡导打圆场:“老郑,别吓到小姑娘。”

    郑导这才扭过头来看她们,目光就戳在齐思甜身上。

    齐思甜反倒落落大方,莫向晚心中一赞。

    蔡导又打圆场,讲:“算了算了,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这么着,就让莫小姐代替于老四给你赔一个不是?”

    郑导说:“行,姑娘,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有多海。”他起身,走到吧台,拿了一瓶酒过来,齐思甜见状,担忧地望向莫向晚。

    那是一瓶黑方,莫向晚估量过自己的酒量,她是抵受不住的。

    所谓无奈之举,还是要举,她自己讲过的话,也是要算话的。她对郑导讲:“今朝我就先代于总敬您一杯,请您给我们的新人一个试戏的机会,以后有机会,于总会亲自登门道谢。”

    郑导拍大腿,说:“痛快,想不到你这小妞儿可以比一比东北妞儿了。”

    酒是郑导直接倒给她的,她仰脖子喝掉。

    后面的事情就昏沉了,就听见齐思甜在叫她:“rry,你还好吧?”

    蔡导在埋怨郑导:“老郑你是越活越回去,和小丫头们较什么劲?”

    郑导说:“我哪儿知道她压根就是一银样蜡枪头,一杯黑方就倒的人。”

    隔了很久,还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责备她:“别人喝酒你赔命,什么工值得你这么做?”

    最后是莫非在唤“妈妈。”

    第 36 章

    莫向晚醒在一片粥米的糯香之中,咽一咽口水,喉咙如火烧。她动一下,有人在她床边,讲:“作孽的小姑娘,你是不是想拼掉小命了?”

    莫向晚对坐在床头的管弦笑一笑,嘴唇干的很,笑的不大方便。

    “还好,黑方又不是敌敌畏。”

    管弦端来米粥,怪她:“你别把于正的工当牛工打,我都没当他作九五至尊。”

    米粥已凉了一会,莫向晚入口正好,恰如滋润甘泉入心头,她喝了好多口。精神头回复了些,她对管弦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管弦要点她的额头:“这种时候你还有江湖道义的话好讲,于正不就当初借你一万块养小非非?我真后悔把你荐给他,这样当牛做马。”

    此话不假,不过莫向晚并非如此想。

    于正给予她的一万块当其时间,救回她和莫非母子两条命。虽然钱是管弦向他去要的。但,至几年后,“奇丽”创建,于正给予她的机会亦是不小。这样的年纪坐到这样的位子,她自当感激。

    正如她同齐思甜说过的那句“机会来的时候要抓牢”,她抓牢以后,绝不会忘记给予机会的人。

    秦琴曾提点她:“士为知己者用,才能展长才。”秦琴困难时候从当年电台内退红主播那儿受惠得助,一直铭记在心,讲,“最落魄的时候,他推我上了《午夜倾听》。”

    莫向晚则想,她最落魄的时候,管弦同于正共同伸手拉了她一把。不管他们各自为人几何,她也铭记在心。

    她对管弦说:“这是分属应当的事,没这么严重。”

    管弦自嘲:“你对于正比我还要鞠躬尽瘁。他是好福气,哪里得来我们这两个痴人?”

    莫向晚咳一下,管弦把话说得稍微有些过,意味不明,会让人别有联想。但对面是她,也无需辩一个清楚了。

    她转念想到自己的“心头肉”:“非非呢?”

    “去上学了,你的邻居不错,开宝马送你儿子上学。”

    原来是莫北,莫向晚无端端心头就一慌。

    “你把齐思甜他们几个吓坏了。就这情形下,齐小姐还能在郑导面前演了一段绝好的,郑导当场拍板要下来。你没看走眼。”

    莫向晚听后安心:“这样就好。”

    “这群小姑娘个个有好眼色,哪里像我们这么憨?”

    又是这话题,莫向晚还是不接口。

    管弦又喂她吃两口粥:“蔡导跟人送你回来,通知了邹南,邹南来告诉我,我赶过来你已经到家了。你啊!一醉酒品就不好了,对着你们家的帅邻居一阵狂吐,人身上穿的可是d&g新品。”

    莫向晚“啊”一声,这是不曾想到的,当时情景也已模糊,再回忆,一片空白,仅是脸上开始正式发烧,心里暗生惭愧。

    “我要代你赔钱,人家不要。这人真怪,开宝马穿d&g,竟还住这种地方,也算是人物了。”

    莫向晚嘟囔:“什么人物?那是个神经病。还穿什么d&g,跟gay一样。”

    管弦笑:“gay不gay我是不晓得,不过应该是有钱人。有钱人怪癖多,我们不谈他。”她再说,“宋谦本来要来看你的。”

    莫向晚头疼:“管姐,我对他真没意思。”

    管弦叹息:“于正多看中你们俩啊!你对于正这么忠心,怎么就不接受他保的媒呢?做女人谈爱情是其次,谈婚姻才重要。找一个合适的老公,把这辈子过得舒服了,也就对得起自己了。”

    莫向晚半坐起来,先看窗外。此时残阳正如血,时光飞逝,离开昨日已过一整天。再大的艰难,经过时间清洗,亦可流逝。

    有些不留痕迹,有些留下烙印。

    很多烙印,莫向晚不想再去回忆。她坐正身体,面朝夕阳,对管弦,应当给一个切实交代。

    “管姐,我对婚姻没有想法。”

    这个莫向晚,心思从来透彻坦荡,对她毫不掩饰,管弦能够明白她。她说:“你太没信心了,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

    “而且我想我不会爱上什么人,这件事情太困难了。再要接受婚姻,更加不可思议。”

    “你是死脑筋,干什么必须先谈爱才能再谈婚姻?爱会消逝,婚姻却是能经营的,但凡能经营的,便是可持续的。”

    莫向晚忍不住要反问她了:“管姐,你这么明白,为什么要想不通?”

    管弦笑笑:“我是太明白了。”她告诫莫向晚,“你这辈子不谈这些东西,当女人是会有缺陷的,而且也会内分泌失调。”

    莫向晚掀开毯子下床,脚步虚浮,她跨一步,对着穿衣镜。镜子里面的人,经过长醉,此刻醒来,面色合格,又兼长发披肩,前凸后凹,是一流女人,丝毫没有内分泌失调的现象。

    她立立牢,有无限自信,对管弦讲:“我不同意,我莫向晚,从头到尾,简直无懈可击。”

    第 37 章

    无懈可击,这是卖弄在外人面前的话。

    管弦走后,莫向晚才是对镜自怜。

    她的出工卖力,管弦以为她报于正的知遇之恩,同事们以为她认真负责肯担当,只有她自己心中如明镜,那不过是挣得口粮的方式。

    这是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口粮。

    莫向晚堪堪在镜前立得稳固,只有更稳固,才能向前走的更好。

    只是,她被黑方强烈的酒精刺激住脑筋,昏厥的那一刻,前所未有渴望休憩。

    这样一睡就是一天多,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莫向晚颓丧坐下来,骗来骗去,骗不住自己。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过来看,上头消息好多条。于正、宋谦等发来的慰问,齐思甜发来的感谢,邹南发来的会议通知,还有一个陌生号码,署名是蔡导,也是发短信慰问的。

    蔡导挺逗,说她是女中豪杰。

    莫向晚脑中有灵光,只一闪,那刹那想的是,做一个女中豪杰恐怕是无奈,谁不愿意工少钱多离家近,每天睡到自然醒?谁不愿意家和万事兴,团圆好过年?

    昨日之日当真不可留?或许只是一盒老旧录影带,时不时被她暗中倒带,她偷偷在看。她的少女时期,父母双全,看电影都是一家三口手拉手。

    这样短暂温暖,稍纵即逝。

    她正胡思乱想,莫非小小身子已冲进房间,喜悦大叫:“妈妈你醒啦?”

    莫向晚抱住她仅有的宝贝,抱得莫非只皱眉:“宝贝你不上晚自习了?”

    “我要早点回来看妈妈。”

    莫向晚放开他,问:“今晚想要吃什么?”

    莫非说:“四眼叔叔会烧菜的,昨天晚上就是四眼叔叔烧的菜,糖醋小排骨很好吃的。”

    莫向晚怔住,房间门口的那个人说:“你还是喝粥吧!喝粥养胃。”

    莫北倒是好,t恤的袖子管卷着。难道还得让他帮她做家务?莫向晚马上讲:“你别忙,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他讲:“你搞的定倒好了。”看她穿睡衣俏弱弱的模样,又不忍心抬杠了,马上弥补,“昨天晚上我和崔妈妈一道做的小菜,还剩一半,你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莫向晚想,不要同他计较了,他后面的话是善意的,他是花了时间来照顾她和莫非的,而且她还吐脏了他的衣服,怎么说都是欠他一份人情的。

    她就先道谢,莫北靠在门框上,发觉自己很讨厌老被这个女人道谢。她这样客气,客气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无限的大。

    莫向晚讲:“要么我帮你把衣服拿到干洗店去洗一洗?这个你一定要让我做的,不做我怎么好意思?”

    这个建议莫北可以接受,正好他的那件衣服此刻还在洗衣桶里,是在等着今晚保姆来收拾再处理。莫非揭穿了他,用小手握牢嘴巴对莫向晚讲:“妈妈,四眼叔叔很懒的,不肯洗衣服的。”

    莫北被莫非揭穿,既没辩一句也没生气,就把唇一抿,嘴角一斜,毫无所谓。

    莫向晚暗地里看看他,又看一看莫非,想,他们都是顶会厚脸皮的人,莫非有时犯懒不肯做暑假作业,就是这副神态。

    莫北说:“那么就是我不好意思了。”也就不客气了。

    吃过晚饭以后,她就把莫北的那件衣服拿了过来。正好莫北的家里来了客人,她又搭了莫北一把手帮他泡茶,其中一个大胡子男人打趣莫北:“怎么好让你女朋友动手?”

    莫向晚马上否认:“没有没有,我们只是邻居。”

    大胡子男人没想到事实是如此,尴尬了一下,还是莫北说:“这里邻居好,大家互相帮助。”

    另一个客人就讲:“所以说远亲不如近邻呢!”

    他手里拿了一卷卷宗,摊开在茶几上,莫向晚看到上头写的是“市一电机融资方案初稿”,她知道他有正事了,便先告辞。

    回到家里,莫非在灯下拿着簿子神神叨叨念什么,她问一句:“明天要默书?”

    莫非“啪”一下就把簿子关上,猛摇头:“没有没有,我作业做好了,妈妈你给我在订正本上签个名,我去睡觉了。”说完一溜烟跑进卫生间给自己放水洗澡。

    莫向晚摇摇头,男孩子毕竟调皮。她先打开他的簿子看订正的数学题。莫非数学成绩一向好,不过错了两道乘法题,都是粗心做错的。再打开语文簿子,里头夹了一张测验卷,分数还不错,有八十九。莫向晚看得很满意,粗粗一翻,卷子最末是作文题,总分三十分,老师给了他二十五分。

    莫向晚看到他写的是《我的一家》,她看到莫非是这样写他的爸爸:

    “我的爸爸很忙,他总是不在家里。他头发短短的,戴着眼镜,上班的时候穿西装,开小jiao车。他开车遵守公交法规,从来不会闯红灯。回到家里以后,他还要工作,忙得就像陀螺一样(老师在这句话下面划了波浪线,说明比喻用的非常好)。有很多人来找他开会,他们一起讨论大事。我的爸爸是做律师的,就是电视剧里面,坐在法官下面,给别人辩护的工作。我没有看到过爸爸在法庭里的样子,爸爸说他不太上法庭的,他要坐在办公室,回答许多人提的问题。他们说这种叫法律咨询(老师在“咨询”下面又划了波浪线,说明这个生词用的非常好)。”

    莫向晚抓着试卷,又读一遍。

    然后,脑海里一片空白,缓缓有一星点的隐约的动摇。轻微、迷糊、不确切,再撕裂开来,切皮剥开肉,她不敢去证实。

    那头莫非“噼里啪啦”一阵忙好,穿着小裤衩小背心跑出来同她道晚安。她像做贼一样把儿子的试卷再度塞进簿子里。

    这一夜的莫向晚,没有被酒精侵蚀,因此而清醒。她在半夜里睡不着,又走到莫非的小房间,把台灯扭开,微弱的光,映着孩子的睡颜,纯洁而安静。

    这是一个天使。

    她甚至在这一刻不敢用手触摸。

    她在心中喃喃:“非非,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点点不满意,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问过你就把你带到这个世界里,对你是不公平的。”

    第 38 章

    风波过后,暂且平静。莫向晚回到公司正逢人事部管请假单的阿姨开始发工资单,她拉开细长条的白纸一看,抓住老阿姨问:“是不是打错了?”

    老阿姨对她眉开眼笑:“莫经理,你没看错。恭喜啊!”

    数字猛然增长了十个百分点,这算意外之喜。连邹南都为她高兴,下午茶间隙,吃着莫向晚请客买来的奶茶和蛋糕,对其他部门助理讲:“我们老大是拼命三郎,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别人笑她:“你这马屁精。”

    也有人买东西来孝敬莫向晚,是齐思甜。她从金茂君悦精饼屋里提来提拉米苏和用纸盒子装的好好的栗子蛋糕,送给莫向晚时还再三声明:“栗子蛋糕是用进口的罐装栗子蓉,非非一定欢喜。”

    莫向晚也是承情的。

    齐思甜颇感激地讲:“谢谢rry一直提点我。”

    这份功劳莫向晚不去居,她说:“没有这一次,judy也会给你找其他的。这是苦差事,历史剧行头重,拍摄时间长,你是要吃苦的,酬劳又这么少。”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齐思甜了然地眨眨眼睛,甜美得像只洋娃娃。

    下午莫向晚又收到礼物,馈赠人是齐思甜后援会的会长,她的铁杆粉丝,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代替偶像谢伯乐来了。

    莫向晚又感叹一次粉丝对偶像之爱的无怨无悔,拆开礼盒,是三大盒瑞士手工巧克力,一看就是国外带来的。粉丝和偶像一样花心思,礼轻情意重。

    她预备一盒一盒带回家,不能让莫非一次性吃光光。

    于正安排了她晚上的任务,告诉她要请郑导和蔡导一个饭局。地点让她安排,莫向晚知道于正这一次要讲一个排场和情调,好好联络感情,就把地方定在开在小洋房里的“名轩”,定的是全蟹宴。

    这晚必定是要晚归的,她提前打电话给崔妈妈,央她接莫非回家,并照顾睡觉。崔妈妈满口答应,她也安心,遂想一想,把三盒巧克力都全部重新扎好,准备拣一天送给崔妈妈。

    晚上的饭局于正携伴列席,身边挽的不是管弦,是正牌于太太祝贺。

    莫向晚同祝贺一般熟,祝贺对于正的下属也从不假以辞色。这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一帆风顺的千金大小姐,长得也是本城女性特有的那种娇柔,娇柔之中隐隐藏一股锐利的锋华。

    于正挽着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郑导、蔡导这样的名导演都对这位于太太礼貌有加,粗口收敛不少。

    祝贺先就在席上敬了两位大导演一杯,讲:“我是行外人,从小看两位前辈的电视剧长大的,见到偶像实在是开心,所以今朝一定催着于正带我过来。来来,我一定要敬你们。”

    同为陪客的许淮敏后来在女厕洗手时对莫向晚讲:“于总的太座大人总来做揩屁股的活儿,于总还真真是缺不了她。”

    许淮敏是祝贺家里的旧识,自是晓得许多。但莫向晚不想从她这处了解更多,便说:“于太太蛮有风度的,镇的住两个大导演。”

    许淮敏涂好洗手液狠狠搓手,颇为自得:“那自然,他们的电视剧想要一次性过审核,总归得求牢祝家。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是豺狼虎豹?但谁敢对于太太狠三狠四?”

    于正尤其不会敢。

    管弦在祝贺面前,毫无胜算。

    莫向晚郁郁不乐地洗好手,同许淮敏出女厕时,正巧祝贺走过来,她走到莫向晚面前,满面笑容:“rry,辛苦你了。”

    莫向晚亦无所卑亢。

    “于太太您客气了。”

    “不客气的,没有你们这班得力同事帮助于正,‘奇丽’不会事事顺利。郑导很敬佩你,等一歇你也敬郑导两杯,大家以后是朋友。”

    莫向晚只可说:“好的。”

    许淮敏给她一个赞许眼色。

    她是打工的,需要跟牢老板,对老板家属一概需要照顾齐全。莫向晚不会不明白,重新回席,她就是代祝贺敬酒的,祝贺也就是要她代为敬酒。

    郑导经过上次事件,亦算良心发现,屡次讲:“莫小姐,我干掉,你随意,随意。”

    这样喝了几杯红酒,莫向晚倒也无事,只是频频要去厕所。

    再从女厕出来,转过一处亭台,听见有人同于正讲话。

    “资本运作这回事情是说不准的,香港那边的人是狠角色,哪里肯轻易派钱?你先找内行咨询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