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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28部分阅读

人道:“这孩子既给我抚养,我自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绝不会让她给别的格格比下去。”

    袁贵人知道在宫中虽说是母凭子贵,但若是母亲的位分过低,子女也免不了让人瞧不起,如今十四格格有荣妃撑腰,日后或许能少受些欺负,做母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快乐。想到这里,袁贵人感激地往地上一跪:“荣姐姐对我们母女的恩情,妹妹无以为报。若是姐姐日后有什么事需要妹妹帮忙,妹妹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荣妃心中暗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把袁贵人从地上扶起来,摸着她的手背将她拉到炕上坐下:“妹妹说这样的话,便是见外了。我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知道这宫中差了个位分,待遇便是千差万别,所以我能体会妹妹不能亲自照应自己孩子的苦楚,加之十四格格又甚讨人喜欢,真想一直帮妹妹好生照应她,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是”

    袁贵人见荣妃突然变得满脸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荣妃旋即变了脸,笑道:“这事也不好对妹妹说,只怪我树大招风,惹人妒忌,妹妹还是不知道的好。”

    袁贵人见她这时候还为自己好,心头一暖:“姐姐刚刚还叫妹妹别见外,这会子倒是姐姐见外了。”

    一边的秋霜见时机到了,搭话道:“袁主子,您有所不知”

    “秋霜!不得多嘴!”荣妃喝道。

    秋霜往地上一跪,哭道:“主子,奴婢为您叫冤啊,况且袁主子又不是外人”

    “这事与袁主子无光,让她知道又有何用?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可是,主子?”

    袁贵人见她们说得甚悬,料想必是不寻常的事,忙道:“姐姐若把妹妹当自己人,便告诉妹妹到底是何事,妹妹虽没什么主意,也可为姐姐分担一下,免得姐姐憋得难受。”

    荣妃见她这般,迟疑了会,叹口气,道:“妹妹可知十三阿哥突发急病那件事?”

    袁贵人听了心中“咯噔”一跳,这件事宫中尽人皆知,皇上料定十三阿哥的病不是发热那么简单,怀疑有人对十三阿哥下毒,下旨严查此事,若是谁跟这件事沾上一点点关系只怕要倒大霉了。

    “姐姐,你为何会提及此事?”

    荣妃又长叹一声:“如今我执掌后宫,自应调查这件事,谁知竟让我发现有人欲将此事推在我身上,幸而还未传到皇上耳中,若鄂大人还未查出真凶,这黑锅我是背定了。我死不要紧,只可惜日后不能再照顾十四格格了。”

    袁贵人直听得心惊肉跳,急急地说:“鄂大人必能找出真凶,不会让姐姐蒙受不白之冤的。”

    荣妃摇了摇头:“皇上如此生气,怕不等鄂大人查出真凶,那些流言飞语便把我给毁了。”说完她又抚着袁贵人的手笑着说:“日后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你就得好好照顾自己了,这宫里头的人都不安分,万事小心才是,别像我这样。至于十四格格日后被送给谁抚养就看她的造化了,只盼抚养她的人对我没成见才是,不然只怕都怪我不好,原想好好照应你们母子的偏生遇上了这种事,反害了你们”

    袁贵人见她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紧咬着双唇,良久,信誓旦旦地道:“十四格格有姐姐照应就可以了,姐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怕是难逃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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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走茶凉,青衣宫婢换了盏新茶便自动退了出去,荣妃十指青葱如玉,缓缓的举着白釉错金茶盏轻轻吹拂着茶水,皓腕之上的碧玉镯通透晶莹,隐隐的散发着撩动人心的光彩。

    一旁的秋霜见她轻松了许多,不禁笑道:“主子真是好计谋,一招恩威并用便把那个袁贵人说得晕头转向。”

    荣妃摸了摸鬓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在宫里头明争是下下之策,暗斗才是取胜之道,这些年我苦心经营,以德服人,总算是没白费心思。”

    秋霜暗自点头,旋即又面露疑色:“主子这招虽说高明,但大难当头袁贵人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出来顶罪,哪有人会这么傻。”

    荣妃唇角带笑:“我就赌她会这么傻,我对她恩情甚深,她早有报答之意,现在我手上又有十四格格这个筹码,若是我倒霉了,十四格格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如果她出面将这件事扛下来情况就不同了,只要我没事,以我在宫中的地位,自可保十四格格平安无事,她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秋霜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难怪主子当初想法设法要抚养十四格格,不仅卖了袁贵人的人情,更可以用来牵制袁贵人,主子的计谋奴婢真是佩服之极。”

    荣妃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个蠢货,原来看着她与那位神韵有些相似,未免皇上专宠,我便想法设法让她接近皇上,借以冲淡皇上对那位情意,不成想她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过幸好她还有些利用价值,这番心思倒也没白费。不过为了让她做出最好的决定我还得推她一把才行。”说完她静默了一会,勾了勾手指,示意秋霜靠近。

    秋霜将耳朵贴近她,荣妃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秋霜便匆匆出了暖阁。

    不知是福格森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清扬上白塔寺请香的虔诚打动了上苍,十三的病日渐好转,不过几日便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这会子清扬拿着药丸,奇书一脸笑容:“十三,赶紧把这些官差吃了抓坏蛋去。”

    十三扭着头,一本正经地问道:“额娘,等官差把坏蛋抓光了,额娘是不是也要走了?”

    清扬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恢复如常:“只要十三乖乖的吃药,额娘就经常来看十三。”

    十三摇了摇头:“不吃,不吃,等病好了我就不能经常见到额娘和皇阿玛了,我不要吃药。”说完朝床的里面爬去。

    清扬恍然大悟,难怪那段日子他不肯吃药,原来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小小年纪便要受这样的苦为何他会生在帝王之家?

    “祥儿,只要你乖乖吃药,皇阿玛准许你每日都去给你额娘请安。”康熙笑着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宫女请安声起。

    “都下去吧。”康熙吩咐着走到床边。

    “皇阿玛,你是说真的吗?”十三高兴地蹦到床沿,差点跌到地上,幸而清扬眼明手快,抱住了他。

    康熙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皇阿玛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耶!好耶!额娘我要吃药!”十三一把抓过清扬手上的药丸,也不用水便吞了下去。

    清扬固然乐意这样,可是她也不想康熙为难。

    “皇上,这事”

    康熙不等她说完,笑着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有朕在,朕会安排好一切。”

    清扬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觉说不出的安心,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十三见他们如此,笑着在床上蹦来蹦去,嘴里还嚷嚷着:“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

    康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正要伸出手,这时李德全进来,躬身道:“启禀皇上,鄂大人在外求见。”

    康熙笑容一敛,起身道:“让他来书房见我。”说完他转身笑着对清扬说:“你在这陪十三,稍后朕陪你们用午膳。”

    清扬一怔,他越来越像一个丈夫了

    书房内一片寂静,碧玉熏香炉里的那一抹淡淡的熏香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弥满内阁深处。康熙一敛严肃地坐在南窗下的乌木雕花椅上,鄂必隆垂首立在他的面前。

    “下药的太监已死,现在连害死他的太监也畏罪自尽,这件事岂不是陷入了僵局?”康熙听完鄂必隆的汇报,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鄂必隆额上直冒冷汗,战战兢兢地道:“微臣失职,皇上恕罪!不过微臣在那太监的尸体上有所发现。”

    康熙忙道:“发现了什么?”

    鄂必隆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红绳穿着的吊坠,道:“回皇上,就是这个吊坠。因它放在那太监的里衣里面,微臣一时疏忽没有发现,到清理尸体的时候才翻了出来。但微臣瞧这吊坠价值不菲,一个太监觉不可能有这么贵重的物什,除非有人送给他,或是赏给他,臣想顺着这条线索说不定可以揪出那个幕后主使者。”

    吊坠的下方并不是什么玉器金银之类的饰物,而是一个莹白剔透的齿状白牙,做工极为精致,一看便知是贡品。康熙瞧着他手上的东西竟觉很熟悉,只是记不起在哪见过,遂问一边的李德全:“李德全,你可曾见过这东西?”

    李德全自鄂必隆拿出吊坠的时候便认了出来,康熙这一问,赶紧道:“回皇上,这吊坠还是一年前云南进宫的贡品,当时袁贵人也在场,万岁爷便随手赏给了她。”

    康熙微震,袁贵人?

    却说袁贵人从荣妃处回来后脑中一直盘旋着荣妃说的那件事,左思右想,荣妃虽说让她不要管这件事,但她如何能置之不理。一来荣妃对她有恩,她自当报答,二来,她的女儿在她手上,若是荣妃出了事,十四格格便不知被送到谁手上了,但无论是谁都不及荣妃,往好的方面想便是这样。若是往坏的方面她虽没什么头脑,现在仔细想想,荣妃偏生在出了这件事后主动让她见十四格格,也不能排除她有别的用意,莫不是她想她给她顶罪?想到这里,袁贵人不禁发起抖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不去替她顶罪,她的女儿岂不是很危险?

    袁贵人蓦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然她还未出房门,殿外便响起了太监的高唱:“皇上驾到!”

    袁贵人脸刷地一下全白了,皇上来了?他从未来过她的住处,何以今天莫非是为了那件事?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身子也软软地靠在门上。双眼无力地睁着,不久便见一抹明黄的淡影印入眼帘,她欲直起身子走回屋里,脚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眼看着要跌到地上,她的贴身宫女搀住她,道:“主子,您当心。”

    她嘴唇动了动:“赶紧扶我进去。”

    袁贵人刚坐定不久,康熙便踏了进来。袁贵人赶紧起身盈盈一拜,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见她面色苍白,局促不安的样子,淡淡道:“起身吧。”

    “谢皇上。”袁贵人心中紧张万分,一个不稳,打了个趔趄,幸亏她的宫女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康熙见她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顿时面如严霜:“朕瞧你脸色不怎么好,不知是身子不便宜,还是做贼心虚?”

    康熙的话犹如一记惊天炸雷,袁贵人一时辨不清方向了,腿一软,瘫在地上。皇上为何会这样说?荣妃不是说她才是被陷害的那个吗?如果事情败露,皇上找的应该是荣妃啊,为何会来找她?

    “皇皇上臣妾不知您的话是什么意思?”袁贵人好不容易开口道。

    康熙大怒:“不知什么意思?见了这个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了吧?”说完将红绳穿着的吊坠摔在她的面前。

    袁贵人捡起地上的吊坠,顿时惊得花容失色,这个坠子确实是皇上赏给她的,可是她生了十四格格之后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为何会落在皇上的手上?

    “这个是在陷害十三阿哥的太监身上找到的,朕问你,你与这件事究竟是何关系?”

    袁贵人听着康熙森冷的声音,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荣妃与她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她把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她确实受过她的恩惠,如今她的女儿又在她的手上,这个吊坠便是她给她的警告。忽然她觉得自己好愚蠢,原以为这深宫之中起码有个人真心待自己,没想到竟是假的,口蜜腹剑,她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如今她这颗棋子终于派上用场了。她不由紧了紧手上的红绳,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皇上既然连证据都找到了,何苦还来问臣妾呢,直接把臣妾关起来便是。”

    康熙没料到她会如此爽快的认罪,微微怔了怔,旋即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你在宫中并没什么权势,一个人绝不可能做成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若你肯说出那人是谁,朕定饶你不死。”

    袁贵人紧紧握着手上的红绳,咬了咬嘴唇:“皇上不必再问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其他人无关。”

    康熙见她执迷不悟,心中憋闷,怒道:“朕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啊!把袁贵人拖出去廷杖!”

    四个青衣太监走了进来,躬身一福,道:“嗻。”

    拉出去后,为首的太监怯怯地问:“皇上,打多少杖?”

    “打到她肯说为止!”康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尔后对李德全道:“把各宫的妃子都叫来,朕要杀鸡儆猴!”

    这边清扬已经传了午膳,正在等康熙,忽然吟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主主子”

    清扬见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嗔道:“后面有鬼在赶你不成,跑得这样急。”

    吟春边喘气,边喜笑着说:“主主子,皇上找到那个陷害十三阿哥的人了。”

    清扬登时站了起来,急问:“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是袁贵人。”

    袁贵人?清扬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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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贵人趴在春凳上,长裙的下摆已被撩起,两个满脸严肃的太监一左一右拿着朱漆长棍站在她的身侧。而距她十步开外的台阶下站了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却面如土色的盛装女子,一个个都怀着揣测的心思瞧瞧打量康熙的反应。

    康熙负手站在不远处,漠然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主谋是谁,朕便饶你。”

    袁贵人生性柔弱,一直都在硬撑着,这会子见到身边太监手上粗长的棍子,知道若是打下去只怕没命活了,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意志也开始动摇了,她抽了抽嘴巴正要开口,忽然瞥见荣妃竟然也站在台阶下一众宫妇中间,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在她看向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拿着一条帕子擦擦鼻子。阳光下那条真丝软帕泛着柔和的光泽,却生生地扎着她的眼,她的脸也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那条帕子···她双眼微闭,没想到把她女儿给她抚养竟是送羊入虎口。心中顿时哇凉一片,整个人也软瘫在春凳上,罢了,罢了,反正她活着也是独守空闺,孤苦无依的命,若能用她的命换得她女儿日后的平安也算值了。

    “皇上,我鬼迷了心才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现在自知罪无可恕,只求皇上给我个痛快。”袁贵人轻咬着唇道。

    康熙听了她的话,只觉气不打一处出,猛然转身,双眸似要喷出火来,喝道:“给朕打!”

    散差太监见皇上动了怒,不敢手下留情,将廷杖高高举起,使足了劲儿,用力打下,“啪”结结实实地打在袁贵人左边的屁股蛋儿上,袁贵人浑身战栗,上半身一挺,尖叫了一声,“啊”,报数太监不失时机地喊道:“一”。廷杖竟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散差太监紧接着把廷杖挥起,又重重地落在她娇嫩的臀上······

    台阶下的妃子听着她凄惨的叫声,只觉心中阵阵发悚,有的眼神飘向远处,有的紧紧绞着手上的娟子,有的干脆撇过脸不忍再看,却没人敢吭声,谁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沾上一点点关系。

    然还未打过十下,袁贵人的叫声便渐渐弱了下去,李德全见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在旁道:“袁主子,何苦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而且您还有十四格格呢,奴才劝主子还是趁早招了吧。”

    袁贵人听他提及自己的女儿,心知更加不能说了。她双唇紧咬,渗出丝丝血迹,眼泪也不住地往下落,一看便知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却依然没有改口:“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人无关。”

    廷杖依然在继续

    却说清扬听了吟春的话,便急急地跑到袁贵人受刑的地方,躲在宫墙下远远看着。虽说有证据证明她跟这件事有关,可怎么看她都不像这样的人,莫不是有人栽赃嫁祸?但她自己又口口声声将这件事扛了下来,这样看来似乎又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恶毒的女人,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活该打死她。”吟春在一旁看得心中甚快,不禁愤愤地说道。

    清扬却不言语,只注视着远处的情况。袁贵人的臀部已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她也受过廷杖之苦,这其中的滋味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况且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看袁贵人柔弱娇贵的样子,只怕挨不住了,心中到底有些不忍,遂举步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