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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28部分阅读

    ??”然不等他说完,康熙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再不闭嘴,朕马上把你扔下马车!”

    李德全立马噤若寒蝉,乖乖坐在一边,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这是遭得哪门子秧啊,偏生摊上个这么难伺候的主子,一心一念为他着想,反惹他嫌弃。现在看来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不要出什么茬子才是,不然他就是死十次也不够啊。

    车外的雨势越来越急促,隔了数步远便只见一团团水气弥漫,路边的房舍尽掩在迷蒙的大雨中,风挟着雨势更盛,直往车上扑来。

    行至一处较偏僻的街道时,闻得车外人声嚷嚷,杂着大雨的声音,只觉异常吵闹。康熙感觉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有停下之势。正欲问何事,车夫的在外叫道:“主子,前头似乎出了什么事,路被挡住了。”

    康熙的心莫名地“咯噔”一跳,对李德全道:“下去看看。”

    “是。”李德全应着,打了把骨伞便下了马车。远远望见前面人头攒动,隐隐还有几个官差杂在其间,心中甚是奇怪,正要上去看看,这时一个身着蓑衣的人从身边匆匆跑过,他赶忙拉住他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前面出了什么事?”

    那人叹了口气,苍然道:“前头两辆马车撞一起了呢,估计都急着赶路,加上夜黑风高,大雨磅礴看不真切才会出这事。撞得那样厉害,里头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真是祸福难料啊,听说还是女眷坐的马车,可怜,可怜啊。”那人说完瞥了他们的马车道:“这样恶劣的天驾车要当心啊,别又出了祸事。”说完便匆匆朝前跑去。

    李德全见他走远,正要上马车把情况告诉康熙,却见康熙面色惨白的从车内下来,也不打伞,冒着大雨朝前狂奔而去。原来李德全和那人在外头的谈话他全听到了,心头的不安愈渐浓重,当听说是女眷坐的马车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想也没想便冲出了马车,边跑边在心中祈求,希望不是她一定不要是她

    李德全见康熙伞也不打便冲进了茫茫大雨中,大惊,赶紧跟上去,“皇主子!伞!”一直护在马车边的大内侍卫也一个个翻身下马,纵身跟了上去。

    那雨如瀑布般飞流而下,四下里只听见一片“哗哗”的水声。密集的雨滴打在身上,一阵阵发痛。

    康熙已经来到了人群外围,眼前的两辆马车因为撞击的冲力太大翻了个底朝天,套着的马也早已不知去向,只剩支离破碎的车篷撞在一起,碾压着,如果里头还有活人根本就出不来,这些围着的人多半是来看热闹的,官差因畏雨也只是站在一旁,只有几个做重力的人在里面欲将车篷翻将过来,无奈势单力薄,许久也不见动静。

    惨不忍睹的一幕让康熙忍不住心惊胆战,呆了一般愣在原地,脑中不断重复着“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是她”想着,他便转身要离开,想回马车上,叫他们继续往前行,上白塔寺,清扬一定因为下雨耽搁了,正在那等着,一定是这样

    李德全也跟了上来,他喘了口气,将伞举在康熙的头顶,顺便瞥了一眼里头的情况,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叫出来:“那不是敏主子的马车!”因为清扬出宫的马车是由他一手备的,所以他看一眼便认出来了。

    感觉康熙的身子明显一僵,李德全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忙道:“这世上相像的马车那样多,说不定不是”说到后面明显底气不足,便没胆再说下去了。

    康熙身子踉跄,李德全不禁伸手扶了他一把,只觉他浑身冰凉,竟似没有一丝的体温,大颗大颗的雨水顺着他煞白的脸颊落在地上,在脚下溅起一阵阵涟漪。

    “主子您您别吓我”李德全看他面色苍白的吓人,几欲哭将出来。

    康熙一把推开他,疯了一样,挤到人群的前端,却被官差阻在了外头,不耐烦冲他嚷道:“走开!走开!人都死了还看什么看!赶紧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少在这添乱!”

    康熙目露寒光,一巴掌将那人扇倒在地,冷冷道:“滚快!”

    其他的官差见居然有人敢袭击官差,一下子全拥了上来,正要对跑向马车的康熙出手,蓦地又冲出好几个身穿蓑衣的人,一个个斗笠压得极低,看不清容貌,武功却极高,被他们一抓住便不能动弹。这帮官差一直在京城当差,平日就觉身份比别人高上几分,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大骂道:“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如此猖狂!今日你官爷爷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不可!!”说完一个个拔出了明晃晃的大刀。

    穿蓑衣的侍卫不愿生事,掏出腰牌在他们面前一晃,官差见他们拿的竟是大内侍卫的腰牌,手上的刀“咣当”全掉在地上,一个个吓得软倒在地。

    康熙已经来到破碎不堪的马车前,做重力的人见官差一个个跪在地上,也不知他是何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在一边。康熙失去理智一般奋力去抬那挤压在一起的马车,李德全马上对跪在地上的官差喝道:“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来抬车!”

    那帮官差如梦初醒,慌忙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抬那马车。

    康熙每用一下力,只觉心缩进了一分。

    清扬,清扬,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朕不许你出事朕命令你不准出事

    玄烨啊,玄烨,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出来的不应该的

    马车虽大而重,在这么多人的努力下,还是翻动了一些,这时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掌从车中垂了下来,手背已经被马车的碎片划出了一道道伤痕,鲜红的血液混着雨水在脚下汇成一条小小的流水。

    康熙大恸,抓住那小小的手掌,一点微微的凉意自她的掌上传来,这点凉意一直沁到心底深处去,然后从那里翻出绝望。

    “清扬!清扬!”他竭斯底里地吼着,手使劲去推压着手腕的马车,破碎尖利的木片扎进他的手掌,渗出点点血水,他却丝毫不觉得痛。

    这时街道的另一边走来两个手撑骨伞身着蓑衣的身影,蓑衣虽大却掩不住两人身材的娇弱,一看便知是两个女子,她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四个手握刀剑的威武男子。

    “主子,你看前面好多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吟春对清扬道。

    这条街窄小僻静,清扬原不想往这过的,无奈它是回紫禁城的必经之地,这会子看前面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恐怕又要耽搁了,也不知康熙有没有在为她担心?

    “我们去看看。”清扬说着朝人群走去。

    待走近的时候,身后一个握刀的侍卫疾步走到她面前,躬身道:“主子,恐怕不安全,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况且因为把马车送了人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只怕万岁爷会挂心。”

    清扬想想也有理,准备从人群边挤过去,忽然一声绝望的痛呼传入她的耳中。

    “清扬!”

    清扬心中“咯噔”一跳,一旁的吟春也大吃一惊,道:“主子,好像好像是皇”

    清扬不等她说完,拨开人群,看到两辆马车压在一起,几个官差和穿蓑衣的男人正在奋力将马车翻过来,现在细细一看,其中一辆马车正是自己送个别人的那辆。而更令她吃惊的是康熙居然也在!他浑身湿漉漉的,表情很骇人,口中不断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那样的绝望和悲哀

    清扬听着他那样的呼声,竟是从未有过的心痛,怎样深的情感才会让一个睥睨天下,傲视人间的君王发出这样的呼吼?

    手上的骨伞脱手而落,磅礴的大雨兜头而下,接触到肌肤的是一片的寒冰。情不自禁地朝他跑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低声道:“不要再叫了不要叫了我在这”

    康熙正值疯狂的边缘,蓦地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而低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仿若从一个噩梦突然跌进了一个美梦之中,那种极致的欢喜难以言语

    大雨腾起细白的水汽,仿佛是有一百条河流从天际直冲而下,透过密密的雨帘,街景渐渐模糊,如同一片泓滟的倒影,而她的身影却愈渐清晰

    终于将她纳入怀中,修长的双手牢牢束缚住她的身躯,像是怕她再次离开,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眼里,就那么紧紧地抱着,骨头轻微的“咯咯”的声响,仿佛整个人要被他生生地揉碎了。清扬痛了,从喉中发出了破碎的呻吟声,很低很软。他却充耳不闻,犹自加重手中的力道,似要把她揉入他的骨髓

    清扬清扬我爱你爱到不行了即使老天不成全我,我也要把你从他手上夺过来

    乾清宫的暖阁内,锦帘轻卷, 镂花金鼎内焚熏的龙涎香化作青烟袅袅升起, 弥漫在空气中。光洁如镜的金砖地板上满是水渍,康熙和清扬身上的雨水依旧一滴滴嗒在地上,淌成一泓小小的水流。

    李德全捧了套干净的衣裳进了暖阁,躬身道:“皇上,让奴才给您换衣裳吧,别着凉了。”

    康熙不理他,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清扬,仿若一眨眼她便会从眼前消失一般。清扬被他如痴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垂着头低声道:“皇上,你换衣裳吧,我也要回去换了。”说完正欲转身,却被康熙猛力拉入怀中,揽住她的腰,握紧她的双手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不要走不要走”

    清扬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样微微抖动了一下,十指交缠牵绊着,如他,仿佛要用火一般滚烫炽热的心将她溶化,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沉落脚下,呆呆地再也无法移动半寸。她轻叹一口气,垂下了眼睑,却发现自己的手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温热,粘湿。自己受伤了吗?可是为什么不觉得痛?还是受伤的是他

    清扬赶紧将他的手掰开,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双手竟被断裂的木片割得血肉模糊,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溢出,眼泪顿时模糊了视线。

    “伤成了这样你那么拼命做什么?!”

    康熙用手背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我以为那里面的人是你”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她出来,也就在那一刻,他才真正地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深很多

    清扬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便扑簌地往下掉,哽咽道:“值得吗?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康熙见她清澈的大眼睛里漾满了水泽,却一如从前般倔强而坚强,不由心弦一动,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的眼泪,仿若至宝,尔后明媚地笑着说:“我只知道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清扬虽知道他对她的情,却从未听他说过“我爱你”三个字,总觉得这三个字对一个帝王而言只是个美丽的幻想,可是现在脑中顿时空白一片,只剩他明媚的笑容,温润暖人,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他,就一直这样跌落入他这般温柔、明媚的眼眸里,无法自拔

    脑海中涌过无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沉浸在那仿若隔世的回忆之中,一时无语。

    乾清宫外风雨如晦,树叶簌簌作响,清光洌洌的金砖地板辉映着一时沉寂的二人。

    遥遥转醒的清扬,抬头迎上了他凝视着她的双眸,那般的瞳,似乎能让世间女子所溺毙

    良久他才静静地开口,声音中透着几许温柔:“我们永远不分离好不好?这次是真的真的永远也不要分开了”山盟海誓般的语气,唇角吐出的字音在寂静煦暖的阁内回荡,犹如绕梁三日久久不散。

    清扬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如春风拂过,吹皱一池春水。

    康熙也看着她,温柔一笑:“你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怕,有我在,我是皇上,天塌下来有我扛着。”

    光可鉴人的金砖映得满是烛光洌洌,那样澄清,宛若明镜。仿佛,仿佛,能呈现,前世今生。

    一滴清泪滴下,他终是她命定的牵绊。

    冰冷似雪的指轻轻攀上他的面颊

    秋风萧瑟地吹过,天色依旧一片阴沉灰暗。窗外细雨滴嗒的落了下来,滑过琉璃金瓦,凝成珠帘,自滴水檐间淌下,溅落檐廊下,涟漪轻柔。

    殿内一片死寂。

    荣妃坐在炕上,炕上的紫檀几案上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青衣宫婢刚刚沏好的香茗冒着轻薄的水汽,萦萦绕绕,朦胧了她的视线。

    炕边的美人屏风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她的身影印在屏风上,阴阴沉沉的。她慌乱不安,伸手端起面前的紫沙茶盏,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一盏茶终是没有拿捏住,跌落到地上,摔成了粉碎。碎片跌落于乌砖地面发出的破碎的声响,久久回旋。

    看着满地的碎片,良久,她才哆嗦着,用力的摇着头。

    镇定镇定一遍遍告诉自己

    案上的兽炉中焚着凝神静气的安息香,此刻却无法安抚她那狂跳不已的心。

    “主子!主子!”秋霜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荣妃等了她许久,却不敢开口问。秋霜见她那般模样,小心翼翼地道:“主子,这可怎生是好?听说鄂大人已经查到咱们安插在阿哥所的太监身上了,虽说他对主子忠心耿耿,可是生死关头,万一他松了嘴,恐怕这次的事”

    荣妃听到秋霜禀报的瞬间,几乎无法坐稳。以前每次行事都是万分小心,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次竟棋差一招。

    原来日前康熙透露风声,说十三阿哥的病不简单,恐有人陷害,派鄂必隆彻查此事。她那时自作聪明,为了掩埋真相,把下药的那个太监给弄死了,岂料,反落下了把柄,鄂必隆竟顺着那个太监的死竟查到她安插在阿哥所的那个太监身上了。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完了?她才刚刚掌管了整个后宫,她不甘心就这样消陨!不甘心!可是怎么办?怎么办?皇上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她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外头传来宫女的回报声:“启禀荣主子,奶娘带着十四格格给您请安来了。”

    十四格格?

    荣妃想了想,唇角不禁漾起一丝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终于重归于好了~~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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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妃一改恐惧紧张的心情,这会子正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榻上,呷着手上的香茗。这时帘内一阵悉梭声,便有青衣宫人掀了缎青的棉布帘子,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敛下身去:“启禀荣妃娘娘,袁贵人来了。”

    不久,太监便领着一柔柔弱弱,温婉如玉的娇柔女子进了殿内。

    袁贵人微微轻瞟座上的荣妃,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眉,今日她已经来给荣妃请过安了,这会子荣妃又特地召见她不知所为何事?眼里滑过一丝不清不楚的情绪。

    “妹妹给荣姐姐请安。”腰际系着的佩环叮当摆动,袁贵人敛衽行礼,起身时两人的目光轻轻一碰,旋即又垂下眼帘。

    荣妃放下茶盏,依旧笑得温和近人,起身托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道:“才刚奶娘抱了十四格格来给我请安,我想妹妹有段时日没见十四格格,心中必念着她,所以打发人把妹妹叫来。”

    袁贵人以前只是个淹没在百花丛中的小小答应,每日做的事便是倚门等待那个可能永远也不会来的男人,原以为自己的青春就要消耗在这无尽的孤独和等待中了,机缘巧合竟让她遇到了荣妃,荣妃甚喜欢她,不仅对她百般照应,还想方设法让她接近皇上,所以她对荣妃一直心存感激。生了十四格格之后,荣妃更是主动向皇上请求抚养十四格格,皇上念及她先后死了几个孩子,便应允了。如今荣妃取代已逝的佟贵妃打理六宫事务,权位几乎相当于皇后之职,十四格格能让她亲自抚养,自是最好了,心内的感激之意又添了几分。

    “自打进宫后,妹妹一直孤苦无依,有时还要受别人的气,幸而有荣姐姐的照应,姐姐对妹妹的恩情妹妹真是没齿难忘。”袁贵人生性柔弱,这一感动,直欲垂下泪来。

    荣妃笑了笑:“我与你甚投缘,所以一直把你当亲妹妹对待,谈什么恩不恩的。秋霜,让奶娘抱十四格格给袁贵人瞧瞧。”

    秋霜应了声出去了,片刻便领了奶娘进来。十四格格已经一岁多了,粉雕玉啄的小脸微微泛红,这会子在奶娘的怀里正睡得香甜。

    荣妃从奶娘手上抱过十四格格凑到袁贵人面前,道:“十四格格长得多像妹妹啊,长大后定是个美人。”

    袁贵人看着女儿酣睡的可爱模样,心中如浸蜜汁一般,满脸幸福地说:“姐姐把她照应地真好。”

    “可不是,荣妃娘娘给她吃的,用的可都是顶好的东西,又百般呵护,奴婢瞧着竟比对三阿哥还好。”一旁的秋霜搭话道。

    荣妃嗔了她一眼:“多嘴。”说完又对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