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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30部分阅读

。缕空雕花窗外的夜色似稠墨般阴沉一片,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连悬在殿外纜|乳|艿陌吮α鹆Ч疲菜颇狗乩锊皇鄙磷乓跎墓獾牧谆穑献乓狗纾霾欢ǎ乒眵劝闫嗬鞯目藓吧?br />

    清扬猛然自惊悸的梦中醒来,桃色的锦被如同藤蔓般紧紧的覆在身上,纠缠得让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康熙被她惊醒,也坐了起来。

    清扬虚弱的伏在他的怀中,噩梦又是噩梦袁贵人安嫔吟春一个个都纠缠着她

    心狂跳如急鼓,她无声的喘息着,背心涔涔的冷汗已经濡湿了内衫。额际冷汗不停的渗出,手指无力的揪住被褥,亦连着呼吸都成了最困难的事情。被咬破的嘴唇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渗下,那牙齿深深的陷入唇中,咬得唇色皆成了一种惨白。

    忽然,清扬只觉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如万箭相攒,整个人瑟瑟地发起抖来,紧紧抓着康熙的手臂。剧痛一波波袭来,她忍不住“啊”地叫了出来。

    “清扬!清扬!”康熙紧紧地搂着她。

    “来人!宣御医!宣御医!”

    不远处的天际已泛着朦胧的鱼肚白,屋里屋外的宫人依然急匆匆地忙进忙出。三个时辰了,里面的情况依然很不乐观。这时,房里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敲击着康熙的耳鼓,心也突突地跳得厉害。

    廊外,骤风突起,檐下的铃铛铮铮乱响,洞开的窗不住碰合,沉闷的吱呀声久久的回荡于寂静的深宫里。不多时,青蓝电光划裂了沉沉的夜色,滚滚雷声中,雨点疯了似的就落了下来。

    这是京城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

    “皇皇上”产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怎么样了?!”康熙疾步上前,双拳握得紧紧的。

    产婆哭丧着脸道:“皇皇上,敏主子本就胎位不正,而今又早产了近一个月,只怕只怕母子两个都保不住。”

    “什么?!”康熙大喝一声,推开产婆大步朝房间里走去。他那样子像是陷阱里的困兽一般,眼中闪着骇人的光芒,没人敢上去拦他,连李德全也乖乖地缩在一边。

    房间里已经一片狼藉,满是染血的水渍,几个御医颤颤巍巍地站在床边,见康熙进来,一个个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清扬已经很虚弱,康熙坐在床边一面抚着她的额头,一面大声道:“朕告诉你们!若是敏主子出了事,朕饶不了你们!”

    跪在地上的御医一个个怕得要命,却没有站起来,为首的刘胜芳声音苍然,隐有哭腔道:“皇上,微臣无能,只怕救不活敏主子了!”

    “你!”康熙只觉前所未有的恐惧,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皇皇上”清扬虚弱地开口,“帮我叫福格森御医来。”

    “好我叫”说完他冲地上的御医大吼道:“没用的东西,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叫福格森!”

    “是是”一个御医起身朝外跑去。

    “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康熙声音暗哑,紧紧地抱着清扬,仿若一松手她便会就此远离他的生命一般。

    福格森刚刚进宫,便被御医收拾了一下行医器具拉着跑向启祥宫,还说什么生死攸关,全御医院的性命都押在他手上了。他被那御医说的一头雾水,直到到了启祥宫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清扬见到福格森仿若见到了黑暗中的一丝光线,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绽出一点淡淡的笑容,对康熙道:“皇上,你出去你们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福大人一人在这就行了。”

    “不行!”康熙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我要陪着你不要赶我走”

    清扬见他眼中满是恐惧和忧伤,忍着腹中的剧痛,轻声道:“皇上我不会有事的但是如果你们不出去我就不能保证我还会活着了”

    康熙骇然:“不得说这样的话,我出去就是你一定一定要没事孩子保不住就算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才是最重要的”

    清扬虚弱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叫你你不得进来不然。”

    康熙却堵住了她的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我保证若是你不叫我我一定不进来”

    屋里只剩下了清扬和福格森两人,福格森走到床前:“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清扬半支着身子,痛得大汗淋漓,咬着牙道:“福大人,请你帮我。”

    福格森见她这副模样,忙道:“我一定帮你,可是我能做什么?”

    “剖腹产”清扬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

    福格森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你怎么会知道可以这样生产?”

    “你先别管这个只管做就是了”

    福格森面露难色:“在我们西方确实有这么一种方法,可是许多产妇剖腹之后不是死于出血就是死于感染,存活率不足一半,这样做太冒险了。”

    “横竖是死,为何不赌一把?况且在这方面我还略知一二。”清扬在现代的时候,因为一位同事要剖腹产,曾经陪她看过这方面的纪录片,也幸亏陪她看过,这会子虽然仪器跟不上,但是一些必须注意的地方还是能指点他一下。

    福格森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竟是说不出的佩服,她生为一个女子都有这样的勇气,他为何还在这畏首畏尾。想到这里,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窗外雨落如洒,天色黯然似暮。

    福格森在里头已经待了一个时辰了,但自他进去之后,清扬却没了声响,屋子里一直静悄悄的,这种死气沉沉的静谧直让人窒息一般。

    康熙也出奇的安静,只静静地坐在一边,李德全看着他越变越苍白的脸,知道他心中定是怕到了极处,才一直不敢说话只默默忍受着或许这样便不会那么容易崩溃想到这里,他暗自叹了口气,在心中祈求上苍千万不要让敏主子有事,不然这位主子只怕也要挨不住了。

    这时,寝室内传出一婴儿轻脆悦耳的哭泣声,好长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康熙心头一喜,搓掌哆嗦着慌忙直奔内寝。然就在他踏进门槛的一刹,传来福格森的大叫:“谁都不要进来!”

    “大胆!”李德全见他如此放肆,忍不住喝道。

    康熙想起清扬的话,蓦地止住了脚步,纵使心中再想见她,也不能进去不能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福格森终于缝好了刀口,放松之余,心中却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怎么会懂得这么多?虽然他的设备很简单,但是根据她在剖腹之前所说的那些防菌措施,已将感染程度降到了最低,而且缝合伤口一直是个大难题,她虽然不懂许多,但她的一些提示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如果伤口不感染的话,她应该会没事吧?

    放在被中的婴儿已经哭了许久,因是早产儿,加上剖腹的技术并不是很先进,她的身子有点虚,福格森赶紧召唤外头的御医,将婴儿交到他们手上:“这个孩子身子很虚,你们好生照看一下。”

    康熙已经进了屋,他匆匆瞥了孩子一眼,交待了御医几句便来到床边,见清扬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呼吸也很微弱的样子,心一点点发紧,忍不住问:“她她怎么会昏迷不醒”

    福格森躬了躬身,道:“回皇上,应该是麻醉药还未过的原因,不过微臣也不敢保证毕竟剖腹产的隐患很多”

    “剖腹产?!”康熙又是大骇,他忽然想起在《史记》上看过这方面的描述,“近魏黄初五年,汝南屈雍妻王氏生男儿从右胳下水腹上出,而平和自若,数月创合,母子无恙。”但是那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看着康熙目瞪口呆的神情,福格森心中一颤,忙道:“敏主子执意要这样做,况且这恐怕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康熙又是愕然,她执意要这样做?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福格森预计清扬在午后便能清醒,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她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所有人都慌了。

    暖格外又跪了一大片的御医,康熙大声地咆哮:“你们不是御医吗?!救死扶伤不是你们的责任?!为何现在连一个人都救不醒?!”

    为首的刘胜芳怯怯道:“皇皇上敏主子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以致昏迷不醒,微臣已经尽量开方,竭尽全力补救了,至于主子能否清醒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生病便看造化,朕养你们何用?!”康熙怒吼一声拔出身边侍卫身上的配刀,挥刀欲砍,这时,忽然传来一声“皇阿玛”的叫声,康熙手中的刀砰然落地。

    李德全带着十三走到康熙面前,康熙沉痛地抱着儿子,声音嘶哑地道:“祥儿,去看看你额娘告诉她千万要挺下去”

    榻上的清扬沉沉而睡,脸色煞白,眉头微微蹙着。

    榻上的被褥都是新换,可榻下的地毯上仍有点点血痕。

    康熙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云歌,背影看上去疲惫、萧索。

    李德全进来,见他这样纹丝不动地坐了一整夜了,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小声道:“皇上,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也没有吃一点东西了 ,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敏主子还没醒,您就倒下了敏主子一定不想看你这样”

    康熙不言语,清扬仍旧昏睡不醒,乌黑的长发铺泻在枕畔,衬得一张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心中似是想到了什么,只觉恐惧,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时长时短,十分微弱。他将脸一扭,望着窗外,窗外依然下着磅礴大雨,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般,更远处就是深渊一样的晦暗。

    “皇上您昨天没上朝今日要不要”李德全小心翼翼地问道。

    康熙沉默良久,开口道:“带十三阿哥来陪着她额娘,还有把宫外的十三格格也接进来。”说完便朝外走去。

    李德全见他终于肯走出房门了,心中暗自捏了把汗,将这事吩咐给了梁九公便匆匆追着康熙回了乾清宫。

    然康熙回到乾清宫并没有立马换衣裳上早朝,而是来到东暖阁偏间的佛堂。

    佛堂内楠木香几上的铜制小香炉檀香袅袅,合着楠木的清香,别有一番宁神的气息,飘忽鼻端。正中的神案上供奉着一座慈眉善目的金像如来,案下的方几上则整齐地摆着几盘糕点水果,还有一串佛珠。

    李德全知道康熙一向虔诚礼佛,看着这阵势估计是要给敏主子祈福,便静静地站在一边。谁知康熙盯着佛像看了许久,忽然大发雷霆,拂袖将方几上的贡品全扫在地上,瓷器裂开破碎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整个暖阁。

    李德全哑然失声,却不敢上前阻止。

    康熙将桌上的贡品全扫在地上后指着神案上的佛像怒道:“你以为你高高在上便能主宰世间的一切吗?!朕偏不信这个邪,就算你不给,朕也一定会把清扬从你手上抢过来!朕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倏然,只听得晦暗的天际传来一声巨响,如裂帛撕裂之声,绵长刺耳外头的雨下得越发急了起来

    窗外暮色四起,没有一丝月光。雨已经停了,檐下兀自点点滴滴,密密地落着,檐角高处挂着的金戈铁马,被风吹着叮铛作响,偶尔一声半声,远远的传来,听在耳里,仿佛是荒郊古寺般的静谧。大雨过后的紫禁城愈发的庄严肃穆,迷朦的雾气中隐约有一阵哀伤的琴声飘荡其间。

    清扬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两天前康熙将西洋铁丝琴从畅春园搬到了启祥宫,每日下了朝便到启祥宫给她弹琴,希望这样能早日将她唤醒。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

    她与他之间,本应是不染纤尘,可能永远也没有交集,然而千里姻缘一线牵,寂无人声

    的深夜她一遍遍敲动的琴键闯进他的心扉,拨动他的心弦,让他寂寞太久,孤独太久的心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也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便是他要天长地久共度一生的人,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他不想、不愿、也不能放弃的人,可是现在她静静躺在榻上,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他的生命,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无休无止地弹这首带给他们太多幸福和快乐的曲子这便是他的心,他的情希望她能感知早日醒来

    一曲终,康熙又没有停歇地弹了起来。李德全在一旁看着只觉心中发酸,眼中氤氲着朦胧的水汽。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两天来皇上不眠不休,只弹这么一首曲子,今日早晨给他换衣裳的时候,发现他的指尖竟然布上了一层厚厚的茧,多痛的心,多重的情才会在两日之内将指尖弹出茧来啊。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又过了三日,康熙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清扬依然没有清醒。这天他刚下了早朝,小雨便急匆匆地跑进了乾清宫,带着哭腔地道:“皇上御医说主子伤口感染,脉息时断时续,身子日渐虚弱,即使有千年人参也难以续命恐怕是熬不住了”

    康熙的身子一震,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近在耳畔,轰然击下。他一个趔趄扶在身后的案几上,脸上迷惘得像是没有听懂,忽然脑中闪过当日在皇祖母面前起下的誓言:“孙儿发誓,此生再不得与她想好,如若有违誓言,她便不得善终。”这个誓言一直是他心中的忌讳,为了与她厮守,他自私地将它抛诸脑后,而今这一字一句都如尖锐的针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鲜血淋漓

    李德全见他面色苍白的吓人,急得不行,忙要叫御医,康熙挥了挥手制止了他,过后便呆呆地坐在大椅上,双目迷离无神

    从早晨到中午,再从中午到傍晚,他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只坐着,似在想着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有想

    惨淡的月光隐去,风满楼,雨欲来。花草树枝迎风而舞,摇摆不定,乌云愈浓,枯树老枝在迎风中怒吼,恰似发泄着心里的怨气一般,瞬间殿外的庭院便黑沉沉的一片。

    李德全瞧了瞧窗外的天色,看来又要下雨了。见康熙岿然不动,他大着胆子上前问:“皇上,估计又要下雨了,您要不要现在去看敏主子,免得待会下雨不好走路。”

    康熙恍惚地望了眼窗外,终于站起身来,却没有出殿去启祥宫,而是径自来到佛堂。上次他在佛堂大发雷霆之后,便没人敢来收拾,一直保持着他那天发泄过后的狼藉。

    他望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也不找蒲团,径自在地上跪了下来。

    “皇上!”李德全见他竟然跪在了碎片之上,惊呼出声。

    康熙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淡淡地道:“你赢了,我争不过你,我天生就是个天煞孤星,先后克死了三位皇后,现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快保不住了,与我沾上边的女人都不会有下场。或许真像皇祖母说的那样,我的命便是永远站在世间的最高点,让人敬为神明,受人膜拜,却也要忍受那无尽的孤独和寂寞,从现在开始,我接受你给我安排的命运,我愿孤独寂寞一生,只求你放清扬一条生路,不要再为难她,日后有什么痛苦,就报在我爱新觉罗?玄烨一个人身上。”

    小雨已经回到了启祥宫,她守在清扬的床前,默默地垂起泪来:“主主子你赶快醒醒现在皇上都不来了你快醒醒”

    “啪”的一声脆响,雕花的窗棂被大风吹开来。小雨抹了抹眼泪,慌忙去关窗,只见天上浓云滚滚,一阵风至,便听哗哗的声响,倾盆大雨兜头浇了下来,打在琉璃瓦上噼叭有声,不一会儿工夫,雨势越发猛烈起来,雨点敲打着树叶沙沙直响,还可以瞧见雨滴击起水面荡起的涟漪。

    小雨鼻子又是一酸:“老天爷,你也在为主子哭泣吗?”

    正暗自神伤,忽然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小雨赶紧开了门,见福格森浑身湿透地闯了进来。

    “福大人,这会子你来做什么?”小雨惊讶地看着他。

    福格森也顾不上擦身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层层剥开,拿出三个小纸包,吩咐道:“这两个内服,这个外敷,赶紧给你家主子用。”

    小雨疑惑地看着他:“福大人,这是什么药?”

    “其实我一直在研制一种消炎杀菌的药丸,上回给你家主子做剖腹的时候,她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尔后我便按照思路研制出了这些药丸,也不知有?br />